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六七月份的天氣在炎熱之中透著一股北方特有的干燥氣息,讓這個城市在夏天顯得有些特別的躁動,說真的,這座融會著古老東方文明與現代西方氣息的城市,給農烈血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像一個巨大的蜘蛛網,那些密密麻麻的公路,高架橋,汽車環島,一環,二環,三環,四環,五環…的城市主干道,交錯起來,就像一個迷宮一樣,一不小心,就能把人的頭給繞暈了。
述職的事情似乎已經了了,農烈血同學也恢復了自由,說第一次來首都,想要自己一個人出來轉轉,農烈血就從別墅區跑出來了。
在從檀山療養區出來的時候,孔兆麟要給農烈血單獨配一輛車,農烈血拒絕了,現在看來,這真是一個英明的決定,要是自己開車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轉悠,農烈血可以肯定,就算自己手上拿著一部GPS,在這里,想要去什么地方,那也是一切挺痛苦的事。而自己現在要辦的事,更不想身邊帶著一個軍隊安全系統的“專職司機”,那才是給自己找麻煩呢,農烈血不想弄得太招搖,讓別人知道。
換了一身清爽的便裝,在離開療養區亮后打電話找了一家出租汽車公司,包了一輛出租車,一天的價格,對方開口要1000,沒還價,同意,農烈血就找到了自己的代步工具。
出租車司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留著小平頭,一口京腔,農烈血話不多,他卻是個自來熟,自顧自地埏能侃。一個勁兒地夸農烈血是找對人了,什么旅游景點消費場所在他口里完全卻如數家珍一樣,聽他的意思,只要他帶去的,消費都能打折,這有時候一天算下來,省下來的錢好像就不至1000塊了。
“你是第一次來首都吧?”車被堵在了路上,開車的司機和龍烈血聊了起來。
“你怎么知道?”龍烈血笑了笑,反問道,這個出租車司機挺有意思的,不光能侃,而且大概是天子腳下民眾的特點。好像還特別關心政治,這一路上,什么官場內幕,高官隱私,國家大事的,從他嘴里倒出來不少,機關槍一樣,什么事都說得有板有眼。就然他自己親眼看見的一樣。
“哈…這有什么難的,要是你以前來過首都,知道了這坐出租車的價格,哪有不還價的,要你還價,想包車,又是在市區里跑的話。600快我們就接了。這一天算下來,也比拉散客要劃算一些。”
“你這樣說,不怕我知道了少給你錢嗎?”
“看你說的,我一看你哪,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司機笑了起來,“干我們這一行干久了,這看人的眼力,我還是有的,你啊,就不是一個會缺錢的主,那點錢,你還會看在眼里嗎?”
司機這么一說,龍烈血倒來了興趣,“哦,那你說我是哪種人?”
“這…我還真有些說不上來,這感覺吧,咱小老百姓不會像你這么大方,那些有錢人家的闊少也不會像你這么和氣,你這個樣子,不像是來旅游的,我說的那些吃的玩的你都不感興趣,你也不是在這里讀書的學生,新生要八月底九月初才會到,而且你身上沒有學校里學生的那股奶味兒,你有錢,平時不怎么在乎錢,但你也不是做生意的,不銅臭不世故不顯擺不張揚,這么一說,倒讓我都有些摸不著底了,讓咱猜一猜,你呀,要不是來咱首都走親戚,那就肯定是來辦事的,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龍烈血微笑著點了點頭,還真是給他說對了,“我這次來,就是來看兩個朋友的。”
“那你的朋友也太不夠意思了,他應該來接你才對啊,這首都這么大,第一次來搞不好走到哪里連自己都不知道了,你看這路修的,嘖…嘖…咱開車開了幾十年,那是愣沒搞懂,你說現在首都這才修到幾環的路啊,可這路越多,車也越堵,要出門也越來越不方便了,你說奇怪不奇怪,我琢磨著,要是哪一天,這首都的路要搞個八環九環十幾環的,那還不把半個ZH國都圈了進去,你說這傻不傻,真應該把那些拍著腦袋來設計公路的人弄來開兩天出租車,或者直接把他們的辦公室吊在高架橋上,讓他們看看,他們就明白這路究竟有多堵了…”
司機還挺幽默。
在路上差不多就堵了半個多小時,再加上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龍烈血到達首都市區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龍烈血來的地方,是中遠街。
首都的中遠街是全國的高等學府云集之地,在中遠街的周邊,除了那一所所在國內都排得上名號的大學以外,中遠街更是有著ZH國硅谷的稱號,這里高樓大廈林立,各種公司和研究機構云集,首都的全國文化中心之名,只要來這里看看,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開車的司機給龍烈血說了一個笑話,說是現在的中遠街,隨便在一間十平方米的民房里,就能找出三五個IT公司來,那些站在街邊賣盜版光碟的,掏出一張名片,就能是一個網絡公司的總經理…
在司機的玩笑背后,透過出租車的玻璃窗,龍烈血看到的,外面那熱鬧的街道,卻是一片勃勃的生機,整個中遠街的發展,在龍烈血看來,就是ZH國這幾十年來改革開放發展的一個縮影,就如一個十五六歲臉上長著青春痘的少年,有著旺盛的生命力,也有著躁動不安的天性,更有著對未來的迷惘和困惑…
讓司機在路邊找了一個地方下了車,說是自己想在中遠街逛逛,大概需要幾個小時,留了個司機的呼機號碼,說自己需要的時候給他打電話,開車的司機就樂得自己找清閑去了,像龍烈血這樣包車的主顧,簡直是司機的最愛。
下了車的龍烈血直接走進了一家規模超大的電腦賣場,五分鐘后,再從電腦賣場的側門出來的時候,龍烈血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身后,沒有跟著任何尾巴,隨手攔下路邊的一輛出租車,七分鐘后,龍烈血在離中遠街不遠的另一條街下了車,按照腦子里的地圖,步行了五分鐘后,龍烈血來到了自己要來的地方。
面前這條街,離中遠街不遠,卻沒有了中遠街的喧鬧,一棟占地約6000多平方米的建筑出現在龍烈血的眼前。
這棟建筑,高約七層,外表嶄新,處處可看出剛裝修不久的痕跡,6000多平方米的建筑面積,大樓外面的綠意盈盈的花園和停車場就占了大約2000平方米左右,大樓的式樣中規中矩,因為用了天然的大面積的表面粗糙的青灰色石材來做大樓的外表裝飾,那棟占地4000多平方米的建筑,就多了一種古樸和低調的感覺,這種感覺,也許在有的人眼里就變成了格調與氣派。
在這片建筑的大門口,一塊兩米來寬,一米來高的從地上突出來的光滑的黑色石質截面上寫著這個地方是屬于誰的:
――伏羲公司(上)
――――――――――――(公司的狐貍造型的LOGO)
――FOXSING(下)
在這個公司的中英文標識的右邊,是一個由傳統的太極圖形設計演化出來的一個拖著黑色大尾巴的狐貍的圖案。
說真的,如果只看公司的名稱,還真讓人不知道這家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但這一點,顯然不成為困惑龍烈血的理由,站在這家公司的大門口,以一種欣慰的目光把眼前的一切審視了幾秒鐘,龍烈血就向著這家公司的大門走去。
“先生,對不起,請問您有什么事嗎?”在公司的大門入口那里,龍烈血被守在大門口的保安給客氣地攔住了,攔住龍烈血的那兩個保安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身材精干,目光炯炯,在攔住龍烈血的時候,目光來來回回地在龍烈血身上掃了好多遍,說話卻挺客氣。
龍烈血看著這兩張新鮮而陌生的面孔笑了笑,目光掃過他們身上保安制服領口的那個小小的北極星圖案,“我姓龍,我想,你們應該被告知會有這么一個人今天要來吧。”
兩個北極星公司的保安愣了一下,然后一個人拿起了保安室的電話,另一個人則恭敬地把手一引,“您好,龍先生,我們已經被告知了,如果您來的話,可以直接帶您到總裁的辦公室,請跟我來。”
當電梯在那棟大樓的七樓停下來的時候,電梯門一開,出現在龍烈血面前的,就是三張刻意壓制著自己激動情緒的面孔,曾醉,天河,還有一名龍烈血認識的血龍會的骨干――李雄,這個李雄,表面的身份,是北極星公司的一名高層干部,專門負責開拓北極星公司外省事物的負責人,現在北極星公司在首都分公司的主管經理。
許久不見的曾醉,此刻新的表面身份,則是這伏羲公司的總裁…
龍烈血下的這盤棋,半年前,當他還在金三角的時候,就已開始在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