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屋子簡陋但是屋內的擺設卻不簡陋。屋內的家具,隨意的碗筷落在識貨人的眼里,那都是可以上拍賣行的。
“你們也隨意吃些吧。”老和尚說完這句話就走出了屋子。
“我肚子餓了。”楊憐征求楊宗保的意見。
“那你先吃吧。”楊宗保點點頭。
楊憐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拿起饅頭,就著咸菜啃了起來。一口口,雖然她餓了,但是吃的也很勉強。
“不好吃?”楊宗保問。
“面有點粗。”楊憐實話實說。
“但是你為什么還吃?”沒想到這一次見面,楊憐給了他太多的驚喜。
“你讓我吃的啊。”楊憐老實的承認。
“你從小就沒吃過這種東西。即便是在南山療養院的時候,你在吃食方面也沒受到多大的委屈。所以你有說不好吃的資格。但是即便是說不好吃,也得分場合。”楊宗保也撿起了一個饅頭,慢慢的撕了起來。
“哦。”楊憐很聽話。
保國沒那么多講究,是三人中吃的最香甜的。
很快用晚餐。楊宗保讓楊憐收拾碗筷。
楊憐是第一次做,顯得很新鮮,并沒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
保國把蠟燭點亮。
楊宗保在院子里消食。
兩只山羊也好奇的跟著楊宗保在院子里晃來晃去。
山羊的脖子上掛著銅鈴,每走一步就響一聲。
“好像這山上有野豬。”保國從屋里出來。
“野豬啊…”楊宗保附和了一句,尾音特別的引人遐想,甚至讓人聞到了食物的味道。
“是啊,野豬啊…”不知道為什么保國也跟著重復了句,明明是他自己開的頭的。
夜晚森林里的黑暗才是真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加上周圍不知名的動物和植物發出的聲音,讓這個夜晚更加的令人不安。
遠遠的獸吼,似乎像是要證實保國所說的一樣,暗示著森林深處潛伏著兇猛的野獸。
“回吧。”保國擔心楊宗保的安全。
“哦。”楊宗保這才戀戀不舍的回到屋內。
楊憐靠著床邊正在犯懶,見到楊宗保進屋,也只是懨懨的叫了聲“哥”,就不再言語了。
察覺到楊憐的態度有些奇怪,楊宗保走過去,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果然有些熱。
“發燒了。”楊宗保下結論。
“我沒事。”楊憐先天不足,身體不好,但是還是忍著頭暈腦脹說。
“沒事就好。”楊宗保心也寬大。
經常生病的人其實抵抗力比不經常生病的人要好的多。楊憐體溫暫時還沒有超出警戒線,還可以繼續觀察下。何況發燒也是人類身體自我修復的一種手段。體內有些病毒就是適合生長在36度的環境中。一旦人體溫度高于36度就能讓那些病毒自己死亡。所以有些時候發燒未必不是件好事情。楊憐的問題,楊宗保知道的很清楚。無非是被竇寶打了,嚇出了一身冷汗,加上剛才和他運動那么久,發點熱也是可以理解的。
讓楊憐躺在了床上休息,楊宗保給她把被子蓋嚴實了,也就坐在了矮桌邊。
“寶哥,我們要在這里住多久啊?”保國擔心屋子簡陋,所以開口問。
“不知道啊,等我想清楚某些東西再說吧。”楊宗保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夜里少喝涼茶。”
一陣清風,枯瘦的老和尚走進了屋子。
保國從老人走進屋子的那一刻嘴巴就沒有閉上,因為太過于驚訝了。
楊宗保聽了老和尚的話,放下了被子。
老和尚放下自己身上的東西,走到床邊,給楊憐把了把脈,后者已經燒得迷迷糊糊了:“還好,多喝水,沒什么大事。”
楊宗保點點頭,結果他早知道了。
“你這孩子下巴掉了?”老和尚瞧見保國的傻樣,忍不住打趣。
“太爺…”保國的嘴巴終于合上了,只不過思維還在混亂之中。
“你小子竟然知道我死了,看來地位不低啊。”老和尚坐在楊宗保的身邊,扯過他的手臂,開始把脈。
“…”保國沒有回答,默認了。
老太爺死了,楊家只有幾個核心的人才知道,保國就是知道內情的其中之一。可是沒想到他知道的內情卻是假的。楊家老太爺是個神奇的人物,被外面傳說成了神仙的一般的存在。包括保國都對老太爺保持著敬畏。
“你身體調養的不錯。怎么沒每天堅持打圈?”老和尚放開了楊宗保的手腕。
“沒時間。”楊宗保對老太爺有些不客氣。
“你在氣我詐死?”老和尚呵呵一笑,像是長輩看晚輩鬧脾氣一樣。
“我這次來,想請教幾個問題。”楊宗保沒有直接回答老和尚的話。
“我也覺得你差不多該來了。”老和尚點點頭。
“你知道我要來?”楊宗保肯定的問:“你難道真的會判命運。”
“這個啊,有些個人的判斷在里面,結合一些個人的經驗,然后加以引導,我就成了神棍了。”老和尚很豁達:“朝陽我都給你派過去了,你再不來,我是不是很失敗?”
“好吧。”楊宗保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了:“我心不靜。”
“是因為南非之行受阻?”
“嗯。您覺得哈里森能成功嗎?如果不能的話,我的計劃也不能實現,我為此急躁。”
楊宗保說話的時候,保國悄悄的走到了門邊,把身體當成了第二道門。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說,哈里森成功的概率不高。但是你把日鬼留在那里了,朝陽也留在了那里,東勝大師貌似也對你很有好感,所以或許哈里森會成功的。”老和尚雖然不在現場,但是三言兩語就把大致的情況給描述了出來:“你著急了些。但是可以理解。我年輕時也犯過錯…”
“女人嘛?”楊宗保一點面子都不留給她。
“咳咳…”老和尚也被噎得夠嗆:“你這孩子,看著挺善良的啊,怎么就這么不饒人呢?”
“我該怎么化解?我心里著急,難受。”楊宗保的樣子似乎在看心理醫生一樣。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有很長一段時間,長輩角色缺失,一直都是他自己摸索。但是他的潛意識里需要這么一個角色,所以當見到朝陽的那一剎那,松了一口氣,頓時覺得背后有了靠山,所以在南非到最有他出了很多昏招,并且把一堆爛攤子扔給了朝陽和日鬼,自己躲懶回來。楊家老太爺給了楊宗保任性的安全感。
“你給我老和尚出了個大難題啊。”楊家老太爺對楊宗保很是能夠容忍:“不過這樣不怪你,你迫切的想要獲得誰也不能撼動的力量。”
“嗯…”楊宗保靜靜的聽著老和尚剖析他的心里。這些他都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但是承認又是另外一件事。必須由楊宗保信服的人嘴里說出來,他才能接受。現在楊家老太爺無疑就是扮演著這個角色。
保國對楊宗保在外面干的事情不是很清楚,現在聽到老和尚和寶哥的對話,一時之間竟然對他產生了無比的佩服。他從小就喜歡聽說書,喜歡那些忠臣良將的戲碼,所以楊宗保心越大,他的成就感就越足。當聽到楊宗保在國外那么的瘋狂,保國只覺得可惜自己沒有跟去。
“先別說國外吧,國內的事情你想怎么解決?”老和尚心里和明鏡似的,什么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不知道,反正躲著總不是個事。”楊宗保點頭贊成。
“先替楊碩把腿給治好吧。”老和尚放心了:“老是那么拖著也不好。”
“哦。”楊宗保也有這想法…
“現在上面打架,勝負未分,你總得讓沈家記得你的情分不是?即便是你什么都不在乎,到時候大不了跑掉。但是你也得跑得掉不是?”老和尚循循善誘。
“楊天明呢?”楊宗保突然問。
“那小子啊,自然是站在沈家一邊去了。沈柔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要不然當時你奶奶也不會讓她進門。”老爺子提起老太太還是有些心結。
“楊碩到底是誰的種?”楊宗保八卦了一下。
“怎么?想打擊一些他?”老爺子鄙視了一下楊宗保。
“怎么?有說法!?”楊宗保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真的有點故事。
“也沒啥,就是沈家爺子警衛員的種。要不然以那位自以為是的老人家能夠讓沈柔當你爹的小妾?”
“小妾?”楊宗保對這個稱呼猶豫了一下:“楊天明不是我爹。”
“…”老爺子沒說話,也覺得楊宗保的心結沒法打開。
“楊天明喜歡我們母親媽啊?”楊憐病歪歪的起身問,插進了嘴。
“或許是喜歡的吧。”楊家老太爺也不想讓女孩子傷的太深。
“喜歡的話為什么把我送療養院,把哥哥送進精神病院?”楊憐沒有放棄。
“不知道。”老爺子當真不知道了。
“不知道?”
楊宗保聽到楊憐的聲音近乎于尖利,皺起了眉頭:“楊憐,你的脾氣是對誰發的?”
楊憐想了想自知失言,馬上道歉:“對不起。”
“嗯。”楊宗保點點頭,欣賞楊憐的識時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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