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番大亂過后的江戶城,完完整全地被籠罩在一派愁云慘淡的失望氣氛之中。
經過這一場焚城浩劫之后,這個早已搖搖欲墜的江戶幕府,似乎終于走到了窮途末路。
大江戶八百八町在這場大火中所遭遇的侵害,遠比任何人預想的都要嚴重,而零零碎星的圍剿和戰斗,也一直持續了兩天時間才宣告結束——空有一腔熱血和滿頭腦忠君思想,組織程度卻極差的水戶藩叛軍,在被打散擊潰之后,其中絕大多數并沒能逃出市區,而是各自裹挾了許多浪人、流氓、乞丐,收集刀槍棍棒,在城內盤踞了某些地勢險要的房屋、寺院設防堅守,打算拖延時間,等候形勢再次逆轉。
重新把持了城內局面的幕府當局,在屢次勸降無效之后,不得不動用殘余的城管隊和外國盟軍,對這些釘子逐一攻打拔除。成果由于建筑格式過于稠密,進攻的一方廣泛要放火燒屋來清算道路,防守的一方也拼命縱火來制作障礙,而兩邊又都是只管放火不管滅火的,甚至還有趁亂擄掠的惡習…
于是,巷戰亂哄哄地打了兩天兩夜,火災也只得持續燒了兩天兩夜。幾處戰斗最為激烈的街區,更是逝世尸蔽地,密密麻麻,流淌著滿街的血水,在徹夜大火的映照下,格外讓人心生畏懼…直把這繁榮大江戶徹底鬧騰得焦桓遍地、尸橫遍野,血流成河,這才勉強算是告一段落。
在仿佛鬼域一般的殘破廢墟里,除了散落著一具具無人掩埋的焦黑尸首,還時常游蕩著一些勉強幸存下來的落魄婦女。她們先是失去了家園和親人,又遭歹徒襲擊,被剝走或撕爛了衣裳,只得臉色麻痹地赤著身子滿街游走…所謂的阿鼻地獄,恐怕也莫過如此。
事后統計了一下,全部城下町大約被燒掉了五分之四,港口和碼頭基礎全毀,軍政機關無一幸免。
而貴戚云集的山之手臺地,由于戰斗更加激烈,簡直是幾乎片瓦無存。
至于作為城市地標的十二層征夷大將軍城堡…由于烈火引燃了地下彈藥庫,導致數十尺高的巨石地基一下子崩潰解體,上面的整座城堡都嘩啦啦地垮了下來,變成了一堆無法分辨的放棄建材垃圾山…
至少三十萬人逝世于這場空前浩劫,還有超過五十萬市民流離失所。這些人全都神情漠然、心如逝世灰、疲憊不堪,如同無頭蒼蠅一般,掙扎在這一片余燼廢土之上。
凡是稍微有些門路的,都到鄉下去投奔親戚了。實在無處投奔的,就只能用廢墟中挖出的木板、紙片,胡亂搭建出一批簡陋的窩棚,暫且安身度日。還有一些笨拙的人,干脆棲身于露天之中,天天依附乞討和翻揀垃圾為生。
總算是由于江戶幕府早被大阪商團架空,金庫和大批物質儲備都放在橫濱租界,未曾在大火中被付之一炬,三井龍姬還能竭力籌集到一點賑濟糧食,給饑腸轆轆的災民分發幾碗清得能照見人影的稀粥,并且揀選出一部分青年精壯,補充入建制嚴重缺損的城管隊…但不管剩下的儲備糧米還有多少,面對幾十萬張嘴的宏大需求,畢竟是杯水車薪,根本保持不了太長的時間。
更何況,三井龍姬還必須得保證更加要緊的軍糧供給——任何智商正常的人都明確,倒幕聯軍在搞出這么一場毀滅性的可怕襲擊之后,接下來確定是狂風暴雨一般的正面進攻。
所以,整軍備戰乃是當下的重中之重,其余的一切都可以暫時放下——假如不能在倒幕聯軍殺來之前,拼湊起一支足以反抗的部隊,那么實際掌權的諸位財閥都只能出國流亡了。
然而,江戶方面殘存下來的那點兒軍事資源,實在是可憐得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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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戶兵工廠被徹底炸成了一堆瓦礫,根據工程師的說法,與其花大力量清算地面再進行修復,還不如另建新廠來得輕易。城市交通基礎癱瘓,多處橋梁垮塌中斷,全部港口設施在火災中完整毀滅,囤積在港口倉庫的那批彈藥軍械,也全都炸得粉身碎骨…
…底本三千人建制的江戶町城管隊,目前還能收攏大約一千三百人。雖然又緊急招募了四千多名新丁參軍,但是各類槍械彈藥一時全無著落,只能先自制了一批簡陋竹槍,進行隊列練習…
…囤積在橫濱租界的儲備糧食已經逐漸運到,并開端分發煮粥賑濟災民。但即使是按照最低標準盤算,天天也要耗費糙米五千石,又無處采購補充,縱然傾盡全部存糧,最多也只夠勉強保持到冬天…
…由于佛陀釋迦牟尼的重創沉眠,全國境內的僧人都失去了法力,底本一直被他們把持的醫療行業,也隨之陷入了崩潰。殘存少數神社的那點兒巫女,根本無法滿足最低限度的醫療需求。橫濱租界各家商行庫存的治療藥水被炒到了天價,卻依然有價無市…
…不僅江戶城內的災民傷患全都缺乏治療,苦楚不堪,多有傷口沾染而逝世者。而且眼下只是初秋時節,氣象尚暖,若是數十萬具尸首掩埋不及,露天腐爛后導致瘟疫爆發,成果將更是不堪假想…
…即使此次大火中產生的尸體能夠妥當處理,但在關西近畿的戰禍最烈之地,已經有嚴重疫情爆發,眼下時局動蕩,無法有效隔離,待到瘟疫蔓延過來,江戶和關東這邊還是要再遭遇一場浩劫…
…現已查明,水戶藩叛黨在攻打江戶失利之后,除少數陷于市區負隅頑抗之外,其余殘黨都放棄了易攻難守的本藩領地,逃竄到北方的日光東照宮,并且廣發檄文,招攬四方浪人,打算再度起兵進犯。至于關東各藩的態度,眼下似乎還在張望。其中軍力最強的的會津藩,已經由其藩主松平正之親自領兵五千,渡海北上鎮壓蝦夷島叛亂,不可能于數日內立即回師,至少在短時間內無力干涉江戶局面…
…由于道路阻隔,聯絡艱苦,京畿和大阪方面暫時還沒有最新消息傳來。但幕府天領之內的甲府、靜岡等重鎮,已查實都有騷亂產生,急需增兵布防…”
由于在一場大火之后,在江戶的市中心實在找不到其它稍微像樣的房舍,為了能夠就近指揮平亂作戰,三井龍姬大小姐只得征用了那件名為“后南朝天皇御所”的雜貨鋪,作為臨時的司令部官署。
此刻,在雜貨鋪二樓的一間狹窄書房內,正舉辦著一次緊急作戰會議…或者說“御前”會議。
三井龍姬大小姐最親近信任的侍女香橙,盡管于前天夜里剛剛從生逝世之際走了一個往返,如今仍然在兢兢業業地持續從事文秘工作,于會場上宣讀著剛剛收拾出來的統計材料——總的來說,各方面的形勢都很惡劣,并且不是一般的惡劣,而是非常的惡劣,簡直惡劣到了幾乎要讓人失望的程度。
而且,窗外的街坊市井也并不平靜。湛藍的晴朗天空中,不時有一股股紅黑色的濃煙飄過,提示著此間的人們,這座城市的災害和戰亂還遠未結束。
——內外交困,人心惶惶,前途黯淡。
聽著這一個噩耗接著下一個噩耗,圍在一張小圓桌四面就坐的眾人,一時間神態各異。
這間雜貨鋪的主人,白發蒼蒼的后南朝熊澤天皇陛下,正襟危坐,面無表情,眼神呆滯,無聊地以45度斜角仰望著天花板,仿佛能從這里面揣摩出花樣來——脫線中。
本次會議的最高決策者,大阪財閥代理總裁三井龍姬大小姐,瞇起眼睛,一手托腮,無精打采,手指豎在小圓桌上不停打轉,不時抿幾口清茶——淡定中。
剛剛從平叛戰場上被叫回來的前線指揮官,新任江戶町城管隊大隊長黑島忠夫閣下,歪著身子背靠墻壁,盡管竭力睜著兩天兩夜沒休息的血絲眼,卻依舊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發呆中。
友邦盟軍的最高代表,巨熊軍團司令官菲里.泰勒少將,則是極不雅觀地當場失意體前屈,神神叨叨,哆發抖嗦,撞墻撲地,捶胸頓足——混亂中。
導致他當眾如此失態,乃至于風中混亂的原因,重要還不是以上這一連串的噩耗,而是某位翹著大腿一屁股坐在小圓桌上的豪放派暴走族銀發美女——身穿一身鮮艷的大紅色對襟短褂,胸部包裹著一層厚厚的白布,光著一雙小腳丫子,嘴里吧嗒吧嗒地抽著銅桿旱煙斗,玉臂和胸口的肌膚上繪有黑龍刺青,額頭上纏著寫有“夜露逝世苦”字樣的黃布帶,妝扮得如同迷你版黑道大姐頭一般…
再說得具體一點,她就是此處“后南朝天皇御所”的另一位主人,昨天凌晨剛剛一臉純粹地在眾人面前跳過御神舞,扮演過圣女形象的萌釘宮惠子內親王殿下 再次看到這位皇室公主幕后真實面目標第一眼,菲里.泰勒少將就頓時啞口無言,只能像青蛙一樣傻乎乎地張大了嘴巴,全部人僵在當場。
——這種天翻地覆一般的對照反差,未免也太強烈了一點吧 我怎么就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悲哀呢…
童話故事中的小公主,不都是應當怯生生地抱著兔子玩偶,雙手羞澀地捂在眼前,從指縫間偷偷看人…或者臉上掛著優雅而自負的微笑,小口地啜飲著高級紅茶嗎?
還有昨天祭壇上那副圣潔、純摯、崇高、仁慈的溫柔笑容,又怎么弄出來的吶 失望了真的失望了真正純粹完善的圣女,果然是不存在的嗎?
而且,明明還是一只小蘿莉,就敢大模大樣地當眾狂抽煙斗…把我先前的那份激動還來啊 如此激烈的刺激之下,菲里忍不住在腦海中仿佛連珠炮似地吐槽起來,全部人都陷入了混亂逝世機狀態,在他那爆滿“”形青筋的額頭上,甚至還能隱約看到由悲哀之氣所組成的烏云…
——英勇的少年啊,你的心理遭遇力似乎還有待錘煉吶 PS:在一個人口極為稠密的國家,忽然爆發大瘟疫,然后醫療能力徹底崩潰,戰亂又導致政府癱瘓無力化,還有人在刻意制作屠殺和病源(龍巫教)…請讀者們討論一下,應當逝世掉百分之多少的人口比較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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