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的!”艾比愣了一下之后馬上反應過來,雖然知道是楊宗保的自保之言,但是也不敢冒險,只能讓楊宗保暫時待在觀察室里,不做任何動作。
觀察室里入眼所及全部都是白色的世界。沙發,床…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冰箱…甚至桌子上都擺上了幾本醫學雜志。
楊宗保笑了一下,看樣子對方對他的喜好了解的挺深的。
“約翰醫生,還習慣嗎?因為時間緊急所以來不及準備!”艾比推門進來假惺惺的問。
“還好!”楊宗保懶洋洋的倒在沙發上。
“那約翰醫生好好的休息,試驗明天開始!”艾比對楊宗保的態度有些不快,所以只是程序性的問候了幾句,就走了。
終于能夠安靜了。楊宗保知道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能夠自己一人呆著。連日來的勞累,一時之間全部釋放出來,楊宗保立刻就覺得四肢的肌肉都突然之間脫離了控制,像一灘爛泥一般。
躺在沙發上,仰面看著天花板,中間有個中央空調的通風口…
“約翰醫生!約翰醫生!”
楊宗保聽到有人在耳邊叫他,睜開眼睛一看是個圓臉的香蕉女人。
看著楊宗保一臉迷糊的樣子,圓臉女人笑了一下,非常有親和力:“您睡著了!”
“是嗎?”楊宗保感覺到腦袋發暈,也知道圓臉女人說的不錯。心里一邊非議難道來一個外表是黃種人骨子里受西方教育的人來就能夠和他拉近關系?難道西方人的思維就到此為止?
“約翰醫生,我是愛麗,在早飯前需要做幾個檢查!”愛麗掛著親切的微笑。
“你請!”楊宗保這個時候才感覺背心全部都被汗濕了:“能先洗澡嗎?”
“當然可以!”愛麗很善解人意。
楊宗保努力了幾次才坐直了身體,可是也累得滿頭大汗。額頭上的汗珠滾進了眼睛里,生疼。
“沒事吧?”愛麗關心的問。
“恐怕需要艾比醫生幫助我了!”楊宗保苦笑。
“不,這是我的工作!”愛麗很快就去打了一盆水,來給楊宗保擦身換衣服。
楊宗保的身體肌肉在在西方人眼里很單薄,艾比本來以為會很膈手,可是沒想到手底下的肌肉很有彈性。
“謝謝!”楊宗保換好舒適的衣服之后對艾比道謝。
“沒關系!”愛麗不知道怎么了紅了臉。
愛麗一紅臉鬧得楊宗保有些尷尬,因為接下來的尿檢還需要她的幫助。
“尿檢吧!”愛麗給楊宗保遞了個杯子。
“麻煩!”楊宗保舉著杯子對盯著自己的愛麗為難了一下。
愛麗會意,起身往外走:“我過一會在進來!”
楊宗保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尿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為什么會這么尷尬。解開了自己的褲子…
楊宗保剛一拉上褲子艾比就進來了。
楊宗保懷疑愛麗一直在外面看著他,要不然不會把時間掐得這么準。
“給我吧!”愛麗從楊宗保手上取走了那杯淡黃色的液體。
經過剛才的一連番動作,楊宗保累得氣喘吁吁,下定決心再也不讓人抽取過多的血液了,在這樣下去心臟會因為負荷太重而水腫的。
等等,心臟。
楊宗保突然感覺到了什么,把手按在了心臟的位置,發現雖然微弱,但是那里確實有了跳動的感覺。
深深的呼吸了幾次,發現心臟的跳動似乎越來越強烈了,一陣陣眩暈襲上了腦殼——血液不夠用了。
怎么回事?很久沒有感受到心臟的跳動了,聽在楊宗保的耳朵里有些聒噪。全身不得動彈,似乎有一根筋綁著他,一動就鉆心的疼。
“怎么了?”愛麗回來就看到楊宗保維持著一個古怪的姿勢。
“我…我…”楊宗保還沒說完兩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楊宗保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手術臺上。
“約翰醫生醒了?”圓臉愛麗驚喜不已。
“嗯!”楊宗保喉嚨干涸。
“我們的接到的報告是約翰醫生的心臟早在一年前就停止了跳動,可是就在剛才早些時候卻重新開始跳動了,所以我們就…”艾比努力解釋楊宗保現在的處境。
楊宗保側了測頭,發現旁邊停著一臺體外循環機,而他的面前的視線被一塊手術鋪巾給擋住了,加上感覺脖子以下基本上使不上力氣,不用多說肯定下面是被開膛破肚了。
還沒開口,就發現視線開始模糊,楊宗保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脖子以下雖然不能動但是卻不難想象他現在已經是開膛破肚的狀態。肺部的呼吸越來越弱,楊宗保甚至有了溺水的感覺——周圍都是空氣,但是他卻不能吸入分毫。盡量張開了嘴巴,似乎這樣能夠吸入足夠的空氣,可是奈何空氣到了喉嚨轉了一圈又出去了就是不進肺…感覺眼珠子往上翻入了眼眶…
突然面上一沉,然后一團高濃度氧氣被壓入了楊宗保的肺部,清晰的思維伴隨著劇烈的疼痛把楊宗保拉回了現實。
“約翰醫生辛苦你呢,能夠解釋為什么你心臟開始跳動了嗎?我們開胸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異常,能夠請約翰醫生指導一下嗎?聽說約翰醫生對人體十分的熟悉,當年在下東區為了做移植手術,一夜之間解剖了許多尸體…”艾比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我曾經感染了病毒,所以心臟停止了跳動…”楊宗保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心尖上拉刀子一般,所以說上一句就再也接不下去了。
艾比給麻醉師使了個眼色。
麻醉師立刻把面罩扣在了楊宗保口鼻上狠狠的加壓。
為了讓楊宗保說話清醒,麻醉師減少了麻醉藥的用量。
“請您配合一下!”艾比厚顏無恥的說。
“你們減少了麻醉藥的用量吧!”楊宗保自己就是麻醉師出身,自然明白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加上他的身體對麻醉藥的反應很是敏感。
“這個…”艾比被楊宗保當面戳穿有些尷尬:“別怪我們,這也是為了研究清楚!約翰醫生曾經感染了什么病毒呢?”
“我不太記得了。但是既然上了手術臺,麻煩讓我看看自己吧!”楊宗保想看看自己體內的狀態。
艾比和臺上的幾位醫生討論了一下,就把頭邊隔著的鋪巾給撤掉了。
楊宗保這才得以看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胸骨被劈開了,露出了縱膈和心臟,心臟甚至還在跳動…楊宗保現在覺得什么刮骨療傷都是太小兒科了,他這種才是真正的強悍。可以看著自己的心臟裸露在外。
“如果不是在這種時刻,你們都改被槍斃!”楊宗保冷冷的說了句。這好在是他,要是其他人估計會被嚇死。
“請約翰醫生諒解,我們這也是被逼無奈!”艾比強調。
“出去再說!”楊宗保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艾比指示麻醉師重新麻醉。
楊宗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回到了觀察室,愛麗在一邊守著。
“約翰醫生你醒了?”愛麗見到楊宗保醒來似乎真的高興。
“嗯!”楊宗保沒什么力氣:“把衣服給我解開。”
“什么?”愛麗沒聽清。
“把衣服解開,我要看一下!”楊宗保強調了一次。
愛麗這才一顆顆的解開了楊宗保胸前的衣服扣子。
看著覆蓋著厚厚的敷料的胸口,楊宗保很是冷淡的說:“你知道他們對我做了些什么嗎?”
“什么?”愛麗下意識的跟著楊宗保的話題走。
“他們把我解剖了!”
“什么?”愛麗驚訝的叫了起來。
“別裝了,你也是知道的!”
愛麗沉默了。
“好了!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作為醫者這點犧牲是必要的!”楊宗保一邊說一邊果不其然的發現愛麗有些內疚。
“對不起!”愛麗道歉。
“沒事,我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他們似乎沒有幫我把傷口縫合好,只用鐵絲穿了起來,看來是隨時準備觀察我的內部呢!”楊宗保調侃道。
“對不起!”愛麗繼續道歉。
楊宗保的話在今后的幾天里成真了——反反復復被拉上手術臺,然后術中被停麻藥催醒。這要是其他人不死也得瘋,可是楊宗保竟然硬挺了過來。
“約翰醫生我可真是佩服你!”艾比坐在楊宗保的床邊,贊嘆。
楊宗保看不慣那張假惺惺的臉,所以并不理會。
“約翰醫生我們想知道為什么只有你的血液才有用!”艾比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們的手段也太狠了!”楊宗保終于開口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全人類!”艾比立刻挺起了胸膛。
噗嗤!
楊宗保忍不住,笑出了聲。
“約翰醫生!”被嘲笑,艾比很不高興。
“你們別玩得太兇了,我死了你們什么都得不到!”
“約翰醫生,別忘了你是自愿配合的!”艾比強調。
“你們還知道我是自愿的?如果我不來你們什么都得不到,既然我現在配合了,那么是不是該給我應有的權利?”楊宗保問。
“約翰醫生!”艾比加大了聲音:“這一切都是需要!”
“那我可以選擇隨時結束自己的生命,如果再得不到尊重的話!”楊宗保知道自己現在命是最值錢的,是他最大的談判標準。
“…”艾比看著楊宗保,想要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我們不會讓你成功的!”
“我想要做的事情,你們阻擋不了!相信你們也知道精神控制生理活動一說吧?”楊宗保說完就似笑非笑的盯著艾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