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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羽蛇神的復活

一百二十六、從一個地獄跳進另一個地獄  “尊敬的陛下,我給曼努埃爾先生用的是短效麻藥,而且量很少。該章節由網提供在線閱讀如果預計沒有出錯的話,再過幾分鐘時間,他就要醒了。”

  由于得了一小筆意外之財,這位軍醫的心情實在是很不錯,于是便非常殷勤地替特庫姆著想,“您要不要進去探望一下?曼努埃爾先生現在應該很需要親友的開導。放心,我會預先把其他人都趕開的,保證不會打攪到二位的交流。”

  “那個…還是算了吧,曼努埃爾…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又剛剛少了那么大一塊肉,也該多休息休息。我還是不打擾了。”

  特庫姆塞歪著腦袋思忖片刻,卻現自己實在不知道到底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這位所在單位剛剛倒臺、接著又被動躋身宦官行列的老戰友——總不能拍著曼努埃爾的肩膀對他說,“哎,老伙計。看來你的退休金是沒處領了,兒女又搶先一步上了天,現在連命根子都不見了,還是到我這里來當個大內總管吧!”

  一想到這個仿佛腦子里都長著肌肉的舊日猛將,帶著一身由于小便不暢而產生的尿騷味,用尖細怪異的公鴨嗓子和自己說話,并且捏著可笑的蘭花指…特庫姆塞就忍不住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其實,這種最可怕情況并不會生。成年人的聲帶早已定型,即便是閹割也無法導致新的變化,最多也就是使得胡須脫落而已。以曼努埃爾大祭司的這把年紀,別說胡子,就連頭也沒幾根了,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里,閹割后的他并不會出現多少外型變異。

  但是,特庫姆塞并不了解這一點。他的宮廷里也有幾個太監,但并非本地土著,而是通過人口販子從遠東卡拉圖大陸的翔龍帝國買來的閹奴。自幼便受到閹割和調教。這些人從小就處于不正常的環境,受到不正常地對待,身心的變態程度絕非普通人所能想象。

  再加上那些進不了本國宮廷和權貴府邸,居然要萬里迢迢賣到馬茲卡大陸來的閹奴,也大多是些被奴隸商人砸在手里的賠錢貨色…特庫姆塞把這些變態程度過高的歪瓜劣棗和曼努埃爾聯系起來,其結果自然讓他感到不寒而栗——大致上相當于另一個世界里。芙蓉姐姐和歌手大貍子的形象雙重疊加起來,再乘上個兩三倍…極品催吐劑啊!

  “時光神殿地曼努埃爾大祭司…是我交往了幾十年的老朋友,性格一向都非常的剛強堅韌,連兒子死在面前也沒有流淚。”他強忍著滿肚子的不適,嘆息著說道,“但是在這么短暫的時間里,驟然遇到這么一連串大難,我還是有些擔心他會想不開,做出一些蠢事來…”

  特庫姆塞一邊小聲囑托著。一邊悄悄探頭往手術室里看了一眼,但里面的大多數燭光早已熄滅,他只看到了床單上一圈黝黑模糊的人形輪廓。以及唯一的那枝蠟燭下放著的淤黑血肉——這估計就是曼努埃爾被切除地生殖器官了。

  “所以。我那老伙計地生命就只能拜托您了。醫生。”他又從袍子里掏出一些零散地金塊。一股腦兒塞進了那個軍醫手里。“好好照顧他。陪他多說點話。曼努埃爾地耐色瑞爾語也還算流利。只要你能哄得他開心一點。我絕不會吝惜任何賞賜地。”

  “啊。那是當然地。尊敬地陛下。救死扶傷本來就是我們每一個醫生地天職…”

  看著黃金地份上。軍醫連忙擺出一副悲天憫人地圣潔表情。但滿腹心思地特庫姆塞已經沒有精力再和他扯談下去。最后看了一眼正在昏迷中微微呻吟地曼努埃爾。他轉身拉起了斗篷。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呃。你們這是…”

  剛離開臨時手術室沒幾步路。特庫姆塞就現自己被一大群士兵包圍了。這些人大多身纏繃帶。血跡斑斑。甚至缺胳膊少腿。但是他們還是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自己身邊。默默地排列成長長地兩隊。以最隆重地戰地儀式來歡送君王。

  短暫地沉默之后。特庫姆塞略帶愧色地走進了傷兵們排成地長長隊列之間。他認為自己今天打得并不是很好。給部下造成了過多地死傷。但是他地步履所到之處。兩側地印加士兵卻全都一起舉手向天。隨之頓足大呼:“印加必勝!高山之王萬歲!”

  “印加必勝!高山之王萬歲!”

  “印加必勝!高山之王萬歲!”

  莊嚴肅穆的呼聲,回蕩在這滿目瘡痍的戰場之上,回蕩在這寂靜寒冷地夜色之中。聽著這一聲聲充滿熱情的歡呼,特庫姆塞不由得淚流滿面。

  他為剛才的恐懼和動搖。而自責不已——盡管在白天的戰斗中喪失了大批袍澤。并且在未來還將面對更加險惡的危局。但這些質樸的印加士兵依然充滿信任地注視著他,并且將未來的一切希望統統寄托在他這個高山之王身上。甚至不惜為此付出生命!

  為什么?為什么他們將所有期盼都放在一個人的肩膀上?是因為這個國王帶著他們南征北戰,取得了一次又一次奇跡般的勝利,讓這個默默無聞地弱小民族成為世界第一軍事強國地恐怖夢魘;是因為這個國王帶著他們在三十年的時間里成功頂住了殖民地鐵蹄,讓他們的家人至少在這片雪域高原上得以享受到安樂的生活;是因為這個國王帶著他們建立起一座座繁榮的城市和村鎮,讓他們逐漸擺脫了野蠻和蒙昧…總而言之,他們希望面前的這個男人能夠帶領他們繼續從勝利走向勝利,從輝煌抵達輝煌!而不是像一個懦夫那樣畏畏縮縮地引頸待死!

  我不能讓這么多信任我的戰士對我失望,更不能這么多死的在天之靈對我失望。我們是這片土地的主人,要敬重我們的祖先,愛護我們的妻兒,保衛我們的家園!

  特庫姆塞沉穩地在戰士們之間穿過,不時揮手示意,同時在心中默默地感嘆。

  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將面臨的種種災難。這位已經到了垂暮之年地君主,不禁又一次沮喪起來,直感覺滿心的無可奈何:

  丟失的土地可以收復,動搖的權威可以彌補,叛離的部落可以鎮壓。在戰爭中失去的一切,都可以通過戰爭再次奪回來…可是。陷入沉眠地神明,又該如何喚醒?

  從現在開始,至少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之內,三千萬印加人是再也不用指望太陽神的庇護了。而在這個諸神化身隨意行走于地面,神跡多得仿佛下雨一般的托瑞爾世界,得不到神明保護的國家是異常危險的!

  上萬年之前,在費倫大陸的東部,曾經出現過一個被稱為伊瑪斯卡的強大帝國。這個帝國有著無數名被尊稱為奇械師的強大魔法師,開創過獨特而奇妙地魔法體系。專擅于構裝機械的制作與空間傳送。其鼎盛時期,甚至能夠將軍團用傳送門輸送到深淵,和惡魔進行征戰。

但是當伊瑪斯卡的奴隸們爆叛亂之后。由于伊瑪斯卡人全部都由無信組成,沒有守護神地幫助,結果被奴隸們所信奉的神明親自下凡打敗,龐大而繁榮的帝國也迅速毀滅了  這個遠古人類帝國的最終下場十分悲慘,他們的人民被叛亂奴隸屠戮一空;文明被心有余悸的敵對諸神全部銷毀;大片國土被掩埋到了荒蕪至今的沙漠之下。如此輝煌的文明,如今卻已經鮮有人知。作為一個被遺忘的國度,伊瑪斯卡早已徹底消逝在了歷史長河中。

  伊瑪斯卡地過去,未嘗就不會是印加人的未來。

  假如精靈諸神不顧剛剛遭受重創,再一次下凡參戰。特庫姆塞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抵御這些脫離正常思維的高等生命。即便不考慮精靈諸神的直接參戰,眼下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隨著時光神殿的毀滅,太陽女神的長眠,現在的印加人不僅失去了維系團結統一的重要紐帶,也失去了絕大部分地法術戰斗力,更失去了應對疾病和災荒的手段——沒有了神術,不但難以治療傷患,更無法抵御瘟疫和病蟲害。別忘了,那個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恰恰正是精靈諸神的盟友!

  我到底該怎么做?我究竟還能堅持多久?印加人的國運還能維持下去嗎?這個國家會不會像伊瑪斯卡帝國那樣瞬間崩潰、亡國滅種?

  走在返回自己營帳的路上,特庫姆塞怔怔地雙目向天,眼神中滿是迷惘和憂慮。

  投降精靈王國那是想也不用想的,至于自顧不暇的耐色瑞爾帝國,同樣也不是什么有用的靠山——通過短時間的探口風、套交情,特庫姆塞地情報人員已經很完整地從祥瑞號船員嘴里掏出了這個國家地最新近況。

  縱使印加人作出最大的犧牲,集體改信他們地神明——這并非做不到,畢竟,太陽女神阿曼納塔原本就是耐色瑞爾第一帝國的守護神——內部沖突即將激化的耐色瑞爾諸教會也無力提供更多援助。

  自己部族掌握的這頭神圣黑鷹。雖然在同樣的部落圖騰之中。已經是位于金字塔頂端的存在了。但是和那些呼風喚雨傲視天下的真神相比,實在是差得太遠。派不上大用場。

  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特庫姆塞很郁悶地想著,難道…真的要用上那最后一招嗎可是…一旦出了什么簍子,那可是比給精靈軍屈膝為奴還要危險了啊!

  站在自己的帳篷邊,略微猶豫了一會兒,特庫姆塞最后還是決定拖幾天再說,誰曉得太陽女神會不會冷不零丁就這么蘇醒過來?

  雖然實在是有些自欺欺人,但他還是感覺心理輕松了許多,便伸手叫過了自己的副官,“…通緝令已經下去好多天了,逮住蘇梅克席大祭司了嗎?”

  “一刻鐘以前剛剛傳來消息,蘇梅克及其隨從人員在蒂華納科城郊外被成功抓捕。”副官面帶喜色地說道,“看他們的動向,似乎是想去投敵!哼,居然讓這等無恥敗類坐在頭一把交椅上,難道太陽神瞎了眼嗎?”

  “慎言!慎言!這可是褻瀆之語。”

  特庫姆塞揮手打斷了副官的咒罵,但語氣也沒有多嚴厲,“告訴那邊的人,無須審問,其余犯人暫時收押進黑牢,而罪魁禍蘇梅克直接挖心剝皮,再將尸體懸掛在蒂華納科城的北門上!”

  “陛下,這…蘇梅克席大祭司固然罪該萬死,但不是應該交給曼努埃爾大祭司處理嗎?”

  聽了這樣的處置,副官不由得微微一愣,“這種事情一般都算是教會的家務事,我們不好插手啊!會招致反感的。”

  “現在哪里還有什么教會?曼努埃爾也沒辦法說什么的!”特庫姆塞從鼻子里冷哼一聲,“從現在開始,我們都要萬事靠自己啦!”

  他回頭望了一眼祥瑞號駐留的方向,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絲嫉妒,“真羨慕這些耐色瑞爾人啊,無論未來局勢變得再怎么糟糕,他們總有個地方可以回去。可是我們…除了腳下這方岌岌可危的家園,又還有哪里可以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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