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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戰場認親依然是傳統藝能

  陸希當然并不是準備用立場跳躍逃走。雖然他一直覺得,裝完逼就跑是一件很有建設性的事,能夠最大程度地讓自己回避裝逼失敗之后的尷尬情況——可問題是,既然是貝爾基爾花了那么多時間和心血方才制造出來的寶具,哪有那么容易被鉆到空子啊!

  這玩意可以鎖住自己的精神,讓自己哪怕是搓上一個火球都得承受劇烈的痛苦。如果說是稍微次一點的施法者怕是直接廢了。此外,高等惡魔都是操作空間的高手,其必不可少的次元錨效果當然也是必備了的。或者說,是比次元錨還要更加犀利高深的萬界枷鎖。畢竟前者只能限制穿梭空間的能力,但像是立場跳躍或者大氣穿梭這種不知道到底應該算是空間操作,還是高深元素應用的魔法,其效果就沒那么顯著了。

  更何況,如果施術者和目標的精神力有比較明顯的差距,搞不好還會被對方用來反制呢。

  然而,萬界枷鎖就完全不一樣了。這玩意不但能徹底鎖死目標的空間操作能力,對目標的精神和施法效率形成長久的,甚至不可逆的損傷,還可以理解成物理層面上的鎖鏈。哪怕是中術的目標真的能用什么高能的手段或秘寶逃之夭夭,施法者只要一拽鎖鏈,哪怕對方已經躲在了天涯海角都會被當場拽回來。

  不過,陸希這時候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因為初中物理教育過他,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對方能拽,自己當然也是可以拽的。當貝爾基爾用災業枷鎖鎖住自己的時候,某種意義上,自己又何嘗不是鎖住了他呢?

  這個時候,深淵煉魔或許已經意識到了什么,但其實已經晚了。

  當陸希完成了這一次立場跳躍的時候,他已經帶著三個魔頭跳躍到了要塞之外,正身處離地面萬米之上的高空之中。

  很顯然的,保護著整個螺旋要塞的泰坦之墻還真的挺人性化的,外面的人跳不進來,里面的人要跳出去倒是不受任何限制。

  “想要飛嗎?”陸希望著是三個目瞪口呆的魔頭,笑得相當愉悅。

  夏多爾丹第一個發出了尖叫聲,但隨后卻被貝爾蒂娜一腳用力地蹬在了腦門上:“你叫個屁啊!自己不會飛嗎?”

  血族龍裔術士小姐用相當嫌棄的目光看著鎖在自己身上的鏈子,想要掰開卻根本做不到,干脆咬了咬牙,雙手提著自己的腦袋用力一扯,竟然就這么把頭顱扯了下來。這樣一來,她的無頭身體倒是沒有再受到鎖鏈的束縛了,就這么捧著露出了面露痛苦的腦袋飄遠了一點,這才往脖子上一安。

  一陣猩紅色的血光之后,貝爾蒂娜小姐恢復如初。只不過,看她那副心有余悸的樣子,估計這么玩還是挺傷神的。她用陰晴不定地目光盯著陸希,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似的,背后站展開了兩只三四長的巨大龍翼,撲打著空氣讓其懸停在空中。

  而另外一邊,陸希自己現在自然的沒法飛的,夏多爾丹大概是被嚇壞了一時間都忘了怎么飛了,倒是貝爾基爾自己,總還是記得展開了自己的翅膀。當然,或許是扛著三個人一對翅膀有點帶不動的緣故,他一次性展開了三對。連接骨翼上的褐紅色薄膜與其說是肉膜,倒更像是堅固而美觀的甲片,散發著堅硬的質感和懾人的魔光。六只巨大的甲翼在背后在其身后展開,倒是頗有一種遮天蔽日的壓迫感,充滿了關底boss的壓迫感。

  只不過,這位關底boss現在的表情確實是很僵硬就是了。只不過因為深淵煉魔長了一張典型的臉譜化反派臉,大多數人第一時間倒是認不出來便是了。

  “你…”他想要說些什么,但卻忽然停下了,警覺地看向了天邊。在那個方向,七曜極光號的背后流淌著華美的光芒,呼嘯著正在向這里快速接近。就像是一只準備掠食的巨大猛禽。船腹下的炮門大大地敞開著,露出了讓兩位深淵領主和龍裔術士都為之膽寒的炮口。

  貝爾蒂娜二話不說,展開了雙翼轉身就溜,一個瞬間便飆出去了好幾百米。然而貝爾基爾那邊,一時間卻根本難以動彈,因為陸希再一次抖了抖鎖鏈,竟然把他的一邊甲翼都給兜住了。

  “放手!”貝爾基爾大吼道,深淵的魔火順著鎖鏈傳到了陸希身上,將他半身都點燃了。

  無法有效調動精神力和魔力的陸希,連起碼的護盾都放不出來,只能憑著血條硬抗。

  …至于夏多爾丹,當然也被燒到了。不過反正他也是深淵領主嘛,血條比較厚。

  “克雷爾,開炮!”陸希一點忍受著痛苦,一邊大聲喊道。他的假手上已經彈開了一個小小的翻蓋,露出了一個戰術導力器的核心——可以用來通話的那種。

  “這,你,你確定嗎?”

  “為了勝利,向我開…算了,反正你也聽不懂!賽琳娜,開炮!我不會有事的。”

  “這,這可是你說的啊…”導力器后面傳來了現任的血族女王小姐發狠的顫音。

  必須要慶幸,陸希的小伙伴還是蠻殺伐果斷的,至少大家都不矯情,說開炮的時候倒還真的半點不遲疑。

  當然,當呼嘯而來的炮彈化作了巨大的火光將陸希和兩頭深淵領主吞噬的時候,他本人有沒有一點小心塞,我們就實在是說不清楚了。

  爆炸很快便散去了,被炸得遍體鱗傷六只翅膀只剩下四只殘廢的貝爾基爾,提著幾乎只剩下半拉身體的夏多爾丹,倉惶地逃竄著。這兩位必須要自豪一下,因為挨了300mm的導力炮轟擊居然還沒死,就憑這血條也絕對算得上是深淵領主中的最強的幾位了。只不過,他們這時候倒實在是笑不出來便是了。

  “那,那小家伙有這么烈性嗎?至于,至于就這樣要和我們同歸于盡嗎?”夏多爾丹很痛,但更重要的是滿頭的霧水。

  “你真以為他死了,別天真了!”貝爾基爾狠狠地道,喪氣地抖了抖自己的鎖鏈,但隨即又露出了似哭似笑的樣子:“我絕對是又被他擺了一道!”

  他真的很想琢磨一下到底是怎么被擺的,但這時候卻也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了。得勢不饒人的七曜極光號竟然開始加速了,而身負重傷的貝爾基爾哪可能跑得過有月光方舟加成的前者呢,很快就被拉近了距離。

  卻只見極光號已經完全打開了船舷的炮門,數門機關炮對著一臉呆滯的兩頭深淵領主便是一陣傾斜。鋪天蓋地的彈幕一瞬間就封鎖死了它們四面八方所有逃竄的方向。同一時刻,月光方舟的力量也在數百米的遠處交織成了撕天裂地的電網,同時也將正在開溜的貝爾蒂娜給留在了原地。

  極光號上的小伙伴們的態度很明確,一個都別想走!

  他們可是全程目睹了陸希被火光吞噬的全過程,雖然并不認為對方會這么死掉,但多少還是受到了一點沖擊,這時候的精神結構大約都不是太穩定吧。

  “我們應該怎么辦啊?”夏多爾丹剛想要開口問,但便聽自己的好友沉重地嘆息了一聲:“惡魔的友誼,能存在是真的不容易啊!可是,既然是奢侈品,那就實在不能再苛求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將夏多爾丹一提,擋在了自己的身前。深淵領主的半拉軀干一瞬間就中了好幾發炮彈,在劇痛之中,其不知道是在哪次進化才獲得的天賦能力一瞬間便爆發了。他所剩無幾的的觸須自動展開,擴張,合攏,僵硬,化作了一個巨大的花盤式盾牌。不只是軀干,他所有的身軀都開始僵硬,固化,隨后便如同變色龍一般開始變化了,很快就形成了懾人而肅穆的黑色——那是黑檀石的顏色。

  傳說中的“地獄魔網”夏多爾丹確實有這樣的能力。當其受到致命威脅的時候,它所有的觸須和身體都會瞬間黑檀石化,而且還是附了魔的黑檀石,基本上就成一個幾乎不能被擊破的實心章魚盾牌了。

  貝爾基爾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了。至于自己的老朋友會不會被彈幕給轟成渣渣,煉魔表示,你們是不是對惡魔有什么誤解?能活下來,對付出生命的好友留下幾滴眼淚,這已經是相當有良心相當注重友情的表現了好的伐?

  夏多爾丹在短短的數秒鐘就被數百發炮彈命中了。它身上的黑檀之軀雖然堪比太古龍的鱗甲,但卻也不可能承受這樣的沖擊。在堅持了一下后,那仿佛黑檀石雕像般的身軀便出現了觸目驚心的裂痕,再持續彈幕的轟擊開始擴大。然后,隨著一陣脆聲的“嘩啦啦”,深淵領主的身軀在無數連綿不斷的炮擊中化作了碎片。

  然而,貝爾基爾卻早已經接著這些炮擊的反震飛出去了老遠。“好友”身軀的遮蔽給自己換來了好幾秒的時間,這對他來說也足夠了。

  他收回了鎖鏈,瞥了那邊一臉懵逼的貝爾蒂娜一眼,帶著遺憾而無奈的笑容向對方揮了揮手,開啟了傳送門,就這么無影無蹤了。

  貝爾蒂娜目瞪口呆地看著深淵領主的消失,看著另外一個深淵領主化為碎片,忽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險。

  她現在的狀態也不算好,方才的雷電之網驟然間呼嘯而至,自己雖然盡力閃躲了,但動作終究還是慢了下來。而緊接著,對方前甲板上的那三門導力炮也開始了轟擊,一副就是要讓自己步那兩頭惡魔后塵的態勢。自己左躲右閃,但在雷電之網的包裹中,騰挪的空間終究是太小了,她使盡解數也僅僅只讓自己不至于被炮彈直接命中。然而,炮火形成的沖擊波終究還是把她的半身給點燃了。

  當龍裔術士小姐終于把這些火焰撲面,用血族的能力慢慢恢復著灼傷時,隨即看到的便是貝爾基爾逃之夭夭的傳送門余光。

  “最煩你們這些惡魔了,打不過也永遠是最會逃的!”她鄙夷地吐了一個唾沫,看著正在氣勢洶洶向自己逼過來的極光號,一時間有一種孤立無援的悲涼感,弱小可憐而又無助,琢磨著是不是要舉手投降。

  然而,極光號卻像是沒有看到似的,直接從她身邊掠過。

  術士小姐微微一怔,隨后便看到了跟在后面的一大串飛行傀儡,一時間喜出望外。

  “我還是有友軍的嘛,我并不是孤立無援…”

  “轟轟轟!”飛行傀儡們二話不說地就沖著貝露蒂娜這邊一頓炮擊,導引魔矢、能量射線外加別的各種各樣的魔法炮接踵而至。這幫自律兵器可不會因為對方是美女而留手的。

  于是,這位美女在坦然地挨了幾發之后,又坦然地向地面墜去,像是已經失去意識了。

  自律傀儡們并沒別再補上幾發,它們現在的目標一直都是那艘特別拉風也特別拉仇恨的浮空船,要是遇到了別的目標,譬如說貝爾蒂娜這樣的,最多也就是順便轟上一頓便是了,并不準備趕盡殺絕。

  貝爾蒂娜小姐就這樣讓自己化為了狂風中的柳絮,毫無抵抗能力地飄啊飄,一直飄了好幾分鐘,飄到極光號和自律傀儡追追趕趕地跑了老遠,這才忽然睜開了眼睛。背后那原本已經失去了力量的雙翼仿佛一瞬間便被住滿了力量,再次有力地拍打起了空氣,帶動她在空中翻過了身。

  龍裔小姐用力地呸了一個帶血的唾沫,愁眉苦臉地感受了一下身上的創傷,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邊的螺旋要塞,嘆息一聲,撲打著龍翼向正東方向飛去。

  然而,她剛剛才飛了幾秒鐘,卻又聽了下來,無奈地哀嘆道:“這一出出的到底有彎沒彎啊?”

  在她的身后不遠處,也懸停著一個披甲的女子,體態身高都和自己差不多,背后也展開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宛若月光般的銀色龍翼。

  “你是什么人?”對方冷冰冰地道。

  “…嗯,我的名字是貝爾蒂娜,呃,這不重要。那個,賽琳娜陛下,如果我說,我只是偶爾路過被誤傷了的無辜旅人,您愿意信嗎?”

  “你猜我信不信?”賽琳娜冷笑一聲,依舊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對方,看得后者開始毛骨悚然了起來…雖然血族和龍的混血其實是沒有汗腺和毛孔的。

  “那個,就算您不信,但能不能看在大家是同族的份上,就當沒看見我?我不會和您為敵的,而今天…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會在和陸希小,陸希大師為敵了。我可以以歷代真祖和龍神巴哈姆特的名義起誓!”

  “這我信。”賽琳娜微微頷首,隨即話鋒一轉:“但我突然不太想放過你了。”

  “喂!”

  “我們是同族啊!只不過,卻都是龍族的混血。當年我的父母留下了一對雙胞胎,我是大的那個,由母親和亞雯姐姐撫養,妹妹則由父親帶走。可在此之后,我們便再沒有見到他們…只是后來聽說父親加入龍騎士團,在啟明戰爭中隕落。而妹妹也就完全失去了聯系。”

  “所,所以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呢?”貝爾蒂娜一步步地開始挪,露出了尷尬而僵硬的笑臉。

  “你是我的妹妹吧?瑪爾蒂婭,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吧?”

  “別,別胡說了。就因為我是血族和真龍的混血?這種特例雖然少,但又不可能只有一個。”貝爾蒂娜繼續后退,笑臉甚至已經開始干癟了。

  “哦,是嗎?哪里還有呢?”

  貝爾蒂娜指了指賽琳娜,后者一時語塞,但隨即笑道:“嗯,記得以前母親和亞雯姐姐都說過,父親是個惡趣味的笨蛋,明明沒什么幽默感卻偏偏喜歡講沒品位的冷笑話,我現在是信了。”

  所以你就確定了?這也太沒說服力了吧?

  “另外,亞雯姐姐已經去世了。”賽琳娜的眼神暗了一下,繼續道:“但我卻已經接過了真祖的權柄,所有的族人和血奴的血脈來源,我都能感受得到。你就是穆恩萊特家的成員,這我百分之百的確定!”

  “…好吧。”貝爾蒂娜終于放棄了分辨,收起了笑容:“但現在說這種話有什么意義呢?我們從出生后就沒見過,現在已經有個五六千年了吧?您總不至于指望我撲到您的懷里,哭著撒嬌喊姐姐吧。”

  “真是惡趣味,你哪只玻璃心的小公舉嗎?”賽琳娜撇了撇嘴,滿臉都是鄙視。

  哦,結果惡趣味的成我了啊?貝爾蒂娜無言以對,就連白眼都翻不出來了。

  “總之,我的目的很簡單。穆恩萊特家,以及赫納斯王國,需要你的XX和XX。”

  “…等等,你剛才說什么來著?”貝爾蒂娜露出了恍惚的神情。

  “真是害羞的姑娘啊。”對方促狹地笑:“好吧,這兩個詞太直接對你這種小姑娘是刺激了一點。”

  刺激個屁啊!老娘可是有五張嘴的人啊!我只是沒想到在這種場合會出現這種詞匯。

  “那么,說你的花房,和你的面包爐,那應該就能聽得明白了吧?”她繼續道:“總之,穆恩萊特家只剩下我們兩個了,需要繼承人。拜阿爾忒彌斯圣座賜福,我們也恢復了生育的能力。建國的這三年,新誕生的血族嬰兒已經有上百個了,但真正的穆恩萊特王家還沒有。”

  “…所,所以呢?”

  “我想過了,想要一個優秀繼承人的話,父親那邊的血脈傳承也是很重要的。而現在,就有一個最好的人選!數遍列國,都沒有那么優秀的對象了。”

  貝爾蒂娜終于明白了什么,大聲吼道:“那你自己去啊?你難道就沒有花房和面包…啊呸!你難道就沒有XX和XX嗎?脫光衣服往那小子被子里一鉆啊,難道他還會反抗不成?”

  “這怎么可以呢?我和他是好朋友,這么一鉆,友誼就不單純了。”賽琳娜一本正經地道:“當然了,如果實在不行,我也是愿意這么做的。但是,兩個花房總比一個好嘛,開出美麗鮮花的幾率也會更大一點。”

  她說得實在是太有道理了,至少邏輯上挑不出什么毛病。貝爾蒂娜簡直是無言以對。

  “總之,放下武器吧,妹妹,跟姐姐回家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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