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外人在,你注意點形象。”歐陽鳳嬌冷冷的說。
經提醒,周愉民也發現周圍異樣的目光,只能悶悶的閉上了嘴巴。
歐陽鳳嬌此刻心里十分復雜。周愉民今天的表現確實太令她失望了。周闖在里面生死未卜,他想到的還是另外的東西。這就是她一起生活了快30年的男人。原來什么都不是。
周逸回到手術間之后,只對楊宗保說了句:“保住命!”
有了周逸的答復接下來的手術放心就明確了很多。
楊宗保把周闖的斷手縫在了他腿上的傷口處,隨后包扎了起來。
“腹部處理好了。”在歷經十個小時的手術之后,劉春也順利的開始做腹腔引流:“放幾根管子?”
“你看呢?”楊宗保不太在意這種小事。
“這樣啊,多放兩根管子安全一點。”劉春畢竟是女性,還是有著女性的細膩,本來想給周闖身上少留兩個疤,但是回過頭想想還是安全重要一點,反正周闖是男人應該不在乎多兩個疤的。所以十分鐘之后,周闖的腹部就多了八根管子,如同螃蟹的腿一樣。
“周闖下身有四條腿了。”
因為周闖的生命暫時保住了,胡東也放松心情調侃說。雖然是坐著,但是連續坐十多個小時也是很廢腰力的。胡東適當的抱怨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是有四條,都沒我粗。”
“噗嗤…”
胡東對周逸豎起了大拇指:“你厲害!”
“那當然!”周逸也是心情放松,要不然不會有精神開玩笑。
“宵夜你請。”楊宗保一邊從身上撕下反穿衣,一邊說。
“那是當然。”周逸豪氣云天的說道。
“全部的人。”
“啊!”周逸臉上的肌肉在抽搐,肉痛不已。</
周闖很快就被推進了重癥監護病房。
楊宗保帶領著眾主任去食堂吃飯。
正好經過一夜大家趕上吃早飯。
“周院長啊,多謝你了!”胡東在周逸的臉上看到了自己被迫放血的時候的樣子,所以有些幸災樂禍。
“不謝不謝…”周逸現在笑得十分的勉強。精誠醫院的食堂是有名的貴,即便是早餐這些主任也吃掉了他半個月的薪水。
“楊院長,這是我下一年試驗的計劃書,您看看…”
楊宗保吃飯都不得安寧,一個學生摸樣的突然擠進三人餐桌十分殷勤的把一疊計劃書放在了楊宗保的面前。
“這位同學你干什么?”胡東不悅。
“請院長看看。”學生的態度十分的迫切:“真的特別的好!我相信自己能成功的。”
“…”楊宗保沒有急著動手,而是看了看看了看學生的胸牌:“婦產科?劉亞東?”
“是。”學生緊張的搓著自己的衣服角,十分的忐忑。
“你多久沒刷牙了?”楊宗保突然問。
“啊?”劉亞東沒想到對方會嫌棄他的口氣。臉刷的一下全紅了,哈了一口氣,用右手捂著鼻子聞——果然很難聞。
可是楊宗保卻不管對方多么尷尬繼續噴毒液:“就算再忙也得注意個人衛生啊。”
“對不起…”除此以外劉亞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你先去收拾一下自己再來找我吧。”
“是。”
劉亞東見楊宗保答應看他的計劃了,知道這個時候也不能要太多要求,只能起身告辭。
“你人太好說話了。”胡東悶悶的說。
“學生有干勁是好的。”楊宗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隨手翻看了資料。
噗嗤…
周逸在楊宗保后面也跟著看…然后就噴了:“哈哈…哈哈哈哈…很可愛啊…”
“好了,你家的那邊還在等信吧??”啪的一聲,楊宗保把資料合上了,對周逸說。
“是啊。”周逸起身的極不情愿,有些不想面對周愉民。
“他再不好也是你的長輩,反正沒什么大事,去吧。”楊宗保當然知道周逸的苦衷。
“那我去了,周闖那里…”
“我知道,吃完早飯我就過去,親自守著。”楊宗保保證說。
“謝謝。”得到楊宗保的保證,周逸這才能放心的去對付周逸。
“怎么樣了?”歐陽鳳嬌見到換了衣服的周逸,急忙問。
“暫時沒事了,已經推到了重癥監護病房,但是你們現在還不能見面。”周逸安慰歐陽鳳嬌說。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歐陽鳳嬌聽到周闖安全了,頓時全身放松下來,往后一仰,就要倒在地上。
周逸眼疾手快,避免了歐陽鳳嬌倒在地上。
“你是院長,難道我們還不能進監護室看看周闖?”周愉民一晚上沒休息本來就不高興,現在是借題發揮。
“不行啊。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危險,安全第一。”周逸只是對周愉民禮貌性的解釋了一下,然后問歐陽鳳嬌:“大媽餓了嗎?去食堂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我在這里等著。”歐陽鳳嬌堅持。手術室和重癥監護病房在同一樓層,歐陽鳳嬌不愿意離開。
“那好吧,等下我讓護工給你們送點飯。”周逸不再勉強。
“我還有事,先去處理一下。”周愉民負氣走了。
周逸瞧見周愉民的樣子,尷尬的對歐陽鳳嬌說:“對不起。”
“沒事,這么多年了,早該看清了不是?你要有心理準備,或許我和你爸爸到頭了。”歐陽鳳嬌語氣落寞,忍不住的嘆息。
“我知道。大媽不要有負擔。”周逸也知道自己爹那副德行,沒什么女人能夠和他過下去的。
“你去忙吧。我就在門口等著。”歐陽鳳嬌現在完全沒有了以往的犀利,滿心滿眼只希望周闖沒事。
“嗯,大媽有事的話就打我電話。”周逸和歐陽鳳嬌之間難得的相處得如此的沒有心機。
“你去吧,還有以前對不起。”
周逸聽到這聲“對不起”立刻回望了下歐陽鳳嬌,可是她好像沒有說過一樣閉著眼睛。可是周逸他知道她一定說了。對不起三個字對于歐陽鳳嬌這樣驕傲的人來說是極難說出口的,特別是對周逸這種周愉民偷情留下來的私生子來說。所以周逸覺得這就足夠了。
“沒關系。”周逸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歐陽鳳嬌在周逸離開之后,高懸的心終于落回了原位,心里再也沒有愧疚了。
“怎么啦?”楊宗保見到回來的周逸第一時間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師父…”周逸把頭埋進了楊宗保懷里撒嬌道。
胡東菊花一緊,渾身一震,一副受驚的模樣——原來楊宗保和周逸是這樣的關系啊。
“怎么啦?”楊宗保覺得懷里一熱全身不自在的全身僵硬,很難接受和男人這么親密。
“師父…”周逸深吸一口氣,這才抬起頭:“沒事。”
“沒事就好。”楊宗保可不想再次充當奶媽的角色,有機會當然是急忙抽身:“我去看看周闖。”
“我也去。”胡東瞧著周逸眼神不對,緊隨楊宗保身后離開了。
周逸一口氣把桌上剩下的咖啡全部喝完了這才冷靜下來…
監護病房的外面,劉春一支煙接著一支抽著。等楊宗保趕過去的時候,發現她的腳邊已經積累了半圈煙頭了。
“抽煙對身體不好。”楊宗保走到劉春的身邊一起盯著病房里的周闖說。
“抽煙能讓我精神興奮。”劉春毫不在意繼續抽著,甚至有些示威性的吐了個煙圈圈。
說實在話楊宗保也不會真的介意劉春是否吸煙,只要不吸、毒,他是不會過多干涉的。
“你去休息一下吧,我看著。”楊宗保對劉春說。
“嗯。”劉春把手上的煙抽完,就走了。她新官上任,等下還有許多手術,不可能只照看周闖一人。
楊宗保穿戴整齊,消毒之后走進了監護室。
周闖還沒有醒,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機維持著生命。
楊宗保坐在床邊守著…
周逸發完神經就去處理醫院的日常事務了。
楊宗保很少有這么單獨長時間看護一個患者了。監護儀發出平穩而有節奏的聲音,預示著周闖的生命暫時是安全的。
“辛苦了。”周逸結束一天的工作后來看周闖。
“沒事。”楊宗保擺擺手。
“什么時候可以醒?”周逸問。
“隨時。”
滴滴滴滴滴…
楊宗保話音剛落,監護儀就發出了急促的警報聲。顯示屏上二氧化碳的圖形變得不規則起來:“要醒了。”楊宗保拔掉了呼吸機,把手放在周闖喉嚨里氣管導管的上面,感受到有微弱的呼吸,并且在氣管導管伸出體外的那段里面有白色的霧氣產生。
“有呼吸了,是要蘇醒了嗎…”
周逸說了句廢話,被楊宗保鄙視慘了。
“說說而已。”周逸尷尬的為自己解釋,剛才只是隨口一說,他怎么會不知道周闖現在的狀態。
“其實我可以催醒他。”等了十分鐘,楊宗保見周闖的自主呼吸恢復的十分緩慢,知道他體內麻醉藥品代謝慢,所以有些惡毒的想法在他的腦海里出現了。
“這個…還是算了吧…”周逸知道楊宗保要干什么,無外乎想要用催醒藥物使周闖迅速的清醒,但是那意味著周闖醒來之后會承受巨大的痛苦,所以趕緊的阻止,生怕師父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