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無法選擇。”
“…”大胡子無法反駁。
“現在做什么?”譚維維出聲問。
“你去照顧病人吧。”楊宗保拒絕譚維維的參與。
因為楊宗保的語氣不太好,大胡子以為譚維維會生氣,但是沒想到譚維維一點勉強都沒有聽話的走了。把大胡子看的一愣一愣的。
“不會吧…”大胡子驚嘆。
“不會什么?”楊宗保起身:“走吧。”
“去哪?”大胡子不明所以。
“回家睡覺。”
“睡覺?你能睡得著?”大胡子不可思議的叫了起來,聲音之大,在走廊里都產生了回音。
“小聲點,這是醫院。”楊宗保皺了皺眉頭:“不睡覺干什么?你現在能采取什么行動嗎?”
“為什么不能…”說到最后,大胡子也沒底氣:“總不能放著兇手在外面逍遙吧。”
“你真的想采取行動?”楊宗保有了點興趣,停住腳步轉身直視大胡子。
“是。”
見大胡子的意志堅定,楊宗保這才開口:“找人把秦校長的家圍住,連夜審訊秦凡卿。”
“包圍秦老總的家?”大胡子猶豫了。
“你想得出其它方法嗎?”楊宗保問。
秦自江掛上大胡子從醫院打來的電話之后,陷入了沉思。
書房里沒有亮起一盞燈,秦自江獨自坐在黑暗之中。
秦凡卿有些擔心,在秦自江每晚睡覺前,秦凡卿都會親自端去一杯牛奶。可是今天秦自江遲遲沒有從書房里出來,所以他有些擔心的在書房門口徘回了一會兒。
其實送牛奶是假,牛奶里面配有特殊的鎮定劑,能夠控制秦自江脾氣是真。
“爸…”
終于,秦凡卿忍不住了,輕輕的敲了敲書房的門。
里面一片安靜,沒有任何的回聲。
秦凡卿在腦子里想了無數種情況,最后還是嘗試性的推開房門。
咯吱…
沒想到,書房門沒有被鎖上,輕輕一扭門把手,門就開了。
出乎秦凡卿的意料,書房里面漆黑一片…
“爸…”秦凡卿隱隱見到秦自江坐在書桌背后一動不動,所以試探性的叫了聲。順便把手伸向了開關,準備開燈。
“別開燈,把門關上。”秦自江阻止了自己兒子開燈。
“哦!”秦凡卿雖然搞不清狀況,但是還是照著秦自江吩咐的做了:“爸,怎么啦?”
雙方彼此看不清面孔,但是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是對方。
秦凡卿突然感到有點心慌。
“是你做的嗎?”秦自江覺得之后在黑暗之中才能面對自己兒子的那張臉。
“爸,你說什么?”秦凡卿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詳的預感。
“是你做的嗎?”秦自江堅持問。
“…”秦凡卿在最初的慌亂之后也冷靜了下來。
“是你做的嗎?”秦自江如奪命鐘一樣,一步步緊逼,一刻也不肯放松。
“您想得到什么答案?”秦凡卿終于不再躲閃了,輕松的說。態度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一改往日的恭敬,變得桀驁不馴。
這才是自己兒子真實的樣子,秦自江在心里想到。除掉了外表,原來內心是這么黑暗:
秦凡卿思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呢。您說是為了什么?”
“我培養你是為了成為一個醫生,一個救死扶傷的醫者。可是你現在在干什么?制毒?還給你的親爹下毒?”秦自江聲音在黑暗之中更顯威嚴。
“制毒?”秦凡卿冷笑一下:“我也是為了人類的進步而已。”
“畜牲,你還有臉說?”秦自江用手奮力拍了下桌子。
“為什么沒臉?我這是在為人類娛樂事業做出貢獻啊。只不過出現了點偏差而已。”秦凡卿非常得意:“出現了另外一種效果。”
“你還不知錯?”秦自江沒想到秦凡卿的思想已經歪曲到了如此的程度。
“什么錯?我沒錯。”
“包括給我投毒?”秦自江有些壓抑不住情緒了:“你還是個人嗎?到底是為什么?”
秦凡卿有些咬牙切齒:“還不是因為你當眾打了我耳光。我也是有尊嚴的人,你憑什么打我耳光?”
“那是你自己不爭氣,做錯了事,該挨打。”秦自江沒想到自己被下毒的原因竟然這么可笑。
“我沒錯,是你錯了。”秦凡卿拒不認錯。
“你去自首吧,我不想親自押著你去。”秦自江做出了最后通牒。
“自首,那是不可能的。”
“難道你就不怕我…”
“怕你?”秦凡卿打斷秦自江的話:“恐怕您沒這機會了。”
“你什么意思?”秦自江突然察覺到了一股涼意。
“爸,你老了。”秦凡卿勝券在握:“以后還是少操心點為好。”
“你想要干什么?”秦自江感覺到了危險。
“爸…”秦凡卿突然打開了書房里的吊燈。就在秦自江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槍聲響了起來。
秦自江唯一的想法就是苦笑,自己養狼為患。
可是短暫的失明過后,秦自江并沒有感覺自己身上有疼痛。
“沒事吧?”楊宗保跨過倒在地上的秦凡卿的身體,來到秦自江的身邊,給他注射了一針藥物。
“他怎么啦?”秦凡卿畢竟還是他唯一的兒子,秦自江首先問了下秦凡卿的情況。
“沒事,被敲暈了而已。”楊宗保回答說。
“我不會一輩子依靠這種藥物吧?”秦自江擔心自己一輩子都需要依靠鎮靜藥物。
“不會。”
秦自江剛想舒口氣,就被楊宗保接下來的話打入了地獄。
“鎮靜藥會產生耐藥性,所以不可能一輩子用的。你得有思想準備。”楊宗保好不隱瞞秦自江的身體情況。
“秦老總,他怎么辦?”大胡子指著地上的秦凡卿問。
“秉公處理。”秦自江艱難的吐出了四個字。
“是。”大胡子的行動力是迅速的,馬上把昏迷中的秦凡卿帶走了。
“好好休息,您的情況最好住院。”楊宗保收拾好東西也準備撤退。
“等等。”秦自江挽留楊宗保。
“…?”楊宗保過頭用眼神詢問。
“你們怎么知道我有事?”秦自江問。
“我們不知道啊。”楊宗保一臉的無辜。
“不知道的話,怎么還回來?”秦自江不相信楊宗保的話。
“您覺得,我們會讓這件事的主謀逍遙法外嗎?”楊宗保問。
“不管你是誰,秦凡卿必須得抓。救下您,只是順手而已。”楊宗保無奈,自己說實話都沒人相信。
“原來你們早就決定了。”秦自江苦笑。
“我相信你也會這么做的。”
秦自江聽到這話,猛的抬起頭,卻發現楊宗保早已走出了書房。
“他對我倒是了解。”秦自江苦笑。
楊宗保出了秦自江的家,就回二建寢室休息。秦凡卿,楊宗保自然是不擔心,大胡子有的是辦法。只是秦自江不知道他會怎么做,畢竟不能一輩子使用鎮靜劑的。
回到小院,難得一個熟人都沒有。楊宗保抓緊時間,溜進寢室睡覺,動作如同做賊一樣。
這一睡就睡到了天光。
陽光曬到楊宗保的臉,感覺到臉上的溫度,他才睜開眼睛。
一睜開眼睛,瞅了瞅眼前,楊宗保又立刻閉上了眼睛。在他的寢室出現了一個陌生人。陌生人代表什么,楊宗保非常的清楚,那就是麻煩。所以索性閉上眼睛,看能不能躲過一劫。
過了許久,不見陌生人來催,楊宗保還真的安心睡著了。
寢室里,一個耐心等,一個安心的睡,時間就這么一點一點過去了。
楊宗保再次醒來的時候,自我感覺已經是下午了。
“你還真能睡。”陌生人收好了報紙,走到楊宗保的行軍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
“還好,有事嗎?”楊宗保慢慢的坐起身問,對陌生人一點都不意外。
楊宗保不意外,但是陌生人有些驚訝了,心里也有些暗自佩服他的淡定:“我們家老總有請。請楊醫生穿好衣服后跟我走吧。”
“老總”楊宗保現在是一聽到這個字眼就受不了:“稍等。”迅速的起床,換衣服,帶了個臉盆,一支牙刷,牙刷上點了點草珊瑚,就跑出了寢室。
楊宗保蹲在井邊上刷牙,感覺到陌生人跟了出來。對方叫他醫生,那當然是問診了,所以他也不是很擔心,只是被人這么專注的盯梢讓他有些害羞。
在楊宗保評價陌生人的時候,陌生人也在審視他。陌生人心里在懷疑這就是老首長要找的醫生?怎么看怎么也不專業,不修邊幅,這樣的人能治病?
就在陌生人還在肚子里非議的時候,楊宗保草草的洗漱完成,回寢室換衣服。陌生人這次沒有跟進去,而是在外面等著,心想那小子跑不了。可是等了幾分鐘,不見楊宗保出來,知道糟了。再次趕到寢室之后,發現里面空無一人,窗子是開著的——楊宗保跑了。
“臭小子,別讓我抓到了。”陌生人在窗子口向外看了看,憤憤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