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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莫道石人一只眼

  溫暖?

  張墨感到一陣熟悉的陌生感。

  末世之后他經歷的一切都是殘酷的爾虞我詐和殺戮,好不容易在姑媽那里找到了曾經的溫暖,卻被黑袍人毫不留情的抹殺摧毀掉了。

  無論是在什么地方,他看到的都是冰冷無情的現狀,所以張墨的心也變得冷冰起來。

  但在看到這個小寨子的一幕后,張墨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絲悸動,升起了溫暖的感覺,他很懷念,也很向往,但他明白,這卻注定不屬于他。

  片刻后他收回了目光,眼底有一抹隱藏很深很深的羨慕。

  而這時長生也端著魚湯走進屋來,長生笑著道:“看來恢復的不錯嘛,也幸好你沒什么大礙,咱們寨子沒有藥,生病了也只能硬抗,有的抗過去了,也有的沒能哎算了不說了,來吧,喝點魚湯暖暖身子。”

  張墨卻呼吸了一口濁氣道:“我該走了。”

  “天色這么晚了,你身子又這么虛,在這兒住一夜吧。”長生誠懇的說道。

  張墨原本是打定主意一定要離開的,但不知為何他卻出乎意料的答應了,他點點頭,接過了長生遞過來的魚湯。

  魚湯很清淡,沒有多少調料,甚至還有一些淡淡的魚腥雜味和一些沙粒,不過進化怪魚的魚肉鮮美,再加上張墨很久沒曾吃過正常的食物了,簡單的魚湯讓張墨食yù大增。

  長生隨即要離開。

  “等一下。”張墨忽然聲音沙啞的叫道。

  “怎么了?”長生一愣。

  張墨遲疑了一下,裂開嘴:“謝了。”

  長生笑了笑:“不礙得,喝了魚湯好好睡一覺吧。”

  張墨點頭,在長生離開后他輕抿了一口魚湯,滋味很鮮美,想到自己之前就在這條魚的肚子里后他也不由露出一抹許久未曾見過的溫和笑意,不過一閃而逝。

  嚼著魚肉,將肉湯一飲而盡,碗底干干凈凈,沒有留下一滴。

  “呼~~”

  長長出了一口氣,張墨活動了一下筋骨,躺在床上時間不長便沉沉睡去了。

  轟隆隆~~!

  清晨,張墨是被低沉回蕩的滾滾雷聲給吵醒的。

  不過張墨仍然神清氣爽,他已經好久未曾睡過像這樣的一頓安穩覺了,一覺到天亮這點連他自己都感覺有些詫異,這種感覺很踏實。

  從床上爬起來,他抖了抖身子,將身上凝成結痂的粘液甩掉,黑紅血絲游走,形成衣服的形態,張墨除了仍然臟兮兮的身子和頭發外,全身煥然一新。

  遠處雷聲滾滾,在天邊回蕩著。

  張墨出了屋子。

  小寨子的人們也早已起床了,人們都在忙碌著,有些在鍛煉著身體,也有人拿著臉盆里過濾了無數次仍然有些渾濁的黃河水洗臉清洗。

  在張墨出了屋子后,人們不由好奇的張望著他,眼中有好奇也有jǐng惕,但并沒有敵意。

  張墨隨即抬頭望天,此刻的天空仍然被風暴漩渦遮蔽著,天色陰沉一片,黑漆漆的天際上電閃雷鳴,讓他不由微怔,如此龐大的風暴究竟是如何形成的,為何經久不散?

  “大哥哥,你好。”

  而這時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睜著眼睛笑嘻嘻的看著張墨,對著他打著招呼。女孩很是可愛,但有些營養不良。

  “你好。”張墨咧嘴輕笑。

  “哎,小兄弟你醒了?”一聲略帶驚喜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長生從旁邊的屋子里走了出來。

  張墨點點頭。

  與長生閑聊了兩句,寨子里很多人都跟長生打著招呼,長生都一一回應。

  “這風暴是什么?”張墨指著天詢問道。

  長生搖搖頭:“不知道,數月前這團風暴成形了,這團風暴大概得有上百里那么大吧。不過具體多大我也不清楚。當時風暴成形時我們都惶恐無比,不過后來發現這風暴在一般情況下只會用雷電劈飛行在空中的怪物,基本不會危及到地面之后,我們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哦?”張墨微微一驚:“那這風暴什么時候消散?”

  “消散?不,它不會消散,只有偶而散開一部分后才能看到太陽,那時候雷電的威力也降到了最低。不過通常只會持續一兩天,天空就會重新被風暴覆蓋。”

  張墨很是詫異,黃河沿岸居然會形成如此壯觀的氣象。

  并不知道張墨是被雷劈后才被怪魚吞進肚子里的長生道:“有這團風暴在腦袋頂上也不錯,以前的時候那些喪尸怪鳥總是在空中襲擊我們,唉,死了很多人,不過有了風暴之后,天空上的喪尸怪鳥全都被雷電劈死了,沒有一個活物,真是報應。”

  張墨點點頭,對于這些在末世中苦苦掙扎的人們來說,這團風暴的確提供了一些庇護。不過對他來說就有些麻煩了,如何渡河成了他的一個問題,黃河水域寬度足有數百米寬,而且其中水怪眾多,很是麻煩。

  “你休息吧,我先去忙活了。”交談幾句感覺無話后,長生笑著離開。

  而之前的小女孩在聽著張墨與長生的交談感覺很是無趣,早就離開了。

  張墨也不以為然,獨自一人在寨子里漫無目的的走著,清晨的空氣很是清新,寨子里的人們則忙碌起來,有些在腌制魚肉,也有些在縫補衣物或者以漂凈的黃河清洗著衣物,人們在彼此交談著,雖然看不出多開心,不過還并未頹廢,并未放棄活下去的希望。

  只有一些老人家則坐在屋子前的木墩上唉聲嘆氣。

  “這風暴啊,肯定是河神顯靈,肯定是黃河的河神發怒了。一定是有人動了黃河底的石人啊,把咱的氣運給破壞了,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造孽啊,造孽!”

  木墩上一個年級很大的老人顫顫巍巍的説叨著,眼中渾濁的老淚流淌出來。

  張墨只是在一旁聽著,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關于黃河的傳說一直不少,黃河底部有著無數的神秘文物,據說曾挖出過說是鎮妖的鐵猴子,也挖出過黃河鐵牛、鐵人等等文物,甚至還有傳說黃河是一條蟄伏的大龍,有一塊石鎮著黃河龍脈,一旦拔起石碑黃河就會重化成龍。

  這類的傳說多不勝舉,畢竟這條河的兩岸是華夏文明的發源地,被國人稱為母親河,神話傳說自然不會少。

  張墨雖然不知曉這遮天蔽rì的風暴到底是如何形成的,但他可以肯定,絕對和什么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沒半毛錢的關系。

  一上午時間悄然而過,除了長生和那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找張墨答話之外其他人都沒有靠近他,張墨也樂的自在,他站在寨子的城墻上眺望著遠處奔騰的黃河,思索著過河的辦法。

  遠處河流中揚起了一個巨大的黑影翻滾著落回了滾滾黃河之中,由于水浪太大,張墨并未能看清究竟是什么怪物,不過從體型來看,應該至少是頭6級的怪物。

  張墨同時注意著低沉的云層風暴,記得當時穿越黃河時他飛起的高度還不足十米,在這么低的高度就受到了雷電的攻擊,這讓他很懷疑是不是在這個區域是禁飛的,難道只要飛行就會引來雷電的攻擊?

  但這是什么原理呢?

  張墨有些不解。

  想了許久張墨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小兄弟”正當張墨沉思的時候長生也上了城墻上,與張墨一同眺望著遠處。

  “長生老哥。”張墨點頭回應道,從之前的交談中他已經知道長生的名字了。

  “小兄弟,你怎么稱呼?”

  “張墨。”

  生與張墨閑聊著。

  “對了,墨兄弟,你怎么會被那條魚吞到肚子里去的?”長生詢問道,不過有些保留,畢竟他還記得張墨那冰冷懾人的眸光,而且問這個問題他也些不好意思,只能用訕笑掩飾。

  “在河邊不小心被它吞了。”張墨連腦子都沒費便直接編造出了一個瞎話。

  雖然長生聽著感覺像假的,不過并未多問,他呵呵笑道:“是墨兄弟命大。”

  在張墨與長生交談的時候,遠處一個精壯的少年卻不由翻了個白眼。

  “這家伙真是可氣,咱們救了他,他居然連聲謝都不說。”不遠處的精壯少年瞧了張墨的背影一眼,撇撇嘴對一旁的青年道。

  雖然隔得不近,也被身為3級進化者的長生聽得清楚,更別說張墨了。

  “三伢子,胡說八道什么呢!”長生罵道。

  三伢子嚇了一大跳,不由咋舌跑開了,估計是沒想到隔這么遠長生都能聽到。

  長生回過頭,見張墨面色如常,以為他沒聽見,這才暗暗松了口氣,沒有再提這事。

  張墨神色如常,不過他已經準備離開了,這里雖然有著溫暖的感覺,但并不屬于他。

  正當他決定辭行時,遠處大片的渾濁的河水中居然透出了一層烏青色,如同石頭一般,并且飛快地朝著岸邊過來。書書屋,書書屋,書書屋提供本書。

  張墨不由眼睛微瞇,他的視力驚人,一眼就看到黃河中那一層烏青色是一只只碩大的猙獰螃蟹。

  他隨即開口道:“長生老哥,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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