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即將跌入海中,余輝把海面映照得一片輝煌,也把這小島籠罩其中。孫純和霍遠閣懶散散地坐在岸邊,咪著眼享受著海洋中一天最美的時刻。
“哎,我說你這張天師的一百代傳人,能不能把我這聽啤酒弄得涼一些?溫吞吞的,太難喝了。”霍遠閣斜躺在地上,把弄著一罐啤酒。
孫純不理他,注視著不遠處的打撈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霍遠閣追問過孫純的師門,可孫純哪里知道,白秉義的養生功世代家傳,白秉義也不知道功法到底出自道家的何種門派。更何況,孫純的腦子中又被塞進《種玉書上的大量內容,他自己也分不清現在的養生功里,還有幾成白家的家傳功法。所以只能搪塞霍遠閣,說是師傅家傳的功法。
霍遠閣便自作主張,稱孫純是張天師的一百代傳人。張天師張道陵是中國古代歷史上道教和房中術的重要人物,史書上記載他教導徒弟“行氣導引房中之事”,以及他以房中術為人治病的故事。孫純對這張天師是極為向往,自對霍遠閣的調笑從不反駁。
“霍大哥,你說這沉船有沒有什么古怪?”孫純突然出言問道。
“怎么可能。這里的政府老爺們說,南海沉船的保護是固若金湯。南海艦隊是護衛的第一道防線,武警邊防部隊和當地政府擔負著第二、第三道防線的工作。聽說在沉船海域逗留半小時以上的船只,都會被上報上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一到這島上,就有種特別的感覺,你說沉船上的東西會不會漂到這小島下面。”
霍遠閣一骨碌爬起來,滿臉興奮,他可是領教過孫純的奇異感覺的,“你有什么發現?一般來說,有沉船的地方,水流往往會有些異常,風浪和海底洋流往往會把沉船和沉船上散落的物件匯集在一起。但并不絕對,四處散落的東西也很多。”
孫純使勁地搖了搖頭,一臉的苦惱,“我也說不清楚,只是心里面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這小島下面有什么熟悉的東西在吸引我一樣。”
“啊,那應該是大寶貝啊!你再仔細判斷一下,是頤和園里的那種感覺嗎?”霍遠閣急急在趴在孫純肩上端詳著他的腦袋,好像想把它打開似的。
“孫純,孫純,快點兒過來。”尹靜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石清,石清叫你。好像是古麗病了。”
孫純他們“暫居”的小島過去是一個軍營,盡管部隊早已撒出,但營房還是保留了下來,電視臺和考古隊的近兩百號人,就住宿在部隊當年搭建的平房中。只是非常擁擠,要四五個人甚至七八個人住在一間屋里。為了照顧季小娜和古麗,她們的房間只住了她們倆和石清。
古麗是皮膚過敏,胳膊上、腿上都是一片片的紅疙瘩,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前胸后背更厲害。當地的醫生來看過了,要求她去陸地上治療。可她就是不去,我也沒敢勉強。”石清在旁邊低聲說。傍晚吃飯時還喜氣洋洋的臉上,此刻布滿愁云。
古麗閉著眼不說話。下午直播中,她三次下潛報道,表現得極為出色。可晚飯后突然出現的過敏,給一向直爽快樂的姑娘打擊不小。
孫純輕輕給古麗拉上被子,薄薄的棉被潮乎乎的,似乎能握出水來。當地醫生說的有道理,這里一沒有治療手段,二來氣候也不適于她恢復。
孫純向石清做了個“出去說”的手勢,剛要起身,手卻被古麗拉住了。維族姑娘睜開通紅的眼睛,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孫純,我知道你有辦法。我不想放棄…”說完就抱著孫純的胳膊“嗚嗚”地放聲痛哭起來。
“沒事,沒事,你讓我想一想,會有辦法的。”孫純摩娑著古麗淡黃的頭發,溫言寬慰著。古麗貼身的睡衣也是潮潮的,孫純內心更加發愁。
孫純有些煩躁,在屋外轉了十幾個圈子了,他還想不出可以以醫學手段取得立竿見影效果的辦法。
“不行就送她上岸吧。”石清又在安慰著男孩子。
“也不是”,孫純看看一臉愁容的石清,“無論什么辦法,明天她是肯定不能下海了。后天嘛,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孫純的話越發遲疑起來。
“是不是像你平時給我按摩一樣?”女人的臉有些紅。
孫純點點頭。
“我去和她說,讓她自己決定吧。”石清說著就要往屋里走。
“等等,你再讓我想想。”孫純一把拉住石清,他第一次生出“自己要是不會那些亂七八糟的道功就好了”這樣的念頭。他十分清楚古麗對他不加掩飾的喜歡,可他身邊的女人太多了,最近他已深深覺得對不住樸秀姬和石清;但是他也明白這次直播對于困境中的石清的意義,大一點說,這次直播對于他們整個欄目的意義都非同小可。沒有了水下記者,這場直播勢必減色不少。
“就算是幫我。”石清一臉哀怨,但很快又轉為狡黠,“別乘機把人家脫guang了,另外你要閉上眼睛。”說完身姿搖曳地進屋去了。
身附道功之后,孫純還沒有覺得這樣累過,此刻他就像剛剛從海里爬出來一樣,全身都濕透了。
古麗已經甜甜地睡著了,剛才還布滿了紅疙瘩的身體,此時已是白晳如初。只是和孫純一樣,她的身體也全是汗水,身上僅剩的胸罩和短褲也是濕濕的。
孫純擦干古麗身上的汗水,把潮濕的被子蓋好。起身要走,才發覺姑娘的一只手還緊緊抓著他的衣服。
門外只有百無聊賴、對著燈光在看明天解說詞的季小娜,“石清呢?”孫純問。
“完事了?沒什么動靜嘛。孫純,你別是銀樣臘槍頭吧?”季小娜不論何時何地,都是一樣的作派,毫無顧忌地說著“葷”話。
孫純平時就遠不是對手,此時更是毫無還手之力,只得拉著季小娜走進屋里。
“她身上還濕了,快幫她換上干衣服。”
季小娜看著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孫純,終于意識到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手腳麻利地找出一身古麗的衣服。
“哇!全好了!孫純,你是神醫啊?!”一掀開被子,季小娜就大呼小叫起來。
“小聲點兒,別把她吵醒了。快點給她換上,要不我就白費功夫了。”
“我可沒你那牛勁。你把她抱起來我才能換。”季小娜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捉弄孫純的機會。
無可奈何的孫純只有抱起古麗,閉上眼不去看那春guang大露的玉體。
“裝什么裝?剛才還不早看完了,沒準兒都摸遍了呢。”季小娜嘀咕著,手下的動作卻很快。
“好啦,睜開眼吧。”
孫純一睜眼,入目就是古麗那白嘩嘩的一覽無余的胸脯,忙又緊閉住眼睛。
“小娜,求求你,別鬧了。我這一身還全濕著吶。”
“切,讓你占便宜還不領情。好了好了,這下去換你的衣服去吧。”
孫純走到門口,不放心地回頭叮囑了一句:“小娜,我會看病這事兒,不愿意讓別人知道,幫我保密行嗎?”
“人家有什么好處?”季小娜眉開眼笑地走過來。
孫純哭笑不得,但也清楚,不拿出些實惠來,這小妖精一樣的女人還不知會弄出什么花樣來。
“好,你提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是怎么治好古麗的?”女人轉動著眼珠,微蹙著額頭,一副好奇的樣子。
孫純的玩皮心大起,他提起一絲真氣,用手摸平女人額頭上的皺紋,“等你老得眼角生出皺紋,臉上長出褶子,我就一一把它們磨平,好不好?”
女人感覺到那手指帶過的讓人非常舒服的氣息,似乎背稿子背得昏昏沉沉的腦子一下清醒了許多。
“好了,快回去換衣服吧,記著欠我一個要求就行。另外,記著隨叫隨到。哎,別急啊,石清剛才說了,她回來有事和你談,你換好衣服就過來吧。”女人最后才說出石清重要的交待。
孫純換好衣服,并沒有急著回石清她們屋,而是搜羅了幾床被子,讓廚房生起火把它們烤干了,才抱著被子走回到女生宿舍。
看樣子石清已經回來一會兒了,正和齊民、季小娜一起商量著明天直播的內容。給幾個女人換過被子,又準備把她們濕乎乎的被子抱到廚房去。
“孫純,早點過來,還有重要的事和你說。”齊民交待了一句,就又埋頭看起稿子。石清對小男人的體貼已經習以為常,只是投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倒是季小娜,在孫純出門后還呆呆地望著門口,眼里似乎多了些東西。
“我和石清商量過了,明天水下記者的活兒由你兼了。”齊民根本不看孫純目瞪口呆的表情,繼續在一張紙上飛快地寫著,“我馬上就把你要說的提綱寫好,你先和小娜碰碰,了解她明天說的大致內容,特別是準備問你的問題。”
石清沒有說話,望向她的小男人的目光里,盡是鼓勵。
“沒事,孫純,你本來就比我們懂的多,把你在水下看到的說出來就行了。”季小娜大大咧咧地說,“只是記住啊,別和我搶戲,別把我要說的全說出來就行。”
孫純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古麗,清理了一下有些混亂的頭腦,就和三人仔細商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