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隱形從一開始就被看穿了。”
聽到妖術士的冷笑聲,鄭旦眉頭微皺,但是也沒有什么猶豫,快步上前,沖上了殿堂中央的高臺。
高臺上沒有雕像,只有一個一兩米長、半米寬的白玉臺,臺子上排放著的,正是半塊晶瑩剔透的青玉。從那青玉所發出來的令人感到相當清新、舒適的光芒來看,這玉應該就是竹女一族失去的那半塊竹玉,而且基本上也不大可能是贗品。剛才鄭旦之所以跟隨妖術士直接進入這個房間而沒有在進門前停下來查看虛實,也正是因為在門口就看到了這清新的光芒,主公所需要的寶物就在前面,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得去試一試了。
鄭旦隨即臨時解除“絕對存在”狀態,將自己的真實存在拉回相對空間,然后伸手一抄,很快將竹玉拿到手,丟進儲物空間,然后隨即便再度進入“穿透”狀態。
這個時候,腳底下忽然出現一個黑色的法陣,法陣里轉眼間冒出灰黑的光,將鄭旦包圍在了里面。
但是兩秒鐘后。鄭旦安然無事地走了出來。
“絕對存在”狀態下,她的“真實存在”在另一個“絕對空間”里,而在這個相對空間里則表現為“不存在”,對于“不存在”的東西,不但是傷害型的法術無法攻擊到她,而且即使是輔助系的法術,也一樣無法對她生效——鄭旦雖然不知道剛才那黑色的法陣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只要她搶在法陣正式啟動之前回到“絕對存在”狀態,那么那法陣就對她無效,這一點還是很肯定的。
“看來你的能力的確很特殊——而且倒挺方便的呢!”黑色的法陣顯然是妖術士早就布置在那里的,這個時候見即使是那樣快速啟動的法陣,也沒能趕在鄭旦回到穿透狀態之前影響到她,臉上略微現出些吃驚。不過卻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說道,“稍微有點兒意外,這下子看來有點兒棘手了啊…”
“哼…”
鄭旦沉著臉,冷笑了一下,并沒有怎么回應他。
對于這種炫耀式的話,實在沒有回應的必要。鄭旦只是很快地瞥了一眼四周。只見這殿堂果然是最后一個房間了——因為對面不再有下一個通道的入口。
“看來你的目的就是這竹玉了。”妖術士道。
“不錯,”鄭旦道,“你不但一早就看穿了我的隱形,而且看樣子很早就知道了我的其它能力,即使如此,還是以這竹玉為誘餌,把我引到這里來——你又是何居心?”
“很簡單,”妖術士笑道。“在下一個人住久了,成天看著一些毒蛇猛獸倒也倒胃口,需要幾個聽話而且漂亮的婢女——當然像你這樣有著特殊能力、出身似乎不凡的奇女子,那就更是不錯了。怎么樣,如果你愿意委身于我的話,那竹玉,就算送你也無不可。哈哈…”
“你休想。”鄭旦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回答,”妖術士聽她這么說,臉上倒一點兒也不驚訝,不緊不慢地笑道。“而且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而言,只要你反抗,我就很難抓到你。”
“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鄭旦道。
“你以為我在這廟宇里只安放了一些毒蟲猛獸,然后就高枕無憂地出外游逛了嗎?”妖術士笑道,“現在我也不怕告訴你,不但在廟宇內部,而且就連你們搶走的那只白兔所呆的籠子上,我都加持過可以維持三天時間的法陣,你們最近的一舉一動,我全部都看在眼里——包括你跟你心愛的人抱在一起親嘴的鏡頭呢…哈,那個無能的小子還真是令人羨慕,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鄭旦皺眉道。
“你覺得,如果現在我去抓他的話,他逃掉的可能性能有多大呢?”妖術士奸笑道,“然后,如果我先把他抱過你的雙臂砍下來,然后再慢慢地折磨死,這個場面會不會很有趣呢?”
“…”鄭旦聞言,小小的俏臉頓時一沉。
“哈哈哈…就是這個神色,太動人了!”妖術士見狀,頓時得意地笑了起來,“我已經越來越想要得到你了。”
“你妄想。”鄭旦冷冷地說道。
“那我就先去除掉你心里的那個男人吧。”妖術士笑道,“或者說,把他抓到這里來,然后讓你好好地看一看他是如何被折磨得死去活來,最后為了讓他活命而乖乖向我求饒,要更有趣一些?當然,如果以你為質,把他身邊另一個比你還要嫵媚的女人也弄到這里來好好享受享受,或許也很不錯?”
“…”鄭旦聞言,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她早就料到那妖術士可能看穿了她的隱形,但沒想到,那妖術士不但看穿了她的隱形,而且就連他們的一舉一動、連她的主公現在還沒有什么本事都全部看在眼里,這下子,情況可就棘手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呢。”見鄭旦沒有回答,妖術士冷冷一笑,緩緩說道,“那么我就先去把那個男人抓來,讓你死了那條心好了。”
說完,他的身形忽然變得模糊起來,繼而,連通道的門也不用打開,整個人就漸漸地消散、消散。最后憑空消失了。
鄭旦這個時候才很快明白過來,原來妖術士既然早就得知了他們的一切行動計劃,那么使出分身類的能力,用分身來引誘自己、把自己關在這里,也就完全不足為奇。剛才她所跟隨進來的只不過是一個很真實的幻影而已,而她恰好由于要保持穩秘,所以從頭到尾都不能采取攻擊行動。于是便也不能測試這個幻影是否是本體,結果,就這樣跟著一個分身,被引入了這地下宮殿的最終殿堂里來。
“主公…”
想到那妖術士接下來要采取的行動,以及主公和白兔的一切行動都在對方掌握之中的狀況,鄭旦不由得凝起眉頭。一臉愁思。
白兔說過,這個廟宇是這片大陸里的七大廟之一,那么對應的,危險性也就可能是最高的七個之一,主公一來到這個世界就找上這個廟宇,果然還是…
太急切了些嗎?
不,不對。主公是決定走在所有人之前的男人,既然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那么在搶在別人之前獲得好處的同時,必然也會承擔相應的風險,作為主公的下屬,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幫主公度過這個難關,而不是思考主公已經采取的行動的對與錯——更何況大家當初對他的行動和計劃也都沒有什么反對,只不過世事難料。誰也沒想到敵人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大,誰也沒想到自己從一開始就一直在對方的掌握中而已。
“我得趕緊采取對策…”
想到這里,鄭旦凝起眉頭,一邊再次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一邊苦苦思索起來。
然而片刻之后,隨著時間的推移,雖然一再告訴自己要靜下心來、努力思考對策。但是一想到妖術士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到了主公面前,說不定還會卸掉主公的一條胳膊或者一條大腿什么的、然后再帶他回來,鄭旦便還是不由自主地焦急起來。
這個時候她才深深地感到自己的無奈,明明很想幫助主公。但是現在卻不但沒有幫到主公,而且還因為自己的存在而讓主公成為對方的目標。自己也知道自己還算是女人中比較漂亮的一個,但是沒想到,現在這美麗卻為主公引來了災禍。
“不行,想不出什么對策來…我果然…是個不怎么聰明的女人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現在,每一秒鐘對于鄭旦來說,感覺都那樣難熬,因為她不清楚是不是就在這一秒,或者接下來的一秒鐘,主公會正式落入那妖術士手中,然后受到慘無人道的虐待,最后半死不活地被帶回來。而被困在這里的她對此卻完全束手無策,憑她的能力,現在什么事情也無法做到。
真是可恨…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能用我十年的生命,或者作為一個英靈而言百年、千年的光陰,來為主公爭取十天的時間…只要十天!主神,難道你不能答應我這個小小的要求嗎?!”一片無奈之間,鄭旦只得抬起頭來,看向頭頂上的殿頂,向著空氣大聲說道。
當一切對策都行不通的時候,唯一的一個可能的對策,就是跟號稱無所不能的主神謀取交易了。
雖然主神會回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事實上,主神也的確沒有回應鄭旦。
“…”鄭旦失望地低下了頭來。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無力,感到痛苦,感到焦急。
“主神不會回應你的聲音,”但是這個時候,腳底下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緩緩的聲音,“不過,人類,能說出這種‘要求’的你,或許已經領悟了時間與生命的真諦,有資格來替我分擔前世所積下的永遠與須臾之痛。”
“誰?”鄭旦聞言,急退開幾步,然后看向自己剛才所站的地方。
“轟…”
這個時候,地面一陣晃動。
緊接著,一尊與鄭旦幾乎差不多高矮的石像,緩緩地從地下升了起來,十來秒鐘之后,面對面地站在了鄭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