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啦?”楊宗保現在一見到風風火火的周逸就想回避。
可是周逸沒有放過楊宗保,幾乎是撲上去,抱住了他:“師父,方青松被抓走了。”
“抓走?”楊宗保挑起了眉毛。
“對啊,好像對方找了什么人,直接從醫院強行帶走的,攔都攔不住。”周逸著急的說。
“我說你也是個院長,怎么這么不淡定?”楊宗保沒好氣的問。
“沒辦法啊,我問了鐘家寶,他都不知道是誰帶走的。現在已經去幫著問問了。”周逸原地來回折騰,幾乎沒有停過。
“鐘家寶都不知道?”聽到這里,楊宗保終于有反應了,既然鐘家寶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就不可能是市局,想到這里楊宗保對周逸說:“死者家屬呢?”
“撤了,除了留下幾個老太太打橫幅。你知道的老太太的話我們又不能動。”周逸煩躁的說,沒想到今天的這個醫鬧這么麻煩。
“去給那幾個老太太搬幾把椅子,順便解決晚餐問題,別讓她們餓了。”
“什么啊?”周逸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們來我們這里鬧,還給她們吃飯?”
“對啊,別忘記了,全部都要有咱醫院的標志哈。咱醫院以人為本,知道了哈!”楊宗保想了想說。
“那好吧,但是方青松那事?”周逸還想著方青松那事怎么解決。問題是人被抓哪里去了,就是被兩個人強行塞進了破車里,也不知道送哪里去了。
“估計得受點苦了。”楊宗保心里有數,打發了周逸楊宗保不是給鐘家寶打電話而是直接問保國:“方青松被弄到哪里去了?”
“哥,還真有趣,還記得你以前被弄到的那個監獄不?”保國在電話那邊語氣有些好笑。
“是那里?”楊宗保心知肚明:“估計要受不少皮肉之苦。怎么鬧得那里去了?”
“死者家屬好像有個表叔在里面當獄警,說市局不作為,所以就直接到醫院抓人了。”保國語氣輕松,楊宗保知道沒什么大事了。
“膽子夠肥的啊。”楊宗保諷刺說。
“誰說不是呢。手太長了,估計現在他們手上也麻煩,正在逼供呢,只要方青松認罪了,他們的罪就小了。”
“轉移焦點?”
“嗯。”
“好了,想辦法撈出來吧。”楊宗保也松了口氣。
“…”電話那頭保國沉默了一會之后問:“白的還是黑的?”
“什么白的黑的,我的醫院還要不要開了?”楊宗保好笑道。
“哦。”保國受教的掛上了電話。
楊宗保放下電話之后往急診室走。還沒走到一半,胡東迎面跑來:“院長,不好了…”
“不好了。”這句話楊宗保今天聽了太多次了。
“方青松被抓走了。”胡東哭喪著臉說:“不知道是誰,膽子太大了。鐘家寶也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楊宗保回應說。
“你知道了…”胡東恍然大悟:“周逸剛才找過你。那現在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愛干嘛干嘛唄。”
“可是你不知道到現在為止我們還不知道誰抓的啊。”胡東焦急的說。
“我知道了,你等著吧。”
“你知道了,你怎么不告訴我啊…”
胡東追著楊宗保一步不放:“還有一件事,門口的大媽堵住了救護通道,怎么說都不聽,年紀又大了不好動手,怎么辦啊?”
楊宗保沒干別的,握著一瓶水,找門口大媽門聊天去了。
“大家都吃著呢。”
楊宗保一出醫院門口就見到幾個大媽把橫幅豎在椅子上,各自抱著飯盒吃的賊香。
“好吃吧?”楊宗保問。
“你干什么?不要套近乎,你們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們就不走。”大媽缺牙的嘴里不停的噴出飯。
“噗嗤…”胡東在楊宗保的身后,差點笑噴了。
楊宗保回頭瞪了一眼胡東,然后繼續說:“我看你們都是信佛的人吧?”楊宗保注意到大媽的手腕上都有劣質的佛珠手釧。
“對啊,我們都是信佛的,所以你們做的是不對的,你們害死了馬躍一定要認罪的,要取得佛祖的原諒的…”
大媽還在滔滔不絕,胡東卻已經按耐不住了,差點暴走。可是瞧見楊宗保似乎聽得津津有味,甚至搬了把椅子和大媽們同坐在一起。
“你們說的都有理,但是有沒有注意到一個情況。”楊宗保故意問。
“什么情況?”或許是楊宗保謙卑的態度,親善的容貌讓大媽產生了親近的感覺。大媽漸漸的也和楊宗保搭話了。
“你們擋住了我醫院的救護通道。能不能挪個地方抗議?”楊宗保終于說出了目的。
“就是要擋著啊,不擋著的話你們會不當真的。”大媽們意見很大。
“可是你們知道在無形之中你們或許已經讓病人丟掉了性命。”楊宗保語氣一變,沒有了剛才的和善,變得直指人心。
“怎么…我們沒啊!”大媽被楊宗保驚嚇到了。
“救護車上都是急救的病人,他們的生命都是一秒來計算的。前一秒或許是活的,下一秒就是死的。你們看看那邊,因為你們堵住了我醫院的通道,所以救護車進不來。我的醫生護士們要推著病人進來。”楊宗保用手一指。
果然在前方50米處,救護車停了下來,推車直接把病人從車上運了下來。
“瞧見了?”怕大媽們看不清楚,楊宗保還特意指出了。
“阿彌陀佛,好多血啊。”大媽們都是普通人,平時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他們或許因為你們擋著路而錯過救治的時間…上天有好生之德啊,你們這是殺生吧…”
“啊…”
因為楊宗保的話,大媽們被嚇到了,不知所措。
“我們換個地方繼續聊吧。”楊宗保站起身,做邀請狀。
“哦…”五個大媽受驚的紛紛搬起了自己的板凳和橫幅跟著楊宗保走了。
胡東吃驚的長大了嘴巴:“這樣也可以?”
帶著大媽們坐到了醫院大門臺階的走廊上。
“我們坐這里?”大媽的氣勢因為搬了一次家而弱了不少。周圍來來往往看病的病人,病人家屬,醫生護士都對他們行注目禮。
“對啊,你們還得繼續抗議啊。”楊宗保認真的說,到讓大媽們無所適從。
“你們知道馬躍怎么死的嗎?”
“知道啊,是你們治死的啊。”大媽們回答的理所應當。
“馬躍進我們醫院的時候全身上下18個洞啊…都在出血呢…你們想啊人都被傷成那樣能活嗎?”
胡東無語了,這還是那個半天擠不出幾句話的院長嗎?這么夸張的表演實在是太狗血了。
“是啊,那怎么能活呢?”大媽順著楊宗保的話往下說。
“對啊,不能活啊,馬躍的哥哥對吧還怪醫院,并且把治病的醫生給抓走了。”楊宗保說完還表現出痛苦的一面。
“這么說來是馬躍他哥哥錯了…”大媽注意到自己的話,立刻閉上了嘴巴。
“沒辦法啊,真的不是我們不救啊…”楊宗保說完,眼角似乎有些淚光。
“這樣啊,我們回去說說吧,這樣鬧也不好…”大媽們說完紛紛站了起來。
“你們要回去啊?我派車送你們吧。年紀這么大了,到處跑萬一被碰了怎么辦?”楊宗保說完就去安排車了。
“那個院長真的很不錯啊。”
“是不錯,看起來不像壞人。”
胡東在一邊啞口無言的看著這一戲劇性的轉變,有點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覺,只能傻兮兮的:“嘿嘿…”這就是所謂的兵不血刃嗎?
不多時,楊宗保就叫了一輛救護車,把5個大媽送回村,臨走前,楊宗保還送了點消炎藥給她們:“保重啊,你們一把年紀了都得注意身體啊…”
“知道,知道,你也保重…”
大媽們也揮灑了幾滴眼淚。
看著絕塵而去的救護車,胡東扭頭對楊宗保說:“你不去演戲可惜了。”
“演戲能夠我現在掙錢多?”楊宗保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轉身走向了急診室。
走了一會見胡東沒有跟上,回過頭就喊:“跟上,我付給你工資可不是讓你摸魚的。”
“啊啊啊啊啊啊…”胡東仰天大喊,這是什么人啊。
楊宗保估計的沒錯,方青松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你到底說不說,是不是你故意害死馬躍的?”一個中年的警服的男人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他是我的病人,我怎么會故意害死他?我是腦殘?”方青松的嘴角腫了起來。
“你小子欠揍啊。”男人揚起自身的椅子朝方青松砸了過去。
方青松急忙向前一傾身,椅子砸在了他的背上。
“你媽、的,還敢躲?”
因為方青松避開了椅子正面襲擊,這讓中年男人十分的惱怒,越過桌子就對方青松一陣劈頭蓋臉爛揍。
“夠了。”
一陣喊聲是方青松在即將窒息之時聽到的天籟之音。
“老馬,你干什么?”來人直呼打人的中年男人的名字。
“干什么?審犯人啊。”老馬被按住之后叫囂說。
“他不是我們看守所的犯人。”來人查看方青松身上的傷。
“不管哪里弄來的都是犯人不是?”老馬嗤之以鼻,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干了,哪一次不是輕松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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