感知到金雕的氣息出現在東北方向,莫問起身出門,走到東院時老五正自后院繞到前院,他也能夠感知到金雕的氣息。
“老爺,三爺來了。”老五扭頭看向東北方向。
莫問點頭過后出言說道,“此時來到必然未曾吃得晚飯,去給他做些飯菜。”
老五答應一聲,轉身去了后院。
不多時,金雕來到,夜逍遙是不守什么規矩的,直接凌空而下,飄身落于院中。
“莫問,快隨我走。”夜逍遙尚未落穩就上前拉扯莫問。
“何事如此急切?”莫問上下打量著夜逍遙,二人已經將近兩年未曾見面,夜逍遙此時面帶風塵,衣衫染灰,憔悴而疲憊。
“定州告急,援兵被阻,此番我們怕是守不住了。”夜逍遙皺眉搖頭。
“無需驚慌,定州守不住可退守黑郡,走,進屋說話。”莫問轉身向西院走去,他對東北三郡的地勢了如指掌,此前已經為二人想好了退路,倘若定州城破,還可以在黑郡據守。
夜逍遙聞言愣了一愣,轉而邁步跟上了莫問,“你可知道眼下的戰況?”
“我如何能夠知道?”莫問搖頭說道。
“這兩年我們打的很是辛苦,大小數十役,到得此時已然是內憂外患,兵盡糧絕了。”夜逍遙抹了一把胡子拉碴的臉頰。
“內憂外患?”莫問推門進入丹房,抬手點燃了燈燭。
“劉少卿當年急于趕赴定州,只攻下了沿途的州郡,北方還有大量州郡在諸侯和節度使手中,眼下他們見東北戰事吃緊,紛紛落井下石吞并蒲軍管轄的州郡,那些州郡失守之后令得兵道受阻,無法補充士兵,軍糧亦不得運往東北。”夜逍遙坐進木椅長喘了一口粗氣。
莫問聞言微微皺眉,劉少卿當年只是打通了一條北上的通道,并沒有徹底平定北方,此外劉少卿自大好斗,多用武力征服,少有恩情籠絡,如此一來在戰事吃緊之后,其他的諸侯和節度使難免趁機發難。
“可先行自代國轉運糧草。”莫問出言說道。
“遠水不解近渴,代國離定州有兩千多里,沿途多為無路荒山,哪怕敵軍不曾設伏攔截,驅趕一批牲畜過去也要用上兩月工夫。”夜逍遙歪身靠上椅背。
“我方還有多少兵馬?”莫問又問,他遠離戰場,許久不曾得到消息,要做出判斷必須先行了解情況。
“蒲軍還有三萬,代國與我的五萬兵馬還有兩萬,眼下他們都在定州,共計五萬。”夜逍遙探手撫額無視進來送茶的杏兒。
莫問聞言再度皺眉,默默的接過茶壺為夜逍遙倒茶,蒲軍最為強盛的時候有兵馬二十多萬,眼下竟然只剩下了三萬兵馬,由此可見東北戰事打的是何等慘烈。
夜逍遙端起茶杯出言說道,“代國還有三萬禁衛,但這三萬禁衛動不得,若是抽調南下代國就無有防守之力。雍州北上增援的兵馬糧隊被阻在了惠州,劉少卿在定州苦守,此前還有南海自草甸降雨發起洪水暫阻蚩尤,但昨日敖煣被敵方所傷,洪水已退,燕國的十萬騎兵和蚩尤統領的大量異類距離定州不過三百里,定州此番是真的守不住了。”
“敖煣為誰所傷?”莫問側目問道。
“一火屬禽鳥,那蚩尤神識復蘇之后召集了大量上古妖邪,吞云吐霧,飛沙走石,好生厲害,若非我軍有銅雷相助早已全軍覆沒了。”夜逍遙吹茶。
“可大量熔鑄銅雷,此物抵御異類確有奇效。”莫問說道。
夜逍遙聞言將湊得唇邊的茶杯又放回了桌上,“熔不了了,薛耿牛被劉少卿殺了。”
“為何?”莫問愕然發問。
“那薛耿牛居功自傲,貪霪好色,起初還有所收斂,后來日益猖狂,竟然垂涎敖煣,要敖煣侍寢,如若不然便拒不開工,劉少卿忍無可忍把那老東西給砍了。”夜逍遙說到此處話鋒一轉,“劉少卿此前已經對其百般忍讓,他殺的對,我贊同。”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薛耿牛狂傲的本錢是其掌握了銅雷的熔鑄方法和火藥的配比,他自然不會將這些技藝傳授給旁人,薛耿牛一死,銅雷是造不了了。
“將蚩尤之事詳說于我。”莫問說道。
“蚩尤占據了百里狂風尸身一事你想必是知道的,那林志興自作聰明,試圖移花接木以魔入道,但他那些許神識豈是蚩尤兇神的對手,眼下怕是早已經被蚩尤元神給壓制滅殺了,”夜逍遙飲茶之后又道,“此人極少出手,多數時候只在觀戰督軍,唯一出手的一次是在蘆葦溝,召出萬余上古陰兵助戰,傷得蒲軍無數,此人所召陰兵并非地府陰兵,極其古怪,我們作法竟然不得滅殺。”
“此人極擅巫術,巫術乃道術之祖,我們的法術對其可能無有效力,日后當存心觀察,看他可有其他弱點。”莫問正色說道。
“劉少卿先前曾經冒險潛入黑木山…”
“黑木山?”莫問打斷了夜逍遙的話。
“燕國為蚩尤所率妖物辟出的營地,劉少卿當日冒險潛入,發現那百里營地之中被挖出了一處環形水潭,水潭正中是一處小島,蚩尤平日就在那小島上打坐修行,水潭之中有一條紅色毒龍,蚩尤似乎對那條毒龍極為緊張,不但親手投食喂養,還禁止任何異類靠近它,由此我們猜測那條毒龍對蚩尤應該極為重要,只是蚩尤看守的緊,我們尋不到合適的機會將其除去。”劉少卿說道。
“那條毒龍可是缺失了足爪?”莫問問道。
“你如何知道?”夜逍遙驚詫的問道。
“那條毒龍原本被困在蠻荒祭壇之中,蚩尤左臂便是感受它的靈氣滋養而逐漸恢復靈識,此物可以為蚩尤提供龍氣,蚩尤若是失了此物,氣勢勢必萎靡。”莫問說道。
二人說話之時,老五端了食盤來到,歡喜的沖夜逍遙打過招呼,轉而將食盤里的飯菜擺放上桌。夜逍遙風塵仆仆遠道而來,早已經餓了,拿起筷子端碗吃飯。
“老五,你可還記得蠻荒祭壇里的那條毒龍?”莫問指了指身旁的木椅,示意老五坐下。
“記得呀,咋啦?”老五入座問道。
“你與它關系如何?”莫問又問。
“好的很,要不然我也不會放跑它,老爺,你咋問起它了?”老五不解的問道。
“它眼下在東北黑木山,你能否叫其前往別處?”莫問又問。
“它咋跑那兒去了?”老五一頭霧水。
“被蚩尤尋獲放養在了那里,你能不能將其帶離那里?”莫問問道。
“肯定能啊,我倆關系好的很。”老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