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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新的角色(六)

  一連數日,《鑒賞欄目組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樣片順利地通過了編委會的審查,原本有些擔心的孫純出格的舉動并未引起編委們的反感,反倒稱贊節目有新意,主持人在調動把握現場氣氛的同時,有效地傳遞了人文知識,值得肯定。

  欄目組的人更忙了,要趕快編輯宣傳片,要向全國觀眾征集藏品,對于專家鑒定后的藏品,進行相關資料的搜集、拍攝,還要給主持人準備一些相關的解說詞。在新節目開播前,他們還要抓緊再錄幾期節目。

  忙碌的人群中沒有兩位主持人,孫純在季小娜輔導下,正在準備普通話考試。他必須拿到一級甲等證書,才算真正具備了當主持人的資格。

  季小娜對她的學生不遺余力,還特別向石清申請了經費,在電視臺旁邊的酒店開了間房,專門用來“輔導”學生。盡管石清可以想像到輔導的內容,但她還是痛快地答應了季小娜。

  石清有點煩,她名義上的丈夫,那個很長時間已經不通音信的男人,竟執著著要約她談談。中午,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開車來到和丈夫約定的茶社。

  男人已經到了,正無聊地抽著煙,翻看著一本雜志。

  “氣色不錯,最近過得還好吧?”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做丈夫的先開了口。

  石清點點頭,半年多沒見,男人明顯發福了。不過,看著那一絲不亂的頭發,筆挺的西裝,她似乎感覺到丈夫的一些變化。

  “看了電視,好像你在做一個新欄目?”這些年從不關心她工作的男人,突然問起了她的新節目,石清越發肯定丈夫遇到了新的情況。

  “只是節目改版,還是叫過去的名字。”石清不想和男人交談工作上的事,“你要多注意身體,也是快四十的人了,能抽出時間來,還是去鍛煉鍛煉。”

  “小清”,丈夫有些激動,但旋即又是深深地嘆了口氣,“我請你出來,一是想看看你,二來,我最近想了很多,才發現過去幾年是白活了。”

  男人低著頭,似是陷入無盡的自責之中,半響才接著說:“我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但念在這么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如果你沒有其他心儀的人,還是回來住吧。”

  石清也低著頭,眼淚在眼眶里盤旋著,她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什么時候想離婚,我都無條件同意。”

  眼淚終于抑制不住地淌了下來,只是石清也不清楚,這眼淚是為誰而流。

  當她終于止住淚水,抬起頭來時,對面的沙發上已空無一人,在她面前的茶幾上,靜靜放著一張銀行卡。

  陳田星子坐在畫廊辦公室的大班椅里,手托著頭,一臉疲憊的樣子。

  八月底,把女兒送到廈門讀書后,陳田星子似乎恢復到過去的生活狀態:白天呆在辦公室里,處理商場、俱樂部和畫廊的工作,晚上就坐上各式各樣男人的車,不知沉迷在京城的哪一個角落。

  看到女兒糾纏住她也喜歡的男人后,她苦惱、矛盾、斗爭了很長時間,終是沒敢邁出“母女共伺一夫”的一步。想想霍大少所說的“生命如白駒過隙”的話,又放開心懷,開始繼續過去那種“生色犬馬”的生活。若是霍遠閣知道他勸導的話生出這樣的效果,估計恨不能一頭撞死。

  陳田星子還在堅持著練功,只是把一天的兩三次壓縮到一次。每天早上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醒來,都是要練完功才去城中心的辦公室。可她常常覺得累,一天下來腰酸背痛,這是她近年來未曾出現過的情況。后來甚至發現下體總是臭哄哄的,常有些哩哩啦啦的液體流出來。她顧不上羞怯,跑到醫院一檢查,才放下心來,并沒有染上什么臟病。醫生只是讓她注意休息,開了些莫明其妙的藥。

  和孫純一同商量畫廊的事情時,她本想讓男孩子幫她檢查檢查,可看到男孩子那拘謹的目光游離的樣子,心里還是忍不住一陣氣苦,張了幾次嘴,最終也沒有說出來。

  “菫事長,會議室的人都到齊了。”門口,秘書恭敬地通知她。陳田星子用雙手揉揉臉,振作精神走出了辦公室。那男孩子忙于他的電視節目,畫廊的活兒全壓在了她的身上。

  “明天,我和王經理、張經理去歐洲,一是要和那里的畫廊、美術館建立長期合作的關系,二是要落實明年我們在那里辦畫展的事。希望大家努力工作,表現好的明年就和我去歐洲。”

  陳田星子滿意地看著一臉興奮的員工,把目光停留在的端坐著的樸秀姬身上,“樸秀姬小姐來畫廊快半年了,已經非常熟悉了我們的日常業務。雖然樸小姐不能全職到畫廊工作,但她的特殊身份估計大家都有所了解。我現在宣布,請樸小姐出任我們畫廊的執行總監,這里的日常工作以后都由樸小姐負責。希望大家要多多協助她。”

  陳田星子帶頭鼓起了掌,然后根本不去看一臉惶恐的樸秀姬,“下面我們商量一下近期的工作。陳經理,丁大一先生在香港的畫展準備得怎么樣了?”

  “田姐,我哪里當的了執行總監啊?我只是來學徒的,您快點兒收回這任命吧。”會議剛一結束,樸秀姬尾隨著陳田星子進了董事長辦公室,急不可耐地說。

  陳田星子坐在沙發上,笑瞇瞇地看著韓國空姐,“我一直沒和你說這家畫廊的幾個股東,今天就和你說說。這間投資額為一億元人民幣的畫廊,我和香港的霍大行先生各占35的股份,霍老先生是遠閣的爺爺,身份也比較特殊,你知道就行了。”

  陳田星子喝了口茶,繼續慢條斯理地說:“剩下30股份的持有者,就是你的男朋友。”

  樸秀姬張大了嘴,她不想和孫純說她在畫廊幫忙的事,所以孫純提到畫廊時,她總是找話岔開。她一直以為孫純和陳田星子、霍遠閣等人,只是因為道功的事才如此熟悉,卻沒有料到他們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陳田星子對樸秀姬的表情異常滿意,想到這傻妞回家向男孩子抱怨,甚至吵鬧的情景,她就感到一陣快意。但這半年來,韓國女人兢兢業業的態度和聰穎靈活的腦瓜兒,她又不愿嚇跑這惟一的執行總監的人選。

  “孫純雖然把一部分股份分給了梁潔和徐燕子,可他手里還有20的股份,還是畫廊的第三大股東。外人可能不清楚,但這畫廊的員工都是知道的。你想想,當初來畫廊,不就是想幫上他嗎?如今姐姐這是給你機會啊!”

  樸秀姬楞了半天,沒再出言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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