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看著我,難道你能否認?”老和尚似乎能看透楊宗保的內心,一直盯著他看,似乎要逼出楊宗保真實的想法。
楊宗保被老和尚問到,心里猛烈的抖動了一下,反思自己是否當真就沒有一點私心。
老和尚一點都不急,等著楊宗保給答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宗保終于不再躲閃老和尚的目光。
四目對視,老和尚嘆了口氣:“你是有大愛之人。”
“我也很自私。所以不能說您做的是對是錯,但是…”
“別說了,我知道。人各有志,如果不是知道你的這種個性,我也不會從你出生開始就在你身上下功夫。”老和尚款款而談,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里如你所見是個藥庫。這里的藥材,有一般的,也有傳說中的天材地寶,如果被公開,全世界都會為之震動。你看看,你才看到一層樓高度的藥柜,就發現了玉精。按照國人習慣越是擺在上面的就越是珍貴。你看看上面還有幾百個抽屜,你認為會是什么?”
老和尚的話帶著誘惑,目的就像看看楊宗保的反應。
“嗯。”
沒想到楊宗保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你不想自己去嘗試一下,嘗試一下中醫的神奇?”老和尚問。
“不…”楊宗保費了好大的勁才克制自己想要立刻答應的沖動:“這些東西在我手里那就是浪費,可是如果在真正的中醫大家手里那才能發揮真正的用處。”
“你為什么不能從事中醫呢?”老和尚奇怪的問。
“術業有專攻。這些材料畢竟有限,能作用的人也被限制了,所以我情愿去從事那些有可能大范圍的改善人類醫療條件的研究和工作。”楊宗保心里清楚的很:有些事情不是你希望就能夠如愿的。有的時候必須學會選擇。
“好吧。希望有一天你能回心轉意。”老和尚見楊宗保一絲妥協的意思都沒有,知道強求不來,只能暫時放棄。
“不過…”楊宗保突然拉長了聲音并且瞧了瞧老和尚的斷腿,意有所指的說:“您這代價也太大了點吧?”
“還好。我命里該有這一劫。”老和尚倒是很放得開。
“宿命論…”楊宗保被臺子上的煉丹爐所吸引,走了過去。
見楊宗保對煉丹爐有興趣,老和尚巴不得一股腦的全部告訴他:“這就是煉丹爐。你知道中醫以藥服為主,所以古人喜歡煉丹,然后封在蠟丸里便于保存。”
“嗯。”楊宗保胡亂的答應著,自己圍著煉丹爐轉了一圈:“您是怎么發現這個地方的?”、
“說起來也是個機緣巧合。早年算命,別人用了一張地圖當做卦金,我也就陰錯陽差的找到了這個地方。”老和尚現在對楊宗保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楊宅的書房似乎和我們來的路上的八卦有些相似,還有我們開始進來的齒輪之類的…”楊宗保似乎把一切都聯系起來了。
“不錯。”老和尚贊賞的看了楊宗保一眼:“其中的一些設施是我在這里得到了靈感。效果似乎很好。”
“嗯。”楊宗保沒說話,仔細研究起八卦爐:“您用過這個嗎?”
“沒。”老和尚可惜的說:“這個爐子用的是地火。而我還沒有找到控制的方法。”
突然楊宗保覺得爐子的背面,有些小人,形態各異,并且越看越熟悉,和老和尚交給自己的拳法竟然一模一樣:“這個…這個…”
“不錯,這個就是我交給你的《易筋經》。”
終于楊宗保得知了老和尚交給自己的拳法到底是什么,竟然是《易筋經》:“國人真神奇。”
“當然。天朝古時候確實是人才輩出。可是現在很多傳統國人都丟棄了。窮兵黷武,拋棄文化,結果是我們終于落后于西方。”老和尚也唏噓不已。
“知道這是誰建造的嗎?”楊宗保對這個洞府的主人感到好奇。
“我也不知道,這個你以后可以慢慢來解答。”老和尚看了看手表,見時間不早了,提醒楊宗保說:“我們回去吧,以后你可以隨意來。”
“嗯。”盡管對老和尚還有氣,楊宗保還是背起了他,問:“原路返回?”
“嗯。”
得到了答案,楊宗保果斷的背起老和尚,下來已經有幾個小時了,再不回去就會露餡的。
來的時候小心翼翼,回去的時候因為知道沒什么危險,楊宗保也就加快了腳步…
“你們回來了?”楊鳳凰果然如她所言一直守在了井口。
“有人發現沒?”楊宗保把老和尚推出井口的時候問。
“沒,今晚特別安靜。”楊鳳凰也覺得奇怪,晚上似乎所有人都睡得很死。
“師…師…父怎么啦?”楊鳳凰也被老和尚的傷勢給嚇到了。
“沒事,我送他去醫院。”楊宗保背著老和尚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有人會來接我的。”
老和尚話音剛落,楊宗保就感覺手里一空,低頭一看老和尚已經不在自己懷里了,而面前出現了個普通的中年男人,老和尚已經到了他懷里去了。
“你好自為之。”老和尚說完,中年男人就快步消失了。
“宗保,你和老太爺去了哪里?”老和尚不在場,楊鳳凰的壓力頓減,語言功能也 開始恢復正常。
“別問。”楊宗保選擇了保守秘密。
“快回屋去換衣服吧。”楊鳳凰是個聰明人,感覺到楊宗保有多隱瞞也不逼問,反而催促他換下濕漉漉的衣服。
“嗯。”
進屋之后,楊宗保剛剛換好衣服,寢室門就被敲響了。開門之后,歐陽亮沖了進來,拖著楊宗保就往外跑:“快點,快點…”
楊宗保被拖得差點摔倒:“怎么回事?”
“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你自己去看吧。”歐陽亮語調急促。
楊宗保知道有事發生,很快就調整了步子,跟上歐陽亮,不讓他拖著自己走。
歐陽亮也樂得輕松。
很快楊宗保就被帶到了一座荒廢的實驗樓前。
實驗樓的前面已經被封鎖起來,大胡子和那個令楊宗保頭疼的彭雨也在。
“快過來。”大胡子現在對楊宗保有些不帶感。
“怎么回事?”楊宗保走到大胡子面前問。
“一群學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發瘋開始自殘。”彭雨搶先說。
楊宗保看了彭雨一眼。前面幾次的接觸讓楊宗保覺得彭雨是個很自命不凡的小市民,可是今天這樣的場合竟然會叫彭雨,這讓楊宗保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被管了,先上去看看吧。”大胡子不耐煩的上了樓梯。
楊宗保跟在后面。
一進實驗樓,楊宗保就聽到了各種慘叫,各種瘋狂的。
上了二樓之后,出現在眼前的只有一扇窄窄的鐵門,有個戰士正在看守。
“首長…”戰士見到大胡子敬了個軍禮。
“開門。”大胡子命令道。
“是。”戰士很快就執行了命令。
楊宗保三人走了進去。
里面比想象的更加糟糕,狹窄的走廊沒有任何窗戶,一邊是一個個被分開的房間。房間大門也是用鐵欄桿焊起來的。的房間里面現在每一間都關了個人。
“這里以前是研究精神病的實驗室。”彭雨自動為楊宗保解釋起房間為什么會這樣。
吼吼…吼吼…
因為楊宗保他們的到來,讓房間里面的關押著的人激動起來,紛紛來到鐵欄桿之前,對著楊宗保他們怒吼,比且使勁的搖著欄桿,希望沖出來。
楊宗保走進其中的一個房間。
里面關押的是個男學生。男學生見到楊宗保接近他,雙手從欄桿里面伸出來,想要抓住楊宗保。因為長時間的張著嘴巴怒吼,男學生的口水從嘴角溜了襲來。而他渾然不覺。
“他…”楊宗保仔細回想了下,覺得有些面熟。
“怎么啦?你認識?”大胡子從楊宗保話里發現了蛛絲馬跡。
“也不算認識。記得上次我交給您的一包藍色結晶嗎?”楊宗保問。
“嗯,已經派人調查了,但是暫時還沒結果。”大胡子點點頭,記得有這么一回事。
“我不是說是幾個學生逃跑之后留下來的嗎?”楊宗保終于知道為什么這個男生面熟了:“為首的一個,好像就是這個學生。”
“真的?”大胡子突然大聲一問,聲音之大就連怒吼的男生也被嚇得停頓了一下。
“雖然晚上視線模糊,但是百分之八十可以肯定。”楊宗保說百分之八十那就意味著百分之百的意思。
“知道了。那就有可能是因為藍色的結晶造成了他們現在的樣子?”大胡子思路也很迅速。
“有可能。我知道有些毒品能夠造成吸食者的神經紊亂。”彭雨接口說。
“你們現在能夠對他們進行判斷嗎?”大胡子問。
“盡力吧。”楊宗保不能打包票,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測。
“你們去走廊盡頭的房間,我一會派人給你們弄個病人過去。”大胡子說完,立刻走了。剩下楊宗保和彭雨繼續往前走。
“你臉色不太好。”彭雨從楊宗保的背后發現了他臉色有些蒼白。
“睡得不好。”楊宗保不愿多談。因為這里的氣氛快要把他壓抑死了,就想盡快擺脫這個地方。
瞧見楊宗保越走越快,在他身后的彭雨突然彎起了嘴角…
走廊的盡頭,確實有個房間。但是卻是間電擊室。熟知精神病治療的人就會知道,電擊也是治療的一種方法,只不過因為手段殘忍到現代幾乎被棄用了。
楊宗保一進房間就發現了房間正中央的電擊床。手銬腳銬銹跡斑斑,皮質的床墊被老鼠咬破了幾個大洞,露出了里面發黃的海綿…
“楊院長,你的臉色真的很不好啊。”彭雨笑得有些陰險。
“沒事。”楊宗保走到房間的一邊,盡量遠離點擊床。小時候的印象太過于深刻,讓他想忘記都難。發黃的墻面,剝落的綠色墻漆,手段強硬的護工,患者被治療后口吐白沫被拖走的樣子…這一切一切在這一刻都涌上了楊宗保的腦海。原來以為被忘卻的記憶,在特殊時刻會突然變得清晰無比。
彭雨還想進一步“關心”楊宗保,可是門被推開了,一個男生被帶了進來。
“這個人怎么辦?”壓送患者的戰士問。
“綁在床上。”彭雨隨意的說。
楊宗保心里咯噔一下,可是沒有提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