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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七話 意料之外的會面(下)

  “啪!”

  按下按鈕后,那張華貴座椅的前方突然竄出一面紫色透明的晶體墻,把雷杰爾擋在了里面。

  “火神之詠唱!”

  杜拉加爾將手中的法杖對準紫晶墻,發出了一記破壞力極強的火系魔法。

  但這個法術在接觸到墻面后,直接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那堵紫色晶體構成的屏障依舊像鏡子一樣光滑平整,連半點損傷都沒有。

  “哈哈哈哈哈——”

  雷杰爾放肆的大笑起來,身體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埃里奧,當初你和我們決裂時難道就沒有想到一件事嗎?”

  他把雙手橫在椅背頂端,翹著腿說道:

  “之所以選這個地方來建造新大陸的第一座城市,除了因為有良好的基礎外,還因為這附近有著難以估量的礦藏資源。”

  “你們走得太早了。”他把身體前傾,得意的看著面前的這些昔日同僚:

  “早在半年前,我們就在一處舊礦脈的深處挖到了這種能夠吸收各種能量的紫水晶,當然,它們也不是萬能的;如果你們現在有一門巨炮的話,只需要對著它開上3次火,這東西就會‘砰’的一下壞掉。”

  “——但是你們有嗎?哈哈哈…”

  雷杰爾笑的十分癲狂,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就是獨眼將軍的尸體,還有其它試圖反抗的貴族們,包括那個死得不明不白的丹尼爾公爵在內,到目前為止還活著的反叛軍高層就只剩下他一人。

  華服老人,還有一旁的老魔法師臉上都很難看,前者缺乏材料來制作強力武器,后者擅長的只有魔法,但偏偏這種詭異的紫水晶能夠吸收魔法能量,杜拉加爾做不到的事情,他們兩個自然也做不到。

  “雷杰爾,我勸你還是盡早投降的好,難道你一輩子躲在里面不出來嗎?”

  埃里奧示意兩名親衛偷偷的過去鑿墻,一邊走到紫水晶墻壁前,開始說服對方:

  “食物,飲水…這些必須的東西從哪來?你不妨好好的想一想。”

  “指揮官大人,這里面是金屬,完全挖不動。”

  親衛用武器切下來一塊墻皮,里面露出了土黃色的閃亮光澤。

  “啪,啪。”

  雷杰爾拍了兩下手。

  座椅后方的墻壁上顯出一道暗門,一名用輕紗蒙著臉的女侍衛裊裊婷婷的從里面走了過來,手上端著一盤精美的菜肴。

  “這種本土的獸肉可是上等美味,埃里奧,你要不要嘗一下?”

  他伸手拿起了一塊還溫熱著的烤肉,放進嘴里大嚼起來:

  “味道真不錯…我勸你們還是放棄的好,這個大廳已經被封閉了起來,新大陸出產的金屬種類繁多,其中就有不亞于皇都城墻的堅固材料,憑你們手頭的那點工具是不可能鑿開它的。”

  這時遠處傳來了骨龍的怒吼,還有大批士兵的慘叫。

  在堅不可摧的龍軀和巨力的掩護下,敢死隊員們已經逐步滲入到了周圍的建筑群中,再過不久就可以掌控整個區域,安心等待著城外的支援到來。

  “你也聽到了,雷杰爾。”

  埃里奧把劍放下,看著他說:

  “我們的大軍很快就會攻破雷奧姆城,只要塔西婭公主在城內現身,法神護符將會證明她尊貴的血統;到時候所有的民眾和軍隊都會是你的死敵!就算你事先有所儲備,又能夠在這里撐上幾天?”

  “——投降吧,這樣至少在宣判之前,你還能夠好好地活著,以你十二大貴族的身份我也不會對你用刑,你依然可以風風光光的回到原大陸接受審判。”

  “我根本就不用撐太久。”

  雷杰爾的眼神突然變得異樣起來。

  “把你的衣服脫掉,躺到我懷里來。”

  他對那名侍女招了招手,面色陰沉的獰笑到:

  “記得是全部脫光!我要讓這位指揮官大人好好的看看,我是怎么愜意的在他面前享受樂趣的…”

  沒想到那位侍女一動也不動,依然筆直的立在那里。

  “你竟敢不聽我的話?”

  雷杰爾森然說道,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告訴你們,別以為事情就這么完了!”

  他高高揚起了手,轉頭看向埃里奧,目中都是怨毒之色:

  “我們的援軍很快就會到來…那一位絕對是遠遠超出你們意料的人物!”

  “雷杰爾,你是不是腦袋嚇糊涂了?這個笑話簡直蠢到了極點。”

  懸在空中的杜拉加爾說道:

  “你以為這是在法恩斯嗎?一位破限的強者就可以單挑我們這里的所有人?”

  “多說無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雷杰爾冷笑了一下,揮手向那名不聽話的侍女臉上扇了下去。

  “啪!”

  預想中的清脆耳光并沒有響起,眾人耳中聽到的是什么東西斷掉的聲音。

  “啊啊——!!我的手!”

  雷杰爾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驚恐的看著自己折成了詭異角度的手腕。

  剛才他的手掌根本沒有碰到對方的臉,在一瞬間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顯然是已經骨折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疼的滿頭大汗,抱著自己折斷的手臂喊道。

  那名侍女取下了臉上的面紗,露出了一副涂抹著濃妝的面孔,那副尊容讓大廳內的男人們不忍直視,全都紛紛轉移了目光。

  “班恩?”

  埃里奧臉上的神情也有些愕然:

  “你不是去查探多琳達公主的下落了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的任務有很多,其中的一些并不需要其它人知情,也包括你在內,埃里奧指揮官。”

  濃妝艷抹的侍女冷淡的回答。

  她沒有去理會兩腿發抖的雷杰爾,而是躬身開始在里面細細的搜索,過了一會,從一個書柜的正下方翻出來了一捆炸藥。

  “看來我是小看你們了,雷杰爾,你們這些膽小鬼居然有同歸于盡的勇氣。”

  看著她手上的東西,杜拉加爾也忍不住心驚。

  這是一種秘制的魔力爆彈,只憑面前的這一點分量,就可以炸毀一整座普通貴族的宅邸。

  “我比較感興趣的是…他說的援軍是誰。”

  老魔法師鮑里斯摸著胡子說:

  “雷杰爾雖然是個混蛋,但并不是喜歡胡說八道的類型,難道新大陸這邊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厲害角色?班恩,既然你在里面的話,不妨好好問問他,必要時可以動用一些手段。”

  他用戲謔的語氣看著周圍的人們:

  “我想即使到時候他向皇帝陛下哭訴,這里也不會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作證的。”

  “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

  已經窮途末路的雷杰爾冷不丁拔出藏在腰間的短火槍,朝著侍女快速摳下了扳機。

  “不知死活。”

  侍女冷冷的說道。

  只見她身體迅捷一閃,避開了槍口射出的子彈,然后朝著雷杰爾沖了過去。

  “不要過來!”

  雷杰爾就像是快要被OOXX的小姑娘一樣大喊道,拼命地朝對方開火。

  這種新式的轉輪火槍一共能夠儲存5發彈藥,在短短的幾秒鐘內就被打得精光,對方卻一點也沒有受傷的模樣。

  “嗤。”

  短促的輕響過后,他的額頭插進了一枚細長的金屬針。

  雷杰爾想要說什么,突然覺得舌頭和嘴巴一陣麻木,兩只眼睛隨之漸漸模糊起來,一聲不吭的向后栽倒在地。

  “嘭啪!”

  那張華貴的座椅被他撞翻,椅子腿正好砸在了他的鼻梁上,一時間鮮血迸流,把地毯浸紅了一大片。

  “看來那位所謂遠遠超出我們意料的人物救不了他了。”

  華服老人伊西多笑道:

  “你叫班恩?沒有聽過的名字…這個紫水晶屏障的機關應該在那把椅子上,雖然不知道這個敗類說的是真是假,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們還是要盡快把他控制起來才行。”

  “我知道。”

  面對帝國十二大貴族,侍女的態度依然冷淡異常,開始俯下身體檢查椅子。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子。”

  伊西多對女人十分了解,一眼就看出對方臉上故意做了偽裝,聲音雖然壓得很低,實際上年齡應該很年輕,無奈的對旁邊的老魔法師聳了聳肩,到:

  “我見過好多年輕的小姐發了瘋的讓自己看上去更加惹人注目,但那都是想辦法變得漂亮一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故意扮丑的女人;做間諜也應該想方設法去吸引目標的注意不是嗎?連那個死去的肥豬丹尼爾都看不上這樣的臉吧。”

  他的話剛說完,異變陡生。

  雷杰爾流淌在地面的鮮血突然像巖漿一樣沸騰起來,汩汩的冒著氣泡。

  被浸濕的地毯也發生了奇怪的變化,它們好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火焰燒著了,慢慢的陷入了地板內,隨后原先所在的位置全部被一種灰色的煙霧所籠罩。

  這種煙霧好像是有生命一樣,在那里漸漸形成了一個人影。

  “小心!”

  杜拉加爾在空中看得真切,對正在檢查椅子的侍女高聲喊道。

  那位叫‘班恩’的女間諜反應很快,登時翻身躍向了一旁,拔出一把匕首和一柄精巧的手槍,立在那里充滿戒備的看著地面。

  “這可真是頭疼。”

  人影變得凝實之后,從里面傳出了聲音:

  “和我結下契約的人一個一個都死了…剩下的這個還受了傷,這樣雖然不會影響我的計劃,卻會讓事情的進度大大受阻。”

  “班恩,快想辦法解開這道屏障!”

  埃里奧臉色凝重的說到:

  “這個人的實力非同一般,你獨自應付起來會很吃力。”

  “非同一般?”

  灰色的人影說:

  “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形容,不過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灰色的煙霧猛地一散,從中露出了一個長著鷹鉤鼻子的年輕男人。

  這個年輕人的臉看上去讓人覺得很不舒服,但又不明白古怪在哪,只能說是單純的面目可憎;他的身上穿著一種大陸西方冬季常見的毛皮大衣,無數的絨毛如同利箭般朝外面散射,下面和杜拉加爾一樣懸浮在空中,不過卻看不到鞋子。

  “畢竟很快你們就會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年輕人蒼白的臉孔微微一笑,飄向了紫色的水晶屏障。

  “這…這不可能…”

  其它人都沒什么反應,老魔法師卻猛地睜大了眼睛。

  他的雙目直直的盯著對方的臉,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身體開始微不可察的輕顫。

  “哦?”

  注意到他的視線后,那個年輕人停止了移動。

  “好久不見,鮑里斯。”

  他用一種見到老朋友的口吻說到:

  “見到我后有什么感想?是否意識到了自己當初有多么的愚昧無知。蒼老如你,青春如我…這次會面簡直就是一場令人無比心傷的悲劇,難道不是嗎?”

  “安托萬…”

  脾氣如烈火的老魔法師在受到了嘲諷后,并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發怒,而是用低沉的聲音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你果然沒有死。”

  安托萬這個名字一說出口,大廳內的所有人全都神情大變。

  原先埃里奧只是覺得對方臉型有些熟悉,聽到老魔法師的話后登時把面前的男人和那位慘死的海軍統領聯系了起來。

  和當初頭發已經有些發白的中年男人不同,這名從灰霧中走出的人顯得十分年輕,看上去只有20歲左右,所以慧眼如他也沒有立刻認出來。

  “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叛國賊!”

  鮑里斯高聲喝罵道:

  “幾年前你偷偷帶領船隊來到了新大陸,撿了一條命后不知道夾著老鼠尾巴躲起來,居然還敢在我們面前出現?而且還和這些綁架多琳達公主的混蛋們攪合在一起!簡直就是——!”

  “嗵!”

  這時安托萬突然做了一件令人膽寒萬分的事情。

  只見他抬起一只手,輕而易舉的穿透了在高等法術轟擊下絲毫未損的水晶墻,在上面硬生生破開了一個孔洞。

  “咔啦…”安托萬收回了手,帶出了許多細小的水晶碎塊。

  “怎么不繼續說下去了?鮑里斯。”

  他的眼睛透過面前的孔洞,用一種譏諷的語氣到:

  “我記得你是那種自詡為正義之士的家伙,遇到不公平的事情總要跳出來顯示一下自己的清高,順便顯露顯露你那半吊子的魔法。”

  “——我早就告訴過你,死靈秘法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最強大的存在!”

  他伸出了雙臂,像是傳教士那樣掌心托向上方,大聲道:

  “看看你那布滿皺紋的蒼老面容吧,再看看我這張年輕瀟灑的臉!這就是最好的詮釋!”

  “你已經不再是人類了,可悲的怪物。”

  杜拉加爾用鄙夷的表情說道:

  “安托萬,我聽說你是一名黑暗系魔法的天才,從小就沉迷于地獄深淵中流傳出的咒文,喜愛擺弄那些骷髏和僵尸;但是你別忘記了,偉大的法神沒有一個是亡靈,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類!但卻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端!”

  “無知的家伙,你懂得什么?”

  安托萬的眼睛變得血紅起來:

  “不要把死靈秘法和區區亡靈魔法相提并論!我現在十分慶幸自己沒有成功轉生為巫妖,所以才得到了這具青春旺盛的肉體,它可以做到任何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

  他的眼睛突然掃向了抹著濃妝的侍女。

  嫌惡的打量了幾眼后,又轉了回來:

  “可惜這個女人太讓我倒胃口,不然我會用事實告訴你什么叫做雄風常駐。”

  “——至于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菜鳥賢者。”

  他緩緩抬起頭,盯住了空中的杜拉加爾,身體猛地從地上升起,在水晶墻內和他面對面懸浮在了一起:

  “今天我就會用你的鮮血讓這里的所有人明白,你們不過是一群井底之蛙而已!”

  說著他再次抬起了手臂,右手從水晶墻后方悍然穿出,直直抓向杜拉加爾的心臟。

  “菲特利爾———烈焰之神的據守!”

  杜拉加爾知道這一下的厲害,想也沒想就用出了自己最強的守護魔法。

  但是這個魔法沒有和他預想中一樣起到效果,水泡被戳破的聲音從他身前響起,那只手就像是利劍般扎入了他的前胸。

  “嗡!”

  白色的微光從他身上冒起,頃刻間就被沖破,護身法符在對方的手上如同一張輕薄的紙,完全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

  “這…呃…呃啊啊…”

  干凈的手從新晉大賢者的背后透出,他吐出了肺中僅存的空氣,然后嘴角和胸口同時噴射出鮮血。

  “杜拉加爾!”

  其余的人驚駭的看著這一幕,即使他們已經做好了支援的準備,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大賢者級別的強者居然連對方的一擊都防不下來。

  “什么第十三位賢者,只不過是廢物一個罷了。”

  安托萬的手慢慢收回,帶著猙獰的笑容說到:

  “不過雖然名不副實,你的心臟卻充滿了魔力,這對我來說倒是一個不錯的禮物。”

  他看著手中仍在跳動的心臟,將這坨沾滿鮮血的物體恭敬的遞向了身后。

  “請您笑納,大人。”

  他卑微的低下了頭,把心臟托在手里舉過頭頂。

  過了一會,那股晦澀的霧氣重新顯現,從里面傳出了陰森的聲音:

  “你的話太多了,安托萬。”

  “十分抱歉。”

  原本囂張無比的海軍統領現在變得無比謙卑,惶恐的回答:

  “因為您吩咐過,這一次只是想要給他們一個警告,所以我就擅自的…”

  “不必緊張,你做的并沒有錯。”

  一只枯干的手從灰霧中伸出,把那顆心臟抓了過去。

  過了片刻,里面傳來了咔咔吱吱的動靜,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咀嚼。

  “很好的補品,安托萬,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為我收集這樣的心臟,其它的事情就不必管了,我會讓別人去做。”

  那個陰森而蒼老的聲音似乎很滿意:

  “現在,就讓我們結束這場乏味的會面吧…預想中的重要人物一個也沒有出現,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遠在雷奧姆城外二十公里的一座樹林內,金發雙馬尾少女突然從墊子上坐了起來。

  她的雙眼閃爍著紅光,死死盯住了南方,好像那里有什么讓她異常在意的東西。

  “臭吸血鬼,你怎么啦?”

  狼人公主和小貓女一人拿著一條烤魚,坐在火邊笑瞇瞇的搖著尾巴,看到她那種表情奇怪的問:

  “是不是肚子餓了?我的魚可不分給你。”

  “只是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老朋友罷了。”

  吸血鬼溫蒂這次難得的沒有和她爭吵,只是一直在那里盯著遠處,臉上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不安。

  “那個笨蛋還在城里。”

  她低聲自語到:

  “不是說只是佯攻嗎,怎么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希望不要出什么問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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