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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精辟

  的確,這首詩在蘇安舉教授的曼聲吟唱之下,聽起來倒更像是和尚在念經。

  蘇安舉吟完詩句,躊躇滿志的點了點頭,道:“這首詩,你們在高中時應該是學過的吧?”

  周炎:“嗯,學過。當然學過…只是不知道,蘇教授吟出這首詩,想要出什么題目?”

  蘇安舉道:“你能夠把這首詩翻譯出來,并且對它進行一些賞析點評嗎?”

  周炎笑道:“這有何難?”

  這一次,他沒有進行場景轉換。

  在高考結束那個漫長的假期內,他曾經通過場景準換,以看的方式轉換了高中所有學科的學習。

  現在的周炎,即便是不用作弊,估計也能夠拿到全科滿分!

  有這樣的底蘊,他怕什么?

  周炎道:“雎鳩關關在歌唱,在那河中沙洲上。文靜美好的少女,小伙殷切的追求。

  長長短短鮮荇菜,順流兩邊去撈取。文靜美好的少女,朝朝暮暮想追求。

  追求沒能如心愿,日夜心頭在掛牽。長夜漫漫不到頭,翻來覆去難成眠。

  長長短短鮮荇菜,兩手左右去采摘。文靜美好的少女,彈琴鼓瑟表愛慕。

  長長短短鮮荇菜,兩邊仔細來挑選。文靜美好的少女,鐘聲換來她笑顏。”

  說完,周炎道:“這是我對關雎這首詩的直譯,不知道有沒有問題,還請蘇教授指教。”

  他說著讓蘇安舉指教。但是這樣精準的翻譯。還有什么可指教的?

  他這么說。倒是在低調而華麗的裝幣!

  哪知道,蘇安舉卻是點點頭,不屑道:“你的翻譯,大體上是正確的,不過,在一個字兒上的理解,卻是有誤。”

  這句話一出,學生們都奇怪詫異的看著蘇安舉。

  這不是存心在找茬嗎?

  周炎所翻譯的現代文。幾乎算是精準無比,哪里會有錯誤?

  臺下噓聲四起。

  周炎道:“倒是請教下,究竟哪個字兒的理解錯了?”

  周炎有點生氣。

  雖然他的性格已經被磨練得已經幾乎是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兒動怒。

  但是在這全班的第一堂課上,就被這樣的找茬,周炎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蘇安舉昂頭四十五度向天,道:“這個問題,我會在你把對這首詩的賞析說出來之后再告訴大家。”

  他頓了頓,道:“到時候讓你們知道,專家和學生之間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在說話的時候,他身上那種倨傲終于再次顯現!

  周炎心中一動。莫非自己的翻譯上的確有點小小的問題?

  要不然這蘇老頭兒為何如此自得?

  不過,自己有做后臺。又怕他什么?

  周炎朗聲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對《關雎》這首傳世佳作進行一下點評。當然,個人言論,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大家不要太在意才好。”

  “你就快說吧,如果有錯,我會給你指出來的。”蘇安舉得意道。

  他知道,對于這首詩的理解,絕大多數人都只能僅僅理解到淺層的意思,更加不會博古通今的結合時事來分析。

  自己隨便就可以找到周炎的毛病。

  周炎道:“民間的歌,唱出的是百姓的心聲,唱出的是對生活真實體驗的實實在在的道理。

  它的動人之處是道出了凡胎肉身的我們都能體驗到的人生經歷和道理,它的光輝使文人的矯柔造作和酸腐之氣顯得蒼白貧血和令人作嘔。

  老百姓的歌跟老百姓的話一樣,樸實、真切,一針見血,有血有肉。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千古不易的真理,自然的法則。

  好男兒見到好姑娘砰然心動,好姑娘見到好男兒傾慕不已,這是最合乎自然,最合乎人性的沖動,才是最讓人匪夷所思的怪事。

  妙齡少女懷春,翩翩少年鐘情,大概應該算作人間永恒的主題。真摯動人的情歌,也可以說是千古絕唱。

  男歡女愛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有人偏要就此去考證發掘,鉆進牛角尖去尋找微言大義,也有人扳起面孔做論文說廢話,還有人意在此而故意言彼,更有人無病呻吟故作多情。

  人這個怪物,總要無事生非地造出一些鬼來嚇唬自己,總是造些枷鎖來給自己套上,就是不愿意對著鏡子正面地、里里外外地看著自己。

  時代在變,莫非人性也真地在變?男的不男,不長胡子,不騎馬打槍,渾身奶油,手無縛雞之力,不稱“男人”而稱“男孩”。女的不女,粗聲大氣,膀大腰粗,男孩不敢做的敢做,男孩不敢說的敢說,姑娘能做的不能做,姑娘會唱會說的不會唱不會說。

  工業化不僅把人變成流水線生產出來的產品,也把男歡女愛的真情實感變成流水線生產出來的罐頭、

  方便面、巧克力、化妝品、洗發香波、泡泡糖......和古人相比,這是我們的幸運,還是不幸”

  周炎這番話,是根據自己對于《關雎》這首詩的文意理解,加上了很多外延性的思維分析,簡直是精辟至極,毫無瑕疵!

  特別是“男歡女愛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有人偏要就此去考證發掘,鉆進牛角尖去尋找微言大義,也有人扳起面孔做論文說廢話,還有人意在此而故意言彼,更有人無病呻吟故作多情。

  ”這句話,更是直指蘇安舉之前說自己對于這首詩的直譯有瑕疵而言。

  我的翻譯本就是天衣無縫,蘇教授你沒事兒找茬,考證發掘,鉆進牛角尖去找什么微言大義!

  這個分析,當真是做的有理有據,相當的震撼!

  更加妙的是,雖然周炎不知道蘇安舉曾經在《華夏文報》上發表過對于《關雎》的研究文章,但是“也有人板起面孔做文論說廢話”,倒是氣的蘇教授不輕!

  “好!姐夫的點評果真精辟,當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李浩突然笑道:“我覺得,日后我們華夏的教科書在講到《關雎》的時候,應該把剛才的點評放到文后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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