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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敬天長地久

  拉瑟爾大師的衛隊長奇特林上校,隸屬于伊萊夏爾衛戍營,主要的工作是首都各大重要政府設施以及各位國務大臣的警備和儀仗。這種性質的工作,自然要求他和他的士兵們都必須是高大威武的彪形大漢,能批閃亮的重甲而傲然矗立,而且顏值還不能太差,至少不能有傷國體。總而言之,堪稱是馬路標本中的馬路標本。

  不過,就算是這樣中看但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精英級馬路標本,但奇特林上校也是出生名門的優秀劍客。沒什么實戰戰績,但在競技場上還是勝過不少出名劍手武士的,硬實力應該不錯,起碼的警覺性和感知能力都還是不錯的。至少,在十米的范圍內,任何殺氣和攻擊,都不應該瞞過他的感知。

  可是,但上校舉著拉瑟爾大人的紋章旗,騎馬率領車隊通過第一個街區的時候,便忽然覺得心口一疼。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卻根本無法制住身體的力氣從劇痛的傷口處迅速流失,仿佛生命和靈魂也都從哪里留出了。

  “明菲、莉娜、吉米…”

  他的腦海最后只來得及閃過了妻女的樣貌,但自己還來不及慘叫,便這么當場從馬上栽了下來,落地的時候便已經斷了氣。身后的騎手們紛紛發出了驚呼聲。他們畢竟不是什么經驗豐富的百戰精銳,自身的緊張也傳染給了胯下的戰馬,于是乎,人馬的驚惶聲伴隨著馬匹相撞跌倒的慘狀,亂成一團。

  車夫倒是顯得比這些護衛有經驗多了,立刻急停了馬車。下一刻,奈菲爾媞小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手里竟然還提著一柄細身劍,看那架勢,在此道分明也是浸淫了不少年月了。

  “奈菲爾媞小姐。”塞爾瑪在車中喊著自己的上司。

  “呆在車里!”國務秘書小姐大聲喝道。馬車是特質的,塞爾瑪也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文秘小女孩,在這種情況下老實呆在車里會比普通人要安全得多。

  奈菲爾媞橫過了劍,沖向了拉瑟爾乘坐的馬車。身處室外,她的耳目倒是比之前在車里的時候清明得多,似乎是隱約聽到了破空的呼嘯之聲。然而,這聲音實在是來得太迅速了,而在此之前,依稀便有什么飛行道具從自己眼前劃過去了,轉瞬即逝便仿佛是錯覺一般。

  她驚愕的回過頭,映入眼簾的卻是塞爾瑪乘坐的馬車直接打穿。那明明是內襯夾了鐵板的特質馬車,就這樣出現了拇指粗的洞眼。

  國務秘書小姐顯得有些呆愣,大概是理解不了到底什么樣的攻擊方式才有可能制造出這樣的效果。隨后,更多的破空聲在空氣中炸開。

  這一次,奈菲爾媞小姐可以確定,這絕不是自己的錯覺了。

  “噹!”“噹!”金屬被撕裂的沖擊聲連續起,而塞爾瑪乘坐的馬車被一一擊中。車夫先生的運氣倒是很好,抱著腦袋滾到了車廂底下,居然連一點擦傷都沒有。可車廂內的小姑娘卻連一聲都沒有吭。

  奈菲爾媞幾乎可以確定,絕不是她沒被擊中,而是被擊中的一瞬間就被奪走了生命,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能夠瞬間擊穿鐵板的武器動能,打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會是什么效果呢?奈菲爾媞現在幾乎不敢去想象對方此時的慘狀。

  “閣下!”她沖到了拉瑟爾的馬車旁。實際上,這輛馬車也被那種起奇異的攻擊方式開了好幾個洞眼。這邊的車夫就沒有那樣的好運,他的身上被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就像是被錐頭鉆進去似的。整個人血肉模糊,早已經不活了。

  然而,車廂內的拉瑟爾畢竟不是普通凡人,在車壁被擊穿的剎那間,他便已經從政治家式的沉思中清醒了過來,迅速切換到了一個大魔導師的角色中來。剎那間,車體內部連續響起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便像是鋼釘扎中了鐵錠似的。透過沒有完全關緊的車窗縫,隱約似乎還有些火星飛濺。

  拉瑟爾隨即一腳“轟”地踹開了馬車的車門,一步跳了下來。雖然已經是一把白胡子的老人家了,但動作依舊比絕大多數年輕人還要穩健果斷。

  “哼,果然,這個東西…他們也有了。”拉瑟爾大師手里捏著一枚已經變了形的錐形彈頭,冷哼了一聲:“可是,他們該不會以為這種東西都能奈何得了我吧?”

  奈菲爾媞不是一線軍人,倒是對這種東西的興趣不大,卻只是攔在了拉瑟爾身前,如臨大敵地看著四周。

  “不行,我們不能再呆在這里了。”秘書小姐緊張地道:“閣下,必須要趕回官邸,和那邊趕過來的衛隊回合。”

  其實更合理的辦法是尋找掩體就近隱蔽固守待援,但這時代普遍都沒有被槍擊的經驗,更沒有這方面的護衛經驗。通常來說,大人物們遇刺時的普遍做法,都是立即突圍撤離并盡快增援部隊回合。身邊護衛的人越多便越安全,這是這個時代普遍的常識。

  拉瑟爾大師認同地點了點頭,他雖然是大魔導師,卻也不至于先知先覺到連遇到槍擊該怎么應對都知道。拉瑟爾若是年紀十歲,或者說并不是國家元首而只是單純的施法者,現在一定會琢磨著怎么把刺客反殺了。可現在,重責擔于己身,當然不能以身犯險隨便浪了。

  “用短距離的次元門脫離吧。雖然聯邦法律不允許,但這時候也顧不了那么多了。”拉瑟爾準備施法。其實逃命最好的手段是立場跳躍,但這一招不能帶人。以拉瑟爾的風格,當然不可能扔下秘書小姐和自己的護衛單獨逃命,所以只能采用相對更復雜一些的次元門了。當然了,對一位大魔導師來說,這之間的差距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聯邦的確有“市區內不準使用空間魔法”這樣的法律,原因是因為空間魔法難以操作,而且一旦失敗總是會引發不小的自然災害。要是沒有自知之明的菜鳥法師在人口密集的鬧市區施法失敗,那各種損失可就海了去了。

  可是,拉瑟爾畢竟不是菜鳥,雖然空間穿梭類型的魔法并非其所長,但好歹也是大魔導師,哪怕是在這般緊急關頭,施法失敗的可能性也幾乎不存在。雖然理論上是違法,但這是元首閣下遇刺準備撤離現場,就算是再榆木腦袋的法棍也都說不出什么不是來的。

  拉瑟爾大師閉上了眼睛,這是準備完全開放感官建造穿梭通道,可他隨后又馬上睜開了眼睛。這一次,魔導師的眼中終于出現了一絲難得的凝重。

  “…干得真不錯啊!”

  “閣下?”

  “空間亂流、空間閉鎖、以太潮汐,以及大范圍的元素躁動,總而言之,周邊的空間狀態已經亂成一團了。就算是我,要想開啟次元門也是需要點時間的。”拉瑟爾嘆息了一聲:“密不透風呢。他們既然做到這個地步,怎么可能還給我時間呢?”

  奈菲爾媞小姐的心提了起來,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幾乎剝奪了她所有視野的強光,以及侵襲了她所有觸感的熾熱,在這一刻忽然綻開。無論是她,還是拉瑟爾,都還來不及捕捉到光與熱的真正源頭,巨大轟鳴聲化作了致命的沖擊肆虐而來,瞬間便將周邊街區方圓十米范圍的一切人與物卷入了暴風之中。馬車的碎片和人的肢體被飆風掀上了天,而在爆炸中心的委員長閣下和國務秘書小姐,便是連身形都再也看不真切了。

  可是,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更大規模的爆炸也在蔚藍宮發生了。于是乎,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首都大部分市民和警備人員都沒有意識到,這一刻發生的爆炸襲擊其實是兩起。

  在爆炸發生的十分鐘之后,各處的情況也已經全部匯總到了正停靠在伊萊夏爾游艇碼頭的超大型豪華游輪“天空綠洲號”上了。上一次開會的聯邦統治階級的大人物們,這一次依然一個不拉,還多了十幾個干練的參謀秘書和傳令兵什么的角色。金碧輝煌的客輪艙室,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僅僅有條的司令部。

  “憲兵第一、第三、第四、第七大隊共計兩千五百人已經全部進入伊萊夏爾市區。現在,蔚藍宮、奧法學宮、警備隊司令部、外勤廳、糧倉、武庫和航運事務司已經都納入控制之中。外勤廳長官馬卡洛夫沒有被控制住,現在下落不明。”

  “明白!另外,哈里斯•凱林格爾斯少校已經控制住了阿格羅爾上將,詢問是否立即處決?”

  “哦,哈里斯那孩子干得真不錯啊!你弟弟太不成器,卻生了一個優秀的孫子嘛。”

  “他祖父和父親都是蠢材,一家被排除出家族核心好多年了。現在有這樣的機會,當然會很努力的。此次全勝,我也會論功行賞,就算是把他當未來家族培養也不是不可以啊!”

  “…呵,你真的舍得?你孫子真的會甘心?”

  “反正也都是凱林格爾斯家的血脈嘛。”

  “是啊,真了不起,相比起來,我的小莉蓮做得就不夠完美了。殺得血流成河,卻依然走脫了馬卡洛夫。”

  “那家伙的實力不在我們之下,而且一直做得就是這種事,鼻子可比鬣狗都靈,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優秀了。倒是你,將如此殺伐果斷且掌握著古代秘書傳承的優秀孫女藏得那么深,卻是意欲何為啊?”

  “當然是為了不被在座各位的混小子們騙走啊!小莉蓮如此優秀,我可舍不得讓給別家。就算是未來準備收心嫁人,也只能是入贅呢。”

  “呵,希望如此…傳令下去,全力搜捕馬卡洛夫,死活不論。他一定還在伊萊夏爾!”

  “明白!”

  “駐扎在天空要塞的第一和第二軍團的情況如何?他們加起來有六萬人,這才是最能起到決定性因素的力量。”

  “拜我們如此有責任感的阿格羅爾上將所賜,第二軍團的大部由他們的司令官曼茵中將率領,正在離這里有百多公里的浮島上作訓進行實戰演習。我們已經派人過去接洽了。曼茵中將的家人都在伊萊夏爾,應該會識時務的。當然,若他真的是那樣寧折勿彎的鐵漢…呵,反正那是個荒島。沒有船送補給,過上一兩個月就得全部餓死了。”

  “至于第一軍團那邊…萊爾特中將倒算是阿格羅爾那邊的死黨嫡系,所以,還要留下來嗎?”

  “嗯…他和阿格羅爾都暫時控制下來。死的人要都是那邊一系,總是會留下把柄的。只要大局定下,我們還需要他們活著背黑鍋呢。讓兩個軍團的副軍團長約束住剩下的軍隊,百夫長以上的軍官都必須確定其忠誠,要是不能控制,就在之后的平亂中死于‘恐怖分子’之手吧。”

  “你可真是個危險的家伙啊!”

  “警備司令哈梅爾少將也不愿意同我們合作,但也沒有阻止我們控制警備隊的指揮權。”

  “哈梅爾是基林斯那個老家伙的嫡系吧?呵呵…都是一路墻頭草的貨色。表面上一副公忠體國的樣子,但永遠只會站在勝利者的一方。軟禁在辦公室里,不用管他。警備隊雖然還不如山賊能打,但好歹有一萬多人呢,至少能幫助我們維持市區治安。”

  “軍務總部的情況如何?基林斯那老家伙呢?”

  “基林斯元帥的衛隊封住了大門,正在和憲兵第七大隊對峙。不過不用擔心,門修斯大師已經親自過去了。他應當會做出賢明的判斷的。”

  “嗯,凱爾?我以為他是對拉瑟爾•克萊門特的行動最后的保險呢。”

  “讓堂堂的大魔導師,元帥和軍令總長去擔任刺客,未免也不講究了吧?我們最優秀的刺客都在附近待命…不過,請盡管放心,行動非常成功。”

  “成功?”

  “是的,阿普斯特大人的新開發咒文起到了極好的效果。在此之前,我都沒有想過,黑月的力量還能起到這種效果。”

  “黑月隨著起伏,確實是會帶來元素潮汐和引力波動,影響所有的施法者的能力。可只要找到了規律,又何嘗不能為我們所用呢?何況,這一次的黑月,比起一百多年前的那一次,可是好多了。元素潮汐自然是有,雖然暴躁卻并不狂亂,倒還不至于無法施法。然而,以太海中的空間扭曲和波動卻更加劇烈,這難道不是我們的天賜之機嗎?”

  “更重要的是,那一位做出來的東西,確實很有效果呢。”

  “誰能預想得到,不同種類的七曜結晶進行搭配,用稍微復雜一些的機簧原理,便能產生出那樣巨大的威力。”

  “爆炸的范圍完全由我們控制,但爆炸中心的溫度,便連鋼鐵都能融化呢。”

  “而且何時發動,怎么發動,都掌控在我們的手中。”

  “那么,可以確定拉瑟爾•克萊門特已經死亡了嗎?”

  “現場的行動人員在爆炸中心找到了他的尸骸殘片…”

  “有作假的可能性,但我們也必須進行下一步了。”

  “嗯,特納那邊已經準備好演講稿了,隨時可以宣布。我們的聯合艦隊主力已經開進了伊萊夏爾天區。現在,中央艦隊經過了小貝倫卡斯特的清洗,大部分新軍官都沒有到任,正人心惶惶呢。小貝倫卡斯特既然不在,艦隊官兵無所適從,當然會以自保為主,向我們開戰的可能性極低。就算是是真的出現最壞的情況,有那三艘新玩具,我們也有取勝的把握!”

  “聯合艦隊抵達之后,先將陸戰隊投放到北島,封鎖中央魔法學院。”

  “…帕隆老頭那邊好像還沒什么反應呢。”

  “他是個高尚的教育家,孩子和學生們的安危是第一位的。真是可憐啊,越是高尚的人,才越不能適應這個骯臟的舞臺啊!”

  “還有尤希•納卡多大師那邊…不過,她一直以來就是個神秘主義者呢。更像是個舊時代不問世事的傳統魔法師。我已經讓女兒帶隊親自去和她商談了,至少能夠確保冷眼旁觀吧。”

  “如果不能呢?”

  “所以才有帶隊啊!我們也許殺不了她,但讓她短時間無法干涉這里的局勢卻一定能做到。畢竟,那位可一直都身處極北的觀星樓。哪怕是騎龍飛過來都要五六天呢。”

  “第六軍團得到這邊的消息至少還需要三天以上。門修斯元帥已經下令讓第十、第十一和第十五軍團,外加上聯合艦隊其他艦船的往東部邊境移動。一定會在阿斯特雷反應過來之前,封鎖一切的交通要道。”

  “兵力是人家的兩倍,但打起來怕是沒勝算呢。”

  “所以,要做的只是封鎖。還是那句話,大局若定,他就是叛國者。第六軍團的軍官們也會有自己的選擇的。”

  “那么,還有那支正在奧格瑞瑪的天空薔薇呢。僅憑伊蒙,穩得住小貝倫卡斯特的嫡系?”

  “他們在地面上,手里也沒有艦隊,等趕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塵埃落定了。相比起他的嫡系,還是他本人的態度更重要吧。”

  “他現在自身難保。若是沒有這樣的把握,我如何敢發動現在這樣的行動呢?”

  “他好幾次都似乎死定了,但每一次反殺的都是他。”

  “所以我從來沒有指望過他會死在下面,更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一群漫無目的的瘋子身上。可是,當一切塵埃落定,他便是反應過來又如何呢?糾集他所有姘頭向聯邦的合法政府開戰嗎?可真到了那時候,大圣堂、龍騎士團以及他所有的姘頭,都只會勸他放棄吧。諸位可知道那位在涅奧斯菲亞的排場和日常開銷。他從來就和拉瑟爾•克萊門特呢不是一路人,甚至和奧魯賽羅•貝倫卡斯特都不是同路人。”

  “卻更像我們嗎?”

  “正是如此。反正我們也注定無法打敗他,那么,為什么不再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再加入他呢?”

  “他會捏著鼻子承認的。”

  “是的,即便是讓他的七彩薔薇旗在聯邦最高的地方飄蕩一下又如何?當他成為我們的一員時,他的光榮不也就是我們的光榮嗎?啊,多么完美的結局!反正這么多年過去了,這里的席位可從來不是一成不變的。”

  “得準備好漂亮的孫女們呢,他很好這一口。”

  “你也得指望你的孫女能被他看上呢。”

  “只要能看上,哪怕是情人都行,我就算是馬上死了也甘愿呢。如此一來,便至少可以保證家族三代不衰了。”

  “你可真無恥啊!”

  “彼此彼此,別說你沒有打這個主意。你把你的那對雙胞胎孫女送到中央艦隊司令部當普通參謀,有意接近那個叫摩爾的小姑娘,是為了什么?”

  “總比你把重孫女送到涅奧斯菲亞學音樂戲劇還死乞白賴地混進彩虹劇團的好,下一步就準備送上門去給那個當代的夜天之王小姑娘當丫鬟了吧?準備走通房路線?女神在上,她才十四歲啊,還是個孩子!”

  “這為什么不可以?難不成你指望咱們的那些金絲雀,能和夜天之王這樣的存在競爭?打不過就加入啊,這么簡單的道理為什么就是不明白?”

  “呵呵呵…”

  “夫人,您這是笑什么?”

  “不,我只是突然覺得,若是在法拉哈爾斯和黑漫城,以及以往任何一次戰爭,我們能表現出今日的決策和執行,外加上毫無掩飾的厚顏無恥,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德性吧。我們啊,可真是一群面目可憎的國蠹啊!”

  “啊哈哈哈哈哈,難道您以前居然天真地以為,我們不是蠹蟲嗎?可正是蠹蟲,平時蟄伏懶散,可唯獨是在這個時候,唯獨要動我們口中的血肉時,才會瘋狂地撕咬一切啊!”

  “好吧,就讓我們這些蠹蟲和蠹蟲干杯吧!期盼我們能繼續寄生下去,吸著血肉,直到天長地久!”

  “敬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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