鬣狗慢慢的向楊宗保靠近,而楊宗保也在向它靠近。
目前過來的只有三只,解決這三只就可以了。但是楊宗保不可能同時解決三只,可是目前的情況只能解決一只算一只。
離的最近的一只終于接近了。楊宗保都能聞見它呼吸之中濃重的口臭味。
尖銳的牙齒,滴落在地上的口水…
楊宗保奮力越起,離得最近的鬣狗也一躍而起。
人當然不能超過動物的極限,所以鬣狗自然比楊宗保跳得更高。楊宗保乘機把皮帶套在了鬣狗的頭上,然后搶先落地。落地之后,趁鬣狗還沒站穩腳之前迅速的往前拖曳。
草地被拖的劃出了一道痕跡,楊宗保不敢拖得太遠,急忙把皮帶束緊,用盡了全身力氣,然后毅然把狗扔在了一邊。
鬣狗倒地口吐白沫。
日鬼很欣賞爺的果敢,可是動靜還是太大了。無奈只能開槍了。
槍聲響起,楊宗保知道計劃失敗,幾十雙眼睛看了過來。
“跑。”用盡全力,楊宗保往部落火堆邊走。
日鬼也不是省油的燈。
兩條腿的注定跑不過四條腿的。但是人到極限之時,可以用縮小這方面的差距。
楊宗保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急迫的逃生的時候。數次面對生死,數次面對難以預計的情況,楊宗保還算是能夠冷靜下來。但是這一次確實是使勁了渾身解數。腿部的肌肉因為劇烈的收縮,讓楊宗保覺得腿骨都快崩斷了。
身后的腥風時刻提醒著楊宗保他們必須快跑。
以前看到電視上的被野獸追殺的人,邊跑的同時還有余力往身后開槍。現在經過楊宗保的親身經歷,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現在這種情況除了跑以外別無他法。
終于就在楊宗保感覺鬣狗的口水落到他的肩頭的時候終于躍進了院子,跳到了火堆邊。
有的士兵為了保護部落里的人進入了部落,有的則在武裝車里原地待命。
楊宗保一下子撲在了地上,任槍聲從頭頂上飛過。筋疲力盡,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他不想再起來了。短短的大概500米的距離,生生的要了楊宗保半條命。
“你們去哪里了?”不出意外,宋和仁肯定在保護部落的人,因為他無與比倫的執拗的正義感。
“拉屎。”楊宗保懨懨的說。
“呃,兩人一起?”宋和仁挖苦的說。
“當然,日鬼要保護我。”楊宗保的臉貼在地上十分的舒適。剛才的劇烈運動差點要了他的老命。心臟從來就沒有這么快的跳動過。
“是嗎?我恐怕他現在沒辦法保護你了。”
隨著宋和仁奚落的聲音,楊宗保快速的從地上跳了起來,向后一看。日鬼一動不動的躺在他的身后,背部被抓爛了。
“倒霉。”楊宗保速度的跑了過去,扯開了日鬼的衣服。三道爪印從從肩胛骨一直貫穿到腰部,面目可憎。
“醫藥箱呢?”楊宗保問。
“這里。”宋和仁送了上去。自從上次那件可怕的事情之后,宋和仁就時刻準備著把藥箱和壓縮餅干帶在身邊:“你不進去房間?”
楊宗保看了看那些茅草屋,果斷的拒絕。開什么玩笑,現在移動日鬼會讓他流更多的血。
“就地解決。”
楊宗保說完,就把碘伏全部倒在了日鬼的傷口之上。讓后在沒有上麻藥的情況下,直接用針縫合。
宋和仁在一邊說:“你們主仆二人怎么這么不正常?”
“如果我是你我會更多的注意外面的情況。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離天亮還是很久呢。”楊宗保舉著沾滿鮮血的雙手諷刺的說。
“知道了。”宋和仁一馬當先開始向黑暗之中射擊。
“嘶…”
在楊宗保施針的同時,日鬼醒了:“爺…輕點…”
“好了。”
“呃。”
日鬼難得有些虛弱一下,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過多的表現一下就被楊宗保給破壞了,手術完成了。
“爺,你太不近人情了。”日鬼起身,換了件衣服。
楊宗保用酒精把自己的雙手洗干凈了。然后垂到兩邊,再也抬不起來了。
注意到楊宗保的異樣,日鬼急忙問。
“沒事有些緊張而已。”楊宗保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那是什么?”突然有個戰士指著一個方向問。
“什么?”宋和仁看了過去。
一條鬣狗拖著什么東西跑到了光亮的地方。
“畜牲。”宋和仁抬手就是一槍,鬣狗應聲而倒。
“你太人性化了。”楊宗保對宋和仁說,他現已經能夠活動了。
“不人性化就不是人了。”宋和仁一步不退。
“節約子彈。”楊宗保和宋和仁背靠背站著。
“嗯,子彈有些少呢。”日鬼也站了起來,盡管背部的疼痛讓他臉抽搐了一下。
“好了,讓他們把房子拆了燒吧。否則真熬不下去。”楊宗保不恥他們做戲。
“知道了。”宋和仁派手下帶著部落人去拆屋子。
鬣狗怕火,或者說野生動物怕火。
屋子一拆,火焰自然燒得旺盛。鬣狗雖然就在眼前,但是不敢靠近。
人和狗在對峙,沒有人誰敢放松警惕。不停的有人在往火力添加木柴。盡管如此,鬣狗還是一步步靠近了。
終于部落里的公雞發出第一聲啼鳴的時候,鬣狗群退了,留下了十多具動物的尸體。
“轉移吧。”宋和仁說。
“沒辦法,車胎被抓破了。”日鬼無奈的說:“只能靠雙腿了。”
“走吧,總不能留在原地送死吧。昨晚還有東西可以燒,今晚可就沒那么運氣了。”楊宗保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到有幾只鬣狗遠遠的徘回在他們身邊。
“他們都要轉移嗎?”宋和仁為難的看著狼狽的老弱病殘。
“想讓他們死嗎?”日鬼沒好氣的說。
“走吧。”楊宗保帶著日鬼首先往外走。
宋和仁沒說話,去和部落的人開始溝通。
從車上取出了自己的背包,背在身上等著宋和仁的結果。
不多時,宋和仁滿面愁容的出來了:“他們不走,說是生活的地方。”
“…”楊宗保沒說話,等待著宋和仁接下來的話。
“我們是不是留下一部分人保護他們?”宋和仁咬咬牙還是把話說出來了。
“…”楊宗保沒做聲,只是看著他。
“你到底想怎樣?”宋和仁煩躁的說。
“隊伍我要帶走。”楊宗保毫不猶豫的說。
“可是這些人怎么辦?”宋和仁惱了。
“…”楊宗保不想理會他,所以保持沉默。
“我不能走。”宋和仁嘆了口氣。
被楊宗保的沉默打敗了,宋和仁只好說:“你帶著我的兵走吧。上一批跟我出來的兵全死了,我只希望這一次他們能全部活著回去。至于我本來多活了這么些日子也夠了。”
“日鬼,整理上路。”楊宗保可不管宋和仁的溫情,而是直接吩咐日鬼帶隊。
日鬼磨拳搽掌。要知道離開部隊那么多年了,午夜夢回之時還是會有想法的。現在突然有個機會重溫舊夢當然躍躍欲試,哪里還顧得了宋和仁的百轉千回的心思。
日鬼整理好隊伍,宋和仁交代了幾句。無非就是他不在一定要聽從日鬼的話,絕對的服從他所提出的各種要求。
當然還有些戰士依依不舍。3輛車除了楊宗保日鬼宋和仁還有21人。其中一輛車還能開,另外兩輛車的輪胎被鬣狗抓破了。
安排了14個人擠上一輛車開回去。還有9人需要走路回去。開車需要一天一夜,走路需要三天三夜。
“你們走吧。”宋和仁擺擺手。
楊宗保日鬼帶隊準備出發。
車子緩緩發動了,速度不快,始終保持著鬣狗能夠跟上的速度。
“你們怎么還不走?”宋和仁驚喜的發現日鬼和楊宗保還留在了原地。
可是沒想到那兩個人沒有理他,而是只顧兩人對話。
“爺,我不能走。”日鬼對楊宗保說。
“把他們帶出去,找救兵。人來的足夠多,這點鬣狗就不算什么了。”
“可是很危險的。”日鬼不樂意:“我的任務是保護你啊。”
“去吧,我不會有危險的。絕處逢生是我的強項。抓緊時間,你回去的越快,我獲救的可能性就越高。再說你比我要危險的多。”楊宗保的理由說服了日鬼。日鬼把火氣全撒在了兩外7個兵身上。可以預見那7個兵凄慘的歸路。
“你怎么不一起回去,留下你一個也沒用。”宋和仁有些失望。
“不知道啊。這里總需要醫生的。”楊宗保苦笑。白天他們有短暫的休息時間。
宋和仁緊緊的盯著楊宗保看了許久:“你知道嗎?你真的是那種很變扭的人。”
“嗯?”楊宗保不理解了。
“你明明就是那種很正義的人,為什么每一次都讓自己正義的意圖掩蓋在表面的冷酷之下?”
“我?你搞錯了吧?”楊宗保搖搖頭:“我只是覺得應該那么做。”
“那你為什么不自己帶隊回去?”宋和仁問:“把生的希望留給別人?我們這里現在算是7歲以上的孩子也就50多個人,你覺得對100多只鬣狗會有勝算嗎?”
“你錯了。”
“嗯?”
楊宗保繼續說:“你錯了,日鬼才是那個最危險的人,你沒發現?那些監視我們的鬣狗少了幾只?”
宋和仁睜大了眼睛,但是立刻怒吼道:“你讓他們去送死?”
“他們不去你怎么救你希望救的這些人?”楊宗保反問。
“可是有什么用呢?”宋和仁再一次被打擊到了不知道自為什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算了你不肯擔當責任而已。”楊宗保一針見血直指宋和仁虛偽。
“我不肯擔責任?”宋和仁不怒反笑:“我不肯擔責任的話就不會留下來了。”
“哼,那只是你自私的表現。表現你的大無畏?你讓你的戰士給你陪葬。所謂的擔責任就是讓戰士全體撤退,而不是猶豫不決。你明知道你留下來會讓你的戰士們走的不安心,心有牽掛,甚至以為你是好人,對你心有內疚。你本來和戰士們一起走,那樣所有的自私自利的名義就落到了你的身上。可是那樣的話,你的戰士們就不會心有牽掛。你說你多么的自私。”
“那你說我自私,你呢?你留下來有事為了什么?”宋和仁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