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對手只是一個人族小孩,一個奴隸種的小孩時,狼人王心中本能地就想忽視這道攻擊。
這么一個小孩,又是人族,還沒有魔力,全憑力氣戰斗,能有多大的力量?能不能戳破他的身體還是個疑問呢。
但,這輕視只持續了一瞬,他就不得不收了起來。
原因無他,這劍的來勢雖然不算快,但劍勢卻非常凝聚,直指他的心口,竟然讓他心口的肌膚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栗起來。
‘危險!非常危險!這哪里跑出來的小孩?’許多念頭流過狼人王的腦海,逼得他放開了西瓦娜的手臂,再次探出利爪,向對手的劍揮擊過去。
“當!”他的爪子擊中了劍,但對手的劍卻如河中游魚一般,只接觸了一瞬就游了開去,左躲右閃,若即若離,明明沾著他的爪子,卻不去觸碰他的力量,詭異極了!
力量地判斷失誤讓全力出手的狼人王身體有些失去平衡,不自禁地往前踏出一步。
他踏出一步,對手就后退一步,手中的劍卻不退反進,依舊刺向他的心口。
狼人王不得不伸抓護住心口,另一爪向對手再次向對手揮過去,有淡淡的血影繚繞上了他的爪子,這是他體內最后一點魔力了。
“撒爾,別碰他的爪子!”西瓦娜一驚,用快速地精靈語喊了一句。她現在心情非常復雜,完全沒想到,在這個關口前來救她的,會是她的家養奴隸。
喊完了,她卻發現撒爾根本沒有聽她的話,手中的劍依舊揮向了狼人的爪子。
“撒爾。你個傻瓜!”西瓦娜又喊,但隨即反應過來:‘我的話說的太快了,撒爾估計根本沒聽懂…’
這么想著,她就看見撒爾的劍碰到了狼人王的利爪。
這一碰,西瓦娜就看見撒爾的臉猛地一紅,嘴角、鼻孔中就溢出了鮮血。腳步也出現了一瞬的踉蹌。
這是被魔力侵入身體的表現。
萬幸的是,撒爾的失控只持續了一會兒就再次恢復,而狼人王則再次因為力量判斷失誤,不得不重新調整身體平衡,沒能抓住這一瞬的機會擊殺對手。
西瓦娜稍稍放心,她知道這個機會來之不易,她必須盡快調動魔力,使用法術自救。
她這回受傷很重,體內魔力一動。身體各處就是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讓她根本沒法集中精神施法。
她試了一次,失敗;兩次,依舊失敗;三次,還是失敗。這痛苦根本極難通過意志來克服。
“該死!我就不信我沒法施放法術!”西瓦娜咬緊牙,繼續試。
另一邊。
孫然依舊和狼人王糾纏,他感覺到五臟六腑都是火辣辣的疼痛,這是被魔力侵害的結果。
要不是他身體強壯。體能充沛,換個普通人。這會兒不要說戰斗,能站著就不錯了。
當然,這還有他手中這把劍的功勞,劍中的精金確實能幫助抵抗魔力的侵襲,至少讓傳過來的魔力強度削減了三成。
他一劍一劍地擊出,用的都是虛勢。看起來殺機無比凜冽,讓對方不得不重視,其實輕如鴻毛,隨時會跟著對方勁力而動。
他盡最大地的可能,利用技巧節省自己的力量。
狼人王從來沒遇到過這么詭異的武技。只感覺有勁用不出,悶在胸口,難受地幾乎想要吐血。
他沒法忽視對方的劍,因為對方的劍包含著一股難以忽視的殺機,他也沒法殺了對手,只能一步一步地被他引著,一步步地,不由自主地遠離西瓦娜。
“這個人族小孩實在是太可怕了!”狼人王心中只有這么一個念頭,他徒勞地抵擋著對方的攻勢,徒然消耗著力量。
隨著時間流逝,他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疾,身體越來越酸痛,體力越來越弱。
但他依然堅持著,因為他看到對手并不比他好受。
對手口中、鼻中不斷有鮮血流出來,整個前胸都沾滿了血跡,模樣比他要慘上一萬倍。
“我的身體只是有些脫力,但沒有受傷,但看這家伙的模樣,已經受了重傷,我再堅持一會兒,他肯定就會倒下。”這是他此刻的想法。
這一堅持,就又堅持了五分多鐘,對方始終不倒,而他卻越來越累了。
“這小孩的身體難道是鐵打的?都這么久了,我每一次都是全力攻擊他,他每一次都用劍接下了我的攻擊。怎么他的體力比我強這么多?”狼人王搞不懂。
就在這時,他眼角余光突然看到身后有光芒閃現,心中大驚,知道是西瓦娜對他釋放了法術。
這個念頭剛起,他想躲開,卻發現自己的體力消耗實在太多,動作比以往慢了不知道多少,身體剛動了一下,就感到有一個灼熱的光球撞在他的左邊肩膀上,然后爆炸,有劇痛傳來,整條左臂都不能動了!
“是奧術光球!”狼人王腦海中傳來一個想法,就來不及多想,因為這該死的人族小孩的劍又來了。
一個念頭忽然在他腦海中閃過:“一個人族小孩能有多大力氣?我就是站著讓他刺,他也刺不進我的身體,我到底在怕什么呀?他一直不敢接實我的攻擊,這不正說明他的體力有限嗎?”
這么一想,狼人王就感覺自己實在是蠢透了,竟然被對方騙了這么久!
于是對這一劍,他就不再躲,而是干脆前沖,同時揮起右臂,狠狠朝對方身體抓去。
“蓬”一聲裂響,他的爪子成功拍到了對方的身體,在對方的身體上留下了深可見骨的血痕,血液從傷口中噴射而出。
對方的身體也被巨大的力量拍飛了出去,直飛出去十幾米,摔在了草坪上,又滾了十幾米,一直到了西瓦娜身前五米處才停了下來。
西瓦娜看過去,就看見對方全身都已經被鮮血侵透,成了一個血人,他眼睛還睜著,看見了她,臉上露出一個憨憨地傻笑,就和平常一模一樣,他喉嚨里還有虛弱的聲音傳出來:“瑪夏,我…打敗他了…”
說完,他就暈死過去。
西瓦娜怔怔地眼前這個人族小孩,心里忽然感覺有些痛,有些酸,眼睛還熱熱的,似乎有液體在打轉。
另一邊。
狼人王心中閃過一道喜悅:“我說嘛,這果然是騙人的。”
然后他就感覺不對勁,低頭一看,自己心口上插著一柄闊劍,插進去足有小半米,似乎是穿透了他的身體。
鮮血正沿著闊劍上的血槽飆射而出,帶走了他所有的力氣和復仇之心。
“原來…原來…他沒騙我,能插進去的啊…”這是狼人王腦子里最后的想法,然后他就跪在地上,身體往前撲倒,死了。
“狼人王死了!”魯西平看到了這一幕,口中大吼起來。
精靈們頓時振奮起來,狼人們則立即崩潰,什么都不顧,從城墻上一躍而下,嚎叫著奔向森林。
在精靈的追擊下,能逃出去的狼人十不足一,空地上,城墻上,到處都是狼人的尸體。
這一戰,精靈死了近兩百人,可謂損失慘重。
魯西平卻顧不得這些,立刻跳下城墻,朝草地上的西瓦娜奔去:“瑪夏,你怎么樣?”
“還行吧,死不了。”西瓦娜一臉慘笑。
她又指了指倒在地上毫無聲息的孫然,說道:“你看看這小家伙死了沒有。”
魯西平當然也看到了孫然和狼人王的戰斗,立刻過去檢查。
“他還有一口氣。”
“沒死啊?”
“對,不過就算救活,估計也當不成競技場武士了,他的傷非常重。”
“哦,當不成就算了吧…救他。”西瓦娜道。
“是,瑪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