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整個梅園,幾百株梅樹互相掩映,石桌,石凳,再加上溪流纏繞,景致十分的清幽。
不過,再清幽,今天這樣的日子也清幽不起來了,整個梅園顯得十分熱鬧的。
各家的夫人,以及跟隨著夫人同來的姑娘,丫頭,仆婦等,將整個梅園擠的滿滿當當,東一團,西一族的,有的在做詩,有的在畫畫,有的自在那里聊天。
而這人群自然屬公主和李夫人這邊的人聚的最多。
以至于,羅氏在說著周氏笑話的時候,竟沒有看到周氏一行人的到來。
“可不是,她當時那么急,最后竟還拆了王訓導家的臺…”
“我看說不得是做賊心虛…”
“當時走的時候也是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這次,定然是不會來了…”
如此處種的,羅氏邊說還邊笑的開懷。
幾人說話間,聲量頗為不小。
“誰說我不會來了,我這不就來了。”這些話自然就進入了周氏耳里,周氏一臉怒容的上前。
一邊的劉氏卻拉了拉她,沖她暗使了個眼色。
周氏這才強壓著火氣,想著一路上,劉氏仔細跟她說的話,因著有賞雪會的事情,今天來,會遇上什么樣的情況,之前劉氏跟周氏已經有過商量了。
而眼前的情形,自是在預料之中,只是這種情形,卻是不能無端發火的,要發火,那就是不顧全大局,落到別人眼,那又落入了下層。
但世上,沒有無解的題,所以,針對這種情況,兩人也商量出了應對方式的。
紅對綠,俗對雅,往往會起到別開生面的效果。
想到這里,周氏深吸了一口氣,沖著劉氏微微的點了點頭。
隨后原來板著的臉卻放松了,一臉笑罵的沖著羅氏道:“好你個羅娘子,幸好我來了,要不然還不曉得你又在編排我的壞話了啊,賞雪會那天,還不是你們幾個給我挖坑,讓我上了大當,我不于你分說已經不錯了,你如今倒是倒打一耙起來,沒的說了,靈隱寺的金絲云糕最是好吃,別忘了買一籠收買我,要不然,今天我可是要在公主和李夫人面前評理了啊。”
靈隱寺的素點十分好吃,而這金絲云糕正是其中最佳品 羅氏這會兒正說的起勁,冷不防的被周氏這一頓的笑罵。
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注意到是周氏,她帶著她的女兒王欣寧,邊上還有一個婦人和三個頗為清秀的姑娘,眼生的很。
此時周氏正帶著劉氏,王欣寧,阿靛,阿黛,聶小倩幾個給公主和李夫人等人見禮。
行動舉動,端莊自然,沒一絲毫的不自在。
羅氏這時很是納悶了,本以為不會來的人,居然來了,這已經出乎她的預料了,再看這作派,跟過去端是不一樣啊。
周氏今天轉性了?羅氏想著,她對周氏其實是比較了解了。
這要從她的夫婿宋大夫說起。
羅氏夫婿宋大民當年也是師從王老大夫的,跟王和有師兄弟的名分。
只是當年,宋大民認為王和的爹王老大夫藏私,還刁難他,因此憤而叛師轉投到百草堂羅大夫的名下,后來娶了羅大夫的女兒羅氏,繼承了百草堂。
而因著這些之故,羅氏跟周氏也是很不對付的,私下里夾槍帶棒的話向來不少。
而周氏對羅氏也一向不假辭色的,可以說,周氏和羅氏之間也算是知根知底。
可剛才周氏那些話是怎么回事?雖說那話語是一幅問罪的口吻,但明顯著是有些打趣的意味在里面,反倒向兩個關系較好的人在互相拆臺笑罵一樣,這跟周氏的性子可不附。
羅氏心里嘀咕之余,也在想著回話。
這才發現,周氏這話,她很不好回。
若是反駁挖坑之說,那不免要說到當日那些關于王靛的閑言上去了。
可王靛的那些閑言本就是流言,今天在坐的有著公主,李夫人,阮夫人等人,這種流言若是擺上了臺面,那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所以腦子里轉了一下,羅氏發現,這時候,她解釋不清,只得順著周氏的話然后開玩笑的反駁,只是如此一來,周氏賞雪會出的丑也就有了順理成章的解釋。
是被坑了才出丑的,如此,最大了消除了賞雪會那天的不利影響。
想到這個結果,羅氏不甘啊,這不白白的給周氏抬了轎子了嘛。
羅氏又哪里曉得,這樣的說話方式在上層的夫人之間是比較少見的,畢竟,上層的夫人之間,講究的是含而不露,潤物絲無聲那種。
但是,劉氏平日交往的都是下層的貧苦百姓,貧苦百姓這間卻喜歡當面鼓對面鑼的,這樣的笑罵方式實在是太常見了。
這就是之前所謂的俗對雅,果然立竿見影。
這時,羅氏不甘也沒法子,只得順著周氏的說話:“誰挖坑了?你嘴饞想吃靈隱寺的金絲云糕就直說,別找這樣那樣的理由,不就是金絲云糕嗎?我還請得起。”
“好,這可是你說的,折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正好,好東西也要同大家一起分享才有味道,趁著今兒個這個好日子,羅娘子不如就請大家嘗嘗吧。”周氏這是打蛇隨棍上啊。
羅氏郁悶的差點要撞墻,靈隱寺的金絲云糕并不便宜啊,今天在這里的婦人可不少,雖說不需要個個請到吧,一些人有份量的總是不能少的,如此,真是要大吐血一筆了。
而更讓羅氏吐血的是,她出了錢,人情卻被周氏得了去了,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只是這時,說不請她也說不出口,只得叫來沙彌,定了十幾籠金絲云糕,算是又為靈隱寺的香油錢添磚加瓦了。
而周氏跟羅氏這一對手戲,邊上的婦人自看在眼里,士別三日,真當刮目相看啊,這周氏還真有些不一樣了,今兒個這一出玩的漂亮。
周氏不管這些,從眾人的表情中也看得出,賞雪會那點影響基本上煙消云散了。
心里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側過臉跟劉氏相視一笑。
這時有幾個婦人便注意到劉氏等人,因著面生,都問是哪家娘子?
“這是我家二弟妹,現在同文書院王訓導的娘子。”周氏說著,又介紹了聶小倩,王靛,和阿黛三人。
而王繼善在錢塘其實已經是一個傳奇了。
讀書三十年,差點把命送掉,一朝打更,直上青云。
雖然最后一句實在夸張了點,但能得中院試案首,并被縣太爺舉為茂才,從而進入同文書院做訓導,這對普通的下層百姓來說,說直上青云也不為過的。
當然,也有幾個婦人因著流言的緣故,悄悄的打量著王靛。
只是王靛卻是幾人中,樣貌可以跟聶小倩并駕齊驅的,再加上這段時間,她也照著胡婆婆留下那本格言下了狠功夫的。
雖然此時不說話,但一舉一動之間,大方得體,再加上她性子里本就有著天真和嬌憨。
一時間,反而在眾人眼里留下不錯的印象。
而流言這東西,信不信是隨心的,心若有了好感,流言這東西也就一笑置之了。
這樣的情形,阿黛幾人自是心中歡喜,倒也不完全是因為別人的評價。
而是,好象打贏了一場戰一樣,總是歡喜的。
此時,倒有幾個夫人喚著劉氏說話,而李夫人自叫了羅氏,周氏,還有其它幾家婦人,又邀了公主,一起商量城外施災求濟的事情。
而阿黛等人,自是坐在一邊的石凳上,品著佛茶,賞梅賞雪賞風景。
有了之前大伯娘跟羅氏那一場對手戲,今天的目地基本達到,阿黛覺得到不需要再節外生枝的,安靜的賞梅景正好。
這時,隔著幾株梅樹,斷斷續續的傳來一陣說話聲。
“妙手回春,打一歷史人物。”竟是巧姐的說話聲。
陸陸續續的有人回答。
“都不對。”巧姐回著。
“那是什么,別是你自己都不知道。”有人反駁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霍去病嘛。”是巧姐有些得意的聲音。
“那我問你一個,鑿壁偷光,打一歷史人名。”另一個女聲道。
“哈,這個我阮姐姐早就跟我說過了,是諸葛亮孔明嘛。”巧姐的聲音更得意了。
“嬸子,這是你家巧姐啊,一段時間不見,巧姐這皮膚白多了,嗯,性子也溫和多了,便是連這學問都長了。”又傳來婦人的說話聲。
“哎,這丫頭是瞎鼓搗,還不都是阮小姐的功勞。”回話的正是安方氏,這話語中自有一股子得意。
“哈哈,反正是一家人。”先前那婦人聲又道。
“這話可不能說,沒的事啊,也就修之得阮先生看重罷了。”安方氏道,前面說沒的事,但后面一句,卻又讓人聽來意味深長。
“這一看重,不就是女婿了,王家那丫頭沒福氣,也是,那樣的人品可配不上你家修之。”先前的婦人聲道。
“這話不是這么說的,也是兩個孩了沒緣份罷了,阿靛那丫頭還是不錯的。”安方氏反駁的道。雖然之前,她對王靛有著各種看法,但等得退親事件后,王靛招惹了無數閑話,畢竟是自小看著長大的丫頭,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這時,使不得辯解一句。
二更終于來了,從那時寫到現在,我的速度果然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