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陰不陽的聲音似乎由遠到近,聽著又是那樣虛無縹緲一般。
程宇驍一驚,眾人都聽見了。只見司徒少非呼的站起身。
“大家不要怕,只是一些小蟊賊而已。”司徒少非隨時都做好了戰斗準備,這樣的事情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了。
一陣悠遠的笛聲斷斷續續傳來。
程宇驍乍一聽,只覺得斗志全無,只想沉浸在沒有爭斗沒有廝殺的感覺中,安逸祥和,眼前似乎出現了藍天白云下青山綿綿,一個山石巖壁,黝黑包漿的石頭上躺著一個身著藏青色長衫的老道。
“道可道,非常道。.....”
“師傅、”程宇驍心中涌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情,抬腳就要走過去。
“哼!”
程宇驍一個激靈,再看時,那景象都不見了,自己還是站在破敗的道觀中,抬頭看見司徒少非正瞪著自己,再看其他人都是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
“幻音笛,大家緊守心神。”司徒少非一聲大喝。
原來是自己著了道了。程宇驍這時才明白過來。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司徒少非對著外面說道,周身靈力流轉,勁風一鼓,那道觀原本就不是很嚴實的門瞬間破碎開來。
“啊,啊。”驚得樹上的老鴉一陣哀鳴。
“這么多人,好啊好啊,老祖又有新鮮的魂魄了。”
程宇驍聽見這話,內心一驚,魔道中人!總是聽掌門說起,正道魔道之爭,今天還真見到了。看去時,黑暗的天色下,依稀見著那雜草叢生的院子里面站著一個白衣人,手執白扇,整個人卻像是毫無生氣一般,一股陰冷的氣息迫而來。
周圍還站著一圈黑衣人,都是如鬼魅一般。
“我就覺得奇怪呢,這方圓百里沒有人煙,原來都是你們在作怪。今天就讓我替天行道將你們挫骨揚灰。”司徒少非厲聲道。
“口氣不小啊,待會你就知道,抽魂煉魄的滋味了,哈哈哈哈。”那白衣人,不陰不陽的聲音再度傳來。
程宇驍只感覺這聲音尖利刺耳。
“哼,那就試試。”司徒少非絲毫沒有畏懼。
“上!”那白衣人一聲大喝,周圍的黑衣人全都撲上來。
這時只見司徒少非雙手一翻,手中連連結印,金丹期的修為瞬間爆發,引得四周靈氣一陣紊亂。霎時,只見天空更加的黑了,隱約見到雷云滾滾翻涌不斷,不時有一道閃電劃破整個蒼穹,照亮這個破敗的道觀,顯得更加陰森。
“你會后悔的。”只見司徒少非手中印已經完成,揮手大響那群人。
那群黑衣人往前沖,堪堪撞到司徒少非打出的法訣上。轟的一聲,繼而毫無聲息,春雨一般潤物無聲,但是下一刻,那沖上去的黑衣人,停滯片刻,接著砰的一聲,血肉飛濺,整個人從內而外爆體而亡。
漫天的血霧,那白衣人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轉瞬之間自己帶來的人就全被殺死,自己還有什么顏面回去見老祖?
“你?葬天幡,出。給我殺了他們!”那白衣人叫聲猙獰。
只見左手一翻,一塊巴掌大的幡旆出現,整個在黑夜中泛著青色幽幽的光,乍一看去很是駭人。那葬天幡徒一出現,迎風漸長,瞬間便有一丈高,晃晃悠悠的立在司徒少非眼前。眾人只感覺一股難聞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程宇驍幾人聞之幾欲作嘔。
“哼,不自量力,歪門邪道,今天我就送你輪回!”司徒少非冷笑一聲。
信手一翻,手上出現了一把紫霞璀璨的小劍,這劍的形狀很是不同,這把劍不同于一般的劍中規中矩,而是有兩個劍尖,就像是出鞘的蛇信,紫色的光華,瞬間大漲,司徒少非握在手中,淡眼看了下那白衣人。
“這樣的人,在世上就是禍害,我留你不得!”司徒少非冷冷的說道。
“紫蛟!劈了他!”
那紫氣氤氳的劍瞬間暴漲,劍芒達致數丈,霎時照亮了整個道觀,自天而下,直直的向著那白衣人斬下。
“葬天幡!”那白衣人一聲大喝。
葬天幡迎著紫蛟劍的紫色劍芒上去。
轟。一聲巨響,在這漆黑的夜里顯得那么突兀。馬匹驚得嘶鳴不止。
“啊?金丹期?你會后悔的!”
眾人只聽見一個聲音傳來,再看時,地上有一具身著白衣的尸體,早已經是一分為二,殷紅的鮮血汨汨流出。浸濕了道觀的一片土地,顯得觸目驚心。
司徒少非順手一個火球,將那尸體焚燒掉。
“這是什么?”司徒少非收了劍,從地上撿起一片黑色碎片。
眾人上前,司徒少非拿著那碎片凝視著,碎片明顯是從那個法器上遺落下來的,劍芒所過,碎片切口整齊。
“司徒長老,這人會不會再來?”程宇驍皺著眉頭問道。
身后一群人都是心有余悸的看著司徒少非。
“很難說,他至少是筑基中期的修為,居然能從我紫蛟劍下逃脫,我看他這功法不簡單,不僅如此,看他說的這葬天幡,是一件邪器。怕是快成氣候了。剛才的話中看來,說不定還有更厲害的人,只怕來頭不小,我們現在就走。”司徒少非斬釘截鐵的說道。
“更厲害的?就是那個老祖?”程宇驍這時皺眉道,現在的情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要是招惹了一些人,恐怕也是很難纏。
“要是平日里,我一定要鏟除他們,但是今天,有你們在,我還是不放心。我們走吧。”司徒少非淡淡說道。
眾人翻身上馬,打馬離開,漆黑的夜里,只留下那槐樹上的老鴉在啊啊的叫著。
“駕!司徒長老,我覺得我們不應該走掉,這樣多沒面子啊,我們應該跟那些人血戰到底,將他們除掉。嘿嘿,是不是?”孟世亮雙腿一夾馬肚,趕上司徒少非說道。
“哼,無知小兒,孟小子,我問你,要是你今天不幸隕落了,我向清風子怎么交代?哼!傳出去,豈不是毀了我司徒的名聲?”司徒少非怒目瞪了孟世亮一眼。
程宇驍抬頭看了看天色,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了。
“長老,下來休息一下吧?”程宇驍看著身后這些人都是疲憊不堪,建議道。
“好,休息一會,趕緊上路。”司徒少非看了下周圍的環境,估計著走了很遠了,大聲說道。
此時王清雪被南宮瑾攙扶著,紫璇兒也是疲乏的樣子。
“清雪,小瑾你們還好吧?”程宇驍上前問道。
“我們沒事,你沒事吧?”王清雪看著眼前的青衫男人,竟是不由自主的疼惜。
程宇驍搖搖頭,兀自坐下。
紫璇兒此時看著程宇驍那清秀的側臉,眼睛惡狠狠的瞪了一下,嘴巴撅起,一副很是不滿的樣子。
“哈哈,這里的空氣雖然比不上流云宗,但是也別有一番風味啊。嗯”孟世亮面朝東方,初升的太陽一縷光華照在臉上,眼睛閉上,不禁舒服的嗯了一聲。
“有人!來了!”司徒少非突然睜眼說道。
眾人看向來時的路,要說有人的話,只怕是晚上的仇家。
黑色的小點移動,只在十息之間便到了眾人前。
“哈哈哈哈,終于讓我趕上了,你們還走的很快啊。”一個更加陰陽怪氣的聲音出現。
程宇驍看時,只見一個身著血紅長袍頭戴一個黑色雞冠,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一雙三角眼倒掉在臉上,看不出絲毫生氣,那人咧嘴一笑,一口腥紅的牙齒,血紅色長袍無風自動,腳下踩著一個八角菱鏡一樣的物事,右手袒露,青經暴起,似乎有一只只的小蟲在其中跑動,手上抓著一個人,正是昨晚那個白衣人,高高的在天上俯瞰程宇驍一行人。
“你是誰?”司徒少非上前一步,盯著那人。
“我?人家給面子,見過我,而且還沒有死的人都叫我一聲血魔老祖,嘿嘿,你們讓我找的好苦啊,啊?哈哈哈哈。”那人一陣怪笑。
“血魔老祖?西山血魔門?你居然在這里,難怪當初動用那么多勢力沒有找到你,原來你縮頭縮尾在這里害人?”司徒少非驚道。
“血魔老祖是什么人?”程宇驍站在司徒少非身邊傳音問道。
“他是修真界能數上名的魔道敗類,傳說功法大成金丹之時殺了自己的師傅,后來自創血魔功,功法詭異,成立血魔門,門下一眾弟子甚是猖獗,再后來不知怎么招惹了修真界的一個專門煉器的宗門,戮兵門,戮兵門門主廣發邀請柬,愿意以三件天級法器換取此人人頭。這么多年原來在這里。只怕修為又有長進。”司徒少非傳音解釋道砰的一聲,地上多出了一個白色的東西,蠕動了一下,程宇驍才看見這是那血魔老祖手上提著的那個白衣人。這時再看,那白衣人面無血色,一道長長的疤痕從左邊眉角斜斜穿過整個臉龐,直到右邊嘴角。很是猙獰。
“師傅就是他們,殺了我帶去的弟子們,還斬殺了一具您老人家辛辛苦苦給弟子煉制的尸魅。”那落地的白衣男子勉強抬頭對著血魔老祖說道。
“不錯不錯啊,讓我看看你們有什么能力敢在我血魔老祖的地盤上撒野?”那血魔老祖似乎是被激怒了,聲音陡然大了一分,聲嘶力竭般的陰陽怪氣。
“哼!什么時候輪到你魔道猖獗?你血魔門氣數將盡,還敢叫囂?”司徒少非厲聲道。
“哈哈哈,多年不出來,連這么個螻蟻也敢跟我這么說話。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本老祖是怎么叫囂的吧!”血魔老祖一聲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