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一章各取所需(上)
崔文杰實話實話,沒必要遮遮掩掩,畢竟兩人都是你來我往每天晚上赤裸相見滾大床的主,雖說人心隔肚皮夫妻還有同床異夢者,何況是湊合搭伙的狗男女,可崔文杰都敢為夏侯青青放棄這祖宗十八輩墳上都冒青煙才難得獲取的享受和安穩,可想而知在愛情可以以斤論價販賣的今天,兩人之間那奸情也算是真愛,至少對于崔文杰來說,他被夏侯青青迷的神魂顛倒,愛的走火入魔。<144-書院-無彈窗》
這句平淡的回答從另一面看卻像一句發自內心的表白,可惜夏侯青青并不買賬,冷哼道“那我怎么覺得你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如此的害怕你的主子”
“畢竟是我的主子,畢竟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賞臉施舍給我的,我崔文杰背叛他本就不義,何況還是個能翻云覆雨的主子,我可是親身經歷他在浙江是如何從無到有打垮浙西王陳九鼎,收編水潑不進的寧波,強勢一統勾心斗角的浙東南”再怎么說,崔文杰都是個小人物出事,有些小人物飛黃騰達了就會飛揚跋扈不知自己到底是個什么貨,而像崔文杰這類小人物,他們始終沒敢忘本,怕忘了本,死的更慘。
煙雨江南,沒雨怎是江南。中午一過,剛剛還炙熱的天氣瞬間清涼,一大片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烏云遮住了之前橫行無忌的太陽,天空瞬間陰了下來,估摸著一會就得下雨。這樣的天氣,在這烏鎮走走停停,如此愜意,游人是崔文杰和夏侯青青眼里的過客,崔文杰和夏侯青青也只不過是游人眼中的風景,他們只不過在這一瞬間有了交集,點綴著彼此的人生。
夏侯青青止步不前,轉身站在圍欄邊上,摸著也不知道是新修還是老舊的木頭欄桿,望著河的另一面的游人和過客,笑道“你完全可以棄暗投明,我從來沒阻止過你,這是你的自由,我給你機會報答你主子的知遇之恩”
“人生有取有舍,有得有失。一邊是知遇之恩,一邊是喜歡的女人,兩者取其輕,我只能放棄一邊,所以對于他的知遇之恩,我只能來世再報”崔文杰微微抬頭,望著天邊愈加濃密的烏云,狠狠的嘆了口氣說道。
此時此刻的崔文杰充滿故事和滄桑,幾年前的他就算是想裝的如此深沉,也無底氣,可見對于任何人來說,經歷會讓你成熟成長又城府。
“崔文杰,之前我怎么沒覺得你如此的有才”崔文杰真情流露,夏侯青青倒像是有點敷衍了事,或許在夏侯青青的面前,除過報仇,再無他事。
崔文杰不知在想些什么,癡癡的笑著說道“如果在適當的時間適當的地方適當的年齡遇見適當的你,你說,我的人生會是什么樣子?”
“我連一個看狗的眼神的都不會施舍給你”夏侯青青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崔文杰自言自語道“也對,除非不遇見你,在遇見你之后,不管如何,我的人生都充滿悲劇,不過也好,總比遺憾要好”
崔文杰如此動情感傷,夏侯青青似乎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不想再打擊,識趣的閉上了嘴。
兩人繼續往前走,走走停停,直到天空終于下起連綿小雨,走在屋檐下的夏侯青青伸出手來讓雨水打濕自己,感受著那股斯斯的涼意。如此小雨,讓半遮半掩的烏鎮更加的撲朔迷離,像一幅大千先生的潑墨山水畫,再配上那句‘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便能成一幅傳世遺作。
走過屋檐,崔文杰隨手在旁邊小店買了把傘,穿過拱橋,走上青石板,崔文杰打著傘,夏侯青青卻突然蹲了下來,脫掉高跟鞋提在手里,光著腳踩著青石板上,像個迷了路的小女孩。
崔文杰心中突然毫無征兆的生出一股悲傷,這是他和夏侯青青認識這么些年第一次見她像個孩子一般的放縱,完全不顧自己的形象。崔文杰在想,如果她生在普通人家里,是不是此刻已經結婚生子,不知被哪個男人寵溺著,也便不會再有這些堅強和執拗,更沒有虛偽和仇恨。走著走著,崔文杰便停了下來,夏侯青青絲毫沒理會她,繼續往前走,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漸漸的打濕了她的全身,她的臉已經濕潤,眼神已經模糊,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再也分不清楚。
崔文杰嘿嘿的傻笑,一輩子瘋狂一次又如何,本需要自己奮斗五十年的高度早已達到,那就陪著她瘋一次,賠上性命也值得。
崔文杰和夏侯青青住在烏鎮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棧,這家客棧的老板和崔文杰有些交集,兩人萍水之交,并無利益瓜葛,客棧老板之前做過生意,賠的傾家蕩產,之后僥幸起死回生,最后急流勇退落得一些家財,便在這小鎮上買了間客棧經營,娶妻生子,過著平平凡凡的生活。
回到客棧后,夏侯青青洗澡換衣服,崔文杰則和客棧老板在屋檐下觀雨喝酒等人,一壺黃酒,兩個性情中人,聊點生活瑣事,倒也愜意。客棧老板叫威哥,留著絡腮胡,像個不入流的藝術家。
“女朋友不錯,看來這些年比我要混的好”崔哥煮著黃酒,嗑著花生,半開玩笑道。
并不是每個人都知道崔文杰如今的身份,何況是威哥這種已經不問世事的俗世凡人,崔文杰之前落魄的時候,在威哥的公司廝混過一段時間,有些小聰明,人也機靈,很得威哥賞識,一直有聯系,算不上熟絡,也從未再見面。
“混的再好,哪有威哥愜意,你這生活,神仙都羨慕”崔文杰呵呵的回道。
威哥笑道“那行,咱兩換換,你愿意嗎?”
“以后或許愿意,現在肯定不愿意,沒那定力,過不了這種平淡如水的生活”崔文杰瞅了眼樓下,似乎有點著急,看似隨意的回道。
現在的崔文杰肯定不是六年前的崔文杰,威哥饒有興趣的說道“小崔,你變化挺大的,看來這些年經歷的事情也不少”
“威哥,我們六年都沒見了,那時候我才剛畢業而已”崔文杰自嘲的笑道,轉眼畢業已經六年了,曾經的理想和報復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庸俗。
“黃家黃永福”西裝革履的男人趾高氣昂的回道,這多少讓崔文杰以及另外一位中年男人有些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