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阮家。
阮復年一身血淋淋的被抬回了家里。
正在屋里跟大夫人和三夫人推牌九的阮二夫人一見到阮復年渾身血淋淋的模樣,魂都快嚇掉了,連心推了牌,慌慌的尖叫:“這是怎么回事,還不快請郎中。”
“已經有人去請了。”一邊的家人回報。
“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阮二夫人臉色蒼白。
“娘,是趙昱,是趙昱那廝下的狠手。”此時阮復年哇哇大叫道。
一邊家人才把恭王府門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不一會兒郎中來了,幫著阮復年接了骨,包扎好,又開了藥,然后說好幾隔幾日復癥,這才離開。
看著阮復年沉沉睡去,阮二夫人猛的站了起來,就直奔阮家老夫人那里。
阮老夫人今年已七十歲了,在這時代實是高壽了。
此時正是中午時間,阮老夫正準備小睡一會兒,只是還沒睡下,就聽得外間一陣嚎淘大哭。接著,老二媳婦便一頭闖了進來。
“怎么回事啊?還有沒有規矩了?”阮老夫人沉著臉,她最不樂意下面的人一驚一咋的,大家主婦便要有大家主婦的氣度,泰山崩于頂而不變色。
此時,阮二夫人卻是卟嗵的一聲跪了下來,邊哭邊道。
“老夫人,你可得為復年做主啊,那趙頤欠復年的錢,今天復年去找趙昱要賺,這欠債還錢本是天經地儀的事情,可那趙昱好狠的心那,竟是硬生生的打斷了復年的一條腿,這還有沒有天理了,還請老夫人為復年做主。”
阮老夫人沒想到居然是這等事情,那心里也嚇了一跳:“竟有這等事情?”
“千真萬確,如今京城都鬧翻了,被打的不止復年,還有高家的高輝,燕國公家的燕六…”阮二夫人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昱世子這么做,那王妃可知曉?”阮老夫人道,她倒是有些擔心她那做王妃的女兒了,女兒一個人支撐著恭王府也真不容易,如今過繼了這么個兒子,背后又是公主又是皇帝的,再加上趙昱那是出了名的紈绔,不是那孝順的,再加上她也聽說,這王妃在媳婦進門第二天就交了家,這般下來,豈不要讓人給架空了?
“怎么不知道,今日趙昱辦這事情,還請出了恭王和頤世子的靈位,這事情若沒有王妃同意怎么能成?”阮二夫人憤憤的道。
今日這事,她對這個王妃大姑也是有著一肚子的怨言的。
“竟是這樣?”阮老夫人臉色沉了下來了。
能請出恭王和頤世子的靈位,那必然是經過王妃同意的。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是王妃不給娘家人的面子了。
“走,聽說王妃最近身子骨不好,那咱們就去看看她。”阮老夫人有些顫微微的站了起來。
“是。”阮二夫人一臉欣喜。
皇宮御花園。
今年五十九歲的永興皇帝一身道袍坐在亭子里。
他對面同樣坐著一個身著道袍之人,只是這道人卻是看不出年紀,雖是一頭白發,但面孔卻紅潤光潔的不見一絲皺紋,真正是鶴發童顏,頗有一種仙風道骨之姿。
此人正是因修仙之道而被永興帝拜為國師的清泉真人。
兩人正對座清淡。
此時,一個太監匆匆過來在永興皇帝耳語了幾句。
永興帝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卻是哈哈大笑。
那道人也跟著笑了笑。
“國師因何發笑?”永興帝問。
“皇帝笑什么道人自然笑什么。”那道人一臉天機盡握的樣子道。
“那國師說說朕笑什么?”皇帝似乎有意要考較國師。
“皇上為恭王府選了一位好當家人,依臣看,趙衡公子的爵位該授了。”國師道。
“國師果然好道法,衡兒的爵位是該受了,不然對不住永樂了。”皇帝說著,便沖著那太監道:“傳朕口諭,明日讓趙衡進宮見朕。”
趙昱今日既然拿趙衡的爵位說事,那這趙衡的爵位就該解決了。
“是。”那太監應了一聲,便下去傳口諭了。
公主府別苑。
趙昱打斷各家紈绔子的事情自也傳到了公主的耳里。
“好。”公主拍著巴掌,趙昱本就是她的心尖尖,當初茶禮上恭王妃交家,她就知道恭王府沒安好心,只是這事情她不好太過插手,跟阿黛提了提,阿黛也說昱兒心中有數,因此,這些天公主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
不曉得昱兒倒底要怎么處理這事情,畢竟這事情關系著昱兒能不能在京城站穩腳跟。
如今那心總算是落地了,昱兒今日這一舉下來,那算是在京城站住了腳。
如此,她也可以放心回錢塘了。
“衡兒,準備一下進宮吧,你的爵位該下來了。”公主沖著一邊的趙衡道。昱兒今日鬧了這么一場,皇帝那里也該有所表示。
“是,母親。”趙衡點頭,他自也看得出其中的關鍵。
趙昱以拿他因黑龍魚之故沒能受爵說事,再加上公主這邊損失了一個兒子,皇帝本就要補償的,只不過之前時機不對罷了,如今之事,正是時機了。
果然,就在這時,宮中來人了,宣趙衡明日進宮面圣。
恭王府。
難得的午后暖陽。
眾人散去后,趙昱便同康王一起去處理紀家的事情了,紀家的事情,康王直接出面不好,再說這次趙昱拿紀楓之事打擊那幫子紈绔,趙昱也算是因紀家結下了一些因果,因此,紀家一些事情由趙昱來處理比較好。
趙昱走后,阿黛就帶著胡二嫂和杏兒去找了元三姑,楊指揮五十壽辰要到了,趙落梅如今在楊指揮家處境并不是很好,怎么著她們夫妻也得去為她撐撐臉面。
“三姑,可有時間?隨我一起去庫房看看,落梅公公的壽辰快到了,我去庫房挑個禮物,三姑幫我把把關。”阿黛在端正院的門口叫住了三姑。
阿黛以前畢竟是市井女子,這給楊指揮的壽禮,重了不好,但輕了也不好,再加上京中總有些習俗,所以請三姑幫著掌掌眼。
當然,阿黛也打著心眼兒。
恭王妃的交家實是為了為難趙昱,如今趙昱這一關順利解決了,那么恭王妃倒底甘不甘心就這么把家交了呢?
若是不甘心,那么接下來楊指揮這壽禮便是一個機會了。
這送禮是有著專門的學問的,若是送的不合適,那恭王妃便可借此機會收回管家權。
所以,阿黛是先小人后君子,請了元三姑出來參考,到時,便是有什么差錯,恭王妃便不好說什么了。
“世子夫人吩咐就是。”元三姑道,她再怎么也只是一個下屬,阿黛的吩咐她是不敢不聽的。
再說了如今王妃無后,這恭王府的主子就是世子和世子夫人,元三姑也不可能不識實務。自然是一口應了下來。
當然,也正如王妃所說,萬事莫要急,便是交了家又如何?昱世子雖然是過繼的,但王妃占著嫡母的大義,誰也奈何不得她們的。
所以,此許小手段,不施也罷。
“三姑請。”阿黛道,于是一行人便去了王府庫房。
不愧是將軍世家,王府的庫房里,大多都是刀劍等,還有一些家具,一些金銀器,這些都是祖上留下來的,不到破家之日是不能動用的。
“嗯,楊指揮使雖然是個武人,但聽說頗喜歡練字,這里有一方端硯可作禮物。”這時,元三姑指著一邊一只箱子里擺放的硯臺道。
給一個武人送硯臺,這就有講究了,若是這個武人不喜文的話,那送方硯臺便容易被人誤會,還當送硯臺的人是諷刺之意呢。
這就送禮不成反而結冤家了。
但若是這個武人真有這個喜好的話,那可謂就撓到癢癢肉了,再加上硯臺這東西雖說有些價值,但并不惹眼,禮物的輕重上著實合適。
“那就這方硯臺了,謝謝三姑。”阿黛道,一邊杏兒自連忙拿起硯臺收好。
元三姑聽得阿黛這么快就聽了她的建議,便也看了阿黛一眼。
難怪王妃說別看世子夫人是小家出身,但氣度卻不一般。
其實阿黛在試探三姑,三姑又何償不是在試探阿黛。
誰都曉得那楊指揮使是一個武人,給武人送硯臺,怎么看都是不靠譜的,若是世子夫人防著她的話,那她這個建議,世子夫人無論如何是不會這么馬上接受了,說不得要拿話推托一下。可如今世子夫人居然直接就應了,大大氣氣的,自自然然的。
當然,阿黛自有自己的心思,甭管那個楊指揮是不是真的喜好練字,既然三姑如今提出來了,那她直接應承就是,這是給三姑的面子,也等于是給王妃的面子。
事后,她自會讓人打聽的。
若是楊指揮真有這喜歡,那皆大歡喜。但若是楊指揮沒這個喜好,那她隨便借著什么理由,或者說硯臺砸壞了等,就可以換禮物,而那時,就是三姑不給她這個世子夫人的臉面了。
選好禮物,阿黛等人就出了庫房,庫房落了鎖。
阿黛正準備回屋,這硯臺剛從庫房拿出來,顯得有些干,還得用水養養。
這時,雙喜婆子來報,阮老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