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人?”江瞳挑了挑眉,“她叫什么?有沒有說是我的什么親戚?”
“她說她姓江,單名一個芫字。”可可道,“來自矩尺星域,是江家的人。”
江瞳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又是江家,在幾百年前江家主家有難的時候,這些分家、旁支恨不得立刻跟他們斷絕關系,如今見她身家富裕,能從她身上撈好處了,就又千方百計地來攀親戚。
真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有深山有遠親啊。
可可小心地察言觀‘色’,主人似乎對這幾位親戚很不屑,估計是不想見了,她得想好說辭,將那幾位請走,既不能失了體面,也不能太過無禮。
“讓他們進來吧。”
可可愣了一下,立刻道:“是,我這就是去請。”
待客室內,幾人相對而坐。
金沙大廈的待客室自然十分豪華,咕嚕獸皮制作的真皮沙發,白雪獸制作的‘毛’絨地毯,雪林蜘蛛吐的絲制作的絲綢窗簾,上面織著繁復的纏枝牡丹。其他桌椅之類,全都是用的蒼蠅星域的紅楠木,椅背上雕刻著‘花’草蟲魚,雕工‘精’美,鋪著紅‘色’絲絨墊子,用的茶是出產自鳳凰星的靈茶,喝在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靈香。
“姑姑,這個江瞳也太不給咱們面子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端著靈茶,一邊優雅地細細品嘗一邊不滿地說,“怎么說我們也算是本家。算起來姑姑您也是她的長輩,居然讓長輩在待客室里等了足足四個小時,太失禮了。”
江芫又喝了一杯茶,這是她今天上午喝的第五杯了,這茶真是好茶,味道甘甜也就罷了,居然蘊含著一股靈氣,喝這么五杯,比她在家族靈氣最濃郁的地方修煉個兩天都要好。
“小薰。注意你的說辭。”江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江瞳閣下雖說也是江家人,但她如今貴為武尊,即使家主在這里,都要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何況我們。”
江熏撇了撇嘴。說:“武尊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家祖爺爺也突破了武尊了。”
江芫皺了皺眉:“小薰,你要是再‘亂’說話,我就只能讓你回矩尺星域去了。”
江熏一驚,連忙說:“姑姑,我錯了。你千萬不要趕我回去啊,求求你了。我再也不‘亂’說話了。”
這時,一直坐在一旁的年輕俊美男人說話了:“姑姑,小薰年輕不懂事,您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江芫也只是說說而已,江熏畢竟是江家武尊的直系曾孫‘女’,她的父親現在是最熱‘門’的家主人選,她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可能將她直接趕回去的。
“小洛,你是哥哥。要好好教教妹妹。”江芫說,“她年紀是小,但是在首都星這個地方,不會有人因為你年紀小,就不與你計較的。”
“是。”江洛溫順地說,“姑姑放心,我會好好教導妹妹的。”
敲‘門’聲響了起來,可可開‘門’進來,微微欠身道:“各位,我家主人請各位到會客室一敘。”
“有勞了。”江芫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帽,在可可的帶領下款款而來。
江瞳坐在單人沙發上,望著面前所站立的三個人,這位名叫江芫的,應該有四五十歲了,容貌卻像是三十出頭,身上穿了一件很正式的袍子,顯得端莊高貴,應該是位武王高手。
而她身后的那兩個年輕人,男的十七八歲,長相很俊美,但是低眉順眼,看上去沒什么主見,而那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看就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估計從小嬌生慣養,養成了刁蠻任‘性’的跋扈‘性’格。
“江瞳閣下。”江芫微微欠了欠身,“很榮幸能見到您。”
“請坐。”江瞳朝對面沙發指了指,道。
江芫帶著二人坐下,江熏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四處張望。矩尺星域的江家在自己的星域,都只算得上是三流世家,家中雖然富裕,卻也不可能像金沙大廈這樣,到處都是珍寶。
因此她見了什么都覺得稀奇,見了什么都想要,心中盤算著回家跟母親撒嬌,讓母親給她買。
江瞳道:“江芫‘女’士今日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江芫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要是開口跟她攀親戚,肯定會得個沒臉,便閉口不談兩人的親戚關系,寒暄了幾句,說:“江瞳閣下,我今日來,是為了江家家主之位。”
江瞳臉‘色’一凝,抬起眼瞼,目光如刀,江芫頓時覺得如芒在背,皮膚上的寒‘毛’根根立起。
原來這就是面對武尊威壓的感覺嗎?簡直就像在面對一尊遠古巨獸,恐懼感在身體里如滕蔓植物一般蔓延。
江瞳臉上帶著一抹渾濁的笑意,意味深長地說:“我聽說,矩尺江家的老祖宗剛剛突破了武尊,矩尺江家一躍成為矩尺星域的一流家族,真是可喜可賀。”
江芫勉強‘露’出一道笑容:“您過譽了。矩尺江家也是江家,我們這些家族有了前途,您臉上也有光彩。”
江瞳冷笑道:“我倒是記得,在七百年前,你們這些江家旁支怕被我們嫡系牽連,已經向整個銀河系宣布與江家毫無關系。如今卻來跟我討論江家家主之位,恐怕不太合適吧?”
言下之意,你們早就不是我江家之人,不要以為家族之中有人突破了武尊,有了點實力,就敢來覬覦江家家主之位。
江熏急‘性’子,見江瞳語氣中有諷刺之意,心中憤怒,正想開口,被兄長江洛給按住了。
她怒氣沖沖地瞪了自己哥哥一眼,江洛朝她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
江熏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江芫笑道:“江瞳閣下,您先別急,聽我說明原委。”
江瞳身子往后一傾,靠在沙發上,道:“你說吧。”
江芫道:“不知江瞳‘女’士您知不知道江家沿襲了上千年的選主儀式?”
“選主儀式?”江瞳來了興趣,“家父并未提起此事。”
江芫坐直了身子,說:“自從七百年前江家嫡系遇難之后,這個儀式就中斷了,您不知道也是常事。若不是這次老祖宗突破了武尊,我們也不會知道。”
江瞳點頭道:“還請江芫‘女’士為我解‘惑’。”
江芫說:“您知道,我們江家承襲自兩千多年前大浩劫時期的十大戰神之一——江楚。江楚戰神在隕落之前,為子孫后代立了個規矩,江家每一任的家主,都必須得到他的承認。為此,他在自己的墓中設置了一個祭壇,以前每一任家主都必須前往戰神墓祭祀戰神,并登上祭壇,若戰神承認其家主之名,便會有異象產生。”
“七百年前,江家最后一任家主被仇家所殺之后,這個秘密就隨之失傳。我矩尺江家的老祖宗在三個月前突破了武尊,打開了一只我們家族世代相傳的一只‘玉’盒,才得以知悉這個失傳已久的秘密。”
江瞳奇道:“那只‘玉’盒又是從何而來?”
江芫的笑容有些不自然:“那只‘玉’盒,是七百年前最后一任家主‘交’給我矩尺江家的先祖的,命我家先祖妥善保管,若族中有人能突破武尊,便能夠打開‘玉’盒。”
江瞳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她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像戴著一張假面具。
最后一任家主‘交’給你妥善保管?怕是趁火打劫,從家主手中騙走或者搶走的吧?
但她并沒有說破,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接著說吧。”
江芫心中松了口氣,幸好她沒有繼續追問,當年矩尺江家的祖先得到這‘玉’盒的過程的確并不光彩。
“按照江家的規矩,只要是江家人,都有權力前往戰神墓祭祀。”江芫說,“我們矩尺江家現在也算是江家后人中的大家族了,有人口七百多人,又有先祖‘玉’盒在手,于情于理,也該我們矩尺江家來安排主持戰神祭祀和新一任江家家主的繼任儀式。”
她仔細看了看江瞳,見她并沒有生氣,便繼續說:“江瞳閣下,您是江家嫡系的傳人,手中也有江家家主的家徽,也算是家主的候選之一,所以老祖宗派我們前來,邀請您參加祭祀儀式。”
說到這里,她身子微微前傾:“此乃我江家的一大盛事,我們江家,要以此向整個銀河聯邦宣布,我們回來了。”
江瞳沒有為她的豪言壯語所動,淡淡地說:“你們安排了家主候選人?”
江芫道:“我們家安排了三名,英仙江家也安排了三名,如果閣下愿意前去,此次的候選人便有七名了。”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以我的意思,您的修為最高,機會是最大的,如果您得到了戰神的承認,今后我矩尺江家一定以您馬首是瞻,全族上下奉您為主,聽從您的調遣。”
江瞳心中疑云密布,矩尺江家不可能為他人作嫁,其中肯定還有內幕。說得倒是好聽,奉她為主,以她馬首是瞻,前提是她得到了承認。反言之,如果是矩尺江家的候選者得到了承認,豈不是也要她奉他為主?
好算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