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對美國的兩個小朋友進行了一番懲戒之后,陳央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張宇…”
摸出電話,陳央口中也不去叫“張先生”了,而是直呼張宇的名字。
對面的張宇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有什么事嗎?”
“聽你的語氣,似乎不怎么歡迎我?”
“好了,我想見你妹妹一面…看看她的身體狀況如何。”
陳央這話一出,立即讓對面的張宇激動起來。
“你、你說真的?”
“你先別激動,我只是先看看她的身體狀況如何,治療還要看情況怎樣。”
“好好,我來接你。”
盡管陳央的話語中,并沒有說要直接進行治療,可這已足夠讓張宇激動莫名了,連忙掛下電話去吩咐專車。
陳央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整潔的衣服,張宇坐的專車就急匆匆趕了過來。
“陳先生,您請。”
張宇下了車,在司機驚駭的目光之中,親自給陳央拉開了車門。
恭敬地把陳央迎上車,張宇這才坐上后位。
果然,一談及張宇他妹妹的事情,這個男人立即放下了所有的尊嚴和自傲,心甘情愿地在陳央面前低下腦袋。
能讓現代醫學束手無策的病情,肯定十分棘手,特別還是張宇不缺乏任何資金,以他對他妹妹的重視程度。絕對是嘗試了世界上所有最出名的醫院。
這樣的前提之下,他妹妹的病情依然沒有好轉。可見想要治好,一定不是目前醫學所能辦到的事情。
若不是在最初,張宇親身體驗過了基石核心的神奇之處,想要讓他相信陳央能夠治療好他的妹妹,無疑難于登天。
不過也正因為基石核心的技術水準,遠遠超出了當今科技,因此張宇才能對陳央背后的“組織”信心十足。
車子駛出景山別墅,轉入郊外的大道。開了約有半個多小時,才慢慢駛入了另一個別墅群之中。
東海作為國際大都市,繁榮和奢華從來一點也不缺少,富人們總有自己的娛樂方式和生活,在這寸金寸土的土地上,還修建起了一座花園湖泊式的別墅群。
與景山別墅相比,這里也許在格調和幽靜上還要差上一籌。可在雅致清新的對比中,景山別墅卻無法與之相提并論。
一進入這里的別墅群,茂密蔥蘢的竹子沿著道路錯落有致站成兩排,翠綠的竹葉形成一道道遮掩陽光的“護衛”,連續的拱門和回廊,配合著庭院的自然與平實。讓一棟棟精致優雅的別墅,散落在蒼綠樹木的掩映之中,仿若瞬間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和塵埃。
“少爺,你回來了啊?”
一個約莫四十余歲,穿著一身傭人服裝的婦女打開了房門。
“嗯。劉嫂…心柔還好吧?”
張宇一進門,不先做別的。反而先開口問自己妹妹的情況。
“小姐好著呢,少爺你快進來吧。”
劉嫂彎下腰,想要給張宇找一雙拖鞋,沒想到張宇側身讓開,恭敬道:“陳先生,您請。”
陳先生?
劉嫂抬頭一看,發現一個與張宇年紀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聽到張宇的稱呼,她就明白這個人應該是少爺的客人,趕緊找出兩雙拖鞋,放在門口。
走進張宇的這座別墅,陳央隨意地四處看了看,倒是有些意外,本以為像張宇這樣身價不菲的人物,坐的別墅無論是裝修還是擺飾,肯定都特別的豪華,結果進來一看,不僅不豪華,還有些“簡陋”。
或者應該說,是簡潔雅致。
“哎,小姐,你怎么出來了?”
劉嫂忽然一聲驚呼,連忙走上前去,扶住了一個靠著墻壁的少女。
“是哥哥過來了嗎?”
“心柔,你怎么又這么出來了,不小心跌倒了怎么辦?”
張宇被少女的行為驚嚇了一跳,走過去抓住少女的小手責怪道。
“沒事的,哥哥,我對家里的環境可是很熟悉的啦,不要小瞧我哦!”
少女有著一頭筆直柔順的黑色長發,柔軟的飄灑在纖細的腰肢身旁,這樣一頭黑色的長發,配合那溫柔的氣息和精致的臉蛋,給人一種清新透明的感覺。
陳央從獲取的資料中就已知道,這個叫做張心柔的少女,便是張宇那個先天性失明的妹妹。然而這個少女明明是個盲人,帶給人的第一印象卻是她的那雙眼睛——一雙清澈無比,溫柔圓潤的眼睛,真是讓人無法想到,這個才十五歲的少女,居然會是一名盲人!
尤其是少女的語氣和笑容,有著一股感染周邊人的魅力所在,沒有因為失明而怨恨,也沒有因為失明而厭世,她比常人更快樂,更珍惜眼前的生活,也難怪張宇會這么疼愛他的妹妹。
牽著少女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張宇才微微松了口氣。
“陳先生,你看…”
張宇的語氣中有些焦急,也有些希望,總之,那是一種十分復雜的情緒,似乎生怕陳央說沒有辦法。
“哥哥,有客人嗎?”
張心柔的雙眼雖然看不見,卻不代表她的耳朵聽不見。
“嗯,心柔,哥哥有一位朋友…”
面對自己的妹妹,張宇總是不由自主地把語氣放緩。
“你好,心柔小姐…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姓陳…”
說到這里,陳央語氣停頓了一下,續道:“我也是一位醫生,也許對你的病情有所幫助。”
客廳里沉默了。
對,沉默了,張心柔笑容褪去,仿佛溫柔的春天驟然迎來了寒風瑟瑟的秋天,立刻使得客廳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自從生下來之后,張心柔就開始要學習一種黑暗,一種沒有任何光明的黑暗。
也許是從來沒有見過光明的原因,她對光明并不如何期盼,就算在一次次醫治失敗后,她也并不多么失望。
可是,每一次治療失敗,面對暗暗哭泣的母親,失望至極的父親,憤怒的哥哥,她就感到心里發慌…她一點也不想讓家人為她感到痛苦。
于是,她學會了笑,學會了在任何苦難情況中,都要用自己的笑容去感染親人,不要再為她擔心和痛苦。
是以,張心柔不怕治療失敗,卻深深害怕失敗后,哥哥的痛苦與失望,那種感覺,她不想再承受了。
“我…不用了,不用給我治療了,現在這樣的生活,我感覺很好。”
張心柔還是露出了一絲的微笑,可與剛才那種發自內心的微笑相比,卻令張宇感到心里發澀。
“心柔…你…”
“好了,哥哥,我說過了,現在這樣的生活已經很好了,我不會去奢求什么。”
張心柔閉上眼睛,柔柔道:“劉阿姨,我有點累了,扶我上去吧!”
“好好。”
劉嫂上前扶起張心柔,從兩人身邊走過去。
“哎。”
張宇嘆了口氣,下意識地想要摸出煙來,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又把手伸了回來。
“對不起了,陳先生,我妹妹的情況有些復雜,所以…”
“不,沒什么,令妹的身體很好。”
陳央毫不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下:“比大多數人的身體都還要好,你妹妹的先天性失明,應該是遺傳變異基因所導致的原因吧?”
“唔,是的。”
張宇也在旁邊坐下,痛苦萬分。
遺傳性先天失明,指的就是患者的體內,某些負責將光信號轉化為電信號的基因,發生了變異,導致不能正常進行工作。也就讓光信號無法轉變為電信號,不能被大腦所識別,這就是失明原因的根本所在。
可是弄清楚了原因,卻不代表能夠解決問題。
以現目前的醫學技術,這種先天性遺傳失明,基本無藥可治,就算有再多的錢,也沒有這樣的技術來進行治療。
而唯一具有希望的,那便是前沿醫學當中,所研究的基因工程技術。
把正常的外源基因,導入該基因已發生突變而呈缺陷的先天性失明者體內,并使導入的基因正常發揮作用,以此來糾正或改善盲人體內的缺陷基因,所引起的致病癥狀。
可惜,這只是前沿醫學,試驗科學,根本還沒法應用到實際人體里面,要想等到技術成熟,只怕還要二十來年的時間。
“不知道,陳先生有辦法沒有?”
張宇小心試探道。
“辦法?”
陳央抬頭望著客廳的那幅巨畫,平靜道:“以現在世界的醫學發展速度,你也許還要再等二十年時間…可自然科學基金會,
只用讓你等上一年的時間。”
“一年!”
張宇心里激動,忍不住道:“真的?”
“事情是真是假,張先生不用懷疑,你也見識過了‘夢魘世界’的存在,還需要懷疑我背后組織的實力嗎?”
“現在組織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才要借助張先生你的力量。”
陳央微微一笑:“這可是難得的一個好機會,只有這樣,張先生你才能獲得一個寶貴的醫療名額啊。”
對張宇說著這里的話,陳央的視線卻飄過了千里之外…在那里,他和右手的許多布局正在一步步施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