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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初戰告捷(1)

  九十五、初戰告捷(1)

  “…過去我在首都倒也聽別人說起過,由于地方富庶,長期承平的關系,馬茲卡大陸殖民地的官場吏治**至極、社會風氣墮落不堪。

  但怎么也沒有想到,情況居然已經嚴重到了這個程度,簡直是要錢不要命了啊…”

  怔怔地呆立了半響之后,伊格爾大主教終于仰起頭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忍住眩暈倒地的沖動,將這份報告交還到丹尼爾手里,同時訕訕地嘆息道,“確實是觸目驚心吶,通貝斯港的防御體系,竟然似乎只具備嚇唬人的能力…丹尼爾中將,你認為這些問題是單純的玩忽職守,還是有敵方的特工組織在潛伏破壞?”

  “應該只是單純的玩忽職守。”丹尼爾中將無聊地撇撇嘴,簡短地回答道。

  “哦?說說你作出上判斷的依據?”大主教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毛,開口問道。

  “很簡單,因為他們把所有情都折騰得太糟糕了,糟糕到完全看不出半點計劃性。而且行事風格囂張到了極點,根本不具備作為一個諜報組織最基本的隱蔽特征。”

  “這是個聽起非常荒謬的理由,但卻很符合邏輯。”伊格爾大主教如此評價說,“按照這種狀況的軍備、工事和士氣,想要在特庫姆塞的軍隊面前堅持上一個月,確實存在一定難度…哎這么一片風聲鶴唳、人心惶惶的情況下,還要想方設法守著這么個滿是漏洞的超級爛攤子,也真是難為你了。對于先前那些不夠理智的質疑,我在此向你表示歉意。”

作為侍奉精靈憎恨之神薛佛拉的高級牧師格爾也不免多少帶有一些性格扭曲的毛病,比如說惡毒陰郁、待人刻薄、暴躁易怒等等。但作為上百萬精靈軍的最高統帥之一,他最起碼還保持了相對標準的軍人作風,能夠面對事實低頭,而不是為了一些無謂的面子選擇閉目塞聽,去刻意地逃避甚至否認實際情況——如果領導者連承認現實的勇氣都沒有了的話么這支軍隊無論再怎么強悍,通常也已經距離覆滅不遠了  “哎,這個…怎么說呢這還不算是最倒霉的啦。通貝斯港的防御體系雖然問題多到讓人絕望,但不管好差總歸還是勉強搭起了一個框架。可是,在最前沿的特諾奇蒂特蘭城,卻連能夠用于嚇唬人的工事也沒有——全都還在設計圖紙上趴著呢經費卻不知為何花掉了一大堆——甚至連古代阿茲特克人留下的城墻,都已經被推倒扒掉好多年了…”

  面對軍界老前輩地道歉。丹尼爾中將點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發。但卻堅定地繼續朝著伊格爾大主教大肆傾倒自己滿肚子地苦水。“…即便現在想要搶修。但在雨季里施工可不是一般地困難——那邊地吉爾伯特少將曾經想在河灘邊修一組碉堡群托遠程炮火封鎖河面航道。結果在一個月地時間里修起來三次。又被洪水沖垮三次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正如對商人來說。比山寨工廠更糟糕地就是皮包公司一樣。在軍人地眼里比豆腐渣工程還要讓他們精神崩潰地。就該數那種停留在紙上地空想工程了…

  面對三角洲戰區眼下這樣一副爛到不能再爛地備戰狀況憐地伊格爾大主教一時間兩眼發直。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

  “…我回去之后會想辦法催促。讓援軍盡可能早一些抵達戰場。”在又一陣尷尬地沉默之后。大主教伸手拍拍丹尼爾地肩膀。勉強安慰道。“不管怎么說。雨季還要持續大約一個月。因此我們現在還有一些時間。不是嗎?”

  很遺憾。大主教閣下地猜想在這里又一次落空——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半個小時之后。正當伊格爾大主教和丹尼爾中將對著沙盤初步交流過當前地戰局。打算離開作戰室去和女王陛下商量具體增援計劃地時候。一名大本營直屬地傳令兵突然猛地撞開了大門。以相當驚人地速度疾步沖來。氣喘吁吁地將一份信函塞到丹尼爾手中。

  丹尼爾中將厭惡地微微皺了皺眉頭,但馬上便轉而流露出一絲困惑和焦慮之色。因為在這份函件封口的火漆上,居然貼著代表最危急狀況的三根紅色羽毛。

  在這個交通聯系幾乎中斷,大家都縮進營地里掰著指頭等天晴的熱帶雨季,哪里還會有什么緊急軍情?莫非是某座城鎮出現暴亂?還是新組建的軍隊發生了兵變?

  他異常焦急地兩三下撕開信封,抽出里面的文件,匆匆掃了幾眼,然后,就像剛才那會兒的伊格爾大主教一樣,整個人都徹底石化了。

“這上面都寫了些什么?”伊格爾大主教站在旁邊耐心地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著對方有什么反應,最后終于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湊到丹尼爾的眼前上下晃了晃  喂,到底是出了什么亂子,竟然能把你嚇成這樣?”

  聽見大主教的問話聲,丹尼爾中將頓時渾身一顫,嘴角連續抽搐了幾下,然后頗為僵硬地抬起一支手臂,將那份報告紙遞交到伊格爾大主教手里。

  “從前線剛剛傳來的急報,印加聯軍與耐色瑞爾干涉軍突然出現在三角洲南部,并且冒雨突擊了特諾奇蒂特蘭,我方部署的兩萬部隊目前正在全線潰散!”他神情木然地解釋道,語調中聽不出一分起伏,“特諾奇蒂特蘭城…已經失守了!”

  這下子,就該輪到伊格爾大主教也跟著一起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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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1992年7月7日麻麻里河三角最南端代阿茲特克帝國首都,特諾奇蒂特蘭城  “敗了,敗了!快跑啊!吃人不骨頭的野蠻人叛軍殺來啦!”

  傾瀉如注的雨中,連綿不斷地響起了一陣陣山呼海嘯般的凄厲哀號至蓋過了滾滾的雷聲和槍炮的轟鳴。成千上萬的精靈軍士兵倒拖著軍旗和槍支,沖開同樣已經喪膽的憲兵和督戰隊,失魂落魄地在街巷間四處亂跑。然而,在亡命狂奔之余,這些家伙也沒忘了順手牽羊,不但沿途搶劫市民和商鋪且還手腳異常麻利地將己方的軍需處和金庫打劫一空,如果不是因為正在下雨的話,估計還會放上一把火將一切都燒個干凈。

  不遠處的河面上,一艘巨大的戰傲然橫過身軀,面對這座內河港口打開了全部的炮門。一團團火球伴隨著尖銳的呼嘯沖天而起,劃過一條條長長的拋物線然后狠狠地砸在潮濕的泥灘與狹窄的街道上,炸起了漫天的碎石、沙土與血肉!

  盡管由于傾盆大雨的烈干擾,這種遠程炮擊的準頭很差,殺傷力其實也并不顯著,但卻非常有效地進一步加劇了岸上人群的混亂程度,也摧毀了守軍試圖恢復秩序的最后努力。潰兵們因為自相踐踏而傷亡的人數比直接死于炮擊的數量足足多出了十幾倍!

  進攻的一方剛剛開始實施登陸,岸上守著的兩萬兵馬就已經潰不成軍!

  城市的高地上吉爾伯特少將站在古代阿茲特克帝國皇宮的大門前,緊緊攥著手中的望遠鏡感覺到四肢發軟,渾身冰涼——從他如今所在的位置眼朝任何一個方向望去,處處盡是一副兵敗如山倒的凄慘景象。

  碼頭附近那幾座未完工的碉堡頂端,精靈軍的綠葉戰旗仍在風雨中高高飄揚,但守衛者卻早已人去樓空,這些膽小鬼幾乎是剛聽見炮聲一響,就統統跑了個精光!

  于是,在沒有受到任何有效阻擊的情況下,膀大腰圓、渾身涂滿油彩的印加戰士們大搖大擺地劃著小艇,運載著裝備彈藥依次上岸,甚至直接將遺落在碉堡內的小口徑火炮拖了出來,追著潰兵的**就是一頓猛轟!

  此刻,至少有數千名敵軍已經順利登陸,并且以最快速度開始朝縱深推進。灰軍裝的耐色瑞爾軍,黃軍裝的印加禁衛軍,還有一些服裝混亂的雜牌武裝,共同組成了一片色彩斑斕的人浪,正在一**地猛烈拍擊著守軍已經破爛不堪的防線。

  而一身綠軍裝的精靈軍,卻仿佛巢**進水的螞蟻一般,幾乎是不戰便逃,一觸即潰,明明在數量上超過了對手好幾倍,但仍舊難以組織起稍微頑強一點的抵抗。

  作為全軍骨干力量的少數精靈老兵,在這全線崩壞的局勢下依然盡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市區內依托若干街壘工事頑強抵抗。吉爾伯特少將也將手下的大多數憲兵都派了出去,在皇宮附近拉起一條終止線,用排槍和刺刀阻截逃兵,并且槍決那些帶頭逃跑的軍官。

  這些強硬手段暫時多少起了一點作用,但從整體上看,戰局依然在不可逆轉地一點點敗壞下去,尤其是當兩條巨龍先后從那艘巍然巨艦上騰空而起,用炸彈和龍息將還在頑抗的幾座街壘地堡一一摧毀之后,士兵心中的恐懼終于壓倒了對軍紀的敬畏,眨眼間就如同滾滾洪水般將攔路的憲兵頃刻沖垮,然后再踏上無數雙大腳,把他們活生生踩成了肉泥!

  “完了,特諾奇蒂特蘭城完了!一切全都完了!這些該死的懦夫!”

  看到自己最親信的部下被潰兵吞沒,吉爾伯特少將雙目無神,喃喃地嘆息著。然后,他頹然地丟下望遠鏡,一**癱坐在了泥水之中,身子骨仿佛一瞬間就老了一百歲。

  事實上,當敵軍出乎意料地沒有按照慣例在雨季停戰休整,而是下定決心克服萬難,頂著瓢潑暴雨,強行對特諾奇蒂特蘭城發動攻擊的時候,這場戰役的勝負就已經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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