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江回到礦區,也沒有跟魏晨他們講解什么別院的見聞,見識到凝丹期的大戰也沒有炫耀,一頭扎進小山丘洞府,修煉去了。
自從天妖紋身進化,領悟出“殘影殺”之后,羅江便開始將身上的紋身重視起來。
說實話,他只是刻畫紋身前收集符汁材料廢了些心思,之后便任其自由發展,可是沒想到,到頭來成就最大的,竟是這花費心思最少的。
天妖紋身不僅使得他的身體強度增加了數倍,并且激發“殘影殺”能力,竟能斬殺筑基期。這簡直就是越級挑戰的利器啊。
放在循序漸進的靈力功法上,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關于天妖紋身與靈力功法效果上的差距,這一點羅江也曾想過,就比如天妖紋身是屬于符修一脈吧,它也是符修一脈中頗為高級的符陣,而冰霜功不過是法術一脈的最底層功法,兩者威力自然相差極大。
于是羅江便有意的多使用天妖紋身吸收外界靈力,畢竟從天妖紋身吸收來的靈力,一部分會吸收入身體,絕大多數進入經脈參與功法運轉,極少一部分也會強化紋身的。
如此一來,也不比單純運轉冰霜功慢了多少,兩者相輔相成,一同進步。
“天妖紋身,真是好東西!”羅江心中贊嘆道。
另外還有一篇金文,是獨屬于羅江的秘密,連菱也不知道。“明光無量壽金身”。
羅江時常仰望,也曾默念。
卻說別院之中,中央峰之上。
莫言、夏言、妍言等五名言字輩高層守在一座大殿外,焦急的等待。
妍言那名中年美婦道:“玉環門的凝丹修士竟然還存在,這次回來,真是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幸好鐘言師叔他力挽狂瀾,能以初期的修為抵制中期的火王,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前面數年的努力,百年的準備,都將化為泡影。”
夏言嘆道:“是啊。當年火王叱咤風云之時,我們才是剛剛踏入筑基期,想不到時光境遷,咱們的師父都已做土,他火王仍舊威震一方。”
莫言道:“一開始的戰斗咱們都看在眼里,鐘言師叔是處于下風的,后來祭出金缽盂才穩住局面。當時秘境之中,這金缽盂是放在五件靈器中間的,顯然威力高過五件靈器,所以在火王祭出其中一件佛門靈器時,仍舊沒能將鐘言師叔壓制。也不知道金缽盂是什么來路,我觀鐘言師叔這次使用之后,好像對金缽盂有所領悟,希望能破解其中秘密,然后師叔修為更上一層,將火王穩穩壓制吧。”
其余幾人皆點頭,“希望如此吧。鐘言師叔已閉關三日,不知傷勢恢復了沒有?”
這時,大殿的門戶突然自行打開,其中一個聲音傳出:“你們進來吧。”
莫言等五人走進大殿,見鐘言在殿中盤膝坐著,面色恢復正常,不禁松了一口氣。
“鐘言師叔…”莫言五人出聲問候,可是被鐘言打斷了。
鐘言不耐煩的擺擺手,“以前都是師兄弟,睡過一張床的,說多少遍了,不要弄這些虛禮。”
“你沒事了吧?”莫言苦笑,只好先將稱呼省去,問道。
鐘言點頭,“傷勢已恢復了。”他旋即伸手一指身前的金缽盂,道:“那日之所以能堅持不敗,全依仗它。這件金缽盂不是一般的靈器,其中封印著一股力量,我那日大戰時,便是因為借用了一絲,才沒有落敗。”
“合六人之力,看能否將封印打開吧。”
鐘言言語之中,充滿急切之意。
鐘言此人,雖不修篇幅,可是素來沉穩,不知為何,做這件事情卻是有些焦急了,甚至眼中都能看到明顯的急切神色。莫言五人以為鐘言是擔憂玉環門火王再來,也并沒在意。
他們心中,也是焦急的。
鐘言接著道:“若是能將金缽盂中能量引出一些,咱們共同參悟,你們中有一人晉升凝丹,勝局就定了。”
當下六人圍繞金缽盂盤膝坐下。這又和秘境之中時,五件佛門靈器圍繞金缽盂有些相像,不過五件佛門靈器是起到封印作用,鐘言六人卻是想將金缽盂封印破去。
六個人同時運轉靈力,按照修習的一種符陣將靈力輸出,這個符陣是翠微門珍藏的符陣之一,名為破封符陣。
轉眼之間,一白天的時間過去,到了黑夜,黑夜過去,又到了第二日的黎明。
即使鐘言六人手中握著中品靈石補充靈力,可是體內的靈力也消耗殆盡,到了他們最虛弱的時候。若是還沒有收獲,也只能停下了。
卻在這時,“咔嚓”,金缽盂上響起了咔嚓的輕微聲音。金缽盂的表面,裂開了一些細微的裂縫。
下一刻,充滿正能量的金光之下,從那些裂縫之中,竟是涌出了充滿詭異氣息的黑灰氣體。這些黑灰氣體一下涌出,雖然第一股只有一縷,可是卻如那滴入清水中的濃墨,瞬間便擴散開,一個剎那便將整座大殿充斥滿了。
黑灰氣體鉆入六人的身體,雖然他們是筑基期后期甚至凝丹期強者,可是也無從抵擋。凝起的護罩也起不到半點作用,護罩瞬間便被黑灰氣體同化了。
一個無意識的殘虐聲音響徹世間:邪惡之源,重見天日了!
不久之后,五個身周彌漫黑氣的人從大殿內破開殿頂沖出,下得峰頂,面對上來問候的同門師兄弟、同門弟子,竟然毫不留情的出手,毫無感情,下手殘暴暴戾。妍言那名美婦,彌漫黑氣之后更顯得妖異,可是她竟然一口咬住了一名愛慕他的師弟的脖頸,喝起血來。
不知在他們五人身上發生了什么,竟是性情大變。
“我不要做只知道殺戮的魔鬼。”
大殿之中,響起一道憤怒的吼聲,這聲音自然是屬于鐘言的。可是片刻后,他的眼睛也已血紅,轟然從殿頂飛出,也不知他是因為有一絲理智,還是因為對玉環門的“掛念”,竟是直接飛向玉環門前線駐地。
不過僅僅莫言、妍言、夏言五人,在別院中的弟子也頓時遭了秧,他們本就不是筑基期后期修士的對手,更何況黑灰之氣吸入身體之后,莫言五人的戰力近乎翻倍。
別院中的弟子如稻草人一般倒下,不過除非那些被當場撕裂身體的弟子,其余被攻擊的弟子接著被黑灰之氣入體,也是變成彌漫黑氣之人,加入到攻擊本門弟子的行列中。
夏言包裹在一層淡淡黑氣中,眼中血紅一片,只知道殺戮,他從圈養峰殺出,正在找對手,恰好看到了探頭探腦的廖凡。
一聲近乎野獸般的吼叫,一件高階法器從夏言體內激射而出,不同的是,它此刻邪氣森森。
廖凡被嚇了一跳,同樣祭出自己法器,匆忙抵擋,可是僅僅一擊,自己法器便被轟退,他當即大駭,再看身前這名修者的奇怪模樣,哪里還敢糾纏。
“媽呀,這是個什么怪物!”廖凡驚叫一聲,連忙退走,方向是坊市。
翠微門、玉環門、坊市,三個修者的聚集地,包含了幾乎所有的修士高手,被鐘言、莫言、妍言、夏言這六師兄姐弟全照顧到了。
而別院中央峰大殿,金缽盂中,仍舊不斷有黑灰氣體涌出來,如一道狼煙沖天而起,彌漫在中央峰的天空,然后向著四周擴散。
擴散的同時,空氣的靈力竟然都被通化,不能被修士煉化吸收。當黑灰氣體覆蓋了靈植峰,上面的靈稻率先枯萎,然后是靈草。當黑灰氣體覆蓋了圈養峰,上面的妖獸接觸到黑灰氣體,被氣體鉆入身體,旋即暴虐的嘶吼起來,過不片刻,眼睛也是血紅,其體內的氣息接連拔高,接連拔高…
盤膝坐在洞府中的羅江突然感覺胸口有些悶,不禁皺起了眉頭,“怎么回事,難道修煉出現了問題?”
“不會啊,以前也是這么修煉的。”羅江百思不得其解,只覺氣短胸悶,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般。
這時,巴薩羅從隔壁走了進來,沒頭沒腦的說道:“江哥,你還記不記得,我體內不是鉆進了一團火光嗎?”
羅江點頭,“嗯,對啊,在明光和尚的秘境,你的祖先嘛。怎么突然問這個?”
巴薩羅伸出狗爪子撓撓頭,“那團火光一直沒有動靜,我差點都忘了,可是剛剛,它似乎躁動了一陣。”
羅江頓時覺得蹊蹺,問道:“你試一試,看能不能溝通,我也有不好的感覺,你問問發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秘境有關?”
巴薩羅一屁股坐在地上,“江哥你真會難為我,那老家伙已經掛了,哪里能夠溝通?”
羅江無奈,只能轉向問菱,結果菱同樣有所感應,但是也具體弄不清楚。
“我也說不好,觀察幾天看看吧。”菱道。
羅江再也沒有心思修煉,從洞府內走了出來,可是一切如常,外面的陽光沒有驅散他心頭的疑云。
數百里外的別院上空,一團黑灰云團以別院為核心,以每日三十里的范圍蔓延,所過之處,靈力盡皆被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