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蓮花和冰槍僵持片刻之后,仍舊被摧毀,冰槍繼續攻擊過來。不過羅江靈力注入寶器缽盂中,其中一灘黃沙化為濃郁的土屬性靈力,凝聚出一面厚重的土墻,冰槍激射過來,終究沒有突破土墻的防護。
羅江大驚后退,看到一道身影從大殿中極快飛出,那并非是修者,仍舊是一個傀儡。不過這個傀儡身上的威壓更重,是凝丹后期的實力。傀儡身高丈二,銀色鎧甲閃爍著光華,大手中握著一桿鵝蛋粗的冰槍,周身盈蕩著一股霸氣。
就在羅江想辦法如何應對的時候,這個傀儡的身影在平臺邊緣戛然而止,并未追出來,竟是不看羅江一眼,接著又回去了。
羅江不由一愣,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想道,看來這傀儡是不會離開平臺范圍的。
傀儡畢竟是傀儡,而不是人,是傀儡就沒有思維,只能根據主人設定的命令行事。
殿外巡邏的傀儡,比如槍衛隊、金刀衛、箭衛隊,他們的設定是,在一定范圍內遇到外來者便攻擊;而眼前大殿內的凝丹后期傀儡,應該是守護在大殿周圍,只有外來者進入他守護的范圍才會攻擊,并且自身不會離開這個范圍。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羅江再次拾級而上,不過他并未踏上最后一個臺階。在這里等待了一會后,果然沒有危險。
站在平臺下,羅江的靈識緩緩探向大殿。平臺距離殿門有兩百多步,而大殿雖廣,也不過縱橫千步,所以羅江的靈識足以將大半個大殿籠罩進去。
靈識探進大殿,看清了其中的一切。大殿十分的空曠,除了一些如常擺設,就只有正廳中的一個傀儡,便是剛剛追出的那個。
雪人傀儡此時手持冰槍直直佇立,如雕塑一般,眼窩中的冰焰呈一個穩定燃燒的狀態,絲毫不跳動一下。
羅江的靈識開始細細查看,發現大殿內并無什么寶貴之物,不禁疑惑道:“既然如此,傀儡是在守護什么?”
接著,他的靈識再次回到傀儡身周。
有沒有能夠感應靈識的傀儡,羅江不知道,不過眼前這個,顯然是沒有這個能力的,它對羅江的靈識毫無反應。
擁有凝丹后期實力的傀儡自然有不凡之處,與金刀衛相比其身體更加堅硬,以羅江的判斷,羅天劍直接斬上也只能劈下一塊來,卻不能貫穿,這就說明羅江沒有能力破壞其核心符陣。天鯊變也許可以,但是羅江不想輕易浪費妖獸精華。
接著,傀儡旁邊桌上放著的一塊令牌,吸引了羅江的注意。
那是一塊銀色令牌,巴掌大小,表面密布著細小的雪花紋路,正中一個浮雕的“東”字。
羅江猜測上面一個“東”字應該和大殿所屬的東部區域有關,看來其他區域也分別會有一塊令牌,只是不知道這令牌有什么用。
只是偌大的一座大殿,有著一個凝丹后期的傀儡守護,卻只有一塊令牌,應該不是凡品。羅江決定將令牌拿到手。
如果硬抗傀儡,將傀儡摧毀的話,一定付出極大,為了一塊不明用途的令牌,羅江不愿意賭。所以就只能智取。
傀儡沒有思維,這就是羅江的優勢。
羅江的想法就是自己將傀儡引出,然后讓巴薩羅去取令牌,想法看似簡單,實施起來卻有些困難,難就難在傀儡的速度極快,自己要用手段將傀儡困住,給巴薩羅足夠逃離的時間。
以巴薩羅的速度計算,他從踏上平臺,然后奔過去將令牌拿出,再逃出平臺外,至少需要五個呼吸的時間。
五個呼吸雖然看似極短,可是羅江必須保證要將傀儡徹底困住,而不是阻擋住,否則的話,傀儡一定會拋下羅江去追巴薩羅。
整理了一下思路,羅江和巴薩羅站到了平臺的邊緣,分別在不同的方向上。
羅江把兩件寶器都拿出,首先往葫蘆中注入靈力,其中金沙噴出,凝結成一柄金刀,只是懸而不發。
然后手上開始掐起法訣,一股股極寒的氣息在他手心凝聚,同樣蓄勢以待。
做好這些準備,羅江抬起腳,一步踏上了平臺。在他靈識觀察下,傀儡眼窩中冰焰果然一陣跳動,然后身形激射而出,片刻后伸手一拋,將一桿冰槍擲出,向羅江扎來。
羅江早有準備,自然不慌不忙。待冰槍進入身前百丈,他放開金刀禁制,金刀向著冰槍斬去,兩者轟然碰撞,然后狂暴的氣息輻射而出,金刀將冰槍擋下了。
此時傀儡也已激射進羅江百丈內,羅江瞳孔一縮,猛然將準備好的法術推出,頓時一道洶涌的冰寒之氣噴薄而出,在傀儡身周凝結出一大塊冰晶,將其冰封在內。
這是寒冰結界。
而在羅江推出法訣的同時,巴薩羅閃電而出,分毫都沒有耽擱。
羅江自然不會認為寒冰結界就能將傀儡困住,他刻不容緩,繼續準備下一手段。他揮手將缽盂祭出,靈力瘋狂注入進去,頓時一道道濃郁的土屬性靈力從缽盂中噴薄而出,如一道道黃色巨蟒纏繞向冰封的傀儡,在其周圍布下層層的防御。
一聲碎裂的響聲之下,冰晶碎裂,只困住了傀儡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
不過黃色土莽已頗具威勢,形成一個兩畝大的黃云,涌動翻滾,將傀儡籠罩在內。羅江仍舊不敢怠慢,靈力兀自涌出不停。
一條條土莽被接連扯斷,可是傀儡短時間內卻不得而出。
兩個呼吸的時間過去,巴薩羅化為一道暗紅身影,竄進了大殿內,面對籠罩令牌所在桌面的一頂冰罩,他直接撞了上去,以極大的力量和速度將冰罩撞碎,一口將令牌咬住,然后從最短的路徑竄回。
巴薩羅鋒利的牙齒咬著令牌,其嘴角有絲絲血液流下。
令牌被拿走,傀儡似乎有所感應,眼窩中冰焰跳動突然加劇,也整個狂暴起來,一條條土莽被其接連扯斷。
再次艱難撐過兩個呼吸的時間,巴薩羅從平臺上一閃而出,而傀儡恰好將黃云撕裂,從中露出了身形。羅江將缽盂一收,向著平臺外閃去。
羅江不敢停留,在令牌被拿的情況下,誰知道傀儡會不會追出平臺。他一邊逃,眼睛往后一看,發現傀儡雖躁動不已,可是卻沒有踏出平臺外,這才減緩了速度。
巴薩羅靠攏過來,將令牌扔給羅江,伸出一根爪子揉了揉腦袋道:“江哥,那罩子太硬了,差點把我撞傻了。”
羅江摸了摸巴薩羅的頭,將他收進靈獸袋內,旋即將沒有仔細看的令牌也收起,眼睛看向一個方向。
不一會后,羅江看著的方向出現了一個身影,是藍夫人。
藍夫人從一座偏殿的障礙處走出,她獨自一人,看到羅江不禁微微一愣。羅江出現在東殿外,讓她有些詫異,又有一些別樣的情緒。
“藍夫人。”羅江打招呼道。在分開前,明明有修者跟著藍夫人,現在只有她一人,也不知那修者是跟丟了,還是被藍夫人言語說動。
藍夫人敷衍的點點頭,接著伸手指著羅江后面的大殿道:“這里面你可探過?”
羅江勸道:“夫人你也不要去了。那殿內有一個凝丹后期的傀儡,實力強悍的很,我差點就被他一槍插死了。插你一下,你也受不了。”
藍夫人似乎松了一口氣,她一雙水目看向羅江,眼底深處有別人發現不了的殺機閃過,可是她思考了片刻,還是將殺機收斂了下去,出聲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去了。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不如去中心廣場集合吧。”
羅江點頭,言道:“好。”
羅江與藍夫人一同前行,在冰皇殿外極善言談的藍夫人卻是一路沉默,羅江同樣目露思索之色,也不說話。
他們相約的廣場,幾乎是在冰皇殿的中心,在內殿的前面,通過廣場,就可進入內殿。
羅江與藍夫人來到不久,便有兩名修者也到了,羅江只記得兩人一個姓高,一個姓陳,兩人氣息有些虛浮,顯然受了一些震蕩輕傷。
兩人均是凝丹中期的修為,傷勢自然不會是普通傀儡造成。
高姓修者有些氣憤的罵道:“如此恢宏的一座大殿,有凝丹后期的傀儡守護,竟是一座空殿,這不是坑人嗎?”
陳姓修者同樣憤憤,“誰說不是,白白浪費時間。”
羅江聽到兩人談話,自然明白兩人說的是何種大殿,不過聽到“空殿”二字,目中的思索之色更濃了。
不一會后,胡帆、王鷹也相繼來到,所有人聚集,自然將目光看向前面的內殿。內殿籠罩在一頂巨大的冰晶護罩內,根本無法飛躍進去,只有從廣場進入,需要穿過城墻下的一個門洞。
門洞下兩扇冰晶大門緊閉,上面光華浮動,只要破開,便可進入內殿了。冰皇殿最寶貴的收獲就在其中。
就在即將動身之際,王鷹突然看向羅江,“你就不要跟著去了吧。”
王鷹此話說出,高姓、陳姓修者兩人立刻將不善的目光看過來,其中還有一絲玩味。
胡帆與藍夫人似乎視而不見。王鷹咄咄逼人的道:“羅小子,你在外殿有什么收獲,現在拿出來,儲物袋也交出,鷹爺可饒你不死。…區區凝丹二層就敢貿然加入陌生隊伍,真是不知死活。”
王鷹嘲諷的說著,同時向羅江逼近,想要去解下羅江的儲物袋。
“滾蛋!”
羅江突然嘴角一咧,冷喝一聲,與其同時身形爆射,一腳抬起飛踹而出。羅江這一腿抬起,如千斤弓弦拉開,錚錚作響,一腳踹出,又造成了風雷之聲。
王鷹頓時大驚,身形退已來不及,只能將一面盾牌擋在身前。下一刻羅江的腳踹在盾牌之上,王鷹只覺一股大力襲來,便被直接掀飛了出去。他身形狼狽后退,雖然并未受傷,可是比斗法輸了還要丟人。
“看來凝丹七層也不算什么。”羅江踹出一腳后身體紋絲不動,冷冷的道。
呼啦一聲,高、陳兩名修者將羅江圍了起來,眼睛戒備的盯著羅江。
胡帆不禁詫異的看了羅江一眼,說道:“原來是隱藏的實力。只是,這點實力還不夠看,只要你不是長壽境修者,今天就要死在這里。”
羅江淡然一笑。
胡帆眉頭皺起,“小子,即便你有手段隱藏了修為,也絕對不是凝丹后期,還能如此篤定?難道以為我們殺不了你?”
“我自然不是你們的對手。”
羅江坦誠道,他看向胡帆,又說道:“胡老大,枉你自以為聰明,處處小心提防,真以為你我還能打的起來?”
“什么意思?”胡帆不禁一愣。他此時忽然發現,藍夫人竟已在他們十幾丈外,如果在別的時候不算什么,可是此時,胡帆心頭沒來由的猛沉。
“藍夫人,你過來!”胡帆喝道,同時,他的身體向著藍夫人激射過去。
就在這時,劇烈的陣法波動從眾人腳下升起,胡帆身形極快,眨眼就到了藍夫人身前,只是他伸出手去,卻被一道屏障擋住了,他手掌靈力爆涌而出,卻被屏障盡數擋下。
一頂護罩將羅江、胡帆、王鷹等五人罩住,而藍夫人在護罩外面。
王鷹等人使出手段,瘋狂的攻擊護罩,可是卻于事無補,根本憾動不了,只有羅江一動不動。
站在護罩內,胡帆厲聲質問藍夫人,“你這是做什么?想要過河拆橋?”
而藍夫人的目光則是盯在一臉淡定的羅江身上,她皺起秀眉十分的疑惑,羅江剛才的表現,似乎早知如此一般。
羅江淡淡一笑,對藍夫人道:“藍夫人你要感謝我,如果不是我造成混亂,你可不會輕易就激發禁制。”
胡帆驀地將目光轉向羅江,“你們兩個串通好的?我知道了,難怪會巧合遇到你,藍夫人又竭力拉你入隊,原來是早就串通的…”
可是卻沒有人回答他,藍夫人看向羅江,反而十分意外的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羅江不答反問,“三座殿內的令牌,都在你手中吧?看來你祖上多次進入冰皇殿,也不是一無所獲。”
“令牌,什么令牌?”胡帆等人一頭霧水,一無所知。
感覺自己的智商被無限愚弄,王鷹惱羞的喝道:“既然這小子還在護罩內,就先殺了他,然后再找那個婊子算賬。”
說著,王鷹的靈器便是激射而出,而高、陳二人緊隨其后。
羅江不慌不忙,反手拿出一面令牌,剛一注入靈力,上面便輻射出一頂薄薄光幕將他包裹,而他往后一退,就輕易的穿透護罩到了外面。三件靈器激射在護罩上,只造成三點漣漪。
對著藍夫人晃了晃手中令牌,羅江道:“你是想困住所有人后,去將東殿的令牌取來吧,可惜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