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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5)

  七十九、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5)

  接下來的幾天里,處于亂世漩渦中心的江戶城,在戒嚴和軍管狀態下居然顯得相當平靜。仿佛長久以來積累的各類社會矛盾壓力,都在這一次最激烈的惡意討薪行動中被釋放完了。

  當然,這其實只是一種虛幻的假象,或者說是新一輪暴風雨降臨前的寧靜而已。

  不過,整座城市的安定秩序得以有效恢復,倒也確實是一樁無可辯駁的事實,盡管于此同時還伴隨著令人發愁的市面蕭條,往昔熱鬧繁華的商鋪茶肆都沒了生意——因為江戶這座武士之城內最大的不穩定因素,也是最主要的消費人群,此刻已經基本不復存在了!

  ——原本在這座城里整天橫著走的“八萬旗本”,除了少數幸運兒之外,基本都倒霉地被城管隊這一回“嚴打惡意討薪”之風掃到,連同全家老小統統用繩子一串串地綁了,塞到郊外集中營里去吃牢飯。

  至于原本陪伴著名為“奉公”,實為人質的各藩諸侯一起,居住于城內各處藩邸的外藩武士,也已經因為前不久的幕府赦令,而跟隨自家主公返回了封地。只留下了一堆空房子——隨著朝廷公開起兵倒幕,地方上也是一片風起云涌,到處都蔓延著暴動和叛亂。

  而更要命的是,在各藩政權內部,“下克上”之風也在急劇抬頭。許多藩國都有野心勃勃的鄉下豪族跳出來鬧事,假借朝廷大義否定藩主權威的合法性,其中勢力小的家伙還只是割據一方,希冀自立;勢力大的家伙甚至聚眾攻打藩主城堡,想要取而代之!

  偏偏根據幕府“交替參勤”的制度規定,各藩諸侯每年都得有一半的時間呆在遠離封地的江戶,還有不少時間浪費在來回奔波的路上,真正坐鎮領地的時間相當有限,至于正妻和嫡子更是得定居江戶。

  為此,藩主大人手下最為忠心和親近的一批家臣武士,一般也不得不常駐江戶與之為伴,留在老家駐守的不是失寵的厭棄舊臣,就是根本使喚不動的地方豪強。

  這種制度雖然有利于幕府加強對各大諸侯的管轄力度,但副作用卻是大大削弱了諸侯們對自家藩國的控制能力——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而東瀛的各級武士又均為世襲。幾百年的時光推移下來,各家諸侯在封地的權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蝕與架空。在問題比較嚴重的地方,整個藩國版圖都已經被一幫“祖傳牛皮癬,專治老中醫”的土豪國人眾給瓜分得七七八八,遠在江戶的藩主僅僅是徒具空名而已。只是由于在太平世道不宜犯上作亂,這才勉強把君臣名分維持了下去,但在真正實力上卻早已逆轉了。

  而京都朝廷的倒幕圣旨,則給了這些實權派撕掉頭上最后一層枷鎖的絕妙機會——只要響應了朝廷的號召。那么依然呆在江戶的藩主就成了朝敵。既然成了朝敵,自然不能再當領主了,所有的百姓和武士就都不應該再效忠于他。自己則可以實現黑戶口轉正,從犯上作亂的逆賊小人變成合理合法的朝廷忠臣!

  既然這一切的前景都是如此美好,那又為什么不倒幕,有什么理由不能倒幕?!

  于是,朝廷的主力部隊還在京畿一帶與光頭禿驢們糾纏,一場“下克上”的運動浪潮就已經在全國各藩轟轟烈烈地展開了,無數雪亮的鋼刀都在朝自家主公頭上砍去,然后就是一封封慷慨激昂的效忠請封書信飛向京都。為了表明自己是一顆紅心向著朝廷,其中一部分特別有藝術細胞的家伙,用了血漿來源很可疑的血書(疑似雞血),而另一些甚至還夾上了不曉得原主人是誰的半截斷指頭…

  如此壯懷激烈的效忠表演,以及信中對傀儡幕府和西洋鬼畜不共戴天的仇恨,深深地打動了一部分涉世不深的貴族公卿,只是在感嘆欣慰其忠勇剛烈之余,也不免稍稍有些困惑——他們這些年在“暗無天日”的幕府治下,究竟是怎么混過來的呢?

  而仁孝天皇這位“中興之君”也是從善如流,只要進貢朝廷的金錢禮物足夠豐厚,所有的效忠、轉正之類要求便一律照準,四處亂發菊花御旗和安堵狀(土地所有證)。同時往往還有若干朝廷官職奉送。就是有時候也不免會忙中出錯,比如說經常不小心把一個藩的領土同時封給了七八家當地豪族…于是大家在歡宴慶賀一番之后,便開始大眼瞪小眼,看著沒法子以眼殺人,最后只得再次拔出刀來繼續互相砍殺…

  這已經不光是幕府中樞有被顛覆的危險了,而是從上到下的整個封建統治秩序都在土崩瓦解!

  當然,對于焦頭爛額的江戶幕府來說,更加緊迫的問題在于,既然藩國已經不再承認藩主的領導地位,那么對于幕府來說,扣在手上的諸侯大名也就變成廢牌了。

  鑒于如此危急的局面,三井龍姬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滯留江戶的各地藩主大名及其親眷近臣全都釋放回去,讓他們先和自家的反骨仔們斗上一斗。無論最后的贏家是誰,至少在決出勝負之前,不管兩邊首領內心中的政治傾向如何,都不會有多余的精力來參加朝廷的倒幕討伐戰了。

  這下子,地方上就打得更熱鬧了。

  那些投kao朝廷借以篡位的反骨仔,固然是累世經營、根深蒂固。但是各家大名做了幾個世紀的藩主,哪怕再怎么大權旁落,只要位子沒垮掉,在身邊和封地上就多少還會有一些根基和親族,再加上從江戶帶回的親信和幕府資助的陳舊軍火,至少能夠與根基未穩的亂臣賊子較量一番。

  而且,像這種“祖傳牛皮癬,專治老中醫”的土豪國人眾,在任何一個藩國通常也不會只有一家,無論是誰上位奪權,都必然是踩在一幫對頭的肩膀上而取勝的。還鄉的舊藩主則正好可以趁機招降納叛…于是,有些藩國原本是不流血的和平易幟,等到藩主從江戶一回來,也只能換上武力解決的血腥路線圖了。

  在這種遍地開花的小規模藩國內戰中,由于事關舉族存亡,雖然投入兵力不過幾十人幾百人,有的小地方還有幾個人單挑的,但慘烈程度卻往往令人難以想象,失敗者經常是滿門被殺。據幕府方面零星的不完全統計,全國性大規模內亂爆發迄今不過兩個月,有數據可查的死傷人數就已經達到了京都大戰的二十倍以上…畢竟,造反派與還鄉團之間的廝殺,永遠都是這世上最為血腥殘酷的…

  總之,由于以上一系列因素的影響,江戶城這座原本擁有百萬市民的超級大都市,一下子竟然流失了大約四分之一的人口,而且還是身家最闊綽,消費能力最強的一批——市場容量霎時間萎縮到了谷底!日常物資供應也隨之由緊缺變成了過剩。

  至于日常消費品的物價,更是仿佛坐了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先是因為戰亂而在短時間內暴漲二十多倍,諸位消息不夠靈通的商人剛剛花高價大肆囤積,如今又因為大批買主消失而只得價格暴跌,結果紛紛破產倒閉。頗有不少倒霉老板一時想不開,肩并著肩攜手跳樓投海的。

  戒嚴狀態下,全城都彌漫著一片蕭條低迷的壓抑氛圍,尤其以服務業和娛樂業的情況最為嚴重,這才沒幾天功夫呢,青樓花魁的身價就已經跌到了大約一兩銀子一夜——原本可是連二十兩都要排隊的!

  明明還是陽光燦爛的夏秋之交,這座遠東大都市卻到處充斥著灰暗蕭瑟的破敗預兆。

  不過,與郊外集中營里那些朝不保夕的可憐蟲相比,普通市民承受的這點苦難,還遠遠算不得什么。

  按照通常的說法,江戶幕府一共養了“八萬旗本”。雖然實際上的編制恐怕并沒有這么多,但若是再算上他們的家眷子女,就又要超出這個數字了。

  所以,眼下在郊外一處海濱岬角臨時設置的集中營里,就足足塞了六萬多人(還有一些安分守己的膽小鬼沒被抓),而城里估計還有不少他們的親朋故舊,隨時都有可能發動新一輪的暴亂。對于負責維持秩序的巨熊軍團和城管隊來說,實在是難以承受的可怕治安壓力——兩軍加起來也只有不到一萬兵力而已。

  為此,深感精神壓力沉重的菲里,不得不緊急轉移駐地,讓老黑龍福爾摩斯和小銀龍雪風充當纖夫,把發動機徹底報廢的祥瑞號強行拖到集中營附近海面,動用全軍五千兵力來看守這六萬囚犯。而剛剛通過收容大批京畿地區的“穢多”難民,擴充到了三千人規模的江戶町城管隊,則負責巡邏街道、彈壓市區。

  幸好,就這幾天的情況來看,被拘捕的旗本武士們大體上還算老實。

  幕府臨時安排關押這六萬多人的地方,名義上說是集中營,實際上只是一塊什么都沒有的海邊荒地,除了沙礫和碎石,看不到一座最簡陋的茅屋,幾乎連野草都不怎么長。士兵們大致計算了一下塞滿六萬人需要的最低限度地皮,用白石灰畫出邊界線,然后在外面挖了一圈壕溝,再樹上一道簡單的木柵欄,最后又在壕溝邊沿埋設了為數極少的寥寥幾枚地雷,同時在柵欄上掛滿了許許多多“小心,地雷!”的牌子(主要是起恐嚇作用),就算是完成施工了。

  六萬多名參與“暴力惡意討薪”的叛亂分子被逮捕起來之后,便被拉出城市,押送到這處偏僻地方,往沙地上一丟了事。巨熊軍團的五千士兵隨后趕到,卻沒有直接進入集中營內近距離監管,而是在壕溝與木柵欄的外圍又修筑起一道野戰工事,然后搭建帳篷宿營。

  在菲里的眼中,雖然這些旗本武士已經被收繳了武器,看上去一個個都顯得貼眉順耳。不過根據歷史上許多戰俘暴動的經驗教訓來看,他還是吃不準這些苦大仇深的家伙會不會突然暴起發難,屆時自己麾下的五千兵力若是折損太多,接下來的戰事可就沒法打了。

  所以,為了穩妥起見,菲里還是做了最壞的打算,頂著一片怨言命令全軍三班倒值班,并且實彈上膛,把這處岬角連接大陸的一端牢牢封死,隨時準備用一場大屠殺來應付這六萬人的群體性事件爆發。

  巨艦祥瑞號則拋錨停泊于不遠處的海面上,黑洞洞的粗大炮管直指這處岬角,隨時可以用猛烈的炮火覆蓋整個集中營,把里面的所有人都統統燒成焦炭。

  在這種情況下,零星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漢子,趁夜偷偷越過柵欄與壕溝,瞞過看守部隊從海上泅水潛逃,或許還能夠做到。但若是想要讓這么多人集體暴動突圍,就基本只有被大規模屠殺的結局了。

  于是,幾萬人就這么擁擠在一片狹小的荒地上,過起了席地幕天的劣化版野外lou營生活,每天只有一頓混雜了不少沙子的霉米飯供應,勉強保證餓不死而已,水源則是依kao從集中營旁邊入海的一條小溪。

  好在如今還是盛夏的末尾,lou宿海灘暫時還凍不死人,只是人太多地方太小,又沒有任何衛生設施,屎尿隨處排放,導致營地內很快臭氣熏天,蚊蠅橫飛,中人欲嘔。

  如此惡化的衛生狀況、極度的營養不良與高溫高濕的酷暑夏日,再加上無節制飲用不潔凈生水,很快就讓一部分體弱者染上了痢疾等疫病,沒有生病的人身上也是又臟又臭,某些連一天都離不開毒品的鴉片鬼,更是很快就痛苦得口吐白沫滿地打滾,此外還要考慮到一部分人在抓捕過程中受傷卻未曾得到任何治療…結果才短短幾天時間,就已經有近百具尸體被投入了壕溝中。

  不過這六萬多倒霉鬼還是默默地熬了下來。總的來說,情況比菲里想像中要稍微容易一些。

  PS:最近在看英國人寫的介紹歐盟軍隊現狀的書,實在令人哭笑不得,現在寫出來博大家一樂。

  擁有十萬雇員的國防部,指揮著總兵力不到八萬人的英國陸軍。為了給國防部辦公室添置大批高檔按摩椅,以及10英鎊每卷的天價手紙,而不得不關停了一條坦克生產線。中央政府內最小一個部的人員,也多達2萬人——英國還在用昔年世界領袖的豪華政府班子配置來管理一個小小島國!

  據說倫敦有80萬吃公家飯的官員,而管理殖民地事務的職員已經和殘余殖民地總人口差不多了。

  不過還好,至少沒超出五角大樓后勤部賬單上創造的8萬美元一卷手紙的世界記錄。

  據說英國財稅部門的職員比三軍總兵力還多,不曉得我國財稅部門崗位有沒有上230萬(解放軍總兵力)。我開始理解為什么《哈利波特中區區9000人口的英國魔法界,卻要配備一個500人的魔法部了。

  德國陸軍的兵役只有10個月,訓練極為糟糕,除了特種兵之外,國防軍中最精銳的空降旅也打不過足球流氓,人均工資倒是英軍的7倍!而且不給加班費就拒絕參加任何演習——加班費是正常工資的4倍!氣得英軍士兵說一個德國佬頂自己一個排。這幫含著金湯勺的嬌氣菜鳥!簡直丟光了納粹和容克的臉!

  奧地利空軍賣掉了所有教練機,從此只用模擬器訓練飛行員,航空公司表示拒絕承認這些人的執照;

  波蘭海軍陸戰隊沒有登陸艇,只能用博物館的古董帆槳船訓練,士兵客串劃槳手——希臘政府曾經表示可以友情贈送一艘仿古的雅典三列槳戰艦,因為薩拉米斯島的主題公園因為經濟危機而關閉了,但要波蘭人自己從愛琴海劃到波羅的海(所以后來拒絕了);

  英國陸軍的裝甲車配件大半由印度廠商承包生產,于是不少地方被改成了噴漆膠合板;

  英國海軍陸戰隊沒有出海的經費,只好將海灘登陸訓練改成涉水過河,在駐地旁邊的小河折騰;

  英國航母沒有配備飛行隊,演習時只能從法國、印度等國借調飛機,水兵抱怨自己的船是公共廁所;

  工黨槍斃了自己的導彈生產線,打算裝備印度方面以失蹤自爆而聞名的“烈火”,引發軍方抗議。

  英國空軍為了省錢,打算將維護工作承包給印度HAL公司,導致飛行員集體罷工。

  因為,在19922004年間,HAL一共為印度空軍組裝米格21兩架,大修八架,其中八架墜毀;組裝米格21BISON一架,大修一架,其中一架墜毀;組裝美洲豹三架,大修五架,其中六架墜毀;大修幻影2000四架,全部墜毀;組裝米格27三架,大修三架,其中四架墜毀;大修米格29三架,全部墜毀…這得要多牛B的技術才能完成呀!

  最可悲的是,以上飛行員的撫恤金均以“秘密任務”為名被漂沒。

  結論:歐洲軍隊正在從搖籃到墳墓的愛麗絲幻境中慢慢消亡。

  另:祝愿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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