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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3 江山代有才人出

  幾分鐘后,鄧渺凡和王棟梁跑回了現場,老遠就看到一堆人圍在那里看著什么,頓時兩人心里就發毛了,過去一看,果然是袁偉倒在血泊中。

  “袁偉你怎么了!”鄧渺凡撲上去搖晃著袁偉的身子,王棟梁也幫著掐人中,袁偉依舊一動不動,周圍看客支招道:“別晃了,趕緊送醫院吧。”

  兩人如夢初醒,攔了一輛出租車把袁偉送到了就近的醫院,可是繳費的時候卻抓了瞎,身上沒帶那么多錢,沒錢就不能救治,人命關天鄧渺凡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一個電話打給了他媽媽。

  “媽,我出事了,在醫院,你趕快來吧,再晚就要出人命了。”

  十分鐘后,鄧渺凡的媽媽風風火火趕到了醫院,看到并不是兒子出事才松了一口氣,付了押金之后,袁偉被抬進了急救室,媽媽抓住鄧渺凡質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在外面惹了什么禍?”

  鄧渺凡堅稱是在路上看見同學被打出手相助,媽媽根本不信,立刻打電話給鄧云峰,讓他到醫院來管教兒子。

  鄧云峰正在廠里加班,接到老婆的電話后大驚失色,自從當上車間主任后他就忙著工作,很少關心孩子的學習問題,鄧渺凡考上一中后,當父母的以為進了保險箱就更加放任自流了,沒想到居然出了這樣的問題,他趕緊騎著自行車來到醫院,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兒子,二話不說劈頭就是一巴掌:“你怎么回事!”

  鄧渺凡還嘴硬:“又不關我的事。”

  “還騙人,你這點花花腸子還能瞞得過我,說!別等我動家伙。”說著鄧云峰就摸上了腰間的皮帶扣,鄧渺凡小時候沒少挨過皮帶抽,對這個心有余悸,當即就腿軟了:“別打,我說。”

  鄧渺凡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氣的鄧云峰脖子上的青筋都綻現了,他生氣不是因為傲天社團的人欺負兒子,而是因為浪子回頭的兒子居然又和這些渣滓學生搞在一起。

  “他們欺負你,你不會報告老師,讓學校處理?”鄧云峰罵道。

  鄧渺凡蹲在地上不回答,做家長的怎么能理解高中生的思維,如果什么事情都讓老師和學校解決的話,以后哪還有臉面在一中上學,再說了,傲天社團的背景很深,據說連老師都怕他們,報告老師根本就沒用。

  事情到了這一地步,鄧云峰也沒轍,兒子既然已經和人家扛上了,讓學校知道的話搞不好一起開除,那兒子的前途可就全毀了,他在外面走來走去,連抽了好幾根煙,最終還是停下來嘆了一口氣說:“惹不起,總能躲得起吧。”

  袁偉的傷勢不算很重,頭部遭到鈍器擊打造成了昏迷,躺了一會兒就蘇醒過來,身上又挨了幾刀,也都是皮外傷,看來對方下手很有分寸,又是汽車又是噴子的,絕非高中生能調動的力量,這個傲天社團,不簡單。

  第二天,鄧渺凡和王棟梁都請了病假沒去上學,留在醫院照料袁偉,中午時分,兩人從食堂打來飯菜來到病房,卻發現袁偉不見了,找遍了整個樓層都沒看到,正著急呢,忽然王棟梁指著樓下花園說:“在那!”

  袁偉身上纏滿了繃帶,正在做引體向上,兩人慌忙跑下樓去問他:“袁偉,你抗的住么?”

  “這點小傷算什么,我們處突的時候,遇到比這更厲害的呢,防暴盾牌都打爛了。”袁偉不屑的哼了一聲,繼續拉了幾個引體向上,豆大的汗水從他額上流下,繃帶里滲出了血色,傷口又綻開了。

  袁偉跳下來,面不改色:“這個一定要找回來,高土坡忠義堂的人不能吃這個啞巴虧。”

  鄧渺凡說:“可是他們勢力很大啊。”

  袁偉說:“勢力大有屁用,總不能天天跟著他吧,瞅機會就干了那個秦傲天。”

  鄧渺凡和王棟梁對視一眼,顯然對袁偉的實力并不是很信任,袁偉也明白自己的斤兩,他當兵早,現在也不過十七歲,還沒發育完全的少年怎么可能斗得過成年人。

  “唉,要是貝哥在就好了。”三人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如今的高土坡忠義堂已經成為昔日傳說,高土坡四杰的劉子光已經把生意做到了國外,李建國更是消失了好久,貝小帥在南方上大學,只剩下一個卓力,也已經步入成功人士行列,基本上不在外面打打殺殺了,對這幫少年來說,那個轟轟烈烈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總不能躲在家里永遠不去上學,鄧渺凡和王棟梁還是去了學校,上次事件后,傲天社團的氣焰更加囂張,儼然已經扛起了一中的大旗,幾個和王棟梁關系不錯的體育生也加入了傲天社團,整天在廁所里抽煙,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鄧渺凡和王棟梁勢單力薄,連廁所都不敢去,人有三急,這屎尿是無論如何是也憋不住的,于是趁著剛下課的時候飛奔到操場上的廁所里解決,這里相對偏僻,傲天社團的人不常來。

  正撒著尿,后背上就挨了一腳,秦傲天帶著幾張熟面孔出現了,驅散了廁所里的閑雜人等,又在門口留了人,這回倒沒動手,秦傲天點了一支煙,將煙噴在鄧渺凡臉上說:“你行,這么多年來,敢找人到學校里動我的,你還是第一個。”

  鄧渺凡也豁出去了,緊緊捏住了褲兜里的鑰匙,這還是劉子光教給他的打架方法,將四棱防盜門鑰匙從指縫中露出,猛擊對方面門,殺傷力相當驚人。

  “你想怎么樣?”鄧渺凡咬牙切齒的問道,神經已經繃緊。

  “不想怎么樣,現在一中我基本上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就剩你們倆了,這樣吧,我也不難為,一人拿三千塊錢出來,給我點煙認錯,就放過你們,要不然,以后還是見一次打一次。”

  鄧渺凡不說話,對方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他一個高中生,上哪里去找兩千塊錢來。

  “怎么,不服是吧?”秦傲天身旁一個高大的男生伸手搡了鄧渺凡一把。

  “小胖,今天咱不動手,給他一個機會,走。”秦傲天說完扭頭就走,小胖悻悻的指了指鄧渺凡和王棟梁說:“聽見了沒有,天哥給你們最后的機會,要不然讓你倆從此在一中呆不下去。”

  傲天社團的人耀武揚威的走了,鄧渺凡和王棟梁相對無言,默默地回教室去了。

  不好的消息陸續傳來,機械職高被人抄了,那幾個幫袁偉打架的兄弟都被堵在網吧里被人揍了個臭死,從此不敢冒頭,據說動手的是頂點夜總會的職業打手,帶隊的叫閻東,也是道上有名的人物,足足去了三車人,差點把機械職高的大門都給拆了。

  事情越鬧越大了,鄧渺凡和王棟梁后悔莫及,早知道秦傲天后臺這么大,不該和他碰,但是現在想回頭也難了,點煙道歉倒是小事,三千塊錢對于高中生來說可是天文數字,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來啊,兩個少年幾乎是一夜白頭。

  滿地都是煙蒂,能想到的辦法都想到了,沒有一條路走得通,忽然鄧渺凡眼睛一亮說道:“我想到一個人,興許能幫忙。”

  “誰?”王棟梁猛抬頭。

  “毛孩!”

  毛孩早就不在燒烤攤子上幫工了,就連地地道道也盤給了別人,自打上回殺死大開發老總的父親那件案子之后,毛孩就回縣里上學去了,他底子薄基礎差,現在也不過上初中而已。

  鄧渺凡他們以前跟被貝小帥混的時候經常去地地道道吃羊肉串,由于年齡接近,和毛孩的關系處的好,只好他最講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而且由于和李建國、劉子光的特殊關系,輩分相對也高,就算是那些道上成名的人物,見到毛孩也不敢隨便把他當小孩子看。

  主意打定,立刻聯系毛孩,少年人之間溝通就是便利,電話里簡單幾句話,當天下午毛孩就搭長途車到了市里。

  鄧渺凡和王棟梁在車站接到了毛孩,多日不見,昔日地地道道燒烤攤上稚氣未脫整天臟兮兮油乎乎的小毛孩已經是英俊少年,個頭竄到一米七,和大多數同齡少年不同的是,他不是那種豆芽體形,而是勻稱結實的標準體格,身上穿了一件南泰縣中的學生裝,滌綸質地的立領上衣看起來有些土氣,但少年炯炯的眼神卻是閃亮無比。

  “你倆咋來了,學校這么早放學了?”毛孩奇怪的問道,在他印象中,一中的高中生是那種起早貪黑的類型,不到晚上七點是不會放學的。

  鄧渺凡和王棟梁對視一眼,苦笑道:“別提了,學校已經呆不下去了,走,咱們先去看袁偉。”

  來到醫院,大家坐到一起把情況介紹了一下,鄧渺凡和王棟梁的眼圈都紅了,袁偉則是怒容滿面,只有毛孩不動聲色,說:“我就問一句,你們真服氣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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