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阿黛站在門口,停住了腳步,氣機不僅籠罩辛豹,更探查著他身邊的那名男子,那男子年約三十來歲,中等身高,一身文吏打扮,普普通通的。
只是阿黛看他的脈相,分明是死劫。
難道辛大官人的牢獄之災跟這位文吏的死劫有關?阿黛在心里琢磨著。
“阿黛,怎么發愣了。”此時,李晴嵐已經走到了馬車的邊上,看到阿黛還站在門口,便回身招呼道。
阿黛回過神來,便沖著李晴嵐道:“晴嵐姐等我一下,我有個事情要跟我堂姐說一下。”阿黛說著,便又快步往酒肆里去,到得后堂,找到了王九娘。
“阿黛,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可是有什么事情?”王九娘連忙放下手中的書冊,上前問阿黛。
“我剛才出門的時候看到辛大官人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起進來,你曉得,我懂得一些醫相之術的,我看跟辛大官人一起的男子最近怕是有些災劫,而且還可能會牽連到辛大官人,你且找個機會提醒一下辛大官人。”阿黛微皺著眉頭道。
“真的?”王九娘也不由的提了個心,兩眼盯著阿黛問。
“真的。”阿黛重重點頭。
“好的,我會提醒辛大哥的。”王九娘也是一臉慎重的點頭道,她之所以問是不是真的并不是不相信阿黛,而只是確認一下。
阿黛的本事她雖不是太清楚,但她也是曉得阿黛既然這么說,那必是有一定依據的。
“嗯,那我走了。”阿黛這才道。
王九娘又送著阿黛出門,然后便急急的回酒肆,只等候著辛大官人跟那男子話說完,便找個機會跟辛大官人把剛才阿黛說的話提提。
酒肆依然熱鬧。
門外的天空,有些陰沉,風吹著樹葉嘩啦啦響,時不時的一個雷聲,要下雨了。
靖王選妃,阮家姐妹相爭,如今辛豹也現事端,阿黛突然感到風雨欲來了。
“阿黛,快走,馬上要下雨了。”馬車上,李晴嵐打著招呼。
“來了。”阿黛點頭,上了恭王府的馬車,便同李晴嵐一起離開,到得東城,便又分成兩路,各回各家。
只是阿黛一進府門,便感到氣氛有些不對,府里的下人臉上都帶著一些小心翼翼的神情,另外也常見幾個下人竊竊私語。
阿黛不動聲色,進得昱和院,胡家二嫂便迎了過來。
“二嫂,府里出了什么事情了?”阿黛問道。
“今天你才離開府不久,宮里的昭妃就派人來了,王妃見過之后,便發了雷霆之怒,聽說砸碎了一套上好的瓷杯呢,然后王妃便讓人去阮家叫了阮秀過來,如今,阮秀還在端正院呢。”胡二嫂道。
聽了胡二嫂的話,阿黛沉思了一會兒,心里估摸著就是阮家阮彤阮秀姐妹相爭的事情。
這事情雖然還沒有傳的沸沸揚揚,但是既然李晴嵐能知道,那么一些該知道的人家也就都知道了。
恭王妃那可是個要強的性子,而恭王妃的身子可是經不得氣的。而如今,趙昱遠在西域,阿黛可不希望恭王妃在這個時候出個什么事情。
再說了,雖然因為趙拓的事情,阿黛對于恭王妃阿黛一直有些敬而遠之,但該媳婦有的孝道阿黛也不能有缺。
還有一點就是,從趙昱來信中,阿黛知道,邊城軍營里,阮家的事情不小,而如今趙昱還沒有回來,后續情況不明,阿黛也不希望恭王妃過多的介入阮家的事情。
其實阮家的事情在阿黛的看來,根本就不算什么,靖王妃的位子就真的那么好嗎?未必啊。
想著這些,阿黛便起身:“杏兒,拿一套干凈的衣服過來,我換了衣服去給王妃請安。”
“是,夫人。”杏兒應了聲,不一會兒,便拿了衣服過來,侍候了阿黛換過后,阿黛便起身,帶著杏兒出得門,直奔端正院。
“三姑,去給我備車,我要去一趟阮家。”
剛走到端正院門口,阿黛便聽得屋里傳來恭王妃吩咐元三姑的聲音。
元三姑匆匆從屋里出來,正好同阿黛撞個正著,阿黛一手抓住了元三姑的胳膊搖了搖頭。
元三姑愣了一下,不知道世子夫人是何意思。
“稍等一下。”阿黛道,然后帶著杏兒進了里屋。
屋里,恭王妃一臉寒霜的坐在椅子上,邊上阮秀再幫著恭王妃順氣,顯然之前恭王妃氣的不輕。
“我來吧。”阿黛上前,那手指在恭王妃身上的幾個穴位上一點,恭王妃便覺得氣兒順了不少。
“回來了,坐吧。”恭王妃招呼著阿黛,臉上的怒容也收了起來,阮家出了這樣的笑話,做為阮氏女的恭王妃,自也不能再小輩面前失了分寸。
“嗯,回來了,王妃,我再給你把把脈吧。”阿黛又道。
“不用了,你剛才幾下,這會兒好多了,我現在要出去一趟,回來再把脈吧。”恭王妃平靜的道。
“王妃可是要去阮家?”阿黛說著,兩眼掃過阮秀又落在恭王妃的身上,阮秀迎視著阿黛的目光,兩人目光交錯,似乎是有意,也似乎是無意 “不錯?怎么了?”恭王妃平靜的問道。
“沒什么,只是媳婦有一句話想說。”阿黛道。
“那說吧。”恭王妃無所謂的道,啜著茶水。
“我還是邊給王妃把脈邊說吧。”阿黛又道。
“好。”王妃看著阿黛,兩眼之中也有一種探究,不曉得阿黛這葫蘆里賣的倒底是什么藥。
阿黛搬了一張小春凳坐在恭王妃的身邊,又拿了一個墊子墊在腿上,然后拿過恭王妃的手把著脈相,嘴里才緩緩的道:“王妃定是因為阮老夫人送了彤姐姐的生辰八字進宮而生氣吧?”
“這…你也知道了?”恭王妃挑了挑眉。
“嗯,今天媳婦兒跟晴嵐姑娘出去了,聽她說起的。”阿黛平靜的道。
“不錯。”恭王妃點點頭。
“那王妃要去阮家,可是去質問阮老夫人為何變卦之事?”阿黛又道,手下的脈相顯示,王妃的病情果然加重了一些,藥方要換兩味藥了。
“也不錯,難道我還該去問一問嗎?”恭王妃反問道。
“也無所謂該不該,只是阮家決定哪個女兒參選靖王妃,這本是阮家的自由,王妃將以何種身份去質問呢?”阿黛這時放下手,將恭王妃的手放好,然后兩眼看著恭王妃問道。
阿黛的話讓恭王妃一愣,一直以來,阮家許多事情都是依靠著恭王府,也是依靠她的。而一直以來,只要她提出要求,阮家也沒有不答應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在恭王妃的心里,阮家依然還是自己家,阮家的事情也依然是她的事情,而說好的事情,阮家突然變卦,去質問一下本在情理之中。
可等到阿黛這句話一落,恭王妃突然才發現,是啊,她以什么身份去質問呢?
阮家要哪個女兒參選那真是阮家的自由。
一直以來,阮家對她的要求都沒有不答應的。可這回,讓阮秀參選靖王妃,她事先可是跟母親提過的,可最終母親報的是阮彤,這說明什么?
說明一起以來的慣例已經打破了。既然這個慣例和默契已經不存在了,那她再去質問,既沒有道理,說不定還自找沒趣。
恭王妃沉默了。
“王妃,世子夫人說的對,事情已經這樣了,王妃就不要再為秀兒操心了,秀兒感王妃之恩。”阮秀這時也跪了下來道。
“秀兒,看來這事情姑姑是幫不了忙了,好在京城好男兒也不止靖王一個,如今這事情就這樣吧。只恨你二伯娘,把個阮彤扶起來,卻不曉得這樣反而害了她,我之前把你的一切都已經跟昭妃說過,昭妃挺滿意你的。如今,就算阮家報上了阮彤,這種情況下,阮彤又豈能討得昭妃的好?阮家這回是竹籃打水不一場空了,你祖母好糊涂了啊。”恭王妃嘆了口氣,這時有些興意闌珊的道。
隨后揮了揮手:“我有累了,你們就退了吧,我要休息了。”恭王妃道。
“是。”阿黛同阮秀施了禮告退。
“我送送秀姐姐吧。”端正院外,此時天空更加的陰沉,大雨將至。
阮秀點點頭,兩人便一路出門,只是都沒有話說。
“讓世子夫人看笑話了。”阮秀有些苦笑道,重生以來,她一直在跟命運抗爭,可不管在王靛的事情上,還是在她自己的事情上,都屢屢失算。徒叫人笑話。
“有什么好笑話的,天作有雨,人作有禍,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令姐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阿黛看著遠處天邊的烏云,平淡的道。
“什么意思?”阮秀皺著眉頭問。
“沒什么意思,就是突然想起那一年,我們在靈隱寺解簽時,阮秀姐姐的簽解很有意思呀。”阿黛道。
“一派青山景色幽,前人田地后人收,后人收得休歡喜,還有收人在后頭。”
恭王府門口,阮秀上了馬車,馬車漸行漸遠。
阿黛看著馬車遠去,她之所以提醒阮秀,倒并不是要幫阮秀什么,只是阮家事終不免要牽連到恭王妃,再就是高家人總讓阿黛感覺不舒服。
因此,阿黛這一提,卻是想把局攪亂,把事情都浮到水面上來,大家才能看得清啊。
另:前幾天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回頭想來也不過是哂然一笑,真不算個什么事兒。大家支持的心意某糖一清二楚,也十分感動,這份心意某糖足矣,所以,不用再打賞支持了,某糖會為你們的荷包感到心疼的,總之謝謝大家。
另外,這次事件也給了某糖一些感悟.
人行于世,就如舟行大海,海中有順風順水,亦有逆風惡浪,順風順水固然順心,但逆風惡浪才能錘煉筋骨。此話于諸君共勉。
感謝褰裳灬的財神錢罐。
感謝那云桓的和氏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