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因著阿黛之前早就說過是雙胞胎,王家人高興之余倒失去了驚喜。
但這等喜事,也還是讓王家人高興的眉開眼笑。
只是等得一切收拾好,劉氏再想著今天出的這一點紕漏,那背后就開始發寒,雖說阿黛是醫者,但兩個丫頭的,碰上這種事情怎么都會六神無主的,也幸得安方氏正好過來,要不然,忙亂之下萬一有個出錯,那就是痛事。
“巧姐他娘,多謝了。”想著,劉氏沖著一邊正洗手的安方氏道。
安方氏擦干手,然后連連擺手:“多謝啥,阿成那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當年巧姐她爹去的那些日子,家里來討債的差點踩碎了門坎,若不是有阿成幫忙著,還不定怎么樣呢,倒是我,慚愧呀…”安方氏一臉慚愧的道。
當初王家來退親,那自是王家不想讓她為難,但是憑著安王兩家的關系,她那時實是不應該同意退親的,那無異是雪上加霜,偏她那時因著阮家的關系,恨不得趕緊跟王家斷了關系。
甚至她當時還慶幸著阿靛不懂事,惹出那些個流言。
這些個心思,大家心知肚來,如今想來,實是她鬼迷心竅。
再想著這些日子以來阿靛半夜里就為她燉湯,那更是有些慚愧的無臉見人。
也幸得上回,她準備來王家質問,被阿靛和阿黛阻止了,否則的話,那她真的是再也無臉站在王家人面前。
“過去的不說了,阿成他爹跟修之他爹那是過命的關系,總之以后常來常往就是了。”劉氏道。
“嗯。”安方氏一個勁的點頭。再看著一邊的阿靛,這丫頭的成長實是讓她亮眼。
后悔之余心里也下了決心,過去就過去,今后兩家常來常往,她必付以真心相待,只希望兩個小兒女還能有緣分那才好啊,要不然,那就是她作孽了。
劉氏看著安方氏看自家二閨女那眼神,安方氏那心思她哪里不曉得。
而自家閨女那心思,怕也是修之身上,不過,這些不需要急,待得水到,才能渠成。
“對了,這一下子就是兩個孩子,大成媳婦怕是奶不過來吧,可有準備?”這時,安方氏便又問道。
“有準備,三丫頭醫道不錯,早就看出她大嫂是雙胞胎了,之前胡家大媳婦孩子正半歲,現在正是半斷奶的狀態,胡家大媳婦那奶水又足,頭前幾天我已經跟胡家大媳婦兒說過了,以后,每日讓她來幫著奶幾次。”劉氏道。
當年,胡家大媳婦受白銀枯骨的影響,差點沒命,后來法海除邪,再加上慶安堂幫著調養了一段時間,就有了懷孕了,今年二月份的時候便產了一子,如今正半歲。
“那就好,你們忙。”隨后安方氏就告辭了。
劉氏親送她出門。
如此,一年多來,安王兩家的隔閡消除了大半。
外人瞧著,自不曉得里面還有一些其他的關節,只當安方氏恰逢其會為孟氏接生,這可是幫大忙了,如此,兩家合好自也在情理之中.
“阿黛,小寶寶好丑。”王靛從屋里出來,聳著鼻子,只是眼神目送著安方氏和巧姐離開。
“二姐,一切順其自然,不要想太多,把胡婆婆留下的家訓學好,咱女孩子得端著點。”阿黛看著自家二姐的眼神,提醒道。
“我是二姐,你是三妹,倒是你教起我來了。”阿靛沒好氣的給了阿黛一個毛粟子。
“二姐…”阿黛瞪眼。
“我曉得…”王靛看著阿黛卻是重重點頭。
阿黛明白,經歷了這么多,二姐其實也看得通透,只不過她那性子一向是這樣的。
算了,難怪有一句老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雖然這句話她用不恰當,但其實也就那個意思。
這世上有些東西真的是操心不來的,按常理來說,不恰當的,卻偏偏總容易歪打正著。
比如這回,二姐給安嬸子煲湯,以娘親和自己的看法來說,二姐這樣做不是很恰當,畢竟若是傳了出去,還當自家二姐嫁不掉了,又巴著安家呢。
可今兒個這事情,還就是因為二姐送了燙,安方氏心中過意不去,這才會來王家,正好趕上大嫂要生之事,算是幫了大忙了。畢竟女子生產之事,那可是在過鬼門關,稍一不慎,說不得便有個萬一了。
所以說,萬事一飲一啄的俱有天定。
天黑的時候,胡家大媳婦來就過來一趟,幫著喂了一次孩子,然后離開。
阿黛送胡家大嫂子出門,就看到自家大哥和葛慶就站在門口嘀嘀咕咕的,兩人身上還有酒氣,顯然的大哥一舉得雙,葛慶定是拉了大哥去喝酒慶賀回來。
只是阿黛突然想起趙拓的話,便仔細聽起兩人的話來。
“王哥,翁大公子放出豪言來了,要跟咱們斗鵪,聽說王哥當年在京城就是以斗鵪起家的?”葛慶問道。
“那當然,當初我訓出來的玉鶉,那可是斗遍京城無敵手,最后賣給了康王爺,到如今,那玉鶉還是康王爺的寶貝呢,在京城得了“大將軍”的封號,就翁大公子弄的那些個鵪鶉,全不夠瞧的。”王成自得的道。
“那這樣,咱們這幾天去淘只好鵪鶉,就跟翁大公子玩玩。”葛慶咧著嘴道。
“那是自然,包在我身上。”王成大包大攬的道。
阿黛在一邊聽的直翻白眼,大哥這明顯就是太浮,雖然大哥回來后,把他訓鵪鶉說的多厲害,可阿黛又不是不曉得,大哥根本就不懂鵪鶉,他當年那只鵪鶉完全是用養蠱的方式養出來的,可以說完全是天意,具有不可復制性。
真要在斗鵪,自家大哥怕是只有輸的份。
這世上不是還有一句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嗎?
“大哥,賭可不好,贏了銅錢花人眼,輸了生鬼難抽身。”阿黛道。
“曉得了。”王成隨意的揮了揮手,嘴上應著,顯然卻并不是太在意的。
阿黛卻是曉得,書上,為了改王成這性子,胡婆婆花了三年的時間教導,最后才功成身退。而大哥的性子也不是一天養成的,書上對于胡婆婆的教導并沒有細寫,但想來怕是也用了一些神仙手段的。
氣機飛揚,大哥的脈相正逐漸有些重濁,尤其心脈災起,這是由富轉貧賤之相,當然脈相只是初起。
此時,王成打了個噴嚏:“好象有些受風了。”
半夜里,阿黛睡在床上,還想著大哥的事情。
此時嬰兒的哭聲起,隨后是娘親和大嫂低低的呢喃聲,還有嬰兒咋巴著奶水的聲音,阿黛氣機飛揚。
嬰兒感受的氣機的清新,漸漸的便不哭了,咋巴著奶水美滋滋的睡去。
等得小侄兒小侄女睡著后,阿黛便撤了氣機,掠過隔壁大哥的房間時,大哥睡的死沉死沉的。
阿黛想著,當日,她曾用氣機影響天意,引來天雷。
于是她的氣機便輕輕的籠罩在大哥的脈相上。
而阿黛亦入得夢中,夢里,大哥正在于人斗鵪,大殺四方,贏的盆滿盂滿。家里豪宅良田無數,坐上賓客滿堂。
于是大哥更迷于斗鵪鶉,初時還勝,可隨后就開始輸,輸了自然想搬本,于是就陷入了惡性循環,最后良田豪宅輸盡,孟氏病故,最后賣兒賣女,大哥最后流落街頭乞討為生…
真個是道不盡的凄涼。
“啊…”王成一頭大汗的從夢中醒來。
“阿成,怎么了?”孟氏剛去看了孩子過來,便被王成這一聲驚叫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沒什么,做了個惡夢。”王成起身,灌了一大口冷水,那心才好不容易平靜下來。
然后側過臉問孟氏:“閱兒和微兒可睡了?”
“睡了,睡得挺死的,夢里還咋巴著口水呢。”孟氏道。
“我看看去。”王成點頭道。隨后掀了隔門的布簾。搖藍里,閱兒和微兒正熟睡著,燈光上,小兒小女的看著著實讓人心軟。
王成便坐了下來,他心里是明白的,雖然他是靠斗鵪起家,但他實是不懂得這些的,京城的一切只能歸于好運。
可好運能時時常在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老爹說過的,唯有踏踏實實做事,積善之家才有余慶。
“怎么了?”孟氏從沒瞧過王成這般溫和,這家伙總是大大咧咧,有些毛燥的。
“沒什么,睡吧,可能是初為人父,突然間就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重了不少。”王成道。
“可不是。”孟氏也點頭,便是她,這做了母親了,心境也多不一樣了。
隨后兩夫妻回房,吹燈睡下。
阿黛這邊聽著大哥和大嫂的對話,那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這一枕黃粱夢,主相當于經歷起起浮浮的一生,大哥這心都于沉靜下來了。
小侄兒小侄女來的正是時候。
此時,夢境之相再轉。
卻已是京城。
阮府。
垂花門邊的小廳。
阮秀臉色有些不太好。
“娘,你說什么,朝廷并沒有要革除安大哥的功名?可是,二伯明明說了朝廷已經下令要革除安大哥的功名了。”阮秀沖著阮夫人問。
“娘也不太清楚,只是我今天跟幾個夫人聊天的時候,聽幾個夫人說起這學子上書的事情,怎么處罰,朝中早就已經定下來的,娘也不太清楚你二伯為什么那么說?”阮夫人也皺著眉頭道。
一聽阮夫的的話,阮秀便坐在一邊的春凳上沉思了起來,隨后那臉色便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