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于何地開始降雨。”敖炳又問。
莫問聞言皺眉沉吟,敖炳也是出于好意,想幫助他們宣揚道法,這種機會千載難逢,不應該白白錯過。
“敖兄可知道黃河之上有一處碧水潭。”莫問沉吟過后抬頭問道。
“知曉,位于黃河中游偏上,居北岸。”敖炳答道。
“敢請敖兄前往碧水潭降雨三日。”莫問笑道。
敖炳聽得莫問言語連連點頭,“真人想的周全,自那里降雨可以潤澤南北兩岸,敖某即刻前去,自那里下上三天,隨后敖某便回返南海,等候三位真人再次相召。”
“有勞。”莫問稽道謝,黃河支流萬千,只要黃河有水,南北兩岸的旱情都會緩解。
敖炳拱手回禮,出門化身赤龍蜿蜒升天,敖炳升天之后空中雨云開始聚集,龍族可以行風雨卻不可以雷電,待得雨云凝聚完成大雨便傾盆而下。
莫問伸手接嘗雨水,現確是淡水,南海的汲水神鼎可以將海水變為淡水,感應龍族召喚將變淡的海水送至龍族降雨的區域,這種情況與道人與天地產生感應并施展法術是同樣的道理。
大雨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以上清觀為中心,方圓綿延百里,待得雨停云散,敖炳自空中蜿蜒現身,引頸出震耳龍吟,“天樞真人,敖炳告辭。”
此時是深夜時分,敖炳的龍吟聲傳百里,莫問知道敖炳此舉乃是為了幫他揚名,快步出殿望天稽,“有勞敖兄,南海慈悲,福生無量天尊。”
敖炳自空中沖莫問點頭,蜿蜒龍身,乘云東去。
敖炳走后,趙老等人歡喜的走到院中與莫問說話,莫問與眾人閑談了幾句,交代趙老自明日起將陣法啟動,阻止周圍的百姓前來上香,上清觀是私人道觀,并不接受外來香火。
回到房中,杏兒端茶來送。
“老爺,二夫人臨走時交代過。”杏兒放下茶杯低頭說道。
“早些回房休息,再過幾年與你尋個好人家。”雖然杏兒只說了半句,莫問卻明白她要說什么,此時丫鬟地位低下,在主母不便之時還要侍寢于家主。
杏兒聞言連聲道謝,雙手握了茶盤轉身退走。
杏兒走后,莫問拿出劉夜二人的定位符咒甩手焚化,二昧真火比他先前預想的要簡單,龍族以心火和腎火熔為二昧,渡過天劫的紫氣道人只需再燃丹田氣火就可齊全三昧,混融三昧的方法他今夜就能悟出,可以先行傳授劉夜二人,讓他們早些煉就三昧真火,焚去體內濁氣,為日后的飛升做好準備。
眼下是末世,內丹修行法門毫無用處,還需要吞服外丹,適合尋常道人修行的內丹修行法門可以在隨后的百日之內徹底推研完善。
腎臟,氣海,心臟分別為精,氣,神,此為三昧出處,三陽魁為神府,主調御調和,三昧真火在初期階段效果并不明顯,這一階段滋生育火,耗時長短因人而異,長則十年,短則朝夕。
待得精氣神徹底通貫融合,方才于體內出現三昧真火,此時的三昧真火就能夠焚去體內濁氣,這一過程所需的時間也不是定數,悟性差者終生難以融合三昧,悟性好的最快也要三年,倘若操之過急就可能因為駕馭不住體內的三昧真火而導致引火焚身。
三昧真火練至爐火純青之時可以似靈氣一般延出體外,延出體外的三昧真火乃修行中人精氣神所凝聚,受本命元神操控,威力無比巨大,不但可以殺滅有形之物,還可滅殺無形之物,甚至對已經飛升的仙人造成致命的傷害。
三昧真火厲害如斯,卻并非所有人都能練就,要想練就三昧真火,必須精氣神齊備,仙人已然煉精化氣,練氣化虛,無有精氣他們便無法練就三昧真火,凡人也很難練就三昧真火,因為三昧真火極其危險,細微的差錯就會將肉身徹底焚化,除非元神足夠強大,心中毫無雜念,否則無法駕馭這危險的三昧真火。
清晨時分,夜逍遙來到。
“成了。”夜逍遙沖迎上前來的莫問問道,上清觀方圓百里積水未干,這自然是龍族降雨所至。
莫問點頭過后出言問道,“怎地精神如此不濟。”
“等死卻一直沒死,這推算命數之事萬萬做不得。”夜逍遙邁步前行。
莫問聞言笑了笑,“李真人和令郎可好。”
“好,你此番召我前來所為何事。”夜逍遙隨口問道。
“傳你三昧真火之法。”到得大殿門口,莫問止步,讓夜逍遙先行。
夜逍遙進殿之后先行前往神像前為祖師行禮上香,轉而隨便坐上了一張木椅,搓臉嘆氣,“這幾日我當真是度日如年,既不敢離開她們母子又不敢留在家中。”
“不如這樣,你留在上清觀,住到本月月底,若是有何變故,也能防范處置。”莫問說道。
“我也正有此意,我不走了,我得死在你道觀里。”夜逍遙歪身分腿,一副身心交瘁的模樣。
莫問聞言笑了笑,轉頭看向殿外,沖前來確定來客人數的杏兒豎起了三根手指,示意她上三杯茶。
杏兒見狀很是疑惑,轉頭走了。
“昨日龍族來過。”劉少卿進門現身,莫問焚燒的定位符咒可以令他無視上清觀的陣法。
“敖炳來過,將二昧真火的行氣法門口述于我,我連夜推理,已然推研出三昧真火的修行法門,稍后傳授于你們二人,這三昧真火雖然能否煉化體內濁氣,耗時卻巨,最少也要三年。”莫問沖劉少卿說道。
李少卿將供香插入香爐,轉而走到二人對面的座位坐了下來,“甚好,甚好,按部就班,水到渠成。”
“你是水到渠成了,這還有個沒挖渠子的呢。”夜逍遙撇嘴苦笑,先前十日他一直呆在無崖山絕頂之上,可以看到玉玲瓏母子居住的草廬,此舉是為了不連累她們母子,與此同時又能保護她們母子,忐忑揪心,惶惶不可終日。
“快了,快了。”劉少卿幸災樂禍。
夜逍遙一直提心吊膽,已經沒有了說笑的心情,聽得劉少卿言語,皺眉歪頭,莫問見狀急忙岔開了話題,沖劉少卿問道,“你在雍州可還如意。”
“一切順利,已經拿下了兩州,只是受不了同道的諸多非議。”劉少卿搖頭說道。
莫問和夜逍遙聞言雙雙看向劉少卿,劉少卿解釋道,“魏王前些時日已經戰死,魏國分崩離析,先前輔佐魏王驅胡的那些道人將此事歸咎于我,‘譽’我為當今呂布。”
莫問聞言眉頭微皺,呂布為三國第一猛將,但其名聲并不好,多次拜認義父,屢次改換陣營,被罵為三姓家奴,其實歷史真相并不是這樣,世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呂布之所以多次改換陣營是因為他太過勇武,主上對他都不放心,時刻提防,多有冷遇。
“嗯,倒也貼切。”夜逍遙心情大好。
劉少卿并不與夜逍遙拌嘴,轉頭看向莫問,“我們眼下能否請下雨來。”
“可,眼下敖炳正在碧水潭降雨,他會在那里降雨三日,你們若是召請,當請其他龍子。”莫問點頭說道。
“他不會請龍子的。”夜逍遙橫了劉少卿一眼。
劉少卿不知是被夜逍遙說中心事,還是不愿與將死之人計較,并不搭理夜逍遙,沖莫問問道,“為何自碧水潭降雨。”
“千歲想躲閑,我偏要與他尋些事情來做。”莫問笑道,敖炳在碧水潭連續降雨三日,必定產生巨大的轟動,不管是官員百姓還是各種異類,都會循著雨水前往碧水潭,千歲勢必不得清閑。
“此舉甚好,大快人心。”劉夜二人同時笑。
三人說話之間,杏兒送茶來到。
待得杏兒走后,劉少卿問道,“為何不見吳云和一干女眷。”
“陪秦氏省親去了。”莫問隨口說道。
劉少卿聞言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吹飲,片刻過后放下茶杯,“對了,有一事極為詭異,當說與你們知道。”
“何事。”莫問側目問。
“前些時日雍州東北三百里外大地震動,房屋倒塌無數,我得到回報前去查看,現地下出現了諸多巨大坑洞,這些地道有十幾處,離地數十丈,高寬約有五六丈,南北走向,當為某種體形巨大的異類挖掘而出,我自其中一處坑洞北行百余里,不曾見到盡頭。”劉少卿說道。
“依你之見是何種異類。”莫問隨口問道。
“不得知曉,地道之中殘留有巨大的獸類甲片,亦有各種獸毛糞便,當是大量異類成群結隊自地下通過。”劉少卿搖頭說道。
“可知道地道起自何處,通往何處。”莫問問道,此時尋常的房屋不過兩丈高矮,三棟房屋的高矮和寬窄是一個很大的空間。
“起自西南某處,通往東北方向。”劉少卿說道。
“可曾問過當地百姓,大地震動持續了多久。”莫問隱約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
“自二更開始,一直到拂曉時分方才停止。”劉少卿說道。
“那十幾處地下通道彼此間隔多遠。”莫問聞言眉頭大皺,大地震動表明有大量異類持續不斷的自地下通過,十幾處巨大的地下通道一夜之間通行的異類數量必定極為駭人。
“皆在十里范圍之內,我懷疑有人在操控它們。”劉少卿說道。
“何以見得。”夜逍遙慵懶的插嘴。
“那些異類種屬不同,行動卻井然有序,而那地洞離地的距離恰恰能夠避開我們的感知。”劉少卿說道。
莫問聞言緩緩點頭,根據劉少卿的講述,那群北上的異類很有可能受到了操控,不然不可能出現大規模的遠距離的奔襲,他此時思慮的是操縱這群異類是是一群人還是一個人,倘若是一群人,這巨大的動作背后隱藏著怎樣的動機,倘若是一個人所為,這個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