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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驚雷

  ,阿黛!

  阿黛的夢里。

  京郊百里外,燕城。

  夕陽,殘血,斷壁,更多的是倒在地上的尸骸。

  城門口,趙拓騎于馬上,身形挺拔如山罐岳,身著黑甲,面容冷峻,手中長劍,斜指向天,上面的血跡順著劍身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的泥土。

  而他對面,是胡人的戰陣,當先之人,正是胡人九部赫赫有名的達汗王,正是他一手將胡人九部統一起來,到如今,成了大齊邊境最大的禍患。

  不過,此時,他亦是很不好過,今番,他興師伐齊,本以為齊國定會早早和談,可不成想,最后一步一步的他居然落入了這位趙將軍所布之局。

  漢人有一個典故,叫既生瑜,何生亮。

  此時,看著對面的趙拓,達汗王心里就有這種感覺。

  而今日燕城之戰,將是決死一戰,他生,那便能全身而退,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他死,今番入侵大齊的胡人九部子弟怕就要全軍覆沒,到時,胡人九部將陷入自亂之中,再無能抗橫大齊之力。

  “呼呼!!!”想到這里,達汗王舉著長刀,大喝一聲:“我勝!!”

  “呼呼!!!王勝!!!”

  “呼呼!!!王勝!!!”

  他身后,眾胡部將士手舉長刀,揮舞著大喝。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于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行。”

  “豈曰玩衣?于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而這邊,趙拓身后的將士也昂揚的唱起了這首秦風,同樣也是在為趙拓鼓勁。

  整齊的聲音,在肅殺的戰場上飄揚,那殺氣,讓飛在空中的大雁都不由的發出一聲哀鳴。

  風霍霍飛揚,帶著血腥之氣。

  趙拓,達汗王兩人同時動了。

  兩騎戰馬在風中急馳,朝中對方沖去。

  血腥之氣更濃了,隨后雙馬在急馳中交錯,又奔出十余步,雙馬立定。

  趙拓依然是劍尖斜向天空,達汗王同樣背挺如松,只是只眨眼的工夫,達汗王的身體便從馬背上滾落在地…

  “將軍威武!!”瞬間,漢軍戰陣發出陣聲的嘶吼。

  “沖…”趙拓劍指胡部戰陣。

  胡軍戰陣亂成一鍋粥。

  嘶殺振天…

  一騎戰馬自燕城急馳,手持戰報,直朝著京城奪去…

  “大捷,大捷,達汗王被殺,胡軍盡數被俘…”戰報直進宮門。

  立時的,籠罩在大齊上空的戰場煙云煙消云散了。

  好一場大捷!!

  阿黛自夢中醒來,心底也透著喜意。

  院中,梅花仍帶數朵,湖邊,柳枝已爆新芽。

  阿黛在井邊打著水,王爹已經穿載整齊,新年過完了,王繼善自又要去同文書院當差了,還要給一些同年拜年,

  “去了書院,你安心讀書,家里一切有我,莫要擔心。”此時,隔壁傳來聶小倩叮囑寧采臣的聲音。

  寧采臣好福氣,家里一切都被聶小倩打理的妥妥當當的,而聶小倩雖不太跟別人往來,但,但凡鄰里有什么事找到她頭上,從來不沒有拒絕的,也未有辦不成的。

  如今這一帶有傳言,生女當如聶小倩,娶媳當如聶小倩,而寧家可是把這兩樣都占了,不得不讓讓大嘆,王家好福氣啊。

  風過,院中落花飄落幾瓣,而樹樁下,是挖開的新泥。

  王成昨天夜里跟孟氏忙活了一晚,埋好了金子,因此,不免又睡遲了點。

  今日一起床,便又要匆匆出門,開酒肆之前也有許多事情要準備。

  一來,要到衙門那邊去登記,另外,酒水,下酒菜什么的也要備好,更重要的是一些浮浪人的打點,好在這方面,王成本就是混子,跟浮浪人其實也沾一點邊,再加上他好交友,倒是沒什么問題。

  “大哥,等等。”阿黛看著自家大哥要出門,便連忙叫道,然后一溜小跑的回了屋,取了寫好的白娘子傳奇的書稿。

  “你再找個說書先生,讓他先熟悉這故事,到得開業那天,正好說說,也熱鬧熱鬧。”阿黛說著,把書稿塞在自家大哥的手里。

  “我開的是酒肆,又不是茶館,哪用得著說書先生啊。”王成抓著腦袋。

  “這可不是這么說的,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你瞧瞧,自古以來,哪一個名人,哪一個典故能少得了酒,品酒,聽故事,交朋友,四海之內稱兄弟,這是灑肆之精髓,如何能何得了說書人,少得了這些傳奇故事?”阿黛挑著眉反問。

  阿黛一說交朋友,四海之內稱兄弟這些,正對準了王成的味口,王成果然點頭:“說書人少不得。”

  只不過等得翻了一下故事,卻是有些樂了,居然是許仙和白娘子的故事。

  “小心漢文跟你急。”劉氏點著阿黛的腦袋。

  王成卻一把把書塞進懷里,出門了。

  “湖邊的瞎眼老漢說書不錯…”后面王繼善提醒道。

  “知道了…”王成的聲音遠遠的回道,人早已不見人影了。

  而就在這時,原來晴朗的天空閃現一片烏云,隨后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接著便是雷聲隆隆作響。

  “驚蟄都沒到呢,怎么這個時候打雷了?”劉氏驚訝的道,往年這個時候可沒聽過打雷。

  “不會是燕城戰事有什么變故吧?”一邊王繼善有些擔心的道。這段時間,男人們關心的最多仍然是燕城戰士,畢竟這關于國家氣運。

  阿黛這時心底也是一悸,驚蟄未至雷聲起,預示人間有不平事。

  而聽著自家老爹的話,阿黛便想起昨夜的入夢,燕城的那場戰事真個是驚心動魄,氣吞山河呀。

  “爹,燕城大捷了,達汗王也被趙將軍一劍斬于馬下,趙將軍創下了不世之功。”阿黛笑mimi的道。

  “你又知道,你還能遠見千里啊。”邊上王靛跟阿黛抬杠。

  “嗯。我就是知道。”阿黛理所當然的點點。

  只不過,燕城這場短兵相接的戰趙拓打贏了,可接下來朝堂上還有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是輸,是贏就未可知了。

  再想著趙拓的斷頭之相,前段時間,聽說趙拓的舅舅已經進京了,也不知這斷頭之相會不會改變。

  趙拓的脈相于阿黛來說就是一個待解的迷,她已經猜到了謎底,但準不準確,卻要命運這只大手來揭曉。

  王繼善雖曉得這小女兒有些宿慧,但這種事情,王繼善也只能半信半疑,一會兒去書院,大家自不免要談到燕城戰事的,正好聽聽。

  于是,王爹匆匆出門了,出得門,正好碰上寧采臣也出了門,兩人便結伴同行。

  阿黛也出門了,去藥堂。

  而王靛留在家里,今年,阿黛也及笄了,那么王靛的婚事就迫在眉睫,前幾天,大伯娘周氏過來的跟劉氏提過,接下來的春社日,花朝節等聚會,周氏讓劉氏帶著王靛多走動走動,也好相相人家。

  女兒家養大了,你窩在家里,外人到底弄不清好歹,說不得反而被一些長舌婦給敗壞了姻緣。就好比那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周氏的這翻話,劉氏聽了自也是心動了,再加上如今阿黛都及笄了,若是二女兒還不定親,那小女兒的事情說不得也會被耽誤了。

  那可就誤事了。

  而當日,雖然王靛也算是挽回了一些名聲,但別人也不會僅僅憑著賞梅會那一下子就定論,總還是要看看的,如此,當日王靛雖引得一些大婦的關注,但到底大家還是在觀望中。

  也因此,這段時間,劉氏更是讓王靛在家里學著胡婆婆留下來那本冊子上的規矩,又教著阿靛一些處理家務的人情世故等等。

  只是如今,外間的一些閑言,偶爾的還是會拿京城公子來說事情。

  當然,對于這一點,阿黛倒是淡定,只要小青一出現,那自家二姐于京城公子的閑言便會煙消云散。

  古老的青石街,一間打鐵的鋪子正發出當當的打鐵聲。

  兩個老農坐在門口,一邊等著鐵匠師傅修好農具,一邊在閑聊著。

  無外乎今年會典多少田畝種種等話。

  “哎,今天我原先想多典幾畝的,如今這心里倒是有些打鼓,這驚蟄未致就打雷,可不是個好年成啊。”那左邊的老漢道。

  “這也不一定,天災人禍的,誰曉得這老天是預示著天災,還是預示著人禍,總之咱們種地的,甭管它好年成壞年成,這地都得好好種,種的好,好年成就能得個豐收季,一家人吃飽穿暖,這壞年成呢,多種一點,多流點汗,也能多收那么一點,說不定到最后就是救命的糧。”右邊的老漢聲音暗啞的道,但一翻話卻蘊含著一種人生至理。

  甭管你老天爺怎么樣,我該的依然努力去作。

  不過,老農的話,卻讓阿黛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太素秘法云,天意其實就是民意。

  西湖水干,雷峰塔倒,白蛇出!這是流傳了幾百年的傳說,就相當于民意了。

  而如今云山仙臺的白蛇已經下山了,等她到得錢塘時,正應了白蛇出的典故。

  如此,西湖水會干嗎?雷峰塔會倒嗎?

  驚蟄之雷會不會預示著這個,阿黛無法窺盡天意。

  月中了,想來大家手上又攢有粉紅票了,如果覺得阿黛還可以,就投給阿黛吧。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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