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明天我就去洗掉。”號稱座頭市一霸,道上人稱下山虎的楊保宗在他的寶哥面前乖的如同小貓一樣。
“洗掉好,現在一看就是黑社會。”楊宗保對于小宗的回答很滿意。
“寶哥,當年的事…”楊保宗欲言又止。
“我知道,這事急不來,隔著老遠我都能聞見一股子血腥味。咱們現在按兵不動,你過你的,我過我的。”
“知道了,寶哥說的肯定沒錯。”
“對了,你這面館缺伙計不?”楊宗保突然問?
“咋了?”
“我過幾天可能要失業,你懂的,給晚飯吃唄。”
“本來不缺,寶哥來的話就缺個。包吃住,一月700。”楊保宗以為寶哥給他開玩笑呢。
“700不低了,比我現在在醫院500強。”
“哪個醫院這么王八蛋,我去給哥砍了。”
“你啊,誰讓你不讀書了,就小學畢業。現在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好好讀書。”
“哥,我22了。”楊保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寶哥給他念叨。
“22咋啦?風華正茂,多讀書,我們的目標是把這個面館建成連鎖企業。”
“寶哥說的對。”
寶哥的性格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自己只有服軟才會免得他嘮叨。
“對你個頭,你知道學啥?”楊宗保噴了楊保宗一臉子唾沫。
“學啥?”楊保宗真的是不知道學啥啊。
“做飯唄,你這的面除了牛肉多,沒有一絲優點。”楊宗保回味著剛才那碗牛肉面,一時間淚如雨下,辣啊。
“成。”
從保宗面館出來,楊宗保吊兒郎當的樣子立刻變了,也許,也許當年的事情是該有個解決了。
“喂,先生。”
楊宗保聽見身后有人叫先生,不以為是叫自己,仍然埋頭苦走。
“喂,叫你呢。”
面前突然跳出一個女子,看著她微紅薄怒的臉,楊宗保不認為自己見到過她。
“是叫我?”楊宗保不確定的指著自己。難道是找自己要孩子撫養費?不可能吧,自己在男女關系上面可是非常的純潔的。長這么大除了前幾天被沈婠婠稍微的占了一些便宜,自己可是個在女人面前光著膀子都會臉紅的雛啊。
“嗯,我是…”女人突然不好意思了,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我不認識你的。”楊宗保仔細辨認了一下面前的女人,還是不知道啊。
“前幾天建國大酒店那個…”女人突然止住了嘴巴。
“哦,你好,你有什么事嗎?”楊宗保總算記起來了那個帶路的電梯小姐。
“我,我能要你的聯系方式嗎?”
楊宗保這回真的是不知道為什么了,僅僅一面之緣就要聯系方式?
“對不起,我和你等于不認識,聯系什么就算了。”楊宗保覺的這女人太矯情了。
“你…”
沒有理會身后說不出話的女人,楊宗保就接到電話。
“喂,主任。”
是麻醉科主任。
“你要過來醫院一趟不,剛才打你電話你都不在。”主任開口就用了試探的口氣。
“嗯,有事沒?”
“來一趟院長辦公室吧。”
“哦。但是需要一個小時,我還在外面。”楊宗保老實說,當然這是走路的時間,楊宗保現在身上沒有一分錢,除了走路還能打的?
“什么?一個小時,你知道在場的各位,等了你足足兩個小時了?”主任電話那頭的身高有些提高了。
“不知道啊。”楊宗保是真的不知道有人等自己啊。
“你打的過來。”主任最后還是妥協了。
“可是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你到醫院門口我付錢。”
“哦。”
掛了電話,楊宗保回想起主任氣急敗壞的聲音,仔細檢討了一下自己,覺得沒有任何的不妥。還是決定自己走路過去。可能是要辭退自己,真實的都辭退了,膽也肥了。索性邊逛邊晃。
到了醫院門口的時候,主任正在醫院門口等著,見到楊宗保一把抓過,就拖著走。
“怎么這么晚?一個小時啊。”
“兜里沒錢,不敢打的。”
“我說你,平時膽子不是挺大的嗎?怎么到了關鍵時刻就不中用啊?”
“很中用啊。”楊宗保似是而非的回了一句。
院長辦公室里很熱鬧。各個科的主任聽到風聲都來了,王利洋和李澤也來了。
平時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濟濟一堂。真是人氣鼎盛啊。
“來了?”老院長滿臉漆黑,和包公哥哥有得一拼。
“來了。”
誰都知道,這是個陳述語氣不是疑問,但楊宗保還把這當成問題來回答,能不讓人火大?所以楊宗保一回答完,就有人交頭接耳的發出笑聲。
“閑話少說,讓你來是為了考察一下你的臨床技能。”老院長發話了:“現在手術室準備了幾個動物實驗,你去做吧。”
“什么實驗啊?”楊宗保心想這是要解雇我,解雇得理直氣壯嗎?
“動物實驗,很簡單一個冠脈搭橋,一個心肺移植。”王利洋幸災樂禍的說。
“我是麻醉師。”楊宗保想問這是怎么啦?自己是麻醉師,上手術臺這種事不該自己做吧。況且這時間很長,可能兩臺手術要幾十個小時。自己一人做?這本來都是需要幾十年的臨床經驗的主任醫師才能完成的,自己可是剛畢業的,這些人瘋了嗎?找借口辭退自己不用這樣子吧。
“知道你是,但是我們發現你的入院考試是全院第一,很多同事對你的成績很懷疑,所以希望你用行動來證實自己的實力。”老院長看見楊宗保為難的樣子,總算找回了面子,人也放松了很多,就著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綠茶很好看,玻璃杯泡的。滿滿的一大杯。
“哦,可是我是麻醉師啊。”楊宗保再次強調。
“入院考試是全科的,我看肯定是醫院有人幫他,這上面的單詞我們有些都不認識。”李澤抓住機會就栽贓陷害,意有所指,把麻醉科主任都誣蔑為同黨,幫助楊宗保作弊。
“李,副主任。”麻醉科的毛主任也不是吃素的,特意加重了副字,“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張卷子還是周老院長弄來的吧。”
在座的各位生命的工程師們也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面。為了這些小事爭吵。
“好了你們,沒必要自降身份吧。我們現在醫學院培養的都是技術工人,不是真正的工程師。你們也要參觀評分的。”老院長發話了。
“這個我不行。”楊宗保思索了一下說。
“為什么?”老院長問。
“為什么?還能為什么?沒這本事唄。”王利洋真的和楊宗保積怨頗深啊,時不時的冷嘲一下。
這人的脾氣還真不好呢,技術又不行,這樣的人留在醫院里也是個禍害,要不要自己這次也把他弄走呢,就當是為了其他可憐的病人做做好事,楊宗保這樣想著,看向王利洋的目光不再善良起來。
別人或許不知道,楊宗保自己早就察覺到,內心里有著狂暴的一面,魚死網破豁出去的不要命的沖動。在精神病院那非人生活的兩年,對于一個12歲的小孩子來說,是足以形成性格的兩年。
那里是最危險的監獄,關押的都是精神正常或者不正常的犯人或者重度危險的病人。被送進去的人,不是尋求治療去的,是被當做垃圾在那里處理的。不知道沈家為什么有能力把自己送過去。那里開放式的場地,對于一個12歲的孩子來說不亞于人間地獄。
想起那段時間的經歷,楊宗保周身的氣質陡然一變,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來:“我不會在動物身上做,只會在活人的身上做。你們給我準備兩個病人吧,周闖做我的一助,上臺護士我要李思思。”
在做的各個科的主任,其中不乏眼界過人者,很快就發現了楊宗保氣勢的變化。
“怎么可能,你以為自己是誰?怎么可能呢?活人,你以為可以那病人的生命開玩笑嗎?”王利洋首先跳了起來。
“拿不拿不是你們說了算的。讓我開刀我就這樣,麻醉的話,讓毛主任親自做,其他人我不放心。”楊宗保說完看著老院長,其實這是場博弈,楊宗保也在賭,你老院長敢讓我做嗎?
這是個史無前例的事情,沒有誰敢這樣賭。
“準備兩個病人。”老院長清癯的面容上出現了只有年輕人才有的興奮和瘋狂。
這是瘋狂的事情,老院長冷靜下來后,都覺得后怕,其他的主任都被他打發走了,辦公室里就剩下他和楊宗保以及來送病例的周闖。
“給。”周闖面無表情的把病例遞給楊宗保。
“謝謝。”楊宗保也不廢話,時間緊迫拿起病例就開始研究了起來,很典型的病案,不復雜,幾乎都是可以用基本技能完成。楊宗保看了很多整個過程的手術視頻,但是也是頭一次做,所以有些緊張。
第一個病人是個心肌梗死的,做個冠脈搭橋手術。第二個是個心肺整體移植,難一些。為什么都是胸外的手術啊。楊宗保自己奇怪。
“心肺準備好沒?”楊宗保擔心第二個換心換肺的病人,移植體在哪里。
“你別管了,已經派飛機去取了,明早到。”老院長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
“活體的?”楊宗保腦子里響起了警鐘:“誰去取?”
“你們科的副主任,李澤。”
“不行,我不放心,我希望換個人去。”楊宗保好避諱他對李澤無好感。
“你啊,心眼真多。”老院長現在是債多不壓身,楊總寶的一切愿望都滿足。一般人剛畢業幾個月趕上手術臺上的不多。而且敢當眾攬下這么大的兩臺手術,膽識是驚人的。而且現在很悠閑的看病歷,怎么看都不是無準備的人啊。加上剛才的病人是自己臨時決定的不存在作弊或者事先泄題的情況。
老院長現在后悔的不得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萬一萬一出事了怎么辦?都怪自己一時沖動,現在想后悔也來不及了,這么多人的面前根本拉不下面子收回剛才的話。第一臺手術簡單,但是關鍵是第二臺啊,整個醫院一年也做不了10臺,這不是在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