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江將侍從叫來。
“客官,您需要什么?”侍從立刻上前問道。
“給我拿一把兩百斤弓力的弓。”羅江道。
侍從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在羅江排骨身子上掃過,不過并未表現出異樣,走出去兩步,從墻上摘下了一把銀白色的弓箭,來到羅江身邊講解道:“客官,這把就是兩百斤弓力,并且式樣精美,你看弓身上的紋路,都是工匠一筆一筆仔細畫上去的。”
侍從手中的弓箭泛著銀白光芒,并且用金線刻畫著紋路,倒像是一件擺設品,羅江尤其討厭弓身的亮色,頓時皺起了眉頭,問道:“這把弓是什么材質的?”
“拓木牛筋弓。”侍從回道:“上好的拓木,壯齡牛的牛筋,經過特殊手法凝制而成。”
“拓木是銀白色?”羅江疑惑問道。
“不是,拓木是灰色,顏色難看的很,刷上銀粉,看看是不是美觀了許多?”侍從炫耀道。
“好,客官您稍等。”侍從微微一愣,在會錯意帶來的尷尬驅使下,匆忙走出去,片刻后捧了一把樸素的弓出來,淺灰的弓身,灰色的弓弦。土不拉幾,和裝飾后的弓箭沒法相比,甚至不如棗紅色的栗木弓好看。
不過羅江似乎對這把弓箭十分滿意,從侍從手中將弓箭接過來,左手帶著豬皮指環的拇指勾在了牛筋弓弦上,吐氣開聲,試著拉了一個滿弓。
渾然不覺侍從驚詫的目光,羅江暗叫了一聲爽,那種全身筋絡都被拉扯開的感覺,實在是美妙。并且這把弓比栗木弓高級了許多,單單聽到弓身彎曲,弓箭拉開的聲音便是一種享受。
心中估摸了一下,這把弓羅江只能拉開三次,第四次勉強,不過絕對拉不開五次。
臉上不露表情,羅江開口道:“這把弓,多少價格?”
“客官,拓木牛筋弓是用上好的拓木,牛筋也是上好的牛筋,在特殊汁液中浸泡數十日才制成弓箭,絕對是精益求精。這把弓您放心用,即使開弓五百次都不會弓力減弱。”侍從在經過一番描述,最終道:“這把弓三十五兩。”
“好貴!”
羅江感覺牙齒根一陣鉆涼風,心抽搐一樣的疼,將目光看向侍從,道:“給我算便宜一些。”
侍從頓時臉上為難起來,“說實話,本店是概不還價的。這樣吧,我私自做主,贈送給您一個牛皮的指環,絕對比您手上戴的那副要好的多。”
羅江淡淡一笑,也不戳破什么“概不還價”的謊言,只道:“我幾天前剛剛在店里買了一把栗木弓,是你們店的老主顧,并且你看原來拿的那把弓,光裝飾就要費不少功夫吧,我要一把原弓,怎么可以算一樣的價格?”
“好吧,可以給您便宜二兩,三十三兩賣給您。”侍從終于讓步了。
羅江一咬牙,答應道:“買了。”
心疼無比的從懷里掏出還沒捂熱的銀兩,然后從一臉笑容的侍從手中接過新弓箭,羅江向店外走去。
經過店門口,目光隨意的一瞟,靠近門口的柜臺擺放的是一排排的短刃匕首,羅江心中一動,停了下來。
“戒刀二十多斤,帶在身上太過麻煩了,還是買一把匕首吧。”羅江想。
侍從見羅江停下了腳步,連忙再次追了上來,道:“客官看上了那一把,我給您拿來試試。”
羅江目光掃了掃,最終落在一把連柄帶刃長有半尺的匕首上,匕首兩邊的刃是一個個的鋸齒狀,并且閃爍著寒光,一看便十分的鋒利。恐怕靠近人的皮膚,立刻就會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就是它。”羅江伸手一指。
侍從從柜臺內將匕首拿出來,遞給羅江,羅江拿在手中十分的生疏,生怕匕首劃到了自己,不過對重量十分的滿意。
侍從笑著在一旁道:“客官您的眼光真是好,這把匕首的刃是鋸齒,十分特殊,并且鋸齒刃用的是雪花鋼,絕對的鋒利,雪花鋼可是有‘吹毛透風’之稱。”
羅江一聽眼光好,頓時暗呼一聲糟糕,眼光好就代表著價格貴。他先不說買,問道:“這把匕首什么價格?”
“看在您剛剛購買了一把弓的份上,匕首算您八兩。”侍從道,接著補充一句,“真的不能再低了。”
羅江轉目,見侍從不似說假,低頭沉吟片刻,突然一指柜臺角落的一些皮套子,道:“好吧,八兩就八兩,不過你要送我一個皮套。”
侍從唯一遲疑,便道:“好吧。這種皮套是固定在腿上的,匕首插在里面很順手便能拔出。”
羅江接過匕首和皮套,插進去塞入懷中,然后付了八兩銀子,走出了“孫家兵器閣”。
羅江身上,還只剩下六兩銀子而已。
“這小子要做什么,怎么突然就這么大方了?”
菱妖十分不解,在識海內猜測道:“難道是受了刺激,要去山中發泄?”
興許明天或者后半夜有雨,沉悶得厲害。
這樣的天氣,羅江卻是在傍晚時分下了山,偷偷來到了蕪城。街道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只有兩旁房子內亮著的星點燈光,整個城內籠罩在一片漆黑中。
羅江背上背著弓,穿著一身暗色的衣衫,貓在陰暗的墻角行走著。
“你小子練了一下午匕首,原來就是這個打算,我小瞧了你的變態程度,殺過第一個人,竟然殺上癮了。”菱妖在識海內道:“不過,要殺的人,身份可比你高,身邊有護衛,你真的想好了?”
“該瘋狂時就得瘋狂。”羅江咬著牙齒說道。
“哈哈。”
菱妖卻是突然大笑起來,“小菜鳥,你的腿抖的真厲害,我好奇,你這個樣是怎么從山上走下來的。”
菱說的沒錯,羅江還是菜鳥,自然緊張的很,他的手心里早就是滿滿的汗水,可就因為如此,才說明他的勇氣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