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旅行與旅行外的旅行章節四十一酒夜 來自北方的矮人之子所帶來的,不僅僅是重聚的歡樂,還包含著輕松的氣氛。在一向樂觀的摩根眼中,林奇所擔心的那些事情只不過是獲得幸福之前的小小阻礙。按照他的話來說,是“堵住清涼泉水的小泥巴。”
“林奇,你想的太多了。”摩根搓著手:“神圣帕特現在過得挺好,他們的圣騎士一個個都是善良的好人。當然,腦筋有點死板這我承認,但是要說他們會威脅到其他種族的生活,我才不相信呢。你就放輕松好了,使勁將胸口的悶氣呼出去,因為不遠的將來,你將呼吸到屋脊山脈的清新涼風。
“那我聽你的,暫時將這些事情放在一邊。”法師心里明白,和摩根探討這種問題毫無意義,矮人是不會將自己的視界放得那樣遠。長期在洞穴里生活令他們總是專注于腳下的道路,注意身邊的每個細節。眼界有多遠,世界就有多大。他問摩根:“我記得你曾經送給艾娜一株冰月草,那你曾經爬上屋脊山脈的頂端嗎?”
“哦,那是一個不太好的記憶。我當時從床上爬起來,覺得自己應該呼吸些新鮮空氣。然后我就想,屋脊山脈的頂端一定不錯。于是就開始爬山。”摩根大大咧咧的講著故事,如果是不熟悉他的人,八成會認為他在吹牛。不過法師知道,按照這個矮人的思維,這樣沖動的事情時可能發生的。摩根接著說道:“我上了山,剛好看見一株漂亮的草。我想,艾娜那么喜歡將樹葉掛在身上——當然,我覺得那很笨,但是林奇你不要將這話告訴她——然后我就摘了一朵。萬千石頭在上,然后我就從山上摔了下來。我想,當時我一定像是個大雪球,因為當我停下來的時候,整整挖了半天才從雪底下出去。”
“天啊。當時你竟然沒有窒息。”林奇贊嘆道:“我將向矮人的堅韌致敬。”
“如果能喝酒的話,這倒是個可以干杯的好題目。”矮人無不遺憾地說道:“我覺得是那株草一直散發的香氣令我不至于感到憋悶。反正我手腳尿齊用,爬了出來。”
“聽你說地,好像爬上屋脊山是件滿容易的事情,睡醒了然后想想就爬上去了。”林奇打趣著:“什么時候你再有這樣的想法,就把我綁著。說實話,我真想上去看看。”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白茫茫的一片。打個噴嚏都扎嘴。”矮人拍拍林奇的肩膀,絲毫不在意法師臉上齜牙咧嘴的神情:“要我說,最美好的地方莫過于點燃了篝火地洞穴大廳,那有溫暖的跳躍火光烘在你身上,然后你可以大口喝下用地底清泉釀制的美酒,再來咬一口噴香流油的烤肉腿,然后盡情歡笑,大聲唱歌。那才是享受,那才是生活!”
“擦擦你的口水吧,你幾天前不是還說。最好的事情就是我重新允,許你喝酒?”酒館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披著金色斗篷的圣騎士走了進來。他的姿態就像是一個常勝的將軍,漫步于為他獲得榮譽的戰場上。即使天空被焦煙密布,他的周圍依然會明亮安詳。林奇看著維斯林的身影。驚訝于他現在的變化。
“你好啊,維斯林。我剛才還想,你也到了應該過來的時候了。”林奇瞇眼笑著,他的洞察之眼正在悄悄運行,但是沒有在維斯林身上發現任何可以造成這種效果的魔法物品。
“真高興又見到你。”年輕的圣騎士跳著坐上了酒吧的椅子,輕輕揮手將想趕來拍馬屁的老板打發。直到這個時候,那個法師熟悉的騎士才重新回來,平和而熱情。不知道他剛剛露出的面貌是不是維斯林曾刻意隱藏的。他說:“自從咱們見面之后,你總是會卷入戰場,真是一刻都不得閑。精靈王國的戰斗怎么樣。損失大嗎?”
“精靈們算是受到了教訓,他們已經打起精神來了,這倒是個不錯的現象。”林奇微笑著回答:“他們派來了不少戰士,到達北方和你們并肩作戰。這個盟友可是非常難得。”
“這我非常明白,早在十幾天前我們就接到了信息,正好我帶著精銳騎士團正跟著一個大主教到處訪問,于是就派我們來接待這批客人。”維斯林搓搓手:“聽說艾娜也在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我僅僅聽到了幾個模糊的名字,但是害怕那只不過是重名的另一個精靈。”
“一定是她啦!”摩根似乎胸有成竹:“維斯林。要不要咱們打賭,要是我贏了,上次的賭注就作廢如何?”
“不,摩根,要愿賭服輸。要不是你上次喝多了,將主教的衣服染成了粉紅色,我還不會想這個辦法呢。”維斯林面色堅毅,不過掩藏不住那表情后方得意的笑容:“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可不要打破諾言。”
“好啦,知道了。我一向都是說話算話的,這一點和咱們的法師完全一樣。”摩根將目米轉向林奇:“你怎么還不向維斯林說那件事情啊?”
看到這一幕,維斯林也有些迷惑,他說:“林奇,你有什么事情要對我說?”
“我要去北方。”法師說道:“既然摩根在你的身邊,暫時也只能閑著,最多東奔西跑也幫不上什么忙。而且現在我總是不知不覺被卷入戰斗,還不如讓他跟著我,也好保護我這個脆弱的法師。”
矮人一個勁的點著頭,非常贊同法師的說法。
“那也行,現在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也滿難受的。”維斯林點點頭:“圣騎士要遵從很多的規定,而摩根畢竟不是光明神帕特召喚而來的戰士,領會不了犧牲精神。解放了他,倒是能讓那些邪惡的獸人吃些苦頭!那幫惡種!”
望著維斯林憤怒的眼睛,法師將左手放到他的手上,冰涼的金屬感覺讓騎士漸漸清醒下來。他說:“維斯林,你不是一個容易惱怒的人,控制你的感受。”
“但是每天早上醒來,我眼前都浮現出那些獸人們玷污帕特人民心血結晶的畫面。它們那應受無盡詛咒的毛足踩在這片神圣地土地上,草原都在痛苦的呻吟,我耳邊能聽到那種哀號!”維斯林激動地說道:“我聽到失去家園那些可憐人民的哭泣!我看到輝煌的建筑被夷為平地!莊稼被糟蹋!河流中流淌著污穢的殘跡!就連空氣中就散發著腥臭的氣息!這一切。怎能不使我憤怒?!”
“不!你不應該憤怒!”林奇突然大聲呵斥,他雖然坐著,但是身影似乎充滿了整個空間,將這個酒館充填得滿滿的,其它的存在都變成了縮在角落地孩童。他喝道:“維斯林,你聽好,我要說的是:憤怒,那是獸人用來前進的腳步!仇恨。那是獸人用來屠戮的武器!你難道要用那樣的狀態去戰斗嗎?你難道覺得,那就是你所追求的終極意義?”
“不!”維斯林賭氣般大聲回應著,好像要借此擺脫這種山巒壓迫的感覺。林奇的雙眼緊緊地盯著他,就像是黑霧中的閃光的燈塔。然后維斯林軟了下來,他輕聲說到:“不。”
“圣騎士,我記得他們善良、嚴謹、冷靜、謙遜…”林奇現在地聲音變回了那個騎士相知多年地好友,嘴唇間流出的語句更像是涓涓溪流而不再是擎天的雷霆。他說:“現在是一個敏感地時期,一定要保持冷靜,這樣才能清晰地看到整個事件的走向。究其你現在是一個圣騎士,更要如此。”
“我知道了。”維斯林點點頭:“你說得對。看來是我太急躁了。也許這樣快變成為圣騎士令我忘記了許多應有的美德。”他敲擊著自己心臟前面的盔甲:“我會把你的話放在這里。時刻敲響我!”
“呼…剛才那是怎么了?”摩根晃晃自己的腦袋,然后望著林奇:“你什么時候說話能那樣大聲?要是參加我們的休日慶典大嗓門比賽,一定能獲得冠軍。老實說。林奇,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魔法?”
“我?沒有!”林奇擺擺手:“你可曾見到我念動咒語或者比劃手勢?而我的兩只手都在你們面前,更沒有去拿施法材料。”他神秘的笑笑:“那都是你們的感覺上出了偏差,和我無關。”
“是嗎?”矮人又敲敲自己的腦袋:“我明明沒有喝酒,為什么還會出現幻覺?”
林奇微笑看著摩根的動作,然后注意到了維斯林眼中露出的少見迷茫。也許他現在還在檢討自己的憤怒情緒,思考著他們到底從何而來。法師最擔心的事情,莫過于維斯林這樣的念頭并不是個別現象。如果這樣的憤怒在整個圣騎士團中蔓延,那么將很難再維持他們的傳統。憤怒中的人總是容易被控制和利用,仇恨地人更是如此。所以林奇才會使用魔法。要在錯誤發生之前警醒自己的朋友。
“好了,難得大家聚在一起,何不慶祝一下?”林奇招呼老板過來:“給我們上你們這里最好的酒!”他轉向騎士,指著摩根說道:“你不讓他喝酒,無非是怕他再闖禍。現在他開始跟著我行動,你就撤了那個賭約吧!”
維斯林看看摩根,但是矮人卻故意避開他的目光。雖然心里興奮得有些癢癢,但是矮人卻不想暴露自己的念頭,刻意作出堅強的表情。維斯林撲哧一聲笑了。使勁擁抱著摩根:“好了好了,為了朋友相聚,什么事情都可以放到一旁,那個什么賭約,就讓它滾吧!”他親手遞給摩根一大杯酒:“來,干杯!一定要一口喝干!”
“哇哈哈,我可等到這一天了!”摩根雙手抱著大酒杯,眼睛一直盯著里面的液體:“聽說,要是長時間不喝酒,再喝的話會特別香!我就要…咕嘟…咕嘟…”
一般來說,摩根喝酒的時候,總是會讓他的紅色大胡子一并喝個飽。不過這次,他卻沒讓一滴酒露出來,全都吝嗇的灌到了喉嚨里。林奇望著開心的同伴,被這種情緒感染,也一仰頭將酒灌了下去。不過,他立刻什么都不記得了…
第二天,太陽照在法師的臉上,暖烘烘的感覺令熟睡的林奇再也無法暢游于夢鄉。他使勁眨了兩下眼睛,硬挺著將它們睜開。
頭疼欲裂,就像是被閃電悶在了腦袋上。林奇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遇襲了。但是立刻想到,他的精金左手是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地。而且,他的威力法杖、空間袋、一疊藥草、法術材料包、魔法書和法師袍都安靜得躺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看來完好無損。
“法師袍?”林奇微微有些驚愕:“那我身上穿的是什么?”趁著周圍沒人,他趕忙穿回了原先的行裝。不過他的目光立刻投到了天花板上:一個巨大的窟窿剛好將正午的太陽投在他房間地床上。
“事情真的有些蹊蹺。”法師用屋子里水盆中的涼水洗臉:“這種感覺不好,非常不好。
更讓他奇怪的事情還在后面,酒館樓下的索卡一邊打著噴嚏一邊逗著老虎,教它從一張桌子跳到另一張桌子上。天使看到下樓的法師之后。揉揉自己的鼻子,委屈地說道:“林奇哥哥,都是你害我感冒了!”
“你不是能夠自己治療疾病嗎?”林奇知道這是索卡的‘詭計’:“我現在也很頭疼,要是你能一起治好了,我就給你買好吃的!”
“才不上當呢!澤麗法姐姐早就買給我了。”索卡吐著小舌頭,刮著自己的臉龐:“昨天晚上你真不害臊,哼!哼哼!”
“我沒干什么啊?”林奇覺得這可能是索卡新學會地詭計,澤麗法那些騙人地花招層出不窮,而且竟然教給了純真的小天使。法師覺得,從現在開始。他應該更加關注于為天使提供一個正大光明的教育空間。
“大爺。你睡好了嗎?”酒店地老板似乎非常害怕,他點頭哈腰的靠近了林奇,連稱呼都變了:“大爺。你現在想不想吃點東西?喝酒之后一般都會非常餓的。”
“酒!”林奇喊了一聲,將酒店老板嚇得跌了一個趔趄。法師拉著索卡,急切地問道:“昨天我是不是喝醉了?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別人喝醉了什么樣子,啊枚!不過,摩根大胡子叔叔說你是喝醉了,他好不容易才把你制服的,看上去好像是在打架一樣。”索卡示威性的使勁揉鼻子:“然后你就被扔到我們屋子來了,我卻被趕了出去。屋頂被打穿了,然后我只能在外面樹上掛了一夜,都生病了!”索卡使勁眨著眼睛。拍了一下小手:“所以,林奇哥哥你要負責賠償!”
“好吧,看來是我的不對,我會給你賠償的,用最好吃的糖果。”他點點頭,將索卡重新放回到地板上:“而且是我親手做的糖果,不過那要等到了雪山才能做,就先欠著吧。”
天使一邊和法師拉鉤,一邊將自己的疾病治療好了。不過以曦天使強大血脈力量。索卡生病地可能性,其實低到微不可計。林奇并沒有斤斤計較自己是不是吃了虧,而是四下尋找其他的人。
“他們都到哪里去了?”林奇摸摸索卡的腦袋:“難道就把我一個病人扔在房間里,都跑到大街上去了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個騎士叔叔,大胡子叔叔還有澤麗法姐姐早上都受了傷。”索卡嘴里的輩分總是非常混亂,她說道:“都是我給他們治好的,怎么樣?我厲害吧?”
“小家伙最厲害了!”林奇一邊鼓勵著索卡,把目光轉向了縮在柜臺后面的老板:“不用怕成那樣,我現在挺清醒的。我會賠償那些破壞的。如果你還不滿意,我可以將它們親自修好。”林奇想了想自己的“創物法則”能力,修理一下天花板不是什么難事。“不過,你要告訴我,我的那些朋友都到哪里去了?”
“大爺,不用了。你的那位女友已經賠付了所有的損失,不用再勞煩大爺你了。”從老板的表情上,林奇就能大體猜到自己昨天喝醉了之后都干了怎樣可怕的事情。不過萬幸的是,死靈法珠和魔法本源的力量似乎沒有失控,看來并沒有造成生命損失。酒館老板接著說道:“據說,他們要去接什么朋友,就一同去了。大爺,你現在完全不用擔心那些破洞,凡是你的吩咐,我們都會全力達成!一切只要大爺你滿意,就都好。”老板畏畏縮縮地說道:“那個澤麗法女士就是這樣吩咐的。”
“澤麗法?她會這樣說?”林奇覺得,一覺醒來,似乎所有奇怪的事情都趕到一起來了:“她還付錢賠償這里的損失?就她?簡直不可思議!她的心情怎么會那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