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兩牛肉面。”
走進一家清晨營業的面館，陳央選擇了一處空桌坐下，拿出手機，靜靜地看著屏幕。
早晨這個時候，這家面館往往會有路過的上班族進來吃一頓早餐，為了在填飽肚子的同時，也能趕上數百米外的公交車，在這里吃飯的上班族經常會有同樣一個驚人的動作。
那便是狼吞虎咽。
這可真的怪罪一下市交通規劃的過錯了，為什么要把公交車的站臺設計得那么遠？
為什么就不能規劃在我家門口？
這大概是許多人不得不早一點從被窩里爬出來的想法。
好在這家面館的面食味道確實還不錯，真是稍微值得安慰的一點。
陳央雖然眼睛始終盯著屏幕，似乎沒有把過多的注意力投放在其它地方一樣，但這絕不意味著，有人偷偷打量著他，他卻沒有絲毫察覺。
有人在悄悄打量著他。
從坐下后兩分鐘開始。
是前面位置上的兩個年輕人。
歲數應該沒有超過二十七歲，一個穿著黑色的T恤，一個穿著綠色的T恤，下面則集體穿著一樣簡陋的牛仔褲。
光從他們的外表就不難看出，這兩個年輕人并沒有一個穩定的工作，或者說，沒有一份可以讓他們“改頭換面”的好工作，以至于兩個至少有二十六七歲的男人，卻不得不穿著價值沒有超過五十元的牛仔褲。
簡陋有些破損的牛仔褲，從工廠售賣出去，應該已有三年以上的時間了。
經濟拮據，悄悄打量著陳央，這只會使人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情況。
陳央只用了一秒鐘就確認，今天的自己并沒有穿的“貴氣逼人”，乃至于被認為是肥羊。
就算秋天即將來臨，今天早上的清晨還是有些溫度過高，坐在面館之內，縱然有著電風扇這種降溫的利器，所有的食客也額頭冒汗，悶頭吃著碗中的面食。
陳央沒有理會那兩個人的偷偷窺視，而是把一次性筷子拆開，捧著瓷碗對牛肉面大口朵頤。
大口吃面的后果便是——幾分鐘之內就把面吃完走人。
陳央走的沒有一點猶豫，轉身就向街道上走出去。但他的這種可惡行為，卻讓才把熱氣騰騰的牛肉面端上桌的兩人，有股痛苦的感覺。
是吃完面才追出去？
還是不吃就追出去？
兩個可憐蟲足足用了十秒鐘來思考，最后“果斷”決定，結賬走人。
從口袋里面摸出十幾張油亮的舊鈔，小心翼翼從五元，一元，五毛錢內選出幾張紙鈔付完帳，兩人連忙追了出去。
陳央的背影都快消失不見了。
兩人急忙鼓足所有的力氣，撒開腳步狂追猛趕，以陳央背影為目標發揮出了最大的干勁。
隨后，他們追入了一個巷子之內，一個死巷之內。
陳央背對著他們，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這可真是有點出乎兩人的意料了，他們猶豫地對視了一眼，顯然對此時的情況有些摸不著頭腦。
太陽還在繼續往天空上升，溫度逐漸從夜晚的低谷回升，清脆的鳥叫聲在彰顯著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啪。”
這是皮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響，陳央緩緩轉過身來。
這也是兩人從沒看見過的一幕，平靜，不正常的平靜，明明面對兩個不知身份的人士，一般人都會驚慌失措，可是，陳央的臉色一直沒有浮起任何一絲波瀾。
作為混社會混了五六年，都沒混出個人模狗樣的兩人來說，智商從來不是兩人該有的東西，魯莽不著眼色才是兩人的“品德”。
所以盡管情形明顯異常，兩人還是拿出了匕首，做足了以往的兇狠臉色，朝著陳央一步一步走過去。
“我很好奇…”
陳央平寧的眸子折射出兩人逼近的身影。
“看你們的樣子不像是要錢…可以和我說說你們找我有什么事嗎？”
“閉嘴！老老實實和我們走一趟，不然的話，別怪兄弟我們不客氣！”
兩個人面對一個人，手里還有匕首這樣的武器，勝算還用說？
以這種口氣說出來的話，已經是極為客氣再客氣了。
然而陳央對他們真的不客氣，天見可憐，他們兩個連影子都沒看見，下一瞬間，就神奇的發現自己手中的匕首不見了蹤影。
豈止是不見了蹤影，更為神奇的是，他們拿著匕首的手，目前正呈現一種不規則的彎曲。
這種不規則的彎曲，導致兩人深吸一口氣，隨即就準備發出有生以來最大的尖叫。
“砰！”
兩巴掌，簡簡單單的兩巴掌，不僅把其中一個人扇昏過去，還把另外一人的尖叫給生生扇沒了。
任誰的牙齒掉了幾顆，尖叫都得戛然而止。
“閉嘴。”
不同于他之前發出來的聲音，這次輪到陳央說出口，沒有了狠辣，也沒有了威脅，就只是安寧溫和的一句話，卻讓男子把所有的話語吞了下去。
“我問你答，有問題嗎？”
男子拼命搖頭。
“為什么跟蹤我？”
“上面、上面下達的命令…”
男子連忙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一張褶皺的紙展開，上面是一個白描畫像。
可以看出畫像的人功底很好，陳央拿起白紙都能感覺出，畫像上的人與他基本有九成的相似。
“你的上面是誰？”
“白、白老大。”
陳央可從未聽過什么白老大一類的人物，就像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惹到這種道上的人。
唯一的可能性，那便是捕捉第二個構件時，那個寄生的青年不簡單的身份也許為陳央招來了禍事。
在購物中心，縱使陳央已然小心避開所有的監控攝像頭，可在擊潰第一個黑衣壯漢時，卻無可避免被壯漢看到真實面目。
能在短短的接觸中，通過記憶回復出陳央的面容畫像，這還真不是簡單就能辦到的事情。
陳央立即有所明白，怕是招惹上了一些麻煩無比的人物。
“砰。”
隨手讓男子的腦袋和墻壁來了一次親密接觸，陳央正要離開，右手發話了：“你準備怎么做？”
“你的意見？”
“宇宙中的鐵則，解決麻煩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對方從這個宇宙永遠的消失。”
“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們還不知道對方是誰…”
“找出來不就行了。”
“如果人很多？”
“那就全部消滅。”
“會不會引起麻煩？”
“沒有證據就不叫麻煩。”
右手說道：“正好，我需要一些試驗品…這些就是送上門來的試驗品。”
“試驗品？”
陳央腳步一止，眼神望著巷子外面，嘴里卻問道：“你又打算要做些什么試驗？”
“寄生與控制…”
“融合了兩個構件后，我可以嘗試一下，能不能通過某一類的方法來試驗控制其余人類。”
控制其余人類？
陳央微微一低頭，連右手也沒發現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情緒。
他以平常，很正常的聲音問道：“那這樣…對我們可是一件好事，就不知道您到底能夠控制幾個人？”
“這需要試驗！”
“人類承受寄生后，一般情況下意識會被徹底抹除。這不是我們現在所需要的，我們必須在保留一些意識的同時，還要控制住被寄生的人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