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得到了雙龍的消息,眼巴巴地追著出去了,孫瑜可不會乖乖地在他的軍帳里面等他,他剛才還有一點心思想著說是不是讓我教導你一點英特耐雄特爾,但是眼下既然杜伏威沒有興趣了,那么他自然也就不用停留了。
不過杜總管既然對自己的手下吩咐了要好好安置“云中子道長”,那么他的手下自然也不會坐視“云中子道長”就此走掉。孫瑜如何會把杜伏威的手下放在眼里,不過他還是要做出一副高人的派頭,大踏步地朝著城外走,杜伏威的手下無論是攔、拽、拉還是最后試圖將他打暈關起來都不能夠阻擋孫瑜前進的步伐,有個小頭目腦子抽筋拿出了兵器硬來,結果刀槍落在了孫瑜的身上被防御裝備輕松抵擋住了,這下子就嚇壞了杜伏威的手下了,這個道長刀槍不入,而且不斷講一些大話,說自己是神仙之類的話,杜伏威的手下于是失去了和他對抗的勇氣,終于還是將孫瑜放走了。
等到杜伏威從寇仲和徐子陵手上吃了滿嘴的灰回來之后愕然地聽說了找自己的那位道長走了,居然留下了還刀槍不入的傳說之后,無論怎么裝作不在意,他心中都有些悔恨了,不管這人是不是真的神仙,看起來是有本事的,而且一開始似乎有要幫我的意思,但是眼下,寶藏跑掉了,仙人也走了,兩手空空。
孫瑜出了歷陽準備北上去洛陽,好好會一會準備拿和氏璧騙人的和尚和尼姑們。對于孫瑜來說,這些人是他對于大唐這本書最大的怨念所在。孫瑜在二十一世界的時候曾經去所謂的佛教圣地旅游過,別人到寺廟看到眾多佛像金身覺得佛法莊嚴,孫瑜進入就看到了裸的斂財手段,一個大殿之中,金像眾多,銅像不計其數,上面都掛著小牌,說是某某善男信女供奉的,寺廟的地盤上還造有有巨大的觀音雕像,宏偉巨大,耗資不在小數目。所謂的主持高僧,開壇公然賣票索取捐奉,這樣的情景讓孫瑜怎么看都覺得不順眼,覺得難怪古代的帝王往往有滅佛的行為,非是無因。如果讓宗教來掌舵控制世俗世界的領導人,那么這個世界恐怕就會走上錯誤的道路——就好像點錯了科技樹發展方向的日本一樣,他們總是造出一些匪夷所思又莫名其妙同時用處不大的發明來證明他們的科技走上了一條邪路。
孫瑜不能夠公然在封建落后的地方宣布說“全世界無產階級聯合起來”和“勞動者的自我解放”這種超出他們理解的觀念,對應這個世界的宣傳,只能夠采取這個時代的人民能夠理解的形式。所以孫瑜一路走便是一路傳教的過程,他行走于平民百姓之中,給他們講所謂的盤古開天地,一氣化三清的故事,又講女媧娘娘造人,其中重點講說人得天地之靈,所以是萬獸之長,若是善于運用自己身為人的靈氣,便可以成神成仙。反正孫瑜走的是截教的路線,通天教主有教無類,孫瑜一路上講故事的核心內容就是狐貍、豬、山石草木都可以成仙,就這樣它們還都特別羨慕人,因為人是萬物之靈,成仙有很多先天優勢,最關鍵的就是心思要通達。
這就是孫瑜所宣揚的核心了,通達就是平等,通達就是自由,通達就是博愛。孫瑜說人能夠成仙,要放棄執念,就是說要放棄僵化的固化的思想。人要有好奇心,因為天地的玄妙藏在萬事萬物之中,人有靈氣所以能夠理解隱藏在天地萬物之中的道理,明白了這些道理才能夠正確認識世界。既然是要正確認識世界,就不能夠先入為主,要首先理解到“動”,萬事萬物都是不固定的這一點,都是流動的,所以思想也不能夠固執,要把握住流動。既然萬事萬物都是變的,那么對于一切東西都要一視同仁,不可以因為今天某人是乞丐而看輕他,又因為某人是富人貴閥便溜須拍馬,這就不是一視同仁的態度,只需要看到這兩種人都是人,按照對待人的態度對待他們就是了。
因此心中通達,自然待人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因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所以心中就沒有拘束,就不會為流俗所拘,個人就能夠自由,個人自由了,對待萬事萬物就發自本心,而不是有所考量和區別,這就是博愛。
孫瑜一路走,一路講故事,同時一路宣揚所謂的通達的道教文化,因為他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了,所以一路走來引起了不少注意,當地的高門大戶人家不少愛熱鬧的也會因為他的談吐而接近他。凡是經過其他勢力范圍的地方,他必然去拜訪當地的頭目,宣揚所謂的仁政,就是把和杜伏威所講的話同樣講一遍,號召大家齊心協力將精力投入到“種田”的事業中來。反正他武力值高,又有道袍附體,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偶爾有一兩個腦子抽筋的起義者,想要讓孫瑜輔佐他們,結果被孫瑜拒絕,無論多少人動手圍攻孫瑜都能夠脫身而去。漸漸地孫瑜云中子的名號居然響了起來,被尊稱為神仙。因為他勸別人“種田”,好好對待百姓,發展生產,建立政府等等,他本人被說成是心懷慈悲,想要拯救黎民百姓的活神仙了。
這也是孫瑜的目的之一,畢竟進入了自己從前所著迷的一個時代背景,有些不自然地想要參與到這個故事情節中來的,況且,名望這種東西,有時候很有用處。作為一個八零后,武俠夢想幾乎是必有的,也因此,他覺得自己應該做得更多更好,哪怕是在演戲,即使是在演戲,也要演好,演出水平,不能夠再像打醬油的了。況且眼下去洛陽,和一幫和尚和那個出名的寧道奇對戰,作為鋪墊,在這之前就要打響自己的旗號才對。
孫瑜懷著這樣的想法,有些渾渾噩噩地路過了滎陽。
滎陽正是瓦崗寨的地盤,正巧合的是,此時此刻雙龍正在滎陽城中,只不過孫瑜不知道罷了。和雙龍分開之后,他緩步北上,向西準備去洛陽,但是這個時代的交通實在是太不發達了,又加上戰禍連連,孫瑜一路上又往往停留在一個地方講故事講上一段時間,過得有些不知道日月時間的感覺,加上大唐的書已經是若干年前看過的了,時間軸早就忘光了不說,就是拿著書他也不知道雙龍是什么具體時間在什么具體的地點。所以當寇仲和徐子陵到滎陽投奔素素的時候,孫瑜正在考慮是不是到滎陽見一見李密,畢竟他也是這個時代的風云人物之一,雖然這時候名義上的老大還是翟讓就是了。
不料在距離滎陽城還有三四十里,孫瑜順著大路走著,遠遠就看見一大堆的人堵在路上,似乎在等什么人一樣。帶頭的是一個風姿綽約,身材姣好的女子。那女子見了孫瑜遠遠走過來,笑靨如花地迎了上來,在孫瑜面前拱手行禮道,“可是云中子道長?小女子沈落雁代表密公特來迎接道長。”
“呀,我已經有了這么大的名氣了嗎?”孫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對于自報家門的沈落雁,他心中本能地加以警惕。
“道長一路從歷陽北上而來,沿途宣揚仁政和大道,魏公早已有所耳聞,對道長慈悲心腸心折不已,小女子計算道長的行程大約要到滎陽了,受魏公之命,特意前來迎接道長。”沈落雁恭敬地說道。
孫瑜笑了笑,“迎接我做什么?”
沈落雁微微一笑,“道長每到一處都向當地豪強大戶宣揚仁政大道,魏公耳聞久矣,特意請道長前去講道。”
孫瑜心想,且不說李密這家伙心性怎么樣,沈落雁這女人的表面功夫倒是做得挺好,請我去講仁政和大道,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也算是打廣告了,這還真不好拒絕,畢竟不如李密的造反派都講過了,不可能專門不和李密講,倒顯得我專門針對他了。于是他捋了捋胡須說道,“貧道也想拜訪李魏公,既然如此,那就請沈軍師帶路。”
沈落雁已經安排好了馬車,馬上拉了過來請孫瑜上車。孫瑜也不矯情,沈落雁厲害,沒有必要在小節上和她計較,徑直上了馬車,沈落雁本人也轉進了馬車和孫瑜面對面地坐著。他的手下便簇擁著馬車朝著滎陽城開去,迎出來三十里多地,無論如何都算是一段佳話了,孫瑜也不能說因此說你李密只能活三十多歲。
馬車在搖晃中前進著,和沈落雁相處于這個狹窄的空間之中,孫瑜倒是毫無壓力,一坐上車子便端端正正地坐在位子上,閉上了眼睛,一副養神聚氣的模樣。這讓坐在對面的沈落雁似乎有些泄氣,不過她馬上便用嬌嫩的語氣問道,“卻不知云中子道長一路來是要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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