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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八章 夜梟

  自己的“摯友”,自己未來的首席家臣,家中年輕人(有魔法師身份的信重家臣也是家人)中最優秀的一位,同時也是實戰經驗最豐富的一位,同樣也免不了被一擊秒殺的地步。這種場面已經足夠讓缺乏實戰經驗,于是也有些缺乏想象力的斯考爾薩維大少爺三觀顛覆了。他渾身冒著火光發動了決死攻擊,仿佛炮彈沖向了對方,一副打定主意要和陸希同歸于盡的樣子,然而卻又以更加悲慘的姿勢狠狠地砸了回來,撞在墻上攤成了一個人形的大餅。

  斯考爾以為自己的好友是死定了,忍不住悲哀地閉上了眼睛,然而對方卻依舊剩下了一點點氣。這位口嫌體政治的忠誠家臣,抬起了頭來,恍惚的眼神看著已經被嚇呆了的少主,勉勉強強地從牙縫中又擠出來了斷斷續續的語言:“…快…快逃啊…斯考爾…”

  嚓,搞得我越來越像是反派了。陸希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看著對方:“我手下留情是看在你是第十四軍團的戰斗法師,姑且還算是有那么一點點香火之情的。好不容易留下了一條命,總也要學會珍惜啊。”

  “您認識我…”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情緒,博拉卡特一瞬間竟然有了一種分外光榮的感覺,覺得自己就憑著“陸希貝倫卡斯特大人認識我”,就能得瑟上十年,但隨即意識到:他現在分明穿著是聯邦配發過精英戰斗法師的制式法袍——聯邦的官僚們雖然總喜歡克扣軍資喝兵血,但畢竟不敢對第一線戰斗法師的待遇和配發裝備動什么歪心思。通常來說,來自不同軍部、兵種和部門的法師制式法袍,都有非常鮮明的主色調、紋章和標志物的區分,制作得也甚為精美,遠遠高過一般流浪法師能從煉金商店買到的一般品。通常來說,家室普通的一代魔法師都是沒有余錢和實力訂制更高等級的專用法袍的,軍隊制式法袍便是他們最喜歡的穿著了。美觀和實用性都相當不錯,而且也絕對是身份的象征。

  雖然是在國外,博拉卡特摘掉了制式法袍上的軍銜和星階等標志,但這一身也足夠陸希認出對方的身份了。

  “我…我…”面對著陸希的目光,他忽然有了一種羞愧難當的感覺,如果不是被對方一擊引力潮汐拍碎了好幾根骨頭一時動彈不得,恐怕早已經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你在侍奉薩維家嗎?”陸希看了看對方眼睛,很快便感受到了其復雜的情緒,在為自己的人緣和聲望值沾沾自喜的同時,卻也忍不住沉沉地嘆息了一口:“那可實在是造化弄人了。不過你也看到了,先動手的是他,我是非常簡單的自衛而已。另外,你懷里放著的那一枚地火焚城的卷軸也不可能真的帶著我同歸于盡的,以你的魔力,就算是以靈魂為代價燃燒釋放,失敗的可能性也在八成以上。而且,你真以為我會給你撕開卷軸的機會嗎?越是高環的卷軸,使用的條件就越多,這么簡單的事情,那個逗逼公子哥不明白,你一個上過第一線的戰斗法師也不明白?”

  我倒是知道薩維家的看家本領就是制造魔法卷軸…不過,在擁有了智能法杖和魔法書之后,這玩意已經快要被淘汰出歷史舞臺了吧?只有那些缺乏必要魔法力量的傭兵隊伍才會成規模采購和使用的。

  當然,陸希這算是典型站著說法不腰疼。他雖然有過十六年的平民生涯,但職業起點其實相當地高,初穿越接觸的都是這個世界最頂層的宗師和傳奇英雄,用的也都是普通傭兵和流浪法師一輩子都用不起的智能魔導器,接觸的敵人也都是最上層的。從來都沒有以普通冒險者的身份,參加過普通范疇內的冒險的他,當然不知道魔法卷軸在普通冒險者的領域中,其實還是很有市場的。

  這就像一個剛拿到駕照,家里人送的第一臺車就是布加迪純血的阿拉伯狗大戶公子哥,很難想象這世界上賣得最好的車加速到100公里竟然需要兩秒鐘以上。

  “就,就算是他不動手,您也絕不會放過我們的,是嗎?當我們站著這里的時候,便已經沒有和平解決的可能了,是嗎?”或許是他終于順過了氣,這句話倒是說得很通順,然而陸希卻壓根沒有再理會他了,已經扭頭向呆若木雞的斯考爾走了過去。

  薩維家的少爺姑且也算是受過了精英訓練的接班人,哪怕是在沒有實戰經驗,在缺乏想象力,但也不至于完全就被嚇得魂不附體直接被剝奪行動力。如夢方醒的他,沒有想到要陸希決死一戰,眼睛一轉,卻非常務實地向不遠處趴在地面上看戲的肥雪豹撲了過去。一邊狂奔,一邊還提起了法杖,杖頭上已經開始泛起了刺眼的紅光!

  “不要過來!如果你膽敢再往前一步,我就干掉你的寵物!”他大聲地喝道。或許是因為自己都覺得自己他你逗比了,于是言辭和語氣中便多多少少地帶上了一絲歇斯底里的恐慌:“看你單獨出門都要帶著這家伙,應該是非常寶貝的寵物吧?”

  這算是什么鬼?所謂的貓質?我就長得那么像貓奴嗎?連陸希都不由得怔了一下,多少也忍不住地為對方的創意大大地嘆服了幾秒鐘。

  當然,斯考爾薩維這么做也并不算亂開腦洞。要知道,決定實力的施法者中也有不少性格孤僻怪異甚至三觀不正的奇葩,經常將自己養的那些跑腿送信的小動物看做是家人,寵愛有加,但對同樣的人類卻棄若敝履。為了一只小貓小狗和烏鴉什么的,怒而屠城的例子,在歷史上也并不是沒有發生過。

  當然,這也是因為帕納爾西斯身上一點魔力波動都沒有,只能憑著那大型猛獸的外觀威懾一下普通人,但稍微有點感知能力的施法者都不會把他當做是陸希的契約幻獸,而絕對只是單純的寵物。

  沒用的廢材草食龍自然是被嚇呆了,但陸希卻撇了撇嘴,右手張開,世界樹權杖已經自動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我不是說過…啊!”他還想要叫囂一聲,但手腕和手掌卻忽然被突如其來的麻痹感吞噬,便覺得半身一陣酸麻。隨后便又聽見“啪嚓”的一聲巨響,他手中的法杖就這樣炸成了一團碎片。至于已經醞釀了一半的魔法,自然化作了暴走的魔力沖壓,在近距離突然炸裂開來,當場便將斯考爾薩維制造了第二次傷害。

  “你的長輩和導師們沒有告訴過你,在和高位施法者戰斗的時候,魔法要么就不放,要么就立即放出。箭在炫上卻就是不發的作法咋一看似乎是很刷逼格,估計你以前也經常用來嚇唬小盆友吧?然而,在比你強大得多的施法者面前,這就是典型的作死了。

  元素逆流,第九環的奧術魔法,若是修行到精深之處,連對方已經釋放成型的魔法都可以反彈引導,更不要說是這家伙僅僅只是將魔法聚集在魔導器上了。對于陸希來說,這相當是在扛著巴雷特帶著激光瞄準器打10米外的移動靶似的。更重要的是,這種魔法若是使用地巧妙,還能對對方施法的媒介——也就是魔導器施加不可逆的破壞。

  總而言之,斯考爾薩維握法杖的右手當場血肉模糊,幾乎看不見半點完好的皮膚,若是在陸希的家鄉至少可以算成一級燒傷,極端一點說不定還必須要截肢呢。不過,在這里姑且倒是還好,若是有個主教級的神官在場,當場就能讓他瞬間治愈滿血滿狀態復活吧。

  然而非常可惜,在場并沒有真正合格的奶媽友情站街,于是,薩維家的公子哥只能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痛的再也爬不起身。其實要純粹論傷情,他還真不見得就比被陸希瞬間拍斷了好幾根骨頭的博拉卡特傷得更重,然而,論起對痛苦和逆境的承受能力,溫室里面養大的花骨朵果然是被在風雨中成長起來的野草甩了好幾條街啊!

  …哎,果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陸希望著半分鐘不到就被自己全數放倒的敵人,忽然感覺有些悻然。他覺得自己還是很有虐菜裝逼的惡趣味的,當年玩游戲開著90級大號跑到新手村虐菜的事也沒少做過,但若是沒有圍觀群眾送來敬仰的目光,就算是悶騷如自己也是很快便會煩的。

  他并沒有對已經完全失去了戰斗力的兩個魔法師下殺手,卻又一次揚起了法杖,自己和肥雪豹帕納爾西斯的身邊同事騰起了泛著藍色幽冷光芒的屏障。只聽見一陣“叮叮當當”的清脆響,數十根箭矢被當場彈開,落在了地上直接折斷。

  “老帕,你最好離我的距離不要超過一米,下一次又被人劫持到貓質,我可不會再就救你了。”陸希大聲道。

  “…好,好的。我的小主人。”完全已經被大型肥碩貓科動物的身體束縛住的廢材草食龍這才仿佛如夢初醒,邁著腿沖了過來,竄到了陸希背后縮成了一團,應該是想盡量減少自己的暴露之外的受攻擊面積吧。然而,這么一頭肥得已經快要和家養加菲差不多的大型喵星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完全縮在陸希的影子里面,就算是很熟練地將自己卷成了一個球,也依舊露了半拉屁股和尾巴在外面。

  “我說你們啊,就算是要玩刺殺,面對我這樣的人物,用的手段也未免太老套了吧?除了裝傻飆演技就是遠距離放箭,當然咯…我不是在針對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哦。我只是非常肯定地說,在這個領域中,在場的諸位其實都是垃圾!”陸希看了看周圍——夜晚的舊城區,周圍都是破舊低矮的房子,最高也不過只有三四層。即便是在這條應該直接連通著港區和中央廣場的所謂的“大街”上,也都幾乎看不見任何人影,當然,這是不包括那位還躺在地面上哀嚎的公子哥與他五癆七傷的小伙伴之外。

  然而,就算是不用戰神真眼,陸希都能夠感覺到附近的人氣——緊緊關閉著房門和窗戶,抱著妻兒在房間瑟瑟發抖生怕散發一點存在感的普通市民,以及那些趴在各個房子死角和陰影處充滿敵意的情緒。

  …嗯,還有十三人嗎?至于另外的二十個,應該是已經被安吉滅口了吧?

  他在一秒鐘之內完成了一次敵人數量統計,三秒鐘之內拿出了在不損害到普通市民的前提下,將全部十三個敵人殲滅的戰斗預案,然后又在五秒鐘之內進行了三遍以上的腦內演練。等到他準備胸有成竹地在扮演一次跑到新手村虐菜的高等級玩家的打算時候,對方似乎也覺得這樣的藏頭露尾毫無意義,在一個領頭者的指揮下,一個個都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

  清一色的黑漆漆的貼身夜行衣,就算是在身體要害位置綴著的金屬甲片也都涂上了黑漆,這種打扮倒是顯得相當的專業,兼具了防護性、行動力和隱蔽性。雖然總是讓陸希聯想到被家鄉的某個島國硬生生吹出來的職業一樣。

  他們都蒙了面,只留下一雙散發著冷酷和兇戾的視線,全副武裝,各自持著短劍、單刃直劍、短槍、手戟,袖箭和十字弩等等鋒利致命,卻也絕不會影響人行動的利器。他們每一個人都散發著相同的氣息,雖然兵器各異,但卻有著非常嚴重的同質化表現。很顯然,這是一群相當善于配合作戰,而且幾乎已經被培養得幾乎已經不存在自我的人形殺人兵器,高效而直接。

  唯一還稍微有一點人味的便是那個矗立在街道另外一邊,仿佛蒼松一般提拔的男人,他身材很高,但總體來說卻顯得有些瘦長,穿著和部下們幾乎同款式的黑色夜行衣,身上并沒有帶著什么特別的武器,而臉上卻帶著一個相當猙獰的青銅色鬼面,遮住了五官。

  其余刺客都不過是青銅頂級和白銀初級,以普通人的范疇來說,當然算得上是精英刺客了。若是真的擅長配合,聯手起來很可能會讓黃金級的高手飲恨。然而在陸希眼中也不過就是一個大招能全滅的雜兵。然而,這個戴著鬼面用非常lo的方式裝逼的家伙,倒是很有幾番實力。一個黃金3階水準的刺客,丟在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勢力中,都能擁有一份相當遠大的前途呢。

  可惜了,何必要給一個人販子家族當狗呢?而且戴鬼面這種很lo的裝逼行為,可真是莫名地充滿了光卡中小boss的光環啊!你就不能稍微地給自己的人生一點點更高的定位嗎?陸希嘆了口氣。

  “十翼的成員嗎?這些,應該就是達勒斯特的王牌,那群所謂的夜梟了吧?”陸希笑著道:“你們的造型和氣場和我想得幾乎一模一樣,到底是因為我太聰明了,還是你們太沒有想象力了呢?”

  “抱歉了,尊敬的大師!我們可不能再讓您傷害重要的貴賓了。請您今晚就死在這里吧!”

  對方并沒有正面回答,鬼面之后傳來的聲音沙啞而陰郁,很容易就讓陸希聯想起了生銹的鈍鋸伐木的聲音。這家伙的不但打扮和聲音很小boss,連臺詞都這么小boss,陸希忍不住便很不快地瞥了撇嘴:“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如果真的要死,我還是寧愿找一個格調比你高好多倍的兇手呢。”

  對方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微微揮了揮手,讓自己的手下做好了撲上來夾擊的準備。他自己也同時壓低了身體,就仿佛一只準備沖擊攻擊獵物的獵豹似的。

  “啊呀呀!居然被這種雜兵加一個小boss小看了呢。”陸希翻了翻白眼,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計劃,把單純的擊斃敵人改成毆打順便玩弄敵人,這樣可以最大程度地增加他們心中的恐懼和絕望,也能最大限度滿足陸希的惡趣味——就像他剛才為了剝奪那個戰斗法師的戰績,直接用高溫火焰將他的傀儡融了一樣。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對面不遠處的街口傳來了非常刻意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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