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五十一、最后的游牧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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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五十一、最后的游牧潮(上)
五十一、最后的游牧cháo(上)
五十一、最后的游牧cháo(上)
DR1995年11月5日,在費倫大陸東部,山國萊瑟曼的南部都市莫杉提爾 Mulsantir)城,伴隨著濃密的黑煙和嘹亮的號角,一場持續了二十多天的慘烈血戰,已經即將落下帷幕。最快最全盡在貓撲中文網()
——已經從幕后cào縱塞爾聯邦這個近東大國五百多年的萊瑟曼女巫會,此時終于到了覆滅的邊緣。
在上個月中旬,蟄伏多年的紅袍法師協會,在塞爾聯邦元首,紅袍法師亡靈系首席導師韓達爾的領導下,秘密聯合東方的龍巫教與圖坎汗國,在塞爾首都艾爾塔柏城發動軍事政變,僅用半日時間就擊敗了萊瑟曼女巫控制的聯邦元老院,占領了首都及其周邊地區。
萊瑟曼女巫會的第一“歐斯洛”瑪格麗特女士,帶著二百多位聯邦元老院議員,在戰露àn中狼狽逃出首都,乘船北上,來到自己的大本營山國萊瑟曼避難。稍事喘息之后,這位原本cào縱中央的“幕后元首”自然不甘心失敗,悍然在莫杉提爾城宣布成立聯邦流亡政fǔ,并且發布平叛討伐令,號召各省總督、將軍、司令官火速發兵,聯手討伐艾爾塔柏城的“偽政fǔ”,以恢復聯邦的神圣法統。
按照瑪格麗特女士的盤算,雖然塞爾聯邦已經動露àn多年,但萊瑟曼女巫還是對各路軍閥保持著一定的影響力,再加上萊瑟曼山區老巢內囤積的金錢、物資和數萬精兵,只要有一段時間進行準備,那么揮師反撲首都,擊敗相對而言兵微將寡的紅袍法師,也并非什么遙不可及的奢望。
這個想法并不算錯誤,但問題是,她的對手,塞爾元首韓達爾的動手速度,遠比萊瑟曼女巫會還要更快——這位終于翻身奪權成功的聯邦元首,在政變之后剛一正式上任,就一面召集各國大使,宣布從此廢除“陳腐、虛偽、不合時宜的聯邦體制”,在塞爾恢復昔日的紅袍法師統治,并且與草原霸主圖坎汗國締結“戰略合作伙伴關系”;一面立即在首都大肆沒收舊政fǔ權貴逃難時遺落的財富,迅速籌措到了驚人數額的金錢和糧食,以此來征兵備戰…而聚集在首都郊外的數十萬饑民,則成了最好的兵員。
政變之后的第三天,一支足有十萬規模的浩dàng兵馬,就從首都艾爾塔柏城誓師出發,向北跨越饑荒蔓延的德胡米省(Delhumide)和薛塞爾省(Surthay),在二十天之內離開了塞爾高原,踏入了山國萊瑟曼的境內。并且依靠沿途收羅饑民的辦法,將兵力又擴張了一倍,達到了二十萬之多。
而與此同時,塞爾聯邦面對著圖坎草原游牧民的東部邊界,也在紅袍法師的倒戈之下瞬間dòng開。早已準備多時的帖木兒可汗,在掌握東部邊防軍的紅袍法師們的引領之下,親自揮師十余萬殺入聯邦境內,輕易奪占日出山脈(Sunrise
Mountains)東麓的邊防要塞——萊瑟曼堡,翻山chā入萊瑟曼的中部腹地。
而另一路十余萬圖坎鐵騎,則是潛行通過了萊瑟曼北方的空曠草原,在大批內jiān的引導之下,直搗萊瑟曼的首府依米爾瑪(Immilmar)城 至此,總兵力足有五十萬的龐大軍隊,從東、北、南三個方向同時涌入了土地狹小的萊瑟曼,并且將這個還沒來得及進行戰爭動員,也沒有爭取到各地軍閥支持的國度,在一瞬間就切割得支離破碎。
名義上統治萊瑟曼的這一屆“鐵王”和他最精銳的戰士們,很快就被困在了王都依米爾瑪城,而女巫會的諸位“歐斯洛”,則同樣散落于境內各地,被分割圍困,眼看就要遭到各個擊破了。
——在萊瑟曼女巫的階級中,最頂級的女巫被稱為“歐斯洛(othlor)”,代表“可靠者”的意思。她們也是這個組織的最高掌權者,不僅對其他地位較低的女巫擁有絕對的權威,甚至對所有的萊瑟曼人都有生殺在握的權力。而萊瑟曼名義上的君主和最強戰士“鐵王”,一般也是由諸位“歐斯洛”推舉出來的。
在萊瑟曼國內,每一位“歐斯洛”都有自己的基本地盤和一票追隨者,差不多相當于坐鎮一方的大諸侯。如果諸位“歐斯洛”和鐵王的軍隊能夠集結起來,再依靠險要的山區地形和內線作戰的優勢,萊瑟曼方面雖然兵力處于劣勢,但也并非沒有一戰之力。
可問題是,這一次的入侵者來得太快了,使得萊瑟曼方面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作為實際最高領導者的第一“歐斯洛”瑪格麗特女士,剛剛在莫杉提爾城站穩腳跟,尚未聯絡國內各派軍閥勢力,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跟“鐵王”和其他幾位“歐斯洛”開一個碰頭會,整個萊瑟曼就被如cháo水般涌入的草原游牧民和塞爾饑民迅速淹沒——整個萊瑟曼也只有不到一百萬人口,而入侵者卻多達五十萬 因此,這些強悍善戰的萊瑟曼軍隊,在猝不及防的襲擊之下,也只能被迅速分割包圍,然后逐一殲滅。被打散了的幸存殘部,不得不轉移到荒涼山區打游擊,或者聚集到一些堅固的據點頑強死守。同時發了瘋地向四面八方尋求援助,以求熬過這一次的覆亡危機。
而萊瑟曼女巫會的第一“歐斯洛”瑪格麗特女士,也在倉促逃出聯邦首都艾爾塔柏,跑到莫杉提爾城建立起流亡政fǔ的不到一個月之后,便又一次陷入了重重包圍的絕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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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的秋日透過清澈的晴空,將光和熱投shè到這片山巒逶迤的土地上。
雖然已經進入十一月,但由于氣候干燥的緣故,偶爾拂過的微風,還是在不知不覺中透著一股讓人心浮氣躁的熱氣;而不時飛揚在空中的塵土,也給這片位于莫杉提爾湖畔的曠野,添了幾分肅殺的氣息。
滋潤著大半個山國萊瑟曼的莫杉提爾湖,在這一年的秋天,注定要被血污染紅,被黑煙籠罩。
塞爾東北邊防軍司令,紅袍法師的塑能系首席導師,以留著一臉絡腮胡子而聞名的瑪索吉上將,此刻正騎著一匹黑sè的駿馬,矗立在莫杉提爾湖畔的一處小丘上,從略顯渾濁的瞳孔之中,透出一股如鷹隼般的銳利,不斷地掃視著前方的戰場。
數千名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塞爾士兵”,拿著最簡陋的長矛、斧頭,發出狂熱的吶喊,露àn哄哄地涌向距離莫杉提爾城十余里的郊外湖灣,一座環繞著壕溝和柵欄的臨時要塞——事實上,這更像是一座簡陋的村寨。而守衛著這座城郊據點的人,也只是一群倉促糾集起來,宛如烏合之眾一般的民兵。
——在過去的一系列戰斗之中,莫杉提爾城的萊瑟曼軍隊屢戰屢敗,損失慘重,如今只能龜縮城內,連近郊的幾處重要據點,也拿不出像樣的兵力據守,只能讓當地民兵自生自滅了。
幾十名作為前線指揮官的紅袍法師,帶著一隊衣甲鮮明的衛士,在戰陣的后面督戰,同時依靠他們的魔法和陣地上的野戰炮,為這些從饑民之中招募廉價炮灰提供遠程火力支援。
和之前的幾次一樣,塞爾軍隊僅僅發shè了一輪實心彈,又讓紅袍法師丟了一發“火焰風暴”過去,這座充滿了干燥木材和易燃品的小山寨,就被淹沒在了濃煙和烈火之中。
接下來,還沒等到余煙消散,這些剛剛從流亡饑民之中招募出來的塞爾士兵,就立即發出低沉的喊聲,興奮地朝著村寨的大mén口沖了上去。
雖然沿途踩著了不少陷阱,還被山民的弓箭和飛斧打翻了好些倒霉蛋。但憑著人多勢眾,以及對手的裝備低劣,缺乏火槍和魔法,他們還是成功地越過了守軍相對稀疏的火力網,沖到了簡陋的柵欄前方。然后彼此踐踏著推倒了柵欄,涌入了那座僅僅是在名義上被稱為要塞的村寨里。
槍聲尚未平息下來,瑪索吉上將就在衛隊的簇擁之下,進入戰場進行巡視。
在進村之后,上將閣下很快就掩著鼻子撇了撇嘴,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一副殘酷的場面——這些前不久還在為一口食物而苦苦乞求的塞爾饑民們,在攻入這座萊瑟曼人的村莊之后,立即就展現出了他們xìng格中最為殘暴的一面:男人的慘叫聲與女人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橫七豎八的尸體堆滿了泥濘的小路,殷紅的血水染紅了路面,匯聚到溝渠中緩緩流淌…空氣中彌漫著一陣陣濃烈的血腥味、汗臭味,還有濃煙縈繞的難聞焦味,讓人一聞就惡心得想要嘔吐。
膽小的村民們縮進家里,用雜物和沙石堵住房mén,企圖阻止入侵者的腳步。但殺紅了眼睛的塞爾士兵,索xìng直接用肩膀撞開了單薄的木板墻壁,把長矛和彎刀狠狠刺入男主人的胸膛,又把女主人從chuáng底下或柜子里拖出來,在獸xìng驅使下,粗暴地迅速將她的衣服撕成碎片,然后大笑著撲了上去…
一時之間,村寨中充滿了男人的慘叫聲,還有女人的痛苦呻yín,外加士兵的興奮嚎叫。
一部分找不到女人的士兵,轉而開始在房舍之間東翻西找,企圖搜刮一些財物來充實腰包,可惜這座山區里的貧瘠村寨實在沒什么值錢的金銀,于是村民們飼養的激鴨豬羊就成了唯一可以追逐的目標。有人用長矛把瘦骨伶仃的小豬趕出豬圈,另一些人則左手一只激,右手一只鴨,嘴里還叼了一串香腸。
在這一片殘酷的犯罪現場之中,瑪索吉上將神態淡然地穿行而過,根本沒有制止殺戮的打算。
作為一名露àn世之中的軍閥統帥,他從很早開始就非常清楚地知道一件事:要保證一支軍隊的戰斗力與凝聚力,尤其當這支部隊還是一群烏合之眾的時候,就必須對某些不太文明的事情睜只眼閉只眼,甚至主動放縱士兵去劫掠——與動輒高達數十萬枚金幣的戰勝犒賞相比,允許士兵在破城之后“自由行動”若干天時間,對于需要精打細算的統帥們來說,可就便宜與合算得多了。
更何況,紅袍法師本來就不是什么仁慈正義的良善之輩,對于殺戮和劫掠一向是樂見其成——尤其在屠戮的對象還是他們一貫仇恨的萊瑟曼人之際…
雖然村寨本身已被攻破,但在村內一座青石壘砌的堅固堡壘之中,頑強的抵抗還在繼續。瑪索吉上將抵達那邊的時候,正趕上一群士兵被打得丟盔棄甲地潰逃下來。而在堡壘外面的廣場上,已經堆積了足足幾百具殘缺不全的焦黑尸體,還有兩mén被炸毀扭曲的輕型野戰炮,正散發著裊裊的青煙。
“…長官,這地方實在扎手最起碼有上百個女巫會的精銳戰士,還有相當厲害的戰斗法師,能夠用超遠程的火球術搗毀我軍的火炮陣地里面肯定有大人物”
一名掛著校官軍銜的年輕紅袍法師,本來正帶著幾個騎士高聲呵斥著制止追兵,同時喝令炮兵進行下一輪轟擊,一回頭卻發現最高BOSS過來,還無巧不巧看到了自己兵敗如山倒的一幕,頓時嚇了一跳。沒等上司詢問,就趕緊向瑪索吉上將解釋起了戰局不利的原委。
“…我明白,這不是你的過失根據情報,這個村落里確實藏著一條不得了的大魚”
滿臉絡腮胡子的塑能系首席導師,威嚴地舉起一只手,示意對方不必繼續解釋下去,“…一時打不進去倒也沒什么,不過,你記得對這片地方用次元錨進行封鎖了嗎?”
“…從一開始就進行了空間干擾,現在則已經把這片空間徹底封鎖了。”年輕的紅袍法師趕忙答道,“…不要說是一個大活人,就連一張紙條也別想從這座堡壘里傳送出去”
“…嗯,那就好,這回可不能再讓那個子跑掉了”
瑪索吉上將矜持地點了點頭,然后在馬上挽起袖子,抬起右手,lù出一只鑲嵌了許多寶石和秘銀鏤飾物的黑sè手套,遙遙對準那座堡壘念誦了一句咒語,手套表面就猛地彈出了一個繁復的魔法陣,無數紅sè和金sè光暈組成的神秘符號,漂浮在手套上方,隱約之間似乎還有電光閃動。
然后,在下一個瞬間,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雷鳴般的巨響,隨后便是成片的巨大火球悄然浮現,如暴雨一般朝著堡壘迎頭落下…終于撞在了一個無形的防護罩上,轟然爆裂開來。但爆炸的沖擊波,也讓四周的空氣劇烈抖動,使得這座堅固的青石堡壘,一時間為之顫抖,垛口和房頂都被炸出了一個個焦黑的窟窿——盡管有一層魔法護罩阻擋著,消減了大部分的爆炸威力,可堡壘上的土石還是紛紛崩落墜下。
火球暴雨剛剛落盡,空氣中還彌漫著熱làng和焦味,堡壘內就傳出一陣嘹亮的號角,隨即騰起一片煙塵,幾十名衣甲鮮明的騎士,躍出早已被轟塌的大mén,踐踏過空地上的尸骨與血泊,朝著村口方向突圍出來 “…誒?怎么才轟了一發就跑出來了?見鬼,我們的兵馬還沒收攏起來吶”
缺乏經驗的年輕紅袍法師,見狀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但是利用“火焰之手”發動魔法攻擊的瑪索吉上將,倒是沒感到奇怪——在城塞的攻防戰之中,守衛的一方固然能夠占到一些便宜,但卻是處于被動挨打的局面,最害怕這種大威力的遠程攻擊,一旦對方的shè程超過自己,據守的堡壘就會變成巨大的靶子。
所以,在如今這種兵力差距懸殊的狀況之下,與其在這座簡陋的堡壘內繼續挨打,直到防護魔法耗盡,建筑結構坍塌,被活活埋在瓦礫土石之下,倒不如拼死一搏,看看能不能殺出一條生路。
——按照常理判斷,像這樣大規模的攻擊魔法,每一次發動都要間隔相當長的冷卻時間,不能連發。而圍攻堡壘的敵兵也恰巧露àn哄哄地潰退了下去,眼下還沒有重新組織起來,形成連貫的戰線。他們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敵軍舊力已消、新力未生的火力空隙,碰運氣試一下能不能突出重圍。
但是,你們以為我這個以破壞力著稱的塑能系首席導師,用的攻擊魔法居然會不能連發嗎?
瑪索吉上將在嘴角邊綻開一絲冷笑,然后放下攻擊完畢的右手,再次挽起袖子,抬高了他的左手——另一只鑲嵌了七彩寶石和秘銀線條的黑sè手套,在他的咒語啟動之下,嗡嗡響著散發出了妖異的紅光在又一片巨大火球墜落的瞬間,震耳yù聾的爆炸聲連綿響起,一股強烈的氣làng以策馬狂奔的突圍者為中心,猛地朝四周擴散開來,帶著毀滅xìng的能量卷席一切 霎時間,他們連人帶馬就都被炸成了一團團火焰,并且連地面的泥土都削去了一層,砂石瓦礫和殘肢碎ròu濺得到處都是,打在墻壁上噼噼啪啪作響。
看到這副場景,瑪索吉上將終于lù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呵呵,這回可算是逮住你了,可惡的第一歐斯洛女士我是該切了你呢?還是把你下鍋燉了呢?還是把你烤了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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