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的光將每一個人的視線都籠罩在雪白和熾烈的光幕之中。大家聽到了無數亡靈兵種的痛苦和絕望的凄厲嘶吼,他們聽到了士兵們驚訝的喊聲,他們隱約在白光之中看到了生命的律動,聆聽著元素精靈們的歌唱。
這一切,都或許僅僅只是個錯覺。宛若閃爍的太陽一般的光輝,在那一刻忽然又消散不見,在那光輝的中心,只剩下了法陣中心的陸希。龐大的光之洪流和宛然海潮般洶涌的魔力潮汐都已經消失不見,法陣內延伸出來的光之鎖鏈依舊鎖扣著那團灰火,但這個時候那火焰已經萎縮到了只剩下火苗的地步,搖曳震蕩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在偶爾襲來的一縷清風中消失似的。
就算是如此,陸希也表示了極大的震動:“你居然還活著。”
“…這,這到底是什么?攻擊模式和攻擊性質像極了大能級的生命神術,但術式結構卻是奧術符文。不,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類型的魔法,也沒有見過這種力量屬性。”
“這可不是神術,像我和疾風這樣的無法無天沒心沒肺的無信者,也不可能掌握高能級的神術吧?”陸希說道:“你就不想一想,你們這些大小魔頭都會從混沌中提取余燼的毀滅之火,我們就不能從世界誕生的根源中提取秩序和生命的力量嗎?當然,這種力量理解是最近才有的概念,如果不是有拉克西絲禁咒這種可以歸元魔力架構本質的奧術理念,我們也沒辦法對世界根源進行解析。所以啊,軍功章有我們的一半,另外一半還是要歸于天國的祖師老婆婆。”
“聽不懂?聽不懂也沒關系,反正你要死了。我給了你時間說遺言,但你就是不珍惜,只好請你上路了。”陸希望著手中只剩下了一團火苗的靈魂之火,將更多的魔力轉化為破邪驅逐亡靈的藍寶石之火,砸到了光之鎖鏈形成的牢籠之中。他覺得今天的話說得已經夠多了,也給了對方留下點“其言也善”之言的機會,可對方就是不領情,而且死到臨頭還準備借著最后的精神力釋放一次女妖尖叫來偷襲,那就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真要是最后被對手翻了盤,成了那種傳說中的死于話多的反派,那估計自己的名頭都會被釘在歷史的逗逼榜上好多年。
(系統:宿主擊殺死靈騎士統帥,黑公爵安格瑪,獲得經驗值18500。)
嗯,擊殺經驗和想象中的差不多。看得出來,黑公爵的實力應該是超過了蛇魔將軍賽碧娜,但估計是比“鏡像”基爾德卡還要差上一些。
(系統:擊殺傳奇級敵人,支線任務“論劍”完成度3/10,獎勵經驗值5000。)
單一的個體,無論是“活著”的時候擁有怎樣強大的力量,怎樣的赫赫權勢和威名,但死的時候卻是如此的悄無聲息。更重要的是,若是死在敵人面前,自己的尸骨還有會被污辱,甚至用于威懾友軍的道具。
這就是威震列國千余年的赫納斯亡靈軍隊統帥,世上最強的死靈騎士的終結嗎?望著這樣一個超級大人物折在了自己手中,一時之間,陸希竟然有些缺乏現實感。
他走上前,隨手從地上抄起來的長矛,將黑公爵那個夾帶著烏金面具的頭盔挑了起來。死靈大君本身并沒有肉身的尸體,當然也就不存在首級了,他的“真身”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一具甲胄而已…不過,其他人不知道啊!
“敵軍吾去脫…呃,不對,黑公爵安格瑪已死!爾等還不束手就擒!”陸希用長矛將黑公爵的“首級”高高地舉到了空中,盡量讓每一個人都能看得清楚,大聲喝道。
擴音魔法將他的聲音很快便擴散到了周圍。話音剛落,隨即引來的,是一陣宛若死一般的寂靜。
我承認,這樣的情況一定會很有沖擊力的,可你們也用不著擺出一副世界觀都被顛覆了的樣子吧。我承認,作為一個主角,我其實是很好出風頭的,可你們一個個卻都盯著我不說話,這場面太詭異讓我的壓力也是很大的有木有?
好在陸希的壓力并沒有持續太久。十秒鐘之后,這些剛剛將光幕擊碎,眼看只需要快一步就能救下的死靈騎士們,終于從現實被顛覆了的驚愕和恐慌中恢復了理智。一部分人發出了如同瘋了一般向城門涌了過來,這是一些非常忠勇的人,應該是想要奪回主君的“尸體”,但更多的卻發出了驚恐的叫聲,想要從城門的缺口處退散。不能說他們被嚇破了膽,而是基于現實的考量。要知道,死靈騎士不是毫無情感和恐懼的骷髏兵和僵尸這樣的炮灰,個體一旦擁有了思考和情緒,那自然也會有恐懼和趨利避害的本能。某種意義上來說,亡靈領主們甚至比活人還要怕死一些,否則又不至于被執念和永生的渴望所束縛,變成這樣生死之間的界限中扭曲的“不朽者”了。
想要潰散的死靈騎士,以及特別忠勇的二愣子死靈騎士們,就這樣稀里嘩啦地撞在了一起。反而引發了戰斗隊列的更大混亂。需要亡靈領主們控制的僵尸和骷髏兵們,由于控制者們的混亂,頓時也陷入混亂之中。它們再也無法做出那有序的防御和攻擊,只能憑著本能在原地游蕩著,反而變成了己方的阻礙物。
聯邦守軍們開始了盡情的歡呼。大量的士兵抬起頭來,滾木礌石箭雨油罐不要錢似的往敵軍的陣列中甩去,爆炸此起彼伏。在敵人已經無法做出有效反擊的時候,他們赫然發現,這樣的戰爭,比任何時候都要有趣。
“懦夫!懦夫!不可以退!你們都忘記了大君的恩惠了嗎?你們都忘記是誰在領導我們了嗎?”英勇的死靈騎士歇斯底里地喊叫著。死靈騎士的肉體也不過是經過了黑暗粹化的尸體,理論上是不存在聲嘶力竭這樣的生理表現的,可是,他的聲音,就讓人感覺到了深沉的絕望和哀怨。
“你還有資格為別人擔心嗎?薩爾佐!”圣騎士的周身盤旋著神術的光暈,圣潔的白光在他的身后仿佛展開了光之羽翼:“你們很快就可以在下面相遇的。”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瘋子!”惱羞成怒的死靈騎士揮舞著自己的斬馬劍,和手提劍盾的圣騎士戰成了一團。他的攻擊雖然瘋狂暴虐,卻已漸漸失去了章法。反觀東特,雖然也陷入了狂熱的精神狀態中,但卻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的招數雖然也是攻多守少,大有一種老子就算挨上幾刀斷了一條腿也一定要干掉你的氣勢,但好歹還算是在暴走的范疇內。
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這個死傲嬌的圣騎士傷得不會太輕,但一定可以干掉自己這個宿敵吧,再加上那兩個趕過來支援的神官和僧兵的跟班,應該是不會有什么閃失的。
想到這里,陸希便決定不在擔心對方了。他從手環里摸出來了一枚魔力水晶,向疾風她們那邊丟了過去,后者一臉迷惑地接過來,只看了一樣,便辨認出了這東西的由來。
前面也說過,她為了貼補家用,還參加過不少傭兵任務。當然,以她的實力和陣營,做的大多都是偏秩序和善良陣營的高難度任務,不但能從各地領主以及大圣堂那里拿到不菲的酬金,還可以順便刷刷聲望值,為組織的洗白做好前期鋪墊工作。
在某次任務中,她就在某個邪教徒秘密據點,和那些邪教徒們召喚出來的深淵惡魔大戰過一場。那頭巴洛炎魔雖然死在了疾風手中,但也確實讓她吃了不少苦頭。給她映像最深刻的,就是這種只產于元素位面的昂貴礦石,捏碎一塊就能讓周圍的生物全體回滿魔力。當然,那次任務最讓她不滿的,也是她沒有從那頭炎魔的尸體上找到一塊水晶作為戰利品。
“陸希手里的好貨還真不少呢。一定是干掉了某個大惡魔獲得的戰利品吧?”疾風道:“如果拿到涅奧思菲亞的拍賣會上,說不定可以拍到五萬貝克呢。任何一個施法者,對這種能夠用來保命的道具,都會趨之若鶩的。”
“那么,疾風是準備留下來回去拍賣嗎?”娜諾卡笑吟吟地問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為了運轉那個消滅黑公爵的四靈法陣,我們的消耗不小,如果不及時補充,之后的戰斗可就插不上手了。呵呵,與其這樣,還不如跟著陸希沖上一把,說不定還能從干掉的巫妖或者吸血鬼領主那里搞到不少戰利品呢。”疾風盤算了幾秒鐘,很快就做出了符合她本質的決定。果然,只有窮慣了的人才會過日子啊!
“這么說起來,陸希是怎么恢復魔力的?他的消耗應該比我們還大吧?”菲特看著遠處,口氣顯得有些遲疑。
疾風和娜諾卡面面相覷,隨即一同望了過去。于是乎,在某正在洗白的國際恐怖組織第二代的三巨頭視線中,和黑公爵杠了半天正面的陸希,在四靈法陣中擔任陣心的陸希,理論上體力魔力都消耗殆盡身上還應該受了不少傷的陸希,卻一手用長矛挑著黑公爵的首級,一手揮舞著長劍向那群死靈騎士反殺了過去。他精神飽滿,體力充沛,仿佛是剛剛上場似的,速度和劍術動作一點都沒有變形,手中的劍化作了銀色的長鞭炸裂了空氣,又將兩個“忠勇”類型的死靈騎士砍倒。
當然,那個永遠都仿佛陸希影子一般的四刀流洋娃娃劍豪也跟在身后,不但護住了“主君”的側翼和背后,還順手給那些被陸希和基利特放倒,但還剩一口氣沒死透的死靈騎士們補上了致命的一刀。
“轟隆!”法杖揮動,連鎖的閃電化作了光與熱的巨龍怒吼而出,又將好幾名死靈騎士,以及十倍于前者的骷髏和僵尸轟得粉身碎骨。
“看上去反而還更精神了…還這家伙其實是個巨怪吧?”元氣天然黑嘆息了一聲,那條活力四射的斜梳的單馬尾頓時顯得有些萎靡了,滿是挫敗感的表情倒是沒有什么苦澀的成分,更多的像是某種可愛的撒嬌。
“也有可能是他的實力深不可測?我們眼中的極大消耗,對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治愈系天然黑則露出了非常溫柔非常嫻靜只要看上一眼就覺得被凈化了的的笑容,倒是那雙玫紅色如晚霞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好奇。
“陸希身上的秘密本來就很多啊,找個機會慢慢拷問就是了。”作為三巨頭首腦的疾風舉起了水晶,兩指用力將其捏碎。她感受著魔力的波動在體內流轉的暢快感覺,一邊說:“我們得趕緊了。按照陸希的計劃,另外一邊的援軍很快就會到了,如果我們不加快動作,戰利品說不定就要被搶光了。”
“援兵?”娜諾卡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顯然陸希只將自己的計劃對疾風說過。倒不是不信任娜諾卡和菲特,而是單純覺得這兩個有百合傾向的妹子是天然呆,實力雖強卻不見得是能夠商量“大事”的對象,只要老老實實負責好自己安排下去的工作就可以了。
“是的,援兵!”疾風指了指天上。
“我還以為聯邦的浮空艦隊已經被干掉了一半呢。”
“還有另外一半呢。”疾風道:“另外,從天上來的,什么時候只有學識聯盟的浮空船呢?”
如果沒有援兵的計劃,陸希和小伙伴們雖然干掉了黑公爵,確實有可能讓亡靈和獸人的大軍撤退,但也僅此而已了。
在冷兵器時代的戰場上,對主將的斬首或許能造成敵軍的混亂和潰敗,卻也有可能引來少量敵軍的瘋狂反撲,一不小心還會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去。好在這些想要反撲的敵人畢竟是少數,以陸希和他小伙伴們的實力,也很快就穩住了局勢。現在,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守住這城門的缺口,等待敵人的混亂就可以了。
當然,亡靈軍隊的混亂自然也會影響到一旁的獸人軍隊,經過這十來天的各種憋屈,這幫綠皮的軍心時期本來就已經跌到了冰點。亡靈“盟軍”的混亂和敗退,以及黑公爵安格瑪的陣亡,或許會讓不少獸人可汗笑掉了大牙,在心里大叫著“叫你裝逼,叫你裝逼,現在傻了吧?”
但幸災樂禍的言論只是一個方面,友軍的潰敗必然也會帶來己方的連鎖反應。以獸人軍隊那種比山賊也好不了多少的組織度,全軍很容易就會陷入崩潰的局面中。
冷兵器時代的軍隊,即便是在英勇善戰的軍隊,其組織度也都是個悲劇。前軍一旦潰敗,統帥被人斬首,看不到前方狀況的后軍也會開始疑神疑鬼,而他們也很難在混亂的局面中得到上級將領們的命令。各式各樣的謠言開始流轉,最終化為壓垮了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這樣的局面中,即便是天賦異稟,統率力破了九十的名將,也很難將潰散的軍隊重新聚合。哪怕是他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費了數天時間才總算讓軍隊恢復建制,損失也會大到讓將領們心驚肉跳的地步。其中大部分都是自相踐踏而死的人。
而如果在這個時候,敵軍再發動猛烈的追擊,很可能就會葬送一個還在上升期的帝國。關于這一點,淝水之畔的苻童鞋一點很有話說,就連他這樣注定會成為創造“六族共和”,“黃金盛世”的圣皇,也只能杯具到變成小丑式的歷史反派,最終還只能苦逼地靠著一千多年后的RPG游戲來洗地。
當然,也因為那部三觀詭異的游戲之后,本世界的至高創始意志也當即由粉轉黑,成了這個家鄉天朝著名游戲系列的一生黑。
以上一切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守城的兵力只有這么一點,愿意無條件聽從陸希一切號令的將士也只有從山里救出來艦隊殘兵,被惡意洗腦了的兩個旗團一千多人的守軍,以及疾風帶來的800名黑暗精靈刺客。這一點兵力,丟在數十萬人的戰場上,連個水花都響不起來。
黑漫城的傭兵和冒險者,以及市民們可以為了保護家園和妻兒老小的生命來自發參加守城戰,但他們畢竟不是有組織的正規士兵,不能指望他們有出城追擊敵軍的勇氣。
這樣估算一下,最多也就只能湊出來萬把人的士兵。這樣的兵力,穩住戰線自然是綽綽有余,但若想要曾經反攻混亂的敵軍,甚至一路將他們碾到鐵巖峽谷去,那危險度就太高了。在離開了厚實的城墻和完備的防御措施之后,敵軍任何一次突然醒悟過來的反擊,都有可能對自己手頭的力量造成毀滅性的傷害。哪怕自己和小伙伴們都是一騎當千的高手,也不可能一個人就砍翻所有的敵軍。
沒辦法,野戰之時,最大的資本永遠都是兵力,而真正的名將考慮的也不應該是以少勝多的鬼謀,而是怎樣每次都讓自己的兵力占據優勢。
說白了,陸希手里的籌碼太少,一次失敗就會是滅頂之災。哪怕是手里拿了四張A,只要敵人手里還有湊出同花順的可能,他就賭不起。
可是,花了那么多時間來布局,鉆了一個半星期的耗子洞,又拼了半條老命總算是干掉了死靈大君,難道就是讓敵人完成一次潰敗、駐留、重整兵力的三部曲嗎?
獸人和亡靈遭受了這樣的慘敗,或許將再無力威脅黑漫城,將不得不黯然退兵。可他們的有生力量,并沒有得到沉重的打擊,聯邦和亡靈獸人聯軍的拉鋸戰,還將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從長遠來說,已經損失了半數浮空艦隊的聯邦,還真不見得耗得起。
陸希表示,作為一個堂堂的主角,一定也是堂堂的大戰略家,別想隨便掉兩塊肉就能打發掉我耗掉的腦細胞。我的口號就是:“專打鷹…啊不,專打排骨,不疼不要小錢錢。”
于是乎,當亡靈們在城門口遭受了無數次集火打擊,終于開始潰敗的時候,局勢的天平又繼續向聯邦一方傾斜著。
“黑公爵死了又怎么樣!我們還可以繼續戰斗下去。”軍隊的頹勢已現,坐在一臺蝎子形狀的構裝傀儡上的巫妖提亞赫爾卻發出著瘋狂的咆哮。這個時候,他已經得到了安格瑪的死訊。平心而論,作為一個和死靈騎士團體持政治對立立場的巫妖來說,黑公爵的死亡讓他的心中泛起了一絲竊喜,而他也確定,就算是自家的派系首腦——亡靈議會的環首吉蒂勒大師,也一定會竊喜的。
不過很快,他的心中就被突然涌出來的狂怒和驚懼所充斥著。黑公爵這樣的戰神般的人物竟然也會死,那座小小的城池中,到底擁有什么樣的存在啊!更重要的是,缺乏了死靈大君的亡靈軍隊,竟然陷入了難以抑制的混亂的境地。
“我們還有3000名死靈騎士,2000多個亡靈巫師,以及超過一萬人的血族軍隊,我們手下還有數以十萬級的軍隊!缺了一個黑公爵,你們就不會打仗了嗎?”
“可是,導師,軍隊前方主要都是死靈騎士們在指揮,黑公爵一死,死靈騎士們都在各自為戰,我們沒辦法指揮他們…而且,后方的同僚,還有血族軍隊們,都開始動搖了。”一名巫妖用慌亂的語氣回答。
事實上,亡靈巫師、吸血鬼以及死靈騎士,都擁有掌控低等亡靈士兵的能力。不過,如果遇到了戰爭嘛…我們并不能指望亡靈巫師和巫妖這樣的技術宅有多高超的統兵能力;血族們作為被征服者,不但不受巫妖和死靈騎士的待見,當然也不可能受到骸骨君王的完全信任。于是,在大規模戰爭中,赫納斯亡靈國度最值得依賴的軍事集團,當然就只有死靈騎士了。現在,在死靈騎士的統帥身亡覆滅,其余騎士們都在承受著集火攻擊的時候,沒有遭受多少損失的巫妖和血族們,竟然沒有人能站出來重整軍隊。
當然,自己沒辦法做到,卻總是要求別人必須做到。在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世界,任何一個種族,都總是有人會做出這樣愚蠢的事來。
“那就讓其他的死靈騎士長接管指揮權啊!死靈騎士不是一直都號稱他們是世界上最優秀的軍隊嗎?那就趕緊做些什么啊!”
“導,導師…”
“又怎么了?”
“血族的軍隊開始撤退了。”
“…這群下賤的蝙蝠怪!我早就知道他們完全靠不住,當初就應該殲滅他們,讓他們變成巫妖們的傀儡和幽靈仆役!等到這一仗打完,看我怎么慢慢收拾你們!可惡!死靈騎士們,有勇無謀的死靈騎士們,如果不是他們的愚蠢,這仗又豈會變成現在這個地步。”
巫妖這樣不分場合和時機的咆哮,當然不會對本方起到任何的幫助。而且,他那歇斯底里的喊叫聲也很快就打住了,就在這時,遠處的南方天際之間,忽然也傳來了更為強烈,更為悠遠的吼聲,仿佛洪荒時代的長鳴,深邃,激昂卻又充滿了威嚴。
云海的縫隙中,金色和銀色的光輝在流轉著,化作了巨大的有翼身影。
“龍!龍來了!”一個獸人發出了吼叫聲。這個時候,這群盛產純爺們的戰斗民族,喊聲中再沒有無所畏懼的昂揚斗志,也仿佛是遇到了天敵的羔羊一般,聲音中充滿了驚惶和無助。(