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親自開車,小司徒坐副駕駛當天字號保鏢來接李三生,這待遇放眼大江南北,也就李三生一個能享受。要知道,一個是坐鎮西南,將西南和泛金三角地區攪的雞犬不寧的云南王,一個是即將帶領藏傳教區噶舉派重新走向輝煌的司徒活佛。
所有人都已經忙碌起來,李三生獨善其身,八王爺索圖七十大壽在整個內蒙古上層社會可是件大事,縱然索圖想要低調過壽,可耐不住眾人的說辭,只好在喜來登大酒店貴賓廳迎壽,不過不擺壽宴。索圖不傻,他如今在內蒙地下世界的地位已經無人可及,年過花甲的他早已不再乎這些面子,低頭悶聲發大財才是真理,傻子才高調行事不避風頭,被有心人利用就得不償失。
可惜,就算是索圖想要可以低調,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來往于喜來登大酒店的達官貴人富商名流不計其數,車來車往,整個喜來登比以往異常的熱鬧,加上有心人一宣傳,本來眾人以為沒事,回頭卻知道王爺在喜來登迎壽,敢不去嗎?王爺要是不怪罪還好,要是惦記上了,以后在這大內蒙地區還怎么混?幸好,索圖早有預料,設定了門檻和貴賓名單,真正能拜壽的也就那么一小撮人,大多數人都掃興而歸。就算如此,索圖也沒少頭疼,這次又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縱使到了他這個層次已經不在乎這些瑣事,可多少讓他大好的心情消失的蕩然無存。
李三生故意讓二龍開車停在了喜來登大酒店對面的街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掃興而歸垂頭喪氣的,拜壽成功趾高氣昂的,還有些羨慕嫉妒恨眼紅的,各路人馬齊聚喜來登,也算是頗有意思。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并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些什么,對于他們來說,無非就是有錢有權有勢的人在做一些他們永遠做不了的事情。
“大起大落看清朋友,也不知道縱橫內蒙這么些年的八王爺倒下的時候又有幾個朋友,能有多少人站出來為他說句話?”李三生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眼神,譏笑道。
當年的李家輝煌的時候,似乎也像如此,自然沒這么夸張,可能踏進李家那道門檻的,可都是通天級別的。到頭來,如何?真正出事的時候,給李家說句話的有幾人,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八個字讀出來簡單容易,讓你感同身受的時候,你就會明白,這是多么自嘲的一件事。
“無非樹倒猢猻散,誰人會出頭?”二龍一針見血的分析道。朋友不比兄弟,朋友可能分出各種類別,兩肋插刀傾囊相助也要看什么情況,不觸及自身利益根基的時候,大家自然而然的會雪中送炭,可要觸及到自身根基的時候,更多數的人指揮選擇觀望躲避,現實就是如此的裸,容不得你我質疑。
“是啊,當年的李家何嘗不是,也難怪爺爺經常嘀咕,他這一輩子真沒幾個朋友,算得上朋友都是那些相忘于江湖的朋友,沒有利益往來,卻真會幫忙”李三生感慨道,從小到大爺爺言傳身教給他的就是不能輕易相信別人,兄弟也好,朋友也罷,都有可能在關鍵時候捅你一刀。其實不作為,不也是捅一刀?
當年的不作為的人多了去,老頭子一直不肯原諒那些人,包括劉家,所以執拗近乎瘋狂的獨自將自己養育成人,就是避免自己和他落得同樣的結果。等到了他,他在回頭看當年的事,也明白,那個時候,誰敢說句話,就有可能是被打壓的幾代人都站不起來,這樣大代價實在是太大,他們不說話,李三生也理解。
“我想爺爺其實心里明亮,只是不愿意承認而已”二龍若有所思的說道,李家對他的大恩大德,他永遠也忘不了。
李三生苦笑的搖了搖頭,不再說這些往事。已經塵封了幾十年,再度打開,只會迷亂不少人的眼睛,讓人死不瞑目,心里愧疚而已,想來,外公至死也愧疚對不起李家,對不起爺爺,對不起他死去的父母。
車里一時沉默,李三生陷入深思,他在想,或許這就是爺爺為什么對李家家仆們要求最嚴厲的便是忠誠度,這樣他才放心李家在隱忍了二十多年后,依舊能亦如當年,而不是各立門戶。
李三生在車里坐了有半個小時,來喜來登拜壽的人沒有停止,不出意外的是云家的人也來了,云家那兩個城府頗深,一紅一黑的男人都出現了,其實這只是開場菜,李三生知道,晚上的張明遠才是重頭戲。
半個小時后,李三生剛剛回過神,手機便響了,李三生接通,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說道“姐,你到了,我這就過來”
能讓李三生叫聲姐的,除過韓子佳劉子靜,再無別人,韓子佳在四九城乖乖做自己的大少奶奶帶孩子,那么只能是劉子靜。李三生和子靜表姐約在喜來登附近的一家普通餐廳,李三生獨自一人過去,小司徒和二龍在車里等著他。劉子靜穿著嶄新的軍裝,科研人員,兩杠一星,并不特殊。
“姐,你怎么知道我在呼和浩特?”劉子靜已經點了東西,李三生坐下后,劉子靜便讓他點東西。李三生在老人家里已經吃過午飯,只點了喝的。
“前幾天回北京和子佳子雅伊然他們在一起,訂婚時沒趕上,給你們帶了禮物便順口問道你人呢,伊然說你來了呼和浩特,正好這段時間我來呼和浩特出差。今天剛到,便約你出來吃個飯”劉子靜笑著解釋道。
“我還以為姐你在內蒙這邊工作”李三生離開的這些年,很多人工作都有了調動,他也不知道子靜表姐在哪工作,相比于子靜表姐,他和子佳子雅走的比較近,畢竟子靜表姐比她們長幾歲,早已成家立業,常年不在北京。
“以前在酒泉衛星基地,現在在國fáng科工委,科研工作相比于軍區文職部門,還是有點累,力不從心,估計以后會退居二線”劉子靜緩緩吃著東西,搖頭說道。
李三生樂呵的笑道“姐,要不你給我打工吧,我每年多發你薪水,就當是給你家那小子的玩具錢”
劉子靜愣了愣笑道”沒見過你和我開玩笑,一時半會還不適應,我去你那能干什么,我又不像子佳熟悉那種場合,在部隊待了這么些年,讓我脫下這身軍裝還真舍不得,這輩子只能當軍人了“
李三生小聲嘀咕道“也就姐你有這定力”
“真要在部隊待不下去了,說不定姐真去你那了,對了,伊然都回北京了,你怎么還留在這里,有事?”劉子靜好奇的問道。
李三生點頭回道“有點事,不過晚上差不多就能處理完”
“其實今天找你,還有件事,小姨讓我給你帶句話,具體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好像是說別忘了內蒙還有件事得你處理。原話就是如此,我只代表傳達”劉子靜若有所思的說道。
李三生疑惑,為什么小姨不親自給自己打電話,而是讓子靜表姐轉述?至于什么事情,李三生自然知道,呼號浩特市委那位劉家的門生要調往天津還是南方某個省份,關鍵時候好像有人從中作梗,他被查出了一些問題,現在正在調查中,如果一旦真有問題,那他的仕途基本算是毀了。李三生突然想到,自己剛來內蒙的時候,李破軍說過索圖接待過北京城來的某個大少,看來那位大少的目的不僅僅是納蘭家,還別有用心。
和子靜表姐吃完午飯后,子靜表姐有事便先離開,李三生出餐廳的時候,二龍和小司徒正窩在車里吃肯德基,小司徒左右開弓,兩手各拿一只雞翅,李三生哭笑不得,還好藏教沒有這些束縛,不然這小家伙得受多少戒律。
下午五點左右,李三生回到別墅,今天晚上要打頭陣的張明遠已經準備就緒,哈普扎多肥羊三個蹲在別墅大廳里面正狼吞虎咽的吃東西,早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有血殺這幫人閑來無事拿他們尋開心,他們的生活一定不會寂寞。
“準備的怎么樣?”李三生盯著青平和烏恩其問道。
青平笑著回道“都已準備好,影子和血殺已經出發”
“可能有去無回,你真敢去?”李三生轉身面向張明遠,笑著打趣道,今晚的第一份大禮,將是張明遠帶著哈爾巴拉這三個手下獨闖索圖的郊區豪宅。
“放以前或許不敢,但現在有你,我放心”張明遠很實在的說道。
李三生拍著張明遠的肩膀笑道“今天晚上的戲一定會很精彩,索圖也只不過兩條腿的男人”
張明遠笑著點頭。
六點整,青平電話響起,來自影子的消息,索圖在呼和浩特郊區豪宅的家宴終于開始,青平示意李三生現在可以動手了,李三生望向張明遠說道“出發”
張明遠豁然起身,在血殺乾坤震巽的保護下,帶著哈普扎多肥羊直奔目的地,李三生生怕萬一,才給張明遠配備了如此強大的四大保鏢,畢竟張明遠要是出了事,他和云家之間的關系就微妙了,張明遠的目前可是為手腕強硬的女強人。有乾坤震巽保護,外加已經潛伏進去的血殺和影子成員,以及緊隨其后的他和二龍小司徒,李三生不信能出什么大問題。
當張明遠離開十分鐘后,李三生瞥了眼時間,這才對著二龍笑道“該我們逆襲全場了”
呼和浩特郊區,名滿內蒙八王爺索圖的行宮,上得了臺面的人都知道,這里是八王爺的行宮,至于八王爺大多數時候住不住這里,也沒人愿意去關心,不過今天八王爺壽宴的家宴卻一定是在這里舉行的,此時此刻,整個別墅豪宅,燈火通明,索圖的干兒子,蒙西蒙中蒙東北的心腹大將們齊聚一堂,共賀王爺大壽。
二十分鐘后,張明遠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