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后殿來到張煉器師的工作室,一名副手將羅江擋在門外,告知羅江,煉器師正在祭練一副內甲,還差最后一道工序,拒絕打擾。
羅江心道,看來就是自己的內甲了,于是問:“不知這最后一道工序需要多少時間?”
副手回答:“半個時辰足夠了。你等會再來吧。”
羅江于是換了裝束轉去前殿,不過沒有見到劉寶,便隨便找了一名低等管事。
“客官,不知您有什么需要的?”低等管事問道。
羅江道:“療傷用的復元丹,還有體力丹。”
低等管事一聽只是丹藥,并且還不是靈力丹,畢竟復元丹和體力丹,一般客人只是備幾顆,不會一次購買多少的,心中便有些失望,不過羅江想了一想,補充道:“要極品復元丹,體力丹也要最極品的,復元丹十顆,體力丹三十顆。”
一聽到極品還有就是所要的數量,管事頓時來了精神,連忙介紹道:“好的客官。極品復元丹是五十塊靈石一顆,本店的體力丹是由妖獸的精血還有數種補充元氣的靈草祭練而成,每顆三十塊靈石,我這就去為您取來。”
羅江點點頭,看著管事離開。他以后使用殘影殺的機會還多得是,先將恢復的丹藥備下,好將恢復體力的時間縮短。那種失去力量的感覺,實在太沒安全感。畢竟每次半個月,若是遇到危險的情況下,即使一個任人宰割的下場。
就在等待的時候,鄰桌卻有兩名修者在說話,其中一人道:“我購買了法器,本來一位朋友介紹,說‘凌絕頂’有一名趙刻畫師技藝高超,刻畫出的符陣比旁人威力要高一層,就是奔著他來的。誰想到,管事告知我趙刻畫師早在數月前就不做了,真是失望。”
羅江聽到有人在談論自己,轉頭,見是一胖一瘦兩修士,剛剛瘦修士說完,胖修士點頭道:“嗯,那名趙刻畫師我也聽說過。不過我知道的比你多一些,為了這件事,好多人都有怨言哪。懷疑是由于兩門大戰,修士都急著刻畫符陣,現在任務緊張,凌絕頂只讓那名趙刻畫師接那些賺取靈石多的任務或者只接待有身份地位的修者,而對普通修者謊稱趙刻畫師不在。這件事情,對‘凌絕頂’的信譽產生了一些影響哪。”
瘦修士接話道:“也是,修士追求力量,有一名刻畫師畫出的符陣威力大,即使他刻畫過的法器不太多,名聲也傳播很快的。我一會找管事旁敲側擊一下,若是不行,也只能找另外的刻畫師了。”
聽完兩人談話,羅江轉回了頭,心中笑道:“被人惦記的滋味真好,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我這名把符陣刻畫當做副業的修士,竟然壓過許多職業的刻畫師了。”
片刻后,管事為羅江拿來了十顆復元丹與三十顆體力丹,羅江付了靈石,轉向后殿張煉器師處。
此時四件內甲已經祭練完畢,好運的是,添加蛇形妖獸皮甲的那副,祭煉出了中階四星的品質,羅江只需再刻畫上防護符陣,距離高階便只有一步之遙了。
內甲法器本就稀少,即使是低階的內甲,也足夠修者使用到筑基期了。
就在距離張煉器師工作室隔著幾道墻的地方,有幾間裝飾豪華的房間,羅江之前在這里做刻畫師的時候,知道那是店鋪高層管理休息的地方。
此時房間內,一名富態并且頗具威嚴的中南男子坐在上首的座位,他的面前畢恭畢敬的站著劉寶管事。
劉寶明白中年人的身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不尊敬。“凌絕頂”是屬于法術一脈的,由依附法術一脈的某個家族打理,而眼前的中南男子便是來自這個家族,是這座店鋪的負責人。其身份特殊,就連翠微門與玉環門的高層見到,也要禮遇有加。
中年男子姓曲名陽,身后曲家,依附萬法宗。
曲陽道:“真是想不到,‘凌絕頂’的信譽會因為這樣的小事受到沖擊。”
劉寶自然知道自己來此是因為什么,而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曲陽,擔心受到牽連,后背已是滲出了冷汗。
“一名符陣刻畫師如此受追捧,過去了這么久還不斷有修者提出讓它刻畫,就連幾名筑基期的老主顧甚至都找到我這里來了。”
曲陽的話語中有一種壓力,句句敲在劉寶心頭,他看向身邊的茶幾,上面放著一件中階三星的法器,法器上刻畫著一副中階攻擊符陣,動動嘴問道:“這就是他的作品?”
劉寶慌忙回答,“是的。”
曲陽將法器捻起,放在眼前觀看,“我倒要看看,這符陣有什么特殊的。”
“嗯,筆線流暢,一氣呵成…”曲陽略點頭,“可僅僅如此,不至于受到追捧,比別的刻畫師畫出的符陣威力高出一至三層,這是因為什么?”
曲陽雖是問話,實則在自言自語,劉寶自然不會傻到去接話回答,只是心中將趙刻畫師罵了幾遍。
“嗯?”
一會后,曲陽突然間驚咦一聲,目光陡然銳利,將劉寶嚇了一跳,只聽曲陽道:“去,再拿一件刻畫同樣符陣的法器來,要其他刻畫師的作品。”
劉寶依言跑出去,片刻后捧著一件法器回來,同樣的中階符陣,同樣的屬性。將法器捧至曲陽手中。
曲陽將兩件法器對比,靈識往上面掃去,一點點的核對,在劉寶眼中,曲陽的目光緩緩緊縮。
“這是上古的原始符陣?經過這么多年,符陣經過多處改動,實則威力降低,可是這個,是原始符陣。”
曲陽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個趙刻畫師,一定要查,查出他的身份。除了符陣,說不定還有其他收獲。他最不濟也是得到上古某位修者洞府傳承的。”
曲陽將目光看向劉寶,問道:“可能確定他的身份?”
劉寶惶恐,回道:“趙刻畫師藏頭遮面,不能確認。”
曲陽眼中厲色閃過,壓制著怒火問道:“本店還有誰和他接觸的多?”
“張煉器師。”
“將他叫來。”
張煉器師來到,見是未謀一面的老板召見,心中便是一突,只聽曲陽劈頭蓋臉問道:“你可見過趙刻畫師?”
張煉器師一愣,“剛剛見過。”
“剛剛?”曲陽與劉寶不禁一滯,曲陽上前一步,壓迫的張煉器師后退,“什么剛剛?他在店中?”
張煉器師額頭青筋猛跳,回道:“是,我剛剛為他祭練完內甲。”
“人哪?”
“剛走,不過一時半刻。”
曲陽對著房間角落一名筑基期修士命令道:“立刻,追出去。”他伸手一指劉寶與張煉器師,“你們兩個一起。”
三人慌忙領命出去,追出“凌絕頂”,外面是熙熙攘攘的過往修者,三人分頭尋找,踏遍了整座坊市的街道,可是哪里還能看到“黑披風、小猴子面具”的趙刻畫師身影?
三人失望返回,曲陽見三人神色便猜到結果,臉上已是涌起怒容,輕喝道:“廢物,全是廢物,一名刻畫師在店中數月,竟然不知其真面目!”
劉寶心中一片苦澀,為貴客保留秘密,不能觸怒,這是店鋪的規定啊。
片刻后曲陽似乎將怒火壓下去,沉聲問道:“店中還有誰和他接觸的多?”
劉寶與張煉器師對視一眼,心中苦笑,“只有我二人了。”
曲陽伸手一指,“想,仔細的想,一個人藏匿行跡不可能毫無破綻。”
一時間,房間內陷入了安靜,劉寶與張煉器師腦子飛快的旋轉,回憶著和趙刻畫師的點點滴滴。
劉寶將想到的內容說出來,“他在拍賣會買過一套‘如神’刻刀,賣掉一頭小冰晶虎妖獸,購買冰屬性材料…”
張煉器師也將想到的內容說出來,“他祭練內甲,材料是筑基期冰晶虎妖獸的內膜…”
似乎,并沒有露出蛛絲馬跡的地方。唯一能聯系起來的,便是冰晶虎妖獸了。這是唯一的共同點。
“冰晶虎妖獸?!”
片刻后,張煉器師突然大喝一聲,“這頭妖獸身上的材料,在另一人身上出現過!”
劉寶得到點醒,也是一驚,喝道:“寒冰扇?!”
張煉器師點頭。
曲陽見兩人這種反應,問道:“可是有收獲?”
張煉器師回答道:“是的。出自同一頭妖獸的材料,內膜與冰晶,同時在趙刻畫師與另一名在本店購買法器的修士身上出現過。”
曲陽臉色緩和,一喜,道:“好。這兩人即使不是同一個人,也是有聯系的。購買法器的修士,身份可能確認?”
這次由劉寶回答:“是翠微門的一名外門弟子,他經常在坊市出入,我隨意調查過,叫做羅江。”
曲陽點頭,贊賞道:“好。”他的目光轉向那名筑基期中期修士,吩咐道:“廖凡,你去翠微門調查,了解羅江的動向,將他帶來見我。”
“是。”廖凡領命出去。
“五副內甲,四副低階,一副中階四星。不錯,不錯。”羅江笑道,他剛剛從坊市離開,駕駛著飛行法器,返回礦區。
他仍舊沒心沒肺的笑,“哈哈,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趙刻畫師的身份。被人惦記的感覺真好。”
傻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