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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這人我認識

62這人我認識  運河工地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地,適合騎兵奔跑,禁軍們丟盔棄甲,四散奔逃,可是兩條腿怎么能跑過四條腿的,不少禁軍被漢王衛隊從身后趕上,技術嫻熟的騎士們連刀都不用揮,歪著身子,彎刀平舉,借助速度直接將逃敵的腦袋切掉。

  還有人嫌用刀費事,抽出騎弓一箭箭射過去,箭無虛發,禁軍們應聲而倒,五百輕騎就如同五百頭猛虎一般,將三千禁軍趕得漫山遍野的跑,在騎兵們的圍追堵截和武力威懾下,嚇破了膽子的禁軍們紛紛跪地投降。

  騎士們如同驅趕羊群一般,將俘虜們趕了回來,此時元封正在撫慰逃出生天的百姓們,喜極而泣的父老們將漢王團團圍住,山呼萬歲,場面熱烈感人。

  俘虜們押到,按照漢軍的政策是愿意歸降的就編入軍隊,不愿歸降的厥頭牛庖彩嗆壕蚺業腦聳狽倉幸丫惶蹕ⅲ⒋蟀埽實燮誦熘藎且丫尥寺妨恕br/

  漢軍對于收編俘虜已經是駕輕就熟,立刻有條不紊的開始收編工作,那名帶隊的將軍從俘虜中走出,撲通一聲跪倒,口稱漢王千歲,小的情愿歸降。他的算盤倒是打得不錯,漢軍優待俘虜,對于愿意歸降的軍官通常也是品級不變的收錄,他只要搖身一變就能成為漢軍的軍官,照樣凌駕于這些泥腿子民夫們之上。

  眾百姓認得他就是屠殺民夫們的元兇,一時間群情激奮,洶涌著向前涌來,那將軍嚇得面色慘白,磕頭如搗蒜道:“漢王爺爺,小的在禁軍中當差多年,很有些人脈,留小的一條命在,情愿結草銜環相報哇!”

  元封眉頭一皺剛要說話,身后的柳迎兒悄悄拉了下他的袖子,元封回頭,只見柳迎兒伸出手掌做出切瓜的手勢,心中便明白了,高聲道:“屠殺無辜,罪不容恕,來呀,給我拖下去斬了!”

  那將軍嚇得哇哇大哭道:“漢王爺爺饒命啊,漢軍不是絕不殺降的么!”

  元封一揮手,早有兩個士兵上前,象拖死狗一般將此人拖到旁邊的小山包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手起刀落,一顆大好人頭用一丈八長的大愬挑著展示給下面的民眾看。

  頓時歡聲雷動,萬歲的吶喊聲響徹云霄。

  河工現場仍有上萬民夫,黑壓壓的一大片全是情緒激動的人群,元封受到感染,想登上山包說幾句話,柳迎兒緊隨著他,緊張兮兮地問道:“元封,你想講什么?是不是要厙采俊br/

  元封猛然停步,回轉身注視著柳迎兒的眼睛問道:“你如何知道?”

  柳迎兒得意的抿嘴一笑,道:“猜出這個太簡單了,不過我勸你先別遣散這些人,正值人心可用,不如將運河繼續挖下去了。”

  元封道:“周帝暴政,民不聊生,運河乃是暴政中的一條,我繼續興修運河,與周帝王何異?”

  柳迎兒正色道:“錯的不是挖運河這件事,而是具體實施的人,興修南北通渠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不管誰坐江山都要修的,百姓們給朝廷修運河出的是徭役,不領工錢的,口糧也被貪官污吏克扣,所以才會民怨沸騰,咱們可以廢除徭役,出錢雇傭他們干活,而且管吃管喝,這下老百姓就不會怨聲載道了。”

  元封道:“言之有理,我也曾經考慮過。可是現在時機不對,爭奪天下,正是用錢的時候,南北運河開銷巨大,即便是平時也負擔不起,更何況現在。”

  柳迎兒笑道:“又不是讓你現在就修,咱們只需花費一些銀子養著百十個工人,維持著工程不斷就行,等到農閑時分,百姓們閑著也是閑著,只要稍微給點錢,自然就會來干活的。”

  元封恍然大悟,赫敏也暗暗稱奇,柳迎兒當真是才女啊。

  漢王登上土山,宣布河工繼續,頓時百姓嘩然,但是元封話頭一轉,又宣布廢除徭役,河工只在農閑時進行,而且管吃管住發工錢,本來大失所望的百姓們的心情從谷底又升上了高峰,農閑時候干點活賺外快,還管吃管住,簡直是天大的好事啊,不用人帶領,百姓們如同潮水一般跪了下來,磕頭行禮,山呼萬歲。

  漢軍進駐徐州,占領了這座五省通衢,大周就此被截成兩段,燕趙之地和江南的聯系基本上中斷,元封的勢力范圍大大擴展,所轄地域內無論是人口還是糧食礦產都足以和江南抗衡了。

  京師,依然是一派繁華盛世景象,似乎戰爭對他們來說還很遙遠,現在京城中最流行的話題是楊大學士和孟大學士的權力之爭。

  按照皇帝一貫的平衡之道,留守之責同時交給了楊峰與孟知秋兩人,比他們資歷老,官職更高的胡惟庸則處于半隱退的狀態。

  楊峰和孟知秋都是狀元出身,深得皇帝寵信,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權勢滔天,又都是單身未婚的男子,在京城社交界可謂炙手可熱,的粉絲眾多,那些名媛貴婦,大家閨秀無不趨之若鶩,男人們也拜倒在他倆的權力之下,按說兩人應該惺惺相惜,情同手足才是,可是事實卻是兩人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以前皇帝在的時候,兩人礙于面子,表面上還過得去,自打皇帝御駕親征以后,便正式撕開臉皮,抱著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決心對著干了。

  孟葉落生的英俊瀟灑,身材挺拔,玉樹臨風,待人接物很豪爽大氣,在京城大家閨秀心中的地位相當之高,但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來歷不明,在錦衣衛和內廠都干過,所以很多官員對其很是忌憚,暗地里將其稱為笑面虎、鬼見愁。還有人造謠說他的狀元頭銜也是作弊得來的。

  而楊峰則完全不同,他是貧寒學子出身,和錦衣衛內廠沒有什么瓜葛,雖然在外人看來,皇帝對楊峰和孟葉落一視同仁,但是那些在仕途上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人都能從蛛絲馬跡看出來,其實皇帝最寵愛的還是楊峰,差點就做了駙馬爺的人,那是開玩笑的么。

  至于孟葉落么,不過是借了曹公公的助力才爬的那么快那么高,皇帝愿意提拔他,恐怕也是為了給楊峰當磨刀石而已,就像當年立太子給其他幾個兒子當磨刀石那樣。

  經有心人分析,認為孟葉落的仕途已經到頭,除非曹公公死掉,孟葉落本人又愿意凈身進宮接替老曹的位置,才有可能和楊峰有一拼,事實上那種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經過一段時期的鍛煉,楊峰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嫉惡如仇的年輕書生了,身居高位的他磨練的極有城府,待人接物很有一套,那些人該籠絡,那些人該打擊,他心中極有分寸,對于官場盛行的那一套潛規則,楊大學士也保持了相當的尊重,不破人的財路,不撕人的臉皮。有時候還幫著打馬虎眼,免得手下那些小官辦差不利被內廠逮去。

  這樣的上官誰能不喜歡,所以楊峰在官場上的人脈比孟葉落要略勝一籌,但是想就此扳倒內廠出身的孟葉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兩人明爭暗斗,不知道交鋒了多少次,到后來連內閣都分成兩派,互相不搭理,內閣發出的公文,也往往是內容截然相反的兩份,讓下面的官員苦不堪言。

  這天中午,兩位大學士很不湊巧的碰到了一起,車駕衛隊發生沖撞,將本來就不寬闊的大路擠得滿滿當當,互不相讓,雙方侍衛親兵推推搡搡,破口大罵,就差動刀子砍人了,兩位大學士卻都端坐在轎子里裝作沒聽見,這種時候誰也不能松氣,不然面子就墜地上了,第二天肯定要稱為京城百姓茶余飯后的消遣:昨天誰誰又沒斗過誰誰之類。

  道路兩旁,百姓群中,一個低級錦衣衛也在抱著膀子看熱鬧,他身后還跟著一個短打漢子,面目猥瑣,捧著繡春刀點頭哈腰的,分明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幫閑。

  這位錦衣衛便是當年在太湖水寨混過的飛鷹堂副堂主沐臨風,自打上回舉報卓立格圖的事情過后,混得越發的差勁,差點被錦衣衛開革,幸虧文海念他的功勞,只是將其降了一級,淪為最低級的巡街錦衣衛。

  即便是最低級的錦衣衛,也有人巴結,他身后這個跟班就是這種人,跟著當個跟屁蟲,混吃混喝,吆五喝六的,威風的緊,聽說這家伙當年在長安也是當過豪門公子的,有這樣的跟班,沐臨風倒也滿意。

  街道上的對抗還在升級,如沐臨風這等低級小吏根本沒有湊熱鬧的機會,只能遠遠看點熱鬧,當看到著名的楊峰大學士先從轎子里出來的時候,沐臨風笑道:“還是楊大人先撐不住勁了。”

  后面幫閑跟著道:“楊大人好手段,他這一招叫以退為進,高明的很呢,孟大學士若是還不落轎,就顯得下乘了。”

  沐臨風拍一下幫閑的腦袋,笑罵道:“到底是汾陽侯家的三少爺,官場上這一套你很懂嘛,不當官可惜了。”

  這名幫閑正是當初橫行長安的汾陽侯府三少爺,呂叔寶。

  呂叔寶訕笑道:“風哥過獎了,當年咱…“話沒說完,人便呆住了,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遠處。

  沐臨風順著呂叔寶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孟葉落大學士果然從轎子里出來了,正笑容可掬的迎向楊峰。

  “咋的了?”沐臨風推了一下呂叔寶。

“這…這個人…這個人我認識。”呂叔寶磕磕巴鬧缸旁洞Φ娜慫檔潰種付莢誆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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