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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原來是故人

  ,阿黛!

  姚氏姐妹的事情,當年在京城也是一火熱的話題。

  原來當年,平候府還是平王府時,平王妃袁夫人為家中第四子選媳婦。

  畢竟是王府,再加上當年的袁四郎也還是頗有些英俊倜儻的,而且也有文才,考秀才時雖未中案首,但也得了個第二。

  要知道,王候勛貴家歷來是可以不參加科舉而選官的,這也是王侯勛貴子弟被一些清流所排擠的原因。也因此,王侯勛貴子弟對于讀書就不怎么上心。

  畢竟都是含著金鑰匙落地的,而十年寒窗實在是苦了些,也因此,在一般人的眼里,王侯勛貴子弟讀者都是不怎么行的。

  而偏偏那袁四郎能在京城之地府試考了個第二。

  那當時真是讓人刮目相看,雖然第三年的鄉試,袁四郎并未中舉,但當時袁四郎也只不過十七歲,未中舉本在情理之中。

  多的是二三十歲再中舉的。

  也因此,袁夫人要為袁四郎選媳婦,自有不少人家有結親之意。

  不過,袁老夫人似乎看中了姚家。

  姚家得了消息,自也是欣喜萬分,而當時方姚氏便是姚家嫡宗之女四娘,又有才名,樣貌也好,于是眾人都道定是姚四娘了,便是當年的方姚氏自己,也頗有些自負的認為,非她莫屬。

  可偏偏事于愿違,在雙方一接觸下,才發現袁老夫人看中的是姚家旁支的姚五娘,也就是現在的袁姚氏。

  姚五娘這一支,父親姚和謙只是一個賬房先生,而母親劉氏更是常年病重要床。而姚五娘是長姐,底下三個弟妹。這樣的家庭顯然是比較貧寒的,就算時不時的宗族里會有一些救濟,但其本上改變不了太多的狀況。

  而這樣的家庭條件如何會被袁夫人看中了呢?

  這結果,著實讓人大出意外。

  姚家長輩免不了要打聽。之后大家才曉得,原來是有一回,袁夫人去廟里上香時,掉了一只手鐲,正好被姚五娘撿到了,姚五娘拿著手鐲站在廟門口一直等到太陽下山袁夫人差人去尋,這才物歸原主。

  這一舉動著實讓袁夫人另眼相看,事后,袁夫人便調查了姚五娘。

  家貧,見巨金而不貪,心誠。

  為母病,每月初一十五去廟里抄經書為母祈福,是為至孝。

  作為長姐,照顧弟妹,不辭辛勞,持家理事,公正服人,是為慧質。

  這三條,在袁夫人眼里,那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極佳品質。

  而袁夫人自家也知自家的事情,那四郎是家中幼子,兩夫妻不勉要多寵上一點,有才是有些才,但做事有些不太負責任,也沒長性,而且還有些自命風流。以后這四房的家,說不得還得靠著五娘這樣的性子撐著。

  如此,這袁夫人定下姚五娘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也因此,姚五娘同袁四郎的婚事也成了一段佳話,當年也在京中流傳過一段時間,為人津津樂道。

  只是這段婚事終是讓姚四娘意難平了。

  畢竟,在她的眼里,她樣樣都比姚五娘拔尖,沒成想最后還反被一向不太看在眼里的姚五娘壓了一頭,姚四娘覺得她的臉皮被活生生的撕了。

  于是四娘和五娘姐妹關系就降到了冰點。

  第二年正好是大比之年,姚四娘就嫁給了高中進士的方槐。

  而袁四郎又偏偏再一次在鄉試上折戟沉沙,于舉人無緣。

  為此,已成方姚氏的姚四娘那著實是揚了眉吐了氣。

  再三年,袁四郎又在鄉試上敗北,于是,袁四郎就成了另類的傷仲永,少時了了,大未必佳。最后袁四郎只得放棄讀書一途,轉而經商,打理家族事物。

  而所謂東方不亮西方亮,袁四郎科舉一途走進了死胡同,可這經商卻弄的風生水起。

  實在是袁四郎雖然做事有些沒長性,也沒耐性,但他仗義疏財,又喜歡交朋友,這樣的性子其實更適合走商道。

  也因此,在接下來的十年里,袁家的幾個生意讓袁四郎打理紅紅火火。

  而在這十年里,方槐也在朝廷里摸爬滾打。

  姚家姐妹雙方相安無事。

  而隨著袁四郎在商業的上的成就,袁四郎那自命風流的毛病便顯露了出來,他做為商人,那免不了常常出入燈紅酒綠之地,認識是當時京中一位叫艷娘的花魁。沒想這一下還就迷了進去。

  袁四郎要抬這花魁進門做二房,可袁老夫人不同意。因為在袁老夫人看來,姚五娘為四房這個家可算是操盡心思,更何況十年間,生育了二子一女,在袁家算得是勞苦功高。

  雖然大戶人家,娶一個兩妾事也不算得什么,但袁老夫人對袁四郎的脾性是了解的,四郎性子一起來就是個人來瘋,什么操蛋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再加上那艷娘實在是有一手拿捏男人的本事,而在這方面,姚五娘終是要差一點,主要是生活所迫,姚五娘的性子要現實一點,不太懂得什么風花雪月的。

  如此,說不得四郎就會弄出個寵妾滅妻。

  再加上老夫人也曾調查過那艷娘,非是良善之輩,弄到家里絕對是個禍根。

  所以,袁老夫人堅決反對,那袁四郎自是認為一切都是姚五娘在背后挑唆,姚五娘是妒婦,夫妻倆關系也降到了冰點。

  而這還不算,果然知子莫若母,袁四郎一瘋起來,還真的做出了一件十分操蛋的事情,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居然帶著那艷娘私奔了。

  袁家只好稱袁四郎到外地去開辟商路去了,總算是把這家丑掩了過去。

  但袁四郎走的時候,帶著艷娘走的,這瞞不了人。

  到得這時,姚四娘在姚五娘面前算是真正揚眉吐氣了。

  每回回娘家時,姚四娘自免不了在姚五娘面前徐炫耀一番。

  那姚五娘自也是被袁四郎氣的半死,甚至提出和離,后來還是袁老夫人盡心相勸,再加上三個孩子放下啊,終是未再提和離的事情。

  到此,姚五娘眼袁四郎這段曾經被稱為佳偶的姻緣變成了孽緣。姚五娘也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在家里專心教養孩子。

  姚四娘這邊,方槐是青云直上,三十多歲的年紀,已是官居五品,前程不可限量。

  姚家姐妹的這場暗中較量以姚四娘的姻緣勝出。

  而就在這時,事情又來了一個翻轉。大前年,袁四郎突然回京,說起來回京時是相當的落魄,跟個叫化子也差不多。而袁老夫人根本不讓他進門。

  而當時,正逢老平王生病,袁四郎便只身闖西域,帶回了那支天山雪蓮,同時還有一大批的西域,這才進得袁家大門,此后兩年間,接手了袁家的生新發展,更憑著西域之貨讓平候府的生意更上一層樓。

  如今在京城商界,袁家跟高家分庭抗禮,高半城,袁半城,金滿樓,銀滿倉。

  袁四郎短短兩年,又創造了一個傳奇。

  “說起來袁四郎在京中崛起也有一年多了,這位袁姚氏倒是一如既往的低調,之前好幾家夫人遞帖子邀她參家游園會她都未理會,便是去年的中秋游園會,她都未參加,怎么今年這個英華庵的文會她倒是來參加了?”楊夫人說著,也道出了一些疑惑。

  阿黛聽著楊夫人把姚家姐妹這段故事,這真是一段好長的故事,這段故事更是道盡了人生起伏,也道盡了人性。

  不過,阿黛覺得艷娘這個名字頗有些耳熟啊,想著,阿黛又沉思了一會兒,突然一抬頭看著那袁姚氏。

  阿黛想起來了當年,錢塘被趙昱害的差點喝鹽鹵自殺的袁大官人,當時,袁大官人身邊帶著的那個婦人不正是艷娘嘛?

  那豈不就是說,那袁大官人就是袁四郎?

  只是憑著袁四郎的出身,再怎么也不至于逼到要喝鹽鹵自殺的份上吧?又或者艷娘之名只是巧合。

  不過,說不定袁大官人正是袁四郎,而之所以喝鹽鹵自殺,說不得并不是虧了錢的關系,而是因為無顏見江東父老啊。

  如此一想,阿黛反倒堅定那袁大官人就是袁四郎了。

  再想著當年趙昱差點逼死袁大官人,得,這又糾結上了。

  不過,自己倒也算是救了袁大官人。且看袁家如何相對了。

  阿黛將事情細細的在心里理了一遍,想著。

  而這時,眾人還在聽袁姚氏的回答,畢竟姚家姐妹在京中那也是話題人物。

  此時,那袁姚氏微微一笑,并不理會方姚氏的話,反氣的方姚氏把臉側到一邊。

  袁姚氏卻反而對上阿黛的視線,沖著阿黛笑了笑,隨后袁姚氏沖著那楊夫人道:“這位想來就是懸絲診脈,新婚之夜為恭王妃冶病的世子夫人吧?”

  “正是。”楊夫人連忙為幾人介紹。

  “這是拙夫從昆岡帶回來的玉,送于夫人,做個見面禮。”好袁姚氏取下一只手鐲遞給阿黛。

  袁四郎是老平王之子,而老平王同老恭王是一輩,當年兩人同朝為將,又同時扶持永興皇帝登基,交情很深,兩家有世交之誼。

  雖然老恭王身故后,兩家關系淡了,但以世誼來說,袁四郎卻是跟恭王一輩的,也因此這袁姚氏也算得是長一輩,送個見面禮挺合適。

  阿黛看著袁姚氏含笑的眉眼,更明白了,那袁大官人正是袁四郎,如今袁姚氏送出這手鐲,或是借世誼之情份,感謝她當年救袁大官人的情份。

  “多謝四嬸。”阿黛打蛇隨便上哪,笑嘻嘻的收下了禮物。

  既然袁姚氏送出的是見面禮,那這個世交的四嬸她就認下了,以后若是袁大官人找趙昱算當初的賬,也好有個說合的情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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