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跑,跟在我后面。”宋和仁忍著一口氣說。
“好嘞。”楊宗保點頭答應。
沒有章法,楊宗保就聽到雙方的子彈砰砰砰…一點實質性效果也沒有,沒有傷亡,雷聲大雨點小。
“連長…”突然陳皮叫住宋和仁。
“嗯,我看到了。”宋和仁的語氣非常的生氣。
楊宗保偷偷看了一眼,第一輛車上的五個戰士全部被武裝分子按在了地上,脖子被強行偏向一邊,顯然讓他想起了飛機場的屠殺事件。
“放下槍。”連長要求道。
“這個不行啊,我們不知道如果我們放棄了武裝,結果會怎樣。”陳皮勸說道。
“難道就這么不管?”宋和仁知道這是對方在給他壓力:“那些是我們的戰友。”
宋和仁不再言語了,而是把槍舉到頭頂上走了出去。
陳皮見老大都這樣做了,也跟著做。
楊宗保最后也走了出去。
雙腳跪在地上,膝蓋下的泥土被太陽直曬的非常燙。楊宗保感覺自己膝蓋都快要燙起水泡了。
馬上又上來了一批把楊宗保他們踢到了地上。
臉一落地,楊宗保都覺得是毀容的節奏。滾燙的地面幾乎有50度左右。在脖子上的壓力迫使楊宗保不能起身。這輩子,很少被人拿住要害,楊宗保不由的遷怒在宋和仁的身上。
但是宋和仁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武裝份子也是奇葩,把楊宗保他們的腦袋壓向胸口,不讓他們抬頭。這種方式讓人質十分的不舒服,可是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人質們的視線,也進一步降低了淘寶的可能性。
楊宗保他們被連串的綁了起來。突然一個武裝份子對著最前面的胖子拳打腳踢…
因為語言不通,大家都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么。
都是低著頭,視線也不好。
胖子似乎被揍起了血性,楊宗保瞧見他似乎要做出后悔的事情,急忙吼道:“脫鞋。”
胖子反應過來,把鞋子脫了。
其他人也遵照著在做。
果然在大家把鞋子脫下來之后,那些武裝份子就一哄而上,把鞋子分了。
“燙啊…”陳皮嘟囔了一句,腳掌在地面怎么也停不住,不停的換地方。
“閉嘴…”一把槍托砸到了陳皮的腦袋上。
陳皮往前撲到,順便帶動了其他人一切傾倒。
“該死的…”
槍托紛紛落到眾人的身上,就連楊宗保都不可避免的被砸了幾下。
好不容開始返回來,楊宗保覺得腳底真的是非常的痛苦。又燙,又不平整,每走一步都需要很大的毅力。
不多時,眾人的腳底下就在路上留下了斑斑的血跡…
“是我連累了你們。”被關在草棚里,宋和仁歉意的說。
“…”眾人都在沉默。
楊宗保借此機會觀察了一下四周。
類似于天朝幾十年前鄉村的豬圈,一人腰高的圍墻縫隙里有許多動物的巢穴。矮墻上面簡單的胡亂的搭著茅草,茅草有的地方已經完全脫落了,幾塊光斑落到了楊宗保腳尖上。
“哄…哄…哄…”
不遠處還有幾只豬在互相的拱來拱去。
腳底幾乎都被揭掉了一層皮,好在地面十分的干燥,還不至于感染。看著自己血跡未干的雙腳,楊宗保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你們就是天朝的技術人員吧?”宋和仁發現在那幾只豬的旁邊還擠著幾個人。滿身都只是豬糞,看起來狼狽不堪。
“…”出乎意料,聽到熟悉的母語,對面幾人幾乎沒有反應。
怪異的情況讓楊宗保的注意力從自己的腳心轉移到了那幾人身上。這一看,楊宗保發現了幾絲一樣。其中一個女人小腹隆起,似乎懷有孩子,而其他兩人目光呆滯,心如死灰…顯然精神以及崩潰了。
“你們一共是12個人勘探,為什么就剩下你們三個人了?其他人呢?”宋和仁接到的情報說是12人,可是現在看到只有三人于是出言問。
還是沒有得到答案。
楊宗保皺起了眉頭。
不久外面就喧鬧起來,那些恐怖份子舉著繳獲的槍支在慶祝…
“真她娘的操蛋,什玩意。”陳皮脾氣不好。
“別吵了靜觀其變吧。”宋和仁還在堅持和那些木頭人談話。
楊宗保卻在悄悄的磨自己手腕上的繩子。
“你們怎么都不說話?”宋和仁的耐心終于快告罄了,不自覺的大聲起來。
“別問了。他們受到了驚嚇。”楊宗保不想宋和仁大聲,免得引起了外面的人對自己這邊的注意。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他們發生了什么?”宋和仁問。
“他們明顯是被嚇破膽了。從他們這一批技術人員被劫持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半年了。其中11個男人,1個女人。現在在這里只剩下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女人。并且他們的目光呆滯,應該是受到了劇烈的刺激。你看他們只是稍稍的被幫助了,比起我們來說算是很輕松的了,可是他們為什么不逃呢?”楊宗保手上沒閑下來,腦袋里面也在迅速的分析:“因為他們曾今逃過,沒有逃成。”
“你想說什么?”宋和仁有些不耐煩了。
“有的非洲部落還保留著吃人習慣。”
宋和仁突然一陣窒息:“現在還有人吃人的事情?”
“當然有。”楊宗保非常肯定,胸口有瑕疵的平安節在微微發燙。
“你見過?”宋和仁不服氣。
“我見過。”
“呃…”宋和仁沉默了。
片刻之后,楊宗保再次開口了:“想辦法吧,不然今天晚餐就是我們了。”
“嗯。”宋和仁也明白。
楊宗保枯燥的磨著繩子。
所有人的心都隨著漸晚的天色而緊張起來。
終于一個恐怖份子出現在了豬圈。
他看了看楊宗保這一圈人,突然把目光落到了胖子身上。
“你想干什么?再看老子,就把你們眼珠子挖掉…”胖子暴躁起來,因為他發現那個野蠻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待食物一樣,所以他很緊張,這種緊張使他破口大罵起來。
果然來人不知道胖子在喊什么,但是在瞧見胖子的態度知道他在放抗,上前試圖控制住胖子。胖子擁擠全身力氣反抗著,一時之間倒也讓來人不知所措。
終于來人厭煩了,對外叫了一聲。一個赤身的男人走了進來。
兩人嘀咕了幾句,同時出手抓住了胖子,把他拖了出去。
“你們干什么?”宋和仁問。
“閉嘴。”楊宗保阻止宋和仁繼續喊。
宋和仁當然不會聽的,繼續掙扎著想要要回胖子,可是徒勞,胖子很快就被拖得不見影子了…
“別叫了,再叫胖子也不會回來的。”楊宗保說出了殘酷的事實。
“可是…”
“你有什么辦法?”楊宗保不恥:“他們有槍,我們沒槍,他們人比我們多,他們是自由的,我們是被綁著的,你讓我們怎么辦?”
“…”宋和仁知道楊宗保說的是真的:“胖子會怎樣?”
面對宋和仁的問題,楊宗保不想知道。
“啊…”
慘叫聲隨后傳到了眾人的耳朵里。那是失去意識的慘叫聲,原始而絕望…
豬圈里的人都知道那慘叫聲意味著什么,但是沒人敢認真去想。
相比較楊宗保這邊的悲傷,那三人終于有反應,有了點希望,或許是因為有更多的人送死,他們死的可能性就少了。
“我們該怎么辦?”宋和仁問。
“入夜吧。”楊宗保的雙手終于解放出來了。
外面的慘叫聲只持續了一些時候…
眾人都在豬圈里沉默。
在天色完全黑了之后,有人端著食物進來了。
砰的一聲,來人把盆子放在了豬圈中間的地上。
“這是什么?”宋和仁聲音在顫抖,很明顯他猜到了盆子里是什么。
“哇…”有人吐了出來。
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和屎臭味,一盆子都是內臟…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三個一直沉默的人終于有反應了。其中兩個男人爬到了盤邊,因為他們的腳都被閂了起來,只能用手夠到盆子。于是就只能把東西從盆子里拖出來…一地的血跡,從盆子直到他們的嘴里。
白色的牙齒上下開合,切割著猩紅的碎肉…
“哇…”
更多的人開始嘔吐,氣味酸臭惡心,就連楊宗保都差點把持不住,被這股氣味熏得吐了出來。
宋和仁咬緊牙關,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會吐出來。
“你們還是吃吧。”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女人終于開口了。聲音干澀的如同老婦。
“你怎么不吃?”楊宗保問。
“嗯?”沒想到楊宗保這么有理智,女人意外了一下,但是立刻嘲笑道:“我?他們不會讓我死的。”
楊宗保瞧見她用手摸了摸肚子,什么都明白了。
“你活的也很凄慘啊。”
“總比死了好。”女人出乎意料的堅強。
“不錯,總比死了好。”楊宗保點點頭。
“你和他們不同。”或許是楊宗保的態度,女人愿意多說一點。
“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宋和仁說話的時候干嘔了幾下。
女人只是稍稍看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而是對著楊宗保說話:“救我們?晚了。而且你們也沒能力。”
“…”這個楊宗保沒有回答,現在他們看起來真的很沒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