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的柳伊然獨自離開了病房,福叔對她來說儼然已經是親人,雖然和福叔認識相處只是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可這個老人是發自內心的對她好,把她當女兒對待,更是笑言以后這茶樓茶園福叔就給你當嫁妝了,想到自己連為他最后一件事都辦不成,讓他遺憾而走,柳伊然心里便難受。
氣氛很是沉痛和壓抑,葉長軍看到病床上的老人,沉聲說道“姐夫,這就是福叔?”
李三生點了點頭說道“嗯,這就是福叔”
葉長軍也不知道哪里突然來的感觸,擲地有聲的說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都要給福叔了解這個心結”
李三生看了看葉長軍,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了點頭,隨后苦笑道“我去看你姐”
陽臺上,只穿著黑色緊身背心的柳伊然背影憂傷,顯的有些單薄,似乎是要下雨了,開始刮起了風,柳伊然的頭發在風中凌亂,多了那么絲頹廢美。
李三生緩緩的走到她的身后,輕輕的抱住她,將頭放在她的肩膀上,柳伊然身子往后縮了縮,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我真的怕找不到她”
李三生柔聲回道“一切都是冥冥注定的,若她真的比福叔先行離開人世,如若能記得當初這份海誓山盟,自然會在奈何橋上等著福叔,我們盡力而為”
柳伊然嗯了聲,然后思索了數秒之后,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道“我想給爸平反”
陷入兒女情長的李三生沒反應過來,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卻滿是震驚,松開柳伊然,將柳伊然的身子轉了過來,柳伊然一臉堅毅,下定決心,義無反顧,李三生皺眉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柳伊然搖了搖頭說道“爸和媽已經等了二十多年了,我知道你無時無刻不想著給爸平反,只是不說而已,我看著心疼”
李三生臉色鐵青,為人子女,誰又愿父母蒙受冤屈,含恨而終?只是現在是時候嗎?
李三生嘆了口氣說道“再等等吧”
柳伊然低聲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也沒想在這個時候攪混水,只是在準備著,想要試試反應,恰好團系這段時間的風向是向著這方面刮的,我自有分寸”
李三生看了柳伊然幾眼,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想來她自然會有自己的計劃。
出乎李三生意外的是,三個人在病房待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月兔給葉長軍居然打來電話,問道他晚上住哪?葉長軍愣了愣看了眼李三生顫顫的說道住酒店吧。月兔輕聲哦了聲,沒說什么。
李三生看到葉長軍的異樣,問道怎么了。葉長軍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月兔問我晚上住哪。李三生想了想說道,你還不明白他的意思么?葉長軍這才恍然大悟,只是皺眉道是不是有點太快了?李三生搖頭道,只要你對她好。葉長軍思索了幾秒這才點了點頭然后拿著手機說道,晚上我住你那吧。
月兔很平靜的說道,我把地址給你發過去,便掛了電話。
等到葉長軍走了之后,一直皺眉的柳伊然這才沉聲問道“你給長軍安排了女人?”
李三生點了點頭說道“嗯,長軍的心太野了,是有點小聰明和小伎倆,但遇事喜歡沖動,得有個人管著他,有月兔管著,我能放心”
柳伊然嘆了口氣說道“長軍的婚姻注定是他做不了主的,這么些年除過我媽掙脫了枷鎖,葉家又有幾個人掙脫了這道枷鎖”
葉家,一個由聯姻關系組成的龐大關系網,一榮俱榮,一敗俱敗,所以葉家一直不曾倒下,可這顆大樹真要倒了,那到時候牽扯的人和家族就太多了。
當晚李三生和柳伊然回了吳山公寓,醫院里面有青鳥和青衣安排的影子成員守夜,第二天一大早李三生就帶著葉長軍殺奔到了浙大紫金港校區,古典美女小青荷則帶著四個挑選的影子成員在浙大門口等著,李三生讓她們在車上等著,自己則和葉長軍進了學校,直接到行政樓吳江南副書記的辦公室。
吳江南在看到李三生的那一刻足足愣了二十秒,這個時間是葉長軍掐出來的,不長不短,可見吳江南對于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太子爺出現在自己面前是多么的驚訝,應該說他終于舍得回學校了。
“吳叔”李三生輕聲喊了聲,吳江南這才回過神,看真李三生半開玩笑道“怎么,舍得不回學校了?”
李三生笑了笑回道“這不要考試了么,再不回來,估計那些老教授們全都要把我掛了”
吳江南招呼李三生和葉長軍做到沙發上,取出茶葉給兩個人倒了杯茶,邊說道“要不要我給你老頭子們打打招呼,不然到時候你可真掛科了”
李三生搖了搖頭說道“除過那些老頭子誠心要掛我,我覺得對付考試好事沒有問題的,在學校的時候我就把那些書都看完了,這幾天復習下就行”
吳江南哈哈的笑道“這么有信心,放心吧,只要你有能力過,這些老教授也不會難為你,誰讓他們喜歡你,又恨鐵不成鋼”
李三生笑著點了點頭,又聊了幾句之后,李三生這才開口說道此行的目的“吳叔,今天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點忙?”
吳江南喝了口茶看到李三生嚴肅的樣子笑道“什么忙?吳叔能幫你肯定幫你”
李三生輕聲說道“我想找一個人,得要去浙大檔案館找”
吳江南皺眉道“找什么人還得去浙大檔案館?這人在檔案館工作?”
李三生搖了搖頭,想了想,便將福叔前前后后的故事說了出來,吳江南等到聽完之后唏噓感慨不已,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是這個老人?這個老人我知道,浙大每年校慶那天他都會去玉泉校區轉轉,學校幾個領導都知道,他和幾個老教授的關系不錯,每年還都會送些自己的茶葉給他們,我倒是想喝,可張不開口,沒那么大的人情,沒想到這個老人會有如此故事,這個忙我肯定幫,就算沒有你,只要我知道,這忙我就一定幫”李三生誠心的說道“謝謝吳叔”
吳江南揮了揮手說道“只求能找到魯若晴,完成老人人生最后的心愿,那我打心底高興,我這就給老朱打電話,你過去后直接找他,不過必須得告訴你的是,解放前的那些老資料很多都在文.革中被燒毀了,你要有個心里準備,不過歷年校慶以及大的院系同學聚會之類檔案館都有保存”
吳江南又囑托了幾句之后,李三生便帶著葉長軍出了紫金港校區,和青荷他們直奔浙大西溪校區,因為浙大檔案館在西溪校區。
等到到了西溪校區檔案館之后,檔案館朱館長帶著幾個工作人員已經等著了,電話里吳江南已經告訴了朱館長李三生此行的目的,朱館長是個五十歲的男人,個子矮矮的,帶著眼鏡,很明顯不是那種客套的人,直接帶著李三生來到藏區,輕聲說道“館藏檔案始于1911年。截止今年,館藏9個全宗即浙江大學、杭州大學、浙江農業大學、浙江醫科大學、之江大學、國立英士大學、杭州工學院、浙江省農村經濟管理干部學院、沈德緒教授個人檔案)檔案計145095卷、240777件,照片檔案(含底片)54062張,數字檔案館檢索目錄總數達1341522條,全文已達54萬余個。你要找的人是解放前期的,我直接帶你去解放前期也就是國立浙江大學時期的檔案”
同時朱館長也也表明了解放前期很多檔案在文.革時被毀,李三生點了點頭,只是當看見這些國立浙江大學檔案的時候,李三生也不得不糾結,滿滿一個廳的檔案,但無奈,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葉長軍自然自語道“這么多,怎么找?”
李三生毫不猶豫道“找”
朱館長走了之后,李三生便招呼著青荷帶著影子開始找,同時要求小心別損壞了這些珍貴的資料,到了下午感覺到壓力巨大,李三生又讓青荷再調了五個影子過來。
一天…
兩天…
三天…
第三天傍晚的時候終于找完了所有檔案,有關魯若晴的資料都被提取了出來,可惜的是,這些資料完全沒有魯若晴現在的消息,走出浙大檔案館的時候,李三生無奈的嘆了口氣了,只能寄希望于最后的香港大學了。
當晚,回到醫院的李三生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柳伊然,柳伊然很是失落,為了能爭取更多的時間,當天晚上李三生便和柳伊然開始疏通關系,辦理手續。
第四天中午李三生帶著葉長軍以及青荷乘坐專機飛回了北京,傍晚則正式踏上了香港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