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拳如奔雷,眨眼間即到近前。羅彌樂騰身而起,卻已來不及,躲過了前胸卻沒躲過小肚,被羅建拳頭結實砸中,亦鬼哭狼嚎的摔落臺下,恰好與剛爬起的羅漢撞了個滿懷,瞬間頭頂各起一大包。倆活寶坐于地上,捂著禿瓢呼痛不止。羅建咧嘴一笑,瞄了一眼另兩處戰團,而后盤坐于臺上,開始恢復元氣。
裝模作樣的哀嚎半響,見沒人理自己,羅彌樂站起,朗聲道:“阿彌陀你的佛,幸好哥已煉成佛門金身,不然非被整得五臟出體不可。”
“羅老大,你的手腫了吧?誰叫你用那么大力呢!不是跟你吹,咱哥倆別的本事沒有,就這身上的皮肉可不是一般的厚…”
“咱哥倆站著不動,就是給你把刀讓你砍也未必能在我們身上劃下一絲痕跡…”
倆活寶一搭一唱,其目的就是想找回點面子,加之倆人說道之時搖頭晃腦,頭頂之大包跟著晃來晃去,模樣甚是滑稽。逗得人們大笑不止,更有好事者起哄叫好。更加助長了倆活寶的興致,渾然忘記了先前摔落下臺的窘狀,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得天花亂墜、唾沫橫飛。
其父羅兆天氣得臉色發白,怒喝道:“別在這兒給勞資丟人現眼,還不快滾一邊兒去!”
說得興高采烈的倆活寶渾身打了個寒磣,灰溜溜的跑到主看臺邊的位置上坐下,其裝模作樣的一本正經模樣又讓人忍俊不禁。
大比臺上,羅懷遠手中長劍被羅元剛長劍擊飛,人亦被一掌拍落于地,徹底放棄了抵抗。羅元剛順勢就地打坐恢復元氣。人們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匯聚于還未見分曉的第三處戰團。
此時,羅毅和羅杰轉互為犄角,轉攻為守,雙錘與長劍密切配合,舞動下形成一層元氣壁壘,把羅度的攻擊阻擋在外。羅度連使震天雙連環,亦不能攻破元氣壁壘。手中攻勢不減絲毫,暗自細細觀察,但見舞動尖角雙錘的羅毅每踏一步,就在地面印下一個寸深腳印,沒出一招皆透出大地般厚重;而羅杰卻恰恰相反,身如靈鶴在云海中起舞,長劍忽高忽低輕靈無比。
觀察片刻,覺得倆人所用合擊之陣法甚是眼熟,再一回想,就找到了出處。正是大羅震天訣一書最后一頁里記載的‘煙鶴屠魔陣’。此陣脫胎于煙云公主和柳云鶴共創的‘煙鶴屠魔功’,當年兩人在云鶴樓前聯手拒敵,與那好色仙人大戰一日一夜,以計殺了好色仙人后,兩人引為知己,而后情愫暗生,創出此套合擊之術以紀念兩人聯手屠仙之事。
這套功法分七式,前三式‘鶴遇煙云’、‘煙鶴攜手’、‘煙鶴同舟’為守勢;從第四式‘煙鶴齊舞’轉守為攻,到第五式‘鶴隨云動’和第六式‘鶴穿云煙’發起搶攻,至最一式殺著‘煙鶴屠魔’轉敗為勝。煙云公主不愧是武學奇才,閉關一年就把大羅震天訣里的掌、劍、刀、槍、錘、棍、拳、環等各路招式融入‘煙鶴屠魔功’之中,創出‘煙鶴屠魔陣’。
此陣最適合兩人聯手拒敵,運轉開來就首先形成一個元氣壁壘,如果不在陣法起手式‘鶴遇煙云’使出前阻止,而后就得以巨力才能破之。滇羅家族子弟一突破元變就會得長輩傳授此陣發要訣。羅度在伽羅山中突破元變期,當然沒人傳授此陣法于他,回府后,羅戰天雖然給了他包含此陣法的《大羅真訣》,卻因沒有找到合適的陪練,故此羅度沒有修習。當然,陣法訣要卻是被羅度熟記于心。
此刻,羅毅和羅杰已使完‘煙鶴同舟’,正待使出‘煙鶴齊舞’。熟記陣法要訣的羅度心知要是在此刻不破陣,自己將面臨狂風暴雨的攻擊,最后以落敗收藏。至此,羅度再不留手,長嘯聲中身體上騰十丈。‘掌斷長河,拳憾山岳,劍破云霄,大羅震天三連環!’掌、拳、劍連環三式暴擊而出。
三道如虹劍氣后發先至,首先在元氣壁壘上破開數尺長裂縫;鐵錘般的拳影緊隨而至擊在元氣壁壘上,炸雷之聲憑空響起,元氣壁壘轟然破碎,塵霧瞬間充斥整個比武臺;掌勢化成的三只下山猛虎兩前一后,接踵穿過爆破塵霧。
悶哼聲響起,羅毅和羅杰雙雙摔落下臺,倒地不起生死不知。
“好!”穆芊依情不自禁的站起高聲喝彩,隨即,四下的喝彩聲緊跟這響起。大內總管劉逸垨縱下看臺,來到羅毅和羅杰身邊,推拿了一番,兩人這才悠悠醒轉。
塵霧散去,只見得羅毅倆人剛才所站之處現出一個大坑,坑的邊沿倒插這一對裂痕密布的大錘,錘柄則在數尺之外,羅杰所使長劍已斷成幾節散落在大坑另一邊。許多人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本在臺上打坐的羅建和羅元剛也已站起,身上衣袍有了些許褶皺。羅度眼中戰意滔天,長劍一劃橫于胸前,盯著兩人道:“來吧!”
“你剛剛耗去三層元氣,半個時辰應該能恢復,我們等你。”羅建說完就重新盤坐于地,羅元剛緊跟著坐下。羅度一笑,也就地坐下,把長劍插于旁邊的泥土中后,掐訣吐納。
半個時辰剛過,三人同時站起,隨后皆是長劍一劃,斜拖于身后,上身微躬彼此凝神以對。一道比剛才厚實一倍的元氣罡罩包裹住整個大比臺,四周鴉雀無聲,人們睜大了眼睛盯著臺上三人。
盞茶時間過去,臺上三人依然保持著原有姿勢紋絲不動,四周響起竊竊私語;半個時辰過去,臺上三人依然如故,竊竊私語已變成嗡嗡之聲;一個時辰剛到,許多人已是按捺不住,開始大聲催促臺上三人快動手。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催促之人多是看熱鬧的,內行人卻知臺上三人的戰斗早在一個時辰前就已開始,表面看著沒動,實則在各自尋找彼此的破綻。這種比武,最常見于實力相當的修士比斗中,比的是涵養功夫。看著無趣,實則兇險異常,如臺上三人,只要一人有所異動就會引來另兩人雷霆打擊。
又過去半個時辰,羅建許是被臺下催促之聲亂了心神,長劍輕顫了一下。
“嚯!”
“嚯!”
兩個高昂虎吼之聲猝然響起,一道厚重無匹的劍氣和一道凌厲絕倫的劍氣爆起,直劈羅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